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莫凡忍不住抱怨，他时刻都在感受着天地规则，他能肯定，自己一定进入了通天仙山，但无论如何感应，也寻摸不到通天仙府在哪。
别说通天仙府了，就连通天仙山原本的建筑在哪都不知道。
“我看你还是告诉他吧。”封天摇了摇头，“五百年前，你率领万妖殿一脉脱离了通天仙山，这通天仙山就被你使了手段，隐藏了起来。五百年来，无数势力觊觎通天仙府的宝藏，虽然他们是在忌惮你，忌惮成立的万妖宫，但却又何尝不是根本找不到门。”
封天顿了一下，继续道：“你想让他接受考验，成为真正的通天之主，却又不给他接受考验的机会……”
舞妖娆淡淡的看着已经飞远的莫凡，说道：“谁说我没给他考验的机会，只不过，这考验早就开始了，并且也不是我给的。考验，从莫飞仙将玉牌交给莫凡时，就已经开始了。”
封天老头撇撇嘴，也不再说话。只是轻轻一挥手，似乎驱散了身边的浓雾，脚下的传送阵浮现出来，不远处就是一处小院落，一张石桌，两个石凳。
封天看着石桌上已经泡好的茶，忍不住笑了笑，走过前去，默默坐下。端起一杯茶，浅尝辄止。
“呸！你这茶还是这么苦！”封天老头丝毫不给面子的直接吐了，手上一番，有他早就备好的上好茶叶。
舞妖娆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以前这茶，也香。”
封天手上一僵，手中的茶叶又收了回去。再次端起面前的苦茶，这次却品出了别的味道。
“还有多长时间？”舞妖娆突然问了一句。
封天一愣，故作不知：“什么还有多长时间？”
舞妖娆静静的盯着封天，让封天老头浑身不自在。
“算了，还是瞒不过你。”封天苦笑起来，面色突然严肃，眉头紧皱。“已经没时间了。”
舞妖娆笑了起来，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小女娃一样，开心烂漫。
“那可真是太好了。”舞妖娆说道。
封天沉重的叹了口气，“这对你来说真的就是件好事吗？”
“难道不是吗？”舞妖娆反问。
场面沉默下来，两人继续喝茶。
不知为何，封天口中的茶，似乎更苦了。
“魔族开辟了新的通道，地点在大西洲。如今大西洲已经沦落，成为了魔族的地盘。整个大西洲所有生灵，全部惨遭屠戮。”封天开口道。
舞妖娆对这些毫不关心，只是问道：“那又如何？”
“魔族的目的应该是通过九层海域前来中州，想要解除九龙仙宫内的封印，将最大的魔界入口解放。只不过他们似乎不打算直接过来，竟是通过各种手段，去往其他几州。”
封天老头忧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了。四大州将会被魔族逐一蚕食，届时魔族从四大州齐齐攻向中州，后果不堪设想。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舞妖娆轻哼一声。
封天老头脸上有些不悦，“小舞，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舞妖娆手中的杯子突然碎裂，眼神闪过寒芒，如万载坚冰。声音也如此冰冷，“是的，可我的下场是什么呢？莫飞仙到最后都不将九龙仙宫的秘密说出，结果呢？为了整个人间界，为了将九龙仙宫就是为了镇压魔族入口的事实隐藏，结果呢？”
封天深深的看了一眼舞妖娆，问道：“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舞妖娆默不作声，但浑身气息鼓动，化作半人半妖的状态，背后突然浮现三根摇曳的狐尾。
封天猛地一怔，想到了可怕的情况，也是所有修士忌惮舞妖娆的真正原因。
舞妖娆乃上古九尾神狐的后裔，出生便有九条尾巴，九条命。又有传自上古神通轮回舞，本身几乎是不死的存在！而此时，舞妖娆背后的尾巴竟然只剩下三根！这也意味着……
“没错，六条命，换一个消息。值。”舞妖娆轻描淡写的说道。
封天老头只感觉浑身一凉，这最后的一个值字，仿佛重若千钧，压得他喘不过气。问世间，谁能有如此魄力？
“怪不得这五百年，从未有你的消息传出，而万妖宫也始终低调……那九龙仙宫的钥匙？”封天试探的问道。
“确实被莫飞仙一分数块，打入了空间裂缝。确切的说，是直接传到了大西洲。”
“什么？那大西洲可是……”封天惊诧道。
“所以，他才去了大西洲啊。”
“如今那钥匙……若是落入魔族手中……”
舞妖娆没有再回话，而是目光看向某处，穿过重重云层，直接看到了莫凡。此时莫凡正在一颗树下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舞妖娆神秘的笑了起来，问道：“你，信命吗？”
封天一怔，命？恐怕对所有修士来说，都是我命由我不求天，恐怕当世所有修士也就只有他一人，信命。
“我信。”封天承认，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似乎传遍了整个通天仙山。“问世间最会算命的人信不信命，我的回答当然是信，哈哈哈！”
天地间，只有封天的笑声，而封天也不在说话，继续品茶。这苦到灵魂深处的茶，似乎在味蕾尽头有了那么一丝香甜。
“谁啊这是？”莫凡抬头，不耐烦的看着某处。他不过是蹲下来看看这里的树木花草，仔细研究研究这里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就猛不丁的传来这么一大长串笑声，这是在嘲笑他吗？
莫凡恨恨的站起身子，猛地踹了这树一脚，令他惊恐的是，这一脚非但没把这树怎么样，反倒是让自己的脚趾生疼。
“奇怪，我修为还在，神识还在啊！”莫凡一头雾水。从之前，他十分肯定自己真的来到了通天仙山，拥有合道之体的他就感受到了一丝异常。
这里似乎就是中州之上，又好似不是。一切的现实之上，似乎套上了一层面纱。只不过这层面纱始终揭不开。
就在这时，一名老者的声音出现在莫凡身后。
“小家伙，为何生气？”
第442章 通天天梯（）
莫凡心中一紧，赶忙回头，他之前可是没有感知到任何人的存在！
一名浑身朴素的老农夫，笑呵呵的看着他，眼中的光芒透出睿智与沧桑。他手上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但莫凡却看不真切。
“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莫凡开口问道。
那人轻轻摇头，手上有动作摆动，似乎是在扫地。
莫凡上下打量着这人，这面容自己好像在哪看过？突然，莫凡瞪大了眼睛，手指指着对方，连连轻颤，“你是千帆渡口摆渡人老头？不……你是莫飞仙！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干什么？”
莫凡忍不住连连惊呼，眼中似乎出现了异样，莫飞仙那粗糙的大手上似乎出现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赫然是一把扫帚！之前他的动作，确实是在扫地！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能看的见摸得着的，我却什么都看不见，也感知不到？”莫凡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出，但此刻还是先进入通天仙府重要。
“你真的看不见吗？”莫飞仙疑惑的问道。
莫凡摇头，“真的看不见。”
“那你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莫飞仙继续问。
莫凡点头，“在扫地。”
莫飞仙笑了起来，也不说话，一边轻轻摆动手中的扫帚，一边往前走，似乎是沿着某条小路拾阶而上。
莫凡一头雾水，还没再问出心中的话，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好多东西。
悠悠草地此刻满地枯叶，被莫飞仙轻轻扫到路边。脚下的平坦山路却变成了一条长长的阶梯。周围的大树消失了，郁郁葱葱消失了，只剩下枯败之色。
先前踢到的那颗大树也不例外的消失，那里竟是悬空的，什么都没有。
莫凡惊出了一身冷汗，再次打量脚下，他也站在这阶梯之上，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莫凡嘴里发干，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再转头，那原本就在几步之远的莫飞仙，此时却没了身影。
“莫飞仙，你出来！告诉我这一切！我还有很多问题问你，为什么要选我？既然选了我，那你告诉我通天仙府在哪啊？”
声音回荡起来，久久之后，才有回应。
“天，在何处？地，在何处？”
“废话，天在上面，地在下面！”莫凡有些不耐烦。
“既如此，那路在何方呢？”
“路当然在脚下……额……”莫凡突然愣住了，瞬间如醍醐灌顶般，茅塞顿开。眼中神光闪烁，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莫凡突然苦笑起来，真是白费了那么大劲。没错，路在脚下，走就便是。想到这，莫凡抬腿往前走，如同普通的旅行者，一步一个台阶。
阶梯看不到尽头，仿佛真的可以通天一样，直达天际。莫凡沉下心来，不骄不躁，一步步越走越坚定。前方的阶梯上，枯叶被扫过，一路坦途。
“咦？”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封天突然轻咦一声，“合道之体果真不简单啊！竟然这么快就悟到了？看来，他可真是跟你们通天仙山有缘啊，竟然领悟到了通天真意。”
“凡事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只要不放弃，总能到达巅峰，修炼亦是如此。通天，所指的可不是一步通天。”舞妖娆的目光中也有些赞许，“他若久久不能领悟，不做这通天之主也罢。”
封天瞥了眼舞妖娆，说道：“可是……你这难度也太大了。当年的你们也是提早就知道了这个考验，你似乎是将整个通天仙府降临到了中州，直接笼罩了通天仙山。这通天仙山就是通天仙府，这通天仙府也正是通天仙山？”
舞妖娆点头默认。
封天继续道：“可你这么考验他，又不给他说什么才是合格的标准……这阶梯，恐怕当年的你也没有走完吧。我记得，莫飞仙当时加入通天仙山时，曾经轰动一时。直接被誉为通天仙山第一天才，正是因为入门那天，他走完了这通天天梯。这莫凡……”
“如果莫飞仙能够完成的事情，他完不成。我又何必盼着他完成莫飞仙都完成不了的事情？”
通天天梯上，莫凡累的气喘吁吁。起初他并不将这阶梯看在眼里，可每走一步，脚下就重一分。原本可以直接飞过去，后来已经飞不起来。
原本一步可跳跃起来，现在抬脚都很吃力。
“什么鬼地方……什么跟什么啊……”莫凡郁闷的抓狂，他心中此时只有一个念想，就是一定要走上去。哪怕这条阶梯通往天际，他也要踩着天走到尽头！
时间慢慢过去，莫凡的呼吸更加沉重，他的衣衫被汗水浸湿，浑身湿哒哒的很难受。
莫凡一愣，抬起袖子一看，身上的灵衣竟然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又有变化，此时好似一种普通的衣服。这可不能是普通的衣服啊，这可是灵衣啊！拥有通天仙主令，在周身自动幻化的灵气外衣，用以证明身份的啊！
“难道自己现在连通天仙山的弟子都不算了？”莫凡心中突然闪过这想法。
“不管了，继续！”莫凡咬牙，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脚下的一步步前行，是真的。
刚卖出一步，灵衣竟然变换起来。此时是一种类似于外门弟子的衣物。
“原来如此，看来是根据我走的距离来确定我的身份……”莫凡笑了起来，那他可更要走到尽头了，原本就打算做做这通天之主，到头来只是个外门弟子算怎么回事？别人不笑话他，他自己都无地自容。
这道阶梯，越往上走，就越发困难。
疲倦、懒惰、退缩等各种负面情绪纷纷袭扰而来，只不过，每当莫凡克服心中的负面情绪，身上的灵衣都有变化。
没有日出，没有日落。莫凡只知道时间过了很久很久。身上的灵衣乃是青色，像极了内门弟子。
再看前方，路途依然遥远，遥不可及。
莫凡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停下休息。再次迈步，咬牙拾级而上。
孤独、寂寞、无力，这一次的负面情绪让莫凡更加焦躁，好大一会，莫凡才克服过去，重新坚定意志。
这些负面情绪好像直接出现在莫凡的心底，似乎从灵魂深处激发出来。再到后来，每当莫凡克服一种，就能感觉身上稍微轻巧一些。
起初，莫凡还回头看看自己走了多久，还仰头看看，还需要再走多久。到后来，莫凡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半分杂念，目光前视，古井无波。
又过了不知多久，前方浮现出模糊的人影，正是那名老农打扮的，莫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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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一脚踢出去（）
莫飞仙拄着扫帚一脸微笑的看着莫凡，而此时的莫凡心中已经没了激动，没了急切，而是平淡的看着莫飞仙，同样微笑回应。
“走完了？这是终点？”莫凡走到了倒数第二层台阶，看着近在咫尺的莫飞仙，这最后一步却突然停住了。
“你前面明明还有一个台阶，怎么说是走完了呢？”莫飞仙问。
“那如果踏出这最后一步呢？”莫凡问。
“可你不踏出这最后一步，又怎么会知道呢？”
“说的对哦。”莫凡笑了起来。说罢，他一步踏出，踩在了最后的一层石阶之上。
“你现在心里觉得，这里是否就是终点呢？”
莫凡闭起眼睛，身上的气息开始波动起来，时而澎湃，时而隐没，到最后，他竟是与莫飞仙一样，身上没有半点气息，就好似花草枯叶，也好似一缕清风。
“这里当然不是终点。”莫凡轻轻的看着前方，一言出，周围的场景再次变换，各种仙宫宝殿矗立在远处的各个山头，在这里都能发现，一座巨大仿若天门，在极远之处。金光闪烁，恢宏华丽。
“那就继续前行。”莫飞仙轻轻点头。
“可我还是有问题想问。”莫凡没有继续走，而是看着莫飞仙。
莫飞仙仿佛知道莫凡想问什么，直接回答道：“身外化身而已，只能施展一次手段，施展之后便存在不了多久。本体在大西洲，我所见所闻与本体所见所闻，没有相干。”
莫凡点头，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莫飞仙并非真的莫飞仙，至于只能施展一次手段……想必那日灭掉千绝九头蛇的残魂，正是眼前的这莫飞仙的身外化身。
再说其他的，这身外化身反正也快要消失，说了也都是泡沫，什么用也没有。
莫凡不禁想到，那日舞妖娆追出去，恐怕已经见到了莫飞仙的身外化身……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想多问。
“我走了。”莫凡打了个招呼。
“嗯。”莫飞仙轻轻点头，声音充满肯定与信任。随着这一声“嗯”，他的身体化为泡影，化为原先弥漫在周围的浓雾，随风飘散。似乎这莫飞仙的身外化身就是在等待莫凡一般。如今，他的任务完成了。
莫凡继续往前走着，但此时却又有不同。不像之前登通天天梯时一样，一步只是一步。此时莫凡的一步直接就能跨越空间，似乎是他本身对空间规则的领悟，又好像施展了虚空步。
只是又都不像，因为莫凡的步履间不带丝毫烟火气，仿佛本该如此，让人感受不到他使用了什么力量。
此时的莫凡终于领略到舞妖娆的一番苦心，这通天天梯，恐怕是他最大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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