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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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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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阴月月轻哼着,背脊因丝质衬衣贴上来产生的摩擦而起了战栗,不自觉地挺直。

丰铭也发现了,双手缓缓握上她的腰,顺着线条来回摩挲,并不侵犯,只是感受这种热度和曲线。

接着,他摸索到挂钩,两手微微用力,轻轻拉紧,刚要扣上,却听阴月月提醒道:“最里面的扣子。”

丰铭再次用力,扣上最里面那排,却没有收手,沿着内衣的下摆往前滑去,却又在半路被阴月月制止。

阴月月的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回过身,笑道:“要解开女人的内衣很容易,要系上……很难。”

丰铭恍然的笑了,靠着阴月月的肩膀笑出了声:“那以后,你不如换前开扣的吧。”

“你想的美!”阴月月笑骂着:“臭流氓!”

丰铭笑不可仰,躺倒在床,又将阴月月拉下来:“陪我躺会儿。”

阴月月面对着浴袍敞开的部分,细细数着那上面的毛细孔,心不在焉道:“我之前真不该任性,冷战到最后才发现很没意义。”

“的确是。你不觉得最近和秦玟走得太近了么?”丰铭有意继续亲热前的话题,试探着阴月月的想法。

“秦玟?她是我的朋友,又是你的表妹,走得近有什么问题?”

“你看不出有问题?”丰铭反问。

“到底什么问题?”阴月月很纳闷,但隐隐约约也似乎感觉到点什么。

“月月,秦玟……”丰铭蹙起眉,考虑着是否当说。

丰铭本想就此打住,但在阴月月睁大的带着好奇和探索的眼神下,终是说道:“秦玟的变化很大,可能不再是你当年认识的Kinki了,她……和我母亲关系很好。”

“这怎么了?”阴月月将其打断:“这会影响我们的友谊?”

口上虽然这么说,但脑中的画面却抑不住的一下下闪过,阴月月还记得那天从丰铭在加拿大的卧室里走出来见到秦敏丽,记得她说了一些让自己伤心并坚强的话,然后被丰铭送回寄宿家庭,在他走后趴在秦玟的怀里大哭……

秦玟对阴月月和丰铭之间的一点一滴都知道得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依旧深得秦敏丽的喜爱。

这意味着什么?血缘?人缘?

阴月月忽然感到很乱,她困惑的看着丰铭,说道:“也许,我还想着以前在加拿大的日子,害怕面对,害怕想到现实……但我还是相信秦玟是我的朋友。”

“好,既然这样,那这件事以后再说。”丰铭搂了搂阴月月,欲言又止,没有将今晚秦玟对他透露的话说出口,也许现在告诉她秦玟别有目的并不是好时机。

但尽管不是好时机,丰铭也相信方才的话已经对阴月月造成了警惕。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躺着,各怀心事,分别想着新话题的开场白,直到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

丰铭和阴月月相视一眼,默契的坐起身,往虚掩的门口看去。

拉开门,正见秦玟的背影在拐角一晃而过。

“秦玟!”阴月月下意识喊道。

秦玟顿住,背对着走过拐角跟过来的两人。

阴月月走到秦玟对面,秦玟尴尬的低下头,但阴月月依旧看到她通红的眼眶。

“你怎么了?”

阴月月看了眼秦玟身后靠着墙站立的丰铭,又一次交换眼色,同时意识到秦玟听到了方才的话。

“没什么。”秦玟讷讷道,转身绕过阴月月。

阴月月将她再次拦住,拉着她的手,说道:“秦玟,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秦玟抽出手:“我只是不该再当电灯泡。”

“秦玟,你别这样。”

不管丰铭的透露是否属实,阴月月都对秦玟感到很愧疚,她搂着秦玟的肩膀往客房走,转身时看了丰铭一眼。

直到两人消失在通向客房的门口,丰铭才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又坐回床沿,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着。

不会儿,房门被再次打开,阴月月很平静的站在门口,说道:“今晚我陪陪她,你说的话……我也都记住了,晚安。”

走进客房,秦玟已经躺进左侧的被窝里,阴月月默默换了衣服,钻进右边的位置,对着秦玟的后脑勺说道:“秦玟,你别介意,最近我和丰铭很少时间相处……”

“我明白。”秦玟打断她,鼻音很重,接着道:“所以我才说我不该再当电灯泡,要不是丰铭那样说,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多余。”

这话极有抱怨和耍脾气的意味,阴月月很无奈,继续解释:“你真的误会了……也许男人和女人看事的角度不同,但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秦玟好半响不说话,阴月月也不知道如何接话,两人沉默了很久,气氛极尴尬。

很久以后,秦玟翻身转了过来,对上阴月月的目光,说道:“对不起,是我让你们为难了,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失恋也该过去了,我也该检讨一下……”

阴月月刚要开口,秦玟则快了一步:“我也知道自己很任性,但是这话没有赌气的成分,我是说真的!”

阴月月没了词儿。

秦玟又对着天花板平躺下,说:“其实本来我也不想多话的,但是月月,你最好也小心一点丰铭。”

这话就像一道闷雷,响动不大,却足以搅乱天空的平静。

阴月月瞪大了眼盯着秦玟的侧脸,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秦玟依旧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的说道:“其实在这段时间里,我经常遇到丰铭,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每次见面,我都觉得他很古怪。”

“古怪?这话怎么说?”

秦玟微微侧头,看着阴月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比方说今晚,他问了很多你最近和他闹别扭的事,他还提到……单町。”抿了抿嘴,秦玟别开眼,又道:“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无意的,他还不小心摸到我的手……不过我想,应该是我多心了。”

阴月月哑口无言,一时间反应不能。

然而,秦玟仍在说:“可能是我交过太多男朋友了,所以对这些事比较敏感,我总觉得丰铭是在对我表示好感?也许是你们最近走得远了点,所以他……”

“行了!别说了!”阴月月冲口而出,将其打断。

秦玟怔住,扭头看向阴月月,但阴月月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她,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我需要静一静,晚安。”

秦玟没有再说话,也许这已经达到了她要的效果。

这一晚,阴月月失眠了,她就像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她陷入了深深的彷徨。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份调查报告,抽样采访几千个男人,问题只有一个:“你是否幻想过自己女朋友的女性好友?”

回答有的占据总人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从某个角度上说,男人不如女人专情,但在生物学上来说,这源于男性不能自控的一种冲动,是生理上的本能和缺陷,而女人则在这方面进化的更圆满。

假设,若是这位女性好友也有意思呢?是否意味着一拍即合?

也许很多恋爱关系里的第三者都是熟人,但阴月月却从未想过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不会想到是秦玟。

但此时,女人天生独有的敏感却一窝蜂的跳了出来,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她的思想,它们在提醒她小心,提醒她擦亮眼睛,不管是对谁。

现在眼前摆着两种可能性,第一,丰铭有意吃窝边草;第二,秦玟在挑拨离间。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阴月月都注定要失去一个朋友,也许是男朋友,也许是好朋友。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阴月月很沮丧,就像一个生活被填的满满的幸福小人物,突然之间被人拿走两件最重要的东西摆放在天枰上,让她选择丢掉哪个,只有一次机会。

秦玟,是阴月月十几岁时最好的朋友,是她在最难过的那段日子里的唯一倾诉对象。

丰铭,是阴月月懂事以来唯一喜欢过的男人,是她感情世界的支撑点。

可现在,他们不能共存。

——有时候,爱情和友情不能共存,这是最难解的三角谜题。

Chapter 49

第二天一早,阴月月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洗了个热水澡后出来一看,秦玟正一脸懊恼的坐在床头。

秦玟见到阴月月,很是尴尬,压着嗓子开口道:“月月,我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阴月月愣在浴室门口,看着她,不语,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秦玟更加懊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进而道:“我昨天一定是喝多了,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胡言乱语。”

阴月月走了过来,坐在床沿,隔着耷拉在额头的几缕湿发看着秦玟,正色道:“那我问你,你昨天说的是不是真的?”

“月月,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阴月月冷声打断她:“不管是不是酒精作祟,我只要知道你那番话的真实性。”

秦玟傻住,移开眼神,半响不语。

“行了,我知道了。”阴月月站起身,继续擦头发:“你已经给了我答案,我还要赶去学校,先收拾了。”

说完,阴月月再没看向秦玟,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客房门,正撞见客厅里看报纸的丰铭,两人相视一笑,丰铭问饿么,阴月月答有点,丰铭指了指桌上的早餐和咖啡,接着两人一同坐过去。

不会儿,秦玟也走了出来,但她什么都没表示,只是和两人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秦玟的声腔很紧,好像那句话耗费了她全身的勇气,但阴月月始终没有回头目送她,或是答话,从头至尾,她只是背对着门口,一言不发。

秦玟离开后,丰铭问起阴月月发生何事,阴月月很快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认同了你昨天说的话,也许……Kinki就是Kinki,秦玟就是秦玟,她们是不同的人。”

Kinki已经离开她了,留下的只有秦玟。这就是阴月月落寞的原因,它意味着她们之间友谊的结束。

丰铭无声的看着阴月月,直到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望着自己。

丰铭的笑容及时的露出来,恰到好处的一弯弧度,极好看,看在阴月月眼里,心里蓦然一动。

“丰铭,咱们会在一起吧?”

丰铭握住她的手:“会。”

阴月月终于笑了,将头靠在丰铭肩膀上,低声道:“希望以后都没有阻碍,希望。”

好似为了验证这句话一般,丰铭的手机铃声很快从卧室内传出来,两人愣了几秒,互相望了一眼,接着,丰铭站起身走回卧室,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人显示,面色立刻凝重。

阴月月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通不速之电,于是,她也很快站起身,跟到卧室门口,目睹了丰铭的一切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

电话持续响了半分钟,丰铭才按下接听键,随即一阵急促的女声传了过来,那是秦敏丽的声音。

“你还记不记得你爸爸让你回国是为了什么?”这就是秦敏丽的开场白,简单直接,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开拓国内玉石市场,目前进展还不错。”丰铭尽量用一种轻巧的口吻回答,但心里已经做了警惕。

“还有,我希望你和秦玟能利用这段时间培养感情!”

丰铭不语。

“你倒好!你不但不关心秦玟,还跟以前那个阴月月旧情复炽!”

“感情的事要讲求缘分,我和她合不来,在一起也是耽误对方。”

“你从不肯花心思跟她好好相处,你怎么知道合不来?”

丰铭再次不语,忽然认识到和一个女人计较关于另一个女人的事,是没有结果的。

许是秦敏丽也意识到儿子的反应,忽然转换了口气和态度,再开口时已经平和很多,试图以理服人。

秦敏丽说:“你要知道咱们家受到你表舅的不少帮助,国内市场他也算是地头蛇,没有他的铺路架桥,你这次不会这么顺利。人家什么也不图,就是希望有个自己人当接班人。秦玟是个小女孩儿,什么都不懂,更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表舅的事业早晚还是要交给女婿的,既然咱们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事业又能接轨,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层关系?这不但是为了咱们家,也是为了你以后扩大生意多铺路啊!”

丰铭很烦躁,他用余光瞄向阴月月。

阴月月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情同样很糟。

然而,秦敏丽的教导还在继续:“你别怪妈妈势利,妈妈只是担心你。我和你爸都试过来人了,我们很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生怕你的意气用事会毁了你后半辈子,人要往上爬很容易,但爬到一定的位置就要防着被人拉到谷底……你那个朋友单町,现在你们也很少联系了吧?你当初还和我们坚持你们的友谊,但是现实却证明了你也疏远了他,因为你们不再是一类人。妈妈希望你不仅能有看清形势的眼力,也要懂得抓住!”

如果一只野兽的爪子被人拔掉,即使它拥有世界上最锐利的眼神,也是枉然。

在秦敏丽的眼里,丰铭就是这样一个孩子。丰铭具有他父亲丰行一样的市场洞察力,具有敏锐的触觉,这是常年教育和实干经验造就的,但丰铭同时又具备了和秦敏丽一样的执着,在很多事上更重视自己的观念和感觉,这就是秦敏丽最担心的。

但阴月月则恰恰看重这一点,她欣赏丰铭的自信和坚持,那是一个男人身上最魅力的体现,若他总是容易被旁人左右和摆布,也迟早会被人控制,好在,丰铭不是这样的人。

丰铭说道:“妈,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如果两个人合不到一起,就算勉强一时早晚也会分手,到时候表舅也未必会愿意把事业交给我。为什么咱们总要惦记别人家的东西,不想想怎么抓住自己手里的?”

“所以我才希望你先跟秦玟培养感情啊!”秦敏丽接话道:“难道你把时间花在那个阴月月身上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这句话喊得极其尖锐,一字不落的传进阴月月的耳朵里。

阴月月的脸色很差,她别开脸,不断的自问,为什么她还要站在这里?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难堪?

思及此,她转过身,轻声说了一句“我先去上学了”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阴月月一路跑,连着跳下几层楼梯,脚心下蓦然传来一阵麻痛,但丰铭的喊声和脚步声就响在身后不远处,致使她很快站直身子,一瘸一拐的继续跑,却还是在小区路口处被丰铭拦住。

两人一阵拉扯,引来过路人的注意,只好一同来到小区的某个角落,一个看向地面,一个看向对方的脑瓜顶。

一阵沉默后,丰铭开了口:“不管我妈怎么说,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阴月月很快答道,但又很快抬头反问:“但我相信你有用么?”

丰铭怔住,或者说是被问住。

阴月月接着道:“你妈妈注定不能接受我,你相信我,她不相信我,这件事永远是没有答案的,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这么耗下去是为了什么,可一想到要分开,我又舍不得。”

丰铭缓缓抬起双手握住阴月月的肩膀,十指渐渐用力:“月月,我请你相信我,相信我有能力说服家里人。只要你给我时间,我就会给你一个交代!”

阴月月茫然的回望他,心里一阵阵犯堵。

“丰铭,我不想逼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什么都不求了。我也愿意给你时间,因为也许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让我真心喜欢的人了。”

阴月月被丰铭拽进怀里,互相依偎,静静地聆听彼此的心跳。

“我喜欢过单町,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的不舍,可能是因为单町的遭遇,我觉得我该同情他。但是后来才发现,同情就是同情,那不能代替别的……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只喜欢你,可为什么喜欢是这么辛苦的事……”阴月月喃喃自语,越说越痛苦,眼泪也相继流下。

丰铭听着,心口泛疼,想安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保证却又觉得口头支票很是无用,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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