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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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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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余姗姗

【,】

楔子

尝试各种口味的开杯乐和喜之郎果冻。

在着迷于红色警戒的时候,被刚刚问世的文字式网游吸引,迎来网游时代。

拥有了第一部手机,将所有朋友甚至是敌人的电话存了进去。

装蒜,装水仙,装超然,迷恋装门门主小龙女,向往有个男孩儿能像杨过一样疯狂的爱着自己。

没事就唱K,见识滚石、Banana,各种迪厅。

在喜欢的人面前,要不就装深沉,要不就拿话噎人。

不会记账,也拒绝记账,那是老土落伍大妈级别的专利。

颓废、放纵、无所谓的态度,即使心里慌乱如麻,表面也能镇定自若。

课本里永远塞着记不住名字的漫画、小说,就图个刺激、过瘾。

叛逆,父母说的道理,即便是对的,也要反其道而行。

整天无所事事,也要撑过十二点再睡,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埋首功课,埋首时,尤其擅长三心二意,逐渐练就了发散式思维。

期待被人夸奖“聪明”、“机灵”、“漂亮”,永远不懂掩饰锋芒。

朋友就像飞流的瀑布,一波来,一波去,能留下的都是烈士。

从愤世嫉俗开始变得淡定从容,得过且过,后来幡然醒悟,已经变成了社会里的一份子,什么性格、独特、不拘一格,都是想象。

上学抵触学习,毕业抵触找工作,找工作抵触当个实习生,转正后抵触工资太低廉,拿工资了又抵触月光族的诱惑力,最终投降,沉沦物质享受,为买个大房子装下所有败家品而奋斗。

结婚、生子,父母开始在耳边唠叨了,可找什么样的人结婚、生子,却是自己要面对的问题,“随缘”也成了嘴边最常说的敷衍。

离婚、再婚,朋友们已经先走了一步,在二婚的道路上等你,可你连个对象也没有。

丁克、不婚主义、柏拉图、单亲恋、黄昏恋、第三者插足,各种公式涌入生活,应接不暇,措手不及的我们,却还能麻木不仁、满不在乎的接纳,一浪接一浪,叠罗汉似得将各种矛盾和无奈累计升华,直到爆发的那日。

——这就是我们对青春的挥霍,八零后。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

Chapter 01

“我跟你说,第一次坐飞机肯定耳朵疼,你要是难受就嚼一块儿口香糖。”褚未央从她的坠珠小化妆包里掏出一片绿箭递给阴月月。

阴月月默默的嚼着:“谢谢。”

褚未央的化妆包是她们一起在中友看上的,打完折两百多,阴月月知道要是自己买了,一定挖心裂肺的疼,没想到褚未央二话不说就买了,又拉着她跑到当代兑换了一百美金,买了一条据说北京只有一家专柜销售的进口牛仔裤,全年级只有一个女生穿,褚未央第一眼就喜欢,问了牌子就约了阴月月血拼,满载而归。

靠着椅背,一股恶臭窜进了鼻腔,口香糖也变了味儿。

褚未央捏着鼻子,小声问:“你放的?”

阴月月极其淡定,斜了她一眼:“这么臭,没准吃的是韭菜陷饺子,咱中午吃的肯德基。”

褚未央表示赞同,瞄了后座的黑胖子一眼,又小声问她:“后面那个男生是咱们年级最脏最恶心的那个,没准就是他干的。”

阴月月没言语,笑着别开脸。

“哎我说,你到底为什么报名去加拿大啊?”一会儿后,褚未央没话找话。

“那你呢?”

“我?我初中是在美国念的,高中不出国不就走下坡路了?学校交换学生,不报名的才是傻子,何况学费又便宜,念一年,十万……”

看着褚未央掰着手指头数好处,阴月月没了说话的欲望,羡慕褚未央的家世背景足以支撑她的大言不惭,嫉妒褚未央引此为荣的自豪和骄傲,还有可笑。

“你呢,你到底为什么去加拿大?”

褚未央不死心,刨根问底,让阴月月突然想起褚未央的三句名言:一,没钱,那还有谈恋爱的资本么?二、我不要的东西就送人,有的是人抢。三、他们只是看上我的外表,我家的钱,一转眼就和同班的骚货开房。

想到这儿,阴月月道:“不为什么,为了自己从没出过国,新鲜。”

“放心吧,出了国你就跟着我混,要不就你那么差的英语,准迷路!”褚未央喝了一口橙汁,又道:“话说回来,学校怎么找的是加行班机啊,真不如民航的。”

没理会褚未央的碎碎念,阴月月开始在心里自问自答。

出国为了什么?

她闭上眼,脑中出浮现一个男人的脸,他对自己笑:“你青春期到了吧。”

她当时回了什么?

“你的青春期已经过眼云烟了吧?”

有人说,暗恋很可悲,是一种自我摧残,虐心式的慢性自杀。

其实,暗恋让每个人找到了自我,是长大的必经过程,是属于一个人的幸福。

褚未央真是个乌鸦嘴。

来到加拿大的第一个星期,还没倒过时差的阴月月就迷了路。

值得一提的是,她是自愿迷的路。

下了课,才三点,褚未央和新交的男朋友看《惊声尖叫III》去了,阴月月独自走到车站,心不在焉的上了公车,她以为是直达寄宿家庭的那辆,可坐到了一半才发现周围的景色被人换了。

阴月月预感到,她上错车了。

后排油头粉面的华裔男生和两个外国男孩儿一阵笑闹,说的是英文,阴月月一句都听不懂,直到华裔男生拍了拍阴月月的肩膀,问她去那儿。

这回他说的是粤语,阴月月还是听不懂,对他笑笑,随手拉了绳,准备下车。

下了车,整个人都蒙了,站在热闹的大街上,眼见着一水儿的白皮配着各种发色的外国人走过,一拍脑门,阴月月意识到自己才是外国人,而且还是个哑巴。

摸兜,没带地址,摸包,没带钱。

拦住一个看似面善的老太太比手画脚,对方一伸手比了个数字,意思是要钱。

阴月月扭脸就走,昂头挺胸,用行动对落井下石的贪财行为表示唾弃。

晚上七点五十,仍在这条街徘徊的阴月月逛完了音像店,来到对街的蛋糕房门口蹲点。

八点到了,蛋糕店伙计拿出一个纸箱子放在门口,里面装着卖剩下的面包,八点以后免费送。

几个黑人拿了几个,几个华人拿了几个,阴月月走过去,连箱子一起端走,拔腿狂奔。

跑了老远,喘了老久,吃着面包,口渴至极。

阴月月发现巷子里有一家写着中国字的杂货店前,心花怒放。

那几个繁体字,她认识,“熊貓大嬸”。

杂货店老板一口标准的粤语,比说英语还让阴月月发愁,对同是国人却不能沟通的悲剧现实表示无奈,却又不甘心妥协。

她努力和老板一阵比手画脚后,唯一的感受是,老板已经当地人同化,对她投去了轻蔑的目光。

人一旦迷了路,绝处逢生就能体现现实意义,可惜,人常迷路,绝处逢生也时常灭绝。

和同种族人类的沟通宣告失败,阴月月闭着眼站在杂货店门口,墨数三下,开始打转,一边转一边数数,打算数到第三十下就站住脚睁眼,看到哪个方向就往哪儿走,就算撞了墙也是种人生经历。

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

她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睁开眼,一片的五颜六色,半天看不清人,头顶上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那你又怎么在这儿?”不敢置信且不加思索的开了口,阴月月仰头看着他,开始发傻,开始自我怀疑,开始做心理建设。

阴月月面前的男人叫单町,成年男人,二十三岁,有钱,家里有钱,没女人,刚分手,脾气好,尤其对阴月月好。

认识单町的时候,阴月月上小学三年级,正在迷《圣斗士》,电视里也正在热播神斗士系列。神斗士生存在冰天雪地里,信奉但丁。于是,阴月月疯狂的迷上了单町,直到神斗士败给了圣斗士,单町的神话也在她心里悄悄破灭。

她一直没好意思对单町说,她对他的态度转变全是因为神斗士的战败。那时候,“淡定”这个词还没开始流行,所以阴月月对单町的死灰复燃也没有开始。

再后来,不能空缺一时半刻的少女心又被另一个神话冲击了——单町最好的哥们儿。

阴月月开始积极的巴结单町,询问他有关好哥们儿的喜好、事迹、抱负。

不知不觉成了过去式的单町也一五一十的和阴月月分享,直到他和好哥们儿先后来了加拿大念大学兼考研。

“小丫头,你真的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单町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黑而深邃,半含笑意的时候尤其迷人。

现在,他正看着阴月月。

望着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单町,阴月月首次感到了绝处逢生。在她的观念里,真正的朋友分两种,一种是在她最落魄潦倒的时候可以充当垃圾桶和手电筒的,还有一种是在她最意气风发得意忘形的时候拿冷水将她泼醒的。

单町,两者全占了。

为了炫耀自己有个真正的朋友,阴月月对单町干过两件只有朋友之间能干的事儿,有关细节,以后再说。

眼下,阴月月一阵激动,但脸上纹丝不动,后来人们管这个叫装B。

她说:“来了一周了,今天两条腿闲的没事干,带着我到处逛。”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单町看了眼手表,拉着阴月月的手往巷子外走。

“住哪儿?”

“你猜?”

“地址呢?”

“没带。”

单町停下脚,一脸好笑的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阴月月:“迷路了,没带地址,没带钱,绝望的原地打转,希望能看到曙光,没想到一睁眼,真的看到了救赎主。”

单町全说中了,简直可以去看相了。

阴月月不得不承认,单町很了解她,但是她仍想装,眯着眼扬起下巴,说道:“那你有本事找到我住的地方么?连我自己也找不到。你有办法在不对我的寄宿家庭说我迷路的前提下,为我编造一个合理的晚归理由么?反正我是无话可说,也不会说。”

单町无奈的冲天笑了,然后对阴月月翻了个白眼,拉着她继续走。

单町很快就找到了阴月月的寄宿家庭地址,先给当地有关部门打了电话,打听到这批中国交换学生的学校联系方式,又找到了跟队一起来的中国老师。简单、利落,单町做起来毫不拖泥带水,可看在阴月月眼里,这是一连串她知道公式却解答不出的难题,就像打急救电话却一时想不起是110还是119的那种心情,空落落的。

坐在单町的二手车里,阴月月东摸西摸,品头论足:“不错,加拿大的车就是便宜,二手的都能整个八成新。”

“你爸那辆欧宝也不错,不过我是买不起。”单町熟练地拐了个弯儿,稳稳当当的停在一所外国式居家别墅前。

阴月月伸头一看,到了。

转头又道:“得了吧,从你嘴里说出来这话真够变味儿的,你家不是挺有钱的么?欧宝,你爸给你买几十辆组建个车队都没问题吧?”

“钱,还是自己赚的带劲儿,生猛,刺激。”单町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点了一下阴月月的太阳穴:“到了,走吧。”

一起下了车,按了门铃,寄宿家庭的女主人Mrs。 Gibbs开了门,一打照面就“噼里啪啦”的用英文轰炸,让阴月月在困惑无语之际,也庆幸自己得到了语言不通的附加价值。

Mr。 Gibbs先生也走了出来,对他们笑,因为在他眼里,阴月月不懂英语,所以她的朋友也不懂,只能用笑容打发。

而在阴月月眼里,Gibbs一家的眼神和那个杂货店老板的如出一辙。

单町向Gibbs家解释了原因,解释的内容阴月月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她只是注意到站在Mr。 Gibbs先生身后的中国女孩儿。

那女孩儿很亮眼。

金发,染的,掉了一半颜色。

小矮个,和阴月月一样,但女孩儿的皮肤很白,白里透红。

瘦,骨感的瘦,是好多男孩子最喜欢的身板,更何况,她身上的衣服很时髦,手上的带了七八条颜色夸张的手串,为她的青春洋溢加了分。

她叫Kinki,香港籍,今天到达的加拿大,和下了学没有按时回家的阴月月失之交臂。

迟来的见面,措手不及。

两个女人做朋友,以绿叶的姿态,暗藏红花的心机。

但是这个道理是身为女孩儿的她们不懂的,所以第一次见面,是阴月月以绿叶的姿态凸显了Kinki红花的心机。

好奇、羡慕、攀比、不悦,悄然而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无话可说:

撒花~~~~~~~~~~~~

Chapter 02

单町的车走远了。

看着车屁股上的两盏灯,阴月月想到单町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试一个男人可以用女人,但在你有十足把握前,别把自己逼近死胡同。”

单町真是个称职的朋友,把她看透了,还能对她好。

这几年,单町的行为在某些方面成功引导了阴月月的价值观,尤其是女人对男人的。

阴月月暗恋一个男人,情窦初开了七年,始终没有采取实质行动,因为没有把握,也因为对自己不满意和对对方的不确定。

她怯懦,怕承担被拒绝的后果,尽管她有单町这样一个军事。

单町曾给阴月月下定义:“高傲的胆小鬼。”

阴月月反击:“自以为是的评论家。”

单町“啧啧”有声的摇头:“只有试过的人才有资格对没试过的人评论。”

进了屋,Gibbs夫妇向阴月月简单介绍了Kinki,和她妈。然后Kinki母女就在阴月月的单间里坐下,Kinki负责看和笑,她妈负责和月月攀谈。

一天之内,阴月月又一次体会到语言差异带来的无奈压力,粤语,还是听不懂,费劲儿的沟通,不能通用的文字,难怪老祖宗要划分五十六个民族。

半个小时后,阴月月从Kinki妈妈的嘴里大致了解了情况,总结如下:Kinki,单亲女孩儿,十四岁,初二,初中完了升高中,长期寄宿,妈妈两天后走。

也就是说,她将和这个看上去像十七岁的亮眼女孩儿相处一年,不仅要学英语,还要普及粤语。

阴月月一拍脑门儿,当着Kinki母女的面调小暖气,脱掉皮靴,换上拖鞋,然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回头问道:“那她会说普通话么?”

Kinki:“会。”

阴月月惊喜的看着她:“那你中文名字叫什么?”

Kinki说了三个字,阴月月有听没懂,煞有其事的点头装懂,回过身去,再次无奈。

只会说一点,等于不会。

有人说,音乐和美食不分国籍,不分语言。

想到这,阴月月掏出同学的《梅花三弄》CD走到客厅放进播放机里。

姜育恒的声音响起了:“梅花一弄断人肠……”

Kinki说:“这片子香港早就不播了。”

又一拍脑门,阴月月还没说话,Gibbs太太“当当当”的从二楼冲下来,使劲儿对着阴月月笑,说了一串话。

阴月月也傻笑,Kinki解释道:“她在夸这首歌。”然后走到一架陈旧的钢琴边,将刚才的音乐弹了一小段,赢来Gibbs太太惊艳的目光。

那一瞬间,阴月月对Kinki的认识得到了升华,直到她们一起到Kinki的房间参观,又看到了梳妆台上一整排的资生堂和角落里的卫生棉条。

阴月月彻底无语了,被羡慕和崇拜冲昏了头脑。

程序复杂的护肤品和卫生棉条,在阴月月心里是一样的神秘,始终能让她保持跃跃欲试却又始终跨不出第一步的神圣心理,此刻,都被Kinki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阴月月脑中再度浮现褚未央的两句话:一、“处女可不能用棉条,会破的。”二、“咱们该护肤了,否则会老的。”

可想而知,阴月月对Kinki的认识得到了第二次升华。

第三次升华,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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