齐萌叹了口气:“我倒是相等呢,可他还得做三年的牢,等他出来不知道变什么样儿了,趁着这几年,我也不能做尼姑吧,骑驴找马呗。”
阴月月冷笑的打开邮箱,空的。
心里一凉,她又刷新了一次,奇迹般的出现了一封,是三秒钟前才到的,署名丰铭。
阴月月感谢自己的不认输心理,连忙打开邮件,上面写了一串号码,还有一句话:“新号码。”
阴月月默默记下,正好下课铃响起,起身出门的时候,还听到身后褚未央在叫她,回头一看,褚未央正拉着冯澎,对她道:“周末出来吃饭?”
“周末再说。”说完一转身,正撞着一个男生,看着眼熟,好像是那天在中国餐馆见过的叫Dan的韩国男生。
阴月月说了声“sorry”,顺便注意到他的矗立的金发、黑色的粗眉、低裆裤和宽大的字母T恤,一阵无语。
这种不期而遇引发了Kinki一晚上的追问,一起瘫坐在客厅里,阴月月将Dan的装束描绘了三遍才令Kinki满足,并绯红着脸对月月坦然表示,她很喜欢Dan,尤其着迷他的时髦和气质。
阴月月对Kinki的喜好感到悲愤,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反被Kinki说老土,阴月月不服,Kinki立刻说已有恋爱经验三次的她,来到加拿大后已被两个华人和一个本地人表示了交友意向,而月月在这方面还只是个幻想派。
这个理论太有权威性,阴月月妥协了。
这时,电话响了。
两人对看一眼,一致认为这是昨天的前男友,Kinki露出害怕的神情,月月只好接起。
居然是丰铭。
阴月月和丰铭的对话进展很快。
丰铭提到打电话的问题,阴月月谎称正在做数学题压力很大,丰铭趁机嘲笑一番并表示该补习了,阴月月顿觉补习可以促进感情顺便开导丰铭,便爽快的答应,但一想到自己有迷路的毛病又顿觉失落。
丰铭建议办一只电话,阴月月坦言没钱,丰铭又说他最近正准备换电话,旧的给她用,阴月月欣然领受。
之后的话题变得很有跳跃性。
阴月月问丰铭周末有没有约会,丰铭说周六要去父亲的公司,但周日会在家。阴月月松了口气,又问起丰铭家里的事,提到秦敏莉。
丰铭愣了一下,问道:“单町说的吧?你怎么不直接问我?”
本想套话,却很快就被当事人反问,完全出乎了阴月月的意料,哪知丰铭还没完,继续道:“你们最近很常见面?小丫头早恋了?”
阴月月蒙了,在还没有恢复理智的情况下,冲口而出:“是啊,我没话找话,就是想和他多点时间相处。这是不是就是喜欢?你说我能成功么?”
电话那边顿了半响,丰铭突然说:“周日给你补习吧,到时候我来接你。”
说了声“好”,抖着手挂了电话,阴月月心跳如打雷,莫名其妙的亢奋,看向Kinki的时候,双眼亮的出奇:“如果他嫉妒了,我就跟他告白,如果他没感觉,我就决定放弃。”
但意料之外的事却发生在周六,褚未央约阴月月一起吃饭,月月没由来的感到无形的压力,为了缓解压力便提到Kinki,褚未央趁机表示可以带上Kinki,再顺便叫上班里的几个男生,大家都想认识她。
阴月月预感这将是一次不愉快的聚会,但幸好还有个褚未央在。
路上,Kinki问:“你们班的男生帅么?”
想到那几个为齐萌帮腔的异性,阴月月很厚道的说:“嗯,起哄架秧子的时候,尤其活泼。”
Kinki不懂起哄架秧子的现实意义,以为这是赞美,然后又问:“那有Dan帅么?”
阴月月很淡定的回:“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听在Kinki耳里,依旧是赞美。
可到了现场以后,阴月月和Kinki双双傻眼了。
令阴月月傻眼的是,在中国餐馆的包厢里,一边坐着三个同班异性,另一边坐着三个同班同性——褚未央、齐萌、刘琴。
而Kinki则被那三个异性闹中取静的长相震惊了,小声质问阴月月,再一次对她的审美观表示抗议,然后建议可否提早退场。
阴月月也小声说:“就是为了提早退场,才叫你一起来的。”
Kinki问为什么,阴月月解释道:“因为独自退场很凄凉。”
两人坐下后,褚未央倒了两杯酒,一杯给齐萌,一杯给阴月月,并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劝和词,大意是两个都是她朋友,不如看在她的面子上和好如初。
齐萌堆起假笑,也站起身,先一步喝干。
阴月月拿着酒杯举棋不定,主要是觉得褚未央高估了自己的面子,也高估了她和齐萌之间所谓的“如初”。
抿了一口酒,阴月月说:“我酒精过敏,只能喝一口,意思到了就行了。”
齐萌脸色不太好,一屁股坐下不说话,给对面的三个异性使了眼色,其中一个叫池杰的连忙给所有人倒上酒,然后开始轮流的自我介绍。
等上菜的功夫,池杰问Kinki有没有男朋友,Kinki说有,池杰又说那介意不介意和他交个普通朋友,下午他请打台球,Kinki同意了,顺便说只要月月去,她就去。
阴月月很惊讶,被所有人围观的同时,不得不说:“那好吧。”
台球厅外,池杰将月月拉到一边,小声说:“诶,哥几个给咱买了套儿了,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把Kinki留下就行了。”
——理想和现实总有差距,朋友和路人随时互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姓氏——“阴”
出自以国名为氏。远古时的尧帝的后代,曾建立过一个诸侯国,称阴国。古时,山河向南的那一边称阳,向北的那一边称阴,阴这个地名可能在大河或大山的北面。尧帝后代受封于阴地,就以地名为国名,其大夫的后裔以食邑为姓,称阴氏。
得姓始祖:管修。阴姓的起源可追溯到周朝。阴氏的得姓,大约有2300年的历史,是一个古老的姓氏。根据《元和姓纂》的记载,能姓是周文王的第三子管叔鲜的后代,管仲就是管叔鲜的后代,管仲是距今2600多年的历史名人,他的第七代孙管修,跑到楚国去当了阴大夫的官,因此,子孙就以官为姓而姓了阴,望族居于南阳。河南是阴氏的一个主要繁衍中心,阴氏家族在河南是一个大家族,后世子孙陆续向全国各地迁移,南北朝时,在甘肃的武威显赫一时。故阴氏后人奉管修为阴姓的得姓始祖。
历史相关名人:阴寿、阴丽华等。
Chapter 10
听到这话,阴月月头一次正视了青春期毛躁小子的狼眼,一下子就看了进去,想了一下,才说:“我觉得你们这么做太不厚道了……”
池杰打断她的话:“我跟你赌一百块,那个Kinki不是处女。你知道怎么分辨处女和非处女么?看她的下半身和走路姿势。”他边说边比划,听在月月耳里,简直不可思议。
冒着冷汗的转过身,阴月月没回答池杰,僵着背走进台球厅,正瞅见Kinki被另外两个同班异性包围问话,连忙和抽空望过来的Kinki打了个眼色,独自走到一旁坐下。
齐萌很快跟了过来,开门见山道:“池杰和你说了么?你那个同居的女孩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卖个人情,省得得罪大家。”
阴月月很快看了她一眼:“我说,你们干嘛活的这么愤世嫉俗,没事非要报复社会呢?Kinki是不是东西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是她的代言人,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但是我妨碍不了她的自由。”
话音落地,Kinki正好走了过来,正听到齐萌甩下一句:“走着瞧。”
阴月月清清嗓子,又忍不住好奇看了Kinki的下半身一眼,道:“我累了,想回家,你要和我一起么?”
Kinki一怔,颇有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台球案,又听道:“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一起走。”
Kinki瞬间明白了。
两人偷偷溜出了台球厅,走出马路好远,又过了两个红绿灯才看到车站,上了车,两个人都沉默着,直到Kinki突然找了个很容易进行探讨的话题。
她说:“我在香港是被迫退学的,没有学校肯要我,我妈只能送我来加拿大重新开始。”
当阴月月找回语言的时候,已经问道:“你不会杀过人吧?”
Kinki古怪的看去一眼:“差不多。”在目睹阴月月震惊的傻样儿后,又道:“我运过毒。”然后比划了一下,继续说:“藏在内衣里,每次只带一点点,就是警察检查也不会搜查内衣。”
阴月月彻底无语了,愣着看向窗外足足一分多钟,才回过头道:“那,你尝过么?”
“当然,轻度的,很少,还被抓过一次。”
阴月月再次无语,震惊程度也得到了升华。不管Kinki是放屁还是掏心窝,这都是一件值得消化的私隐,而且这种私隐不能和别人分享,因为听者都会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听故事,联想的同时也依旧不明真相。
而事已至此,基于条件互换的原则,阴月月也决定用坦诚另一个秘密来压压惊,于是道:“刚才那个池杰说叫我把你留下,你知道什么意思吧?”
“因为怕你碍事?”
“你猜出来了?”
“是感觉吧,我感觉到那个人对我不怀好意。”
不知怎的,这句话令阴月月想到池杰的“处女论”,如果这个理论是对齐萌说的,十有八九Kinki会被出卖,并且池杰的理论也会被验证。
只可惜,她不是齐萌,她和池杰的气场不能达到共鸣,难以参与用实践检验处女的活动,就好像前一天晚上Kinki还对她抱怨放在屋里的资生堂变少了,新买的巧克力饼干少了几块儿,怀疑是Gibbs太太偷的,当时的她也是一脸无语,因为她的屋里没有资生堂也没有巧克力饼干,很难在这个假设上投赞成票。
直到回家前,她们都没有再进行方才的话题,因为Kinki很快提到自己想染粉红色头发,使得头发乌黑的阴月月又一次尝到了没立场发言的心酸。
回家后,Kinki向Gibbs太太展现了她的数学成绩单,满分。
阴月月嫉妒并虔诚的接过一看题目:“22=?”
中外数学课的难易差异令阴月月感到不平衡,又一次失去了发言立场。
第二天,周日,阴月月坐在丰铭车里一言不发的摆弄他送的手机,可恨的是,它是英文的,幸好丰铭已将他和寄宿家庭的号码分别设定成快捷键“1”和“2”。
按下“1”,丰铭裤兜里的手机果然响了,他把烟放进烟灰缸里,刚要掏手机,就见阴月月拿起半截烟凑到嘴边。
丰铭嘴一撇,将车停靠路边,熄了火,靠近阴月月又抽走她嘴上的烟,面无表情道:“跟谁学的?”
“没有谁,看你抽,看会的。”
丰铭笑了,又吸了一口,用极慢极慢的速度吐了出来,吐在阴月月的脸上,看着她被烟雾包围,看着她迷蒙的眼,又是一笑,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别碰了。”
阴月月一震,预感到自己将在丰铭手里万劫不复,发现即使是他随意吸烟吐雾的动作,都令她目不转睛。她试图阻止自我幻想是个公主或是最佳悲情女主角,但面对丰铭,她难易自控,想象各种疯狂的桥段冲击脑神经成了唯一会做的事。
“那你为什么还抽?”
丰铭按吸了烟,靠回椅座:“我是我,你是你。”
阴月月侧首看去:“别说得自己百毒不侵。”
“你还没成年。”
“可你和单町在成年前会做的不仅于此。”
丰铭看了过来,眼里含笑:不仅于此,那还有什么?“”
阴月月没闪躲,直勾勾的看进去,双颊燥热,完全不计后果的大胆开了口:“还有女人。”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个危险的密闭空间里挑衅一个成年男人,可是心在跳,神经在兴奋,冲动和情感已不受任何人控制。
却哪知,丰铭只是气定神闲的瞄过去一眼,深意颇具,看的阴月月心惊胆战,然后眼瞅着他别开眼,又从身上摸出一支烟,点燃了,含在嘴里,一言不发,只是漫不经心的抽着。
直到消耗了半支烟,终于令阴月月忍不住了,一伸手,就要抽掉那支碍事的家伙,却被丰铭半路拦截,握着她的手腕带向自己,一手拿掉烟,顺势转头看向她,动作一气呵成。
他道:“月月,别玩火。”
被人看穿,阴月月一下涨红了脸,立刻眯着眼回嘴:“我没玩。”
“是么?”丰铭叹了口气,放开她的手,按吸抽了一半的烟,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然后,他说:“我大你六岁。”
“我不嫌弃你老。”阴月月撇着嘴,讽刺道。
丰铭一笑,又问:“你不是说喜欢单町么?”
阴月月气不打一处来,立刻道:“你早知道那是谎话,装什么装?”
又叹了口气,丰铭不语,发动引擎的功夫,顺便说道:“你会后悔的。”
阴月月没说话,倔强的别开脸,看着车窗上自己那双势在必得的眼,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会后悔的。”
到了丰铭的家,阴月月感到压抑和憋闷,虽然屋子很空旷,却蔓延着一种浓郁且深沉的女性香水味,那属于成熟女人惯用的味道。
“一屋子香水味。”阴月月念叨着,扔掉书包的瞬间,斜眼看向他。
丰铭“嗯”了一声,换鞋,脱掉外头,挽起袖子,说道:“早上我妈打翻了瓶子。你先去我房里坐会儿,想喝什么?”
“拿铁,不加糖。”
趁着丰铭倒水的功夫,阴月月快速在丰铭的卧室参观并搜索证据,结论非常令人满意,没有任何香水味,没有女人的丝袜,没有红艳艳的唇膏、护肤品、卫生棉等过于私密的女人用品,也就是说,丰铭应该不会带女人回家。
丰铭一进卧室,不见阴月月,一怔,放下咖啡,走进卫生间,果然见她正在轻嗅自己的牙刷,一阵好笑加无语,于是走了过去,抽走牙刷,从镜子里看着毫无愧疚正望着自己的月月。
“我用黑人牙膏,还有杂牌漱口水,剃须刀有电动和刀片的两种,还有剃须膏。”
阴月月眼睛一扫,果然一件不差,然后说道:“你长胡子了?”
“一直都有,好几年了。”
对于同班异性们正在积极长汗毛的阴月月来说,眼前的男人有胡子,就像是在青铜器年代发现了一块儿铁一样的稀有。
“那我能摸摸么?”
阴月月茫然的开了口,没等本人同意就伸手轻触他的下巴,果然能感到麻麻扎扎的一小片。
但下一秒,她已被按在洗漱台边上,被丰铭居高临下两手撑住台面的笼罩在狭小世界里,迎头而来的是含着淡淡烟草味的呼吸,还有一双在昏暗空间里明灭交织的眼,里面正跳着两团火。
两团说不清是怒是欲的火。
“阴月月,我警告过你,别玩火。”丰铭凉凉的开了口,一脸讥诮。
“是么?”阴月月迷蒙了眼,垫高了脚尖,仰高了头,说道:“我没玩火,我只是想谈恋爱,和你谈。”
“我不适合你。”丰铭垂下眼笑了,低语:“我大你六岁。”
又是这个答案,阴月月一赌气,立刻回嘴:“那我先找单町试试,及格了再找你?”
“行啊,你试试。”
丰铭的话一出口,阴月月整个人都懵了,脑内一片空白,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眼前直发白。
哪知,丰铭又笑了,逼近了脸,说话声又沉了几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尽管去试啊,看我捏不死你的。”
——他在前面晃晃悠悠,她在后面穷追不舍,什么时候他回了头,她已迎头赶上。
作者有话要说:
阴月月:小时候,独自看鬼片,偷看小说,偷完游戏,请丰铭代替签名,这样的阴月月是个明知不可为却忍不住要大胆尝试的胆小鬼,好奇心重,有九条命,像猫一样任性并撒娇的活着,需要找到一个用放羊式教育的主人将她圈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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