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军想要在短时间内攻入特里同就毫无可能。”
“听你这么一说,本皇子确实感觉到轻松了点儿。”赫里斯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重新露出了一丝笑容,“呃可是,阿克塞尔先生,您的脸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啊。”
“比起城外的反叛军,更加可怕的危险还在城内。”阿克塞尔沉声说道,他瞥了亚维德一眼,“亚维德先生,接下来请您来说吧。”
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集中在了亚维德的脸上。即使亚维德平日里再如何从容淡定,此刻也不免有几分紧张。说起来,他只是一个角斗的组织者而已,艾莉西亚小姐也好,赫里斯皇子也罢,都是平时根本见不上面的大人物。
整理了一下思绪,亚维德将刚刚自己所见到的描述了一遍。一时间,大厅中的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亚维德的实力已经不算弱了,竟然会毫无觉察地中了幻术,施放幻术之人的强大由此可见一斑,不过奎斯奈尔的气息消失却不是幻觉。人只有死去之后,气息才会消失。可是,凭奎斯奈尔的实力,就算遇到三个以上同等级的对手,也不可能瞬间落败身死。难道说,阿库玛教会里隐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竟然能瞬间杀死奎斯奈尔么?
就在这个时候,阿克塞尔的脸色微微一变,几乎就在同时,赫里斯也觉察到了什么,失声叫道:
“奎斯奈尔的气息又出现了!”
阿克塞尔沉默不语。虽然奎斯奈尔的气息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是总觉得有些可疑。就在奎斯奈尔的气息再度出现之后,从阿库玛教会的方位,隐隐散发出的令人不安的异样感,又诡异地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去阿库玛教会那儿瞧瞧,你们稍等一下。”
话音未落,阿克塞尔人影一闪,从府邸大厅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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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库玛教会一切如常,修道士和修女们刚好唱诗结束,几只“咕咕”直叫的鸽子正在教会门前的空地上漫步,画面和谐而美好起码看上去是这样。当阿克塞尔出现在阿库玛教会门前的时候,鸽子仿佛受到了惊吓,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一切看上去都非常和谐,仿佛刚才的幻术只是阿克塞尔的错觉似的。
“啊,这不是阿克塞尔大人么?”尤斯塔斯从一群修道士当中走了出来,兴奋地搓了搓手,“您怎么会到这儿来啊?”
阿克塞尔打量了几眼尤斯塔斯,随口问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情想要打听一下。刚刚是不是有个剑斗士来过这儿?”
尤斯塔斯点了点头,嘟囔着说道:“是啊,不过那个胖子皮肤白白的,看上去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剑斗士的样子。”
阿克塞尔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想不到尤斯塔斯竟然真的知道一些什么。想了想,他又继续追问道:“那么,他进了教会之后做了什么?”
“教会大厅的后面有一间画室,那里存放着一幅从千年之前一直流传至今的‘圣洁之画卷’。历史上有许多十恶不赦的罪犯,都在见到‘圣洁之画卷’之后流下了忏悔的眼泪,内心深处的罪恶全都受到了清洗据说绘制‘圣洁之画卷’的,就是阿库玛神喔。”
尤斯塔斯挺了挺胸,得意洋洋地介绍着,稍微有些卖弄的意思,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苦了下来:“那间画室平时是禁止对外开放的,没想到那个剑斗士竟然强闯进去。哎,阿库玛神是不会宽恕凶暴之徒的。”
阿克塞尔不禁有些好笑。他对阿尔忒弥亚王国有着坚定的忠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正是他的信仰。虽然对阿库玛教会心怀好感,但是阿克塞尔并不相信神的存在。见到尤斯塔斯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阿克塞尔觉得十分有趣,微笑着问道:
“是吗?那他内心深处的罪恶得到清洗了没有?”
“那是当然啦,每个见到‘圣洁之画卷’的人,必定会受到阿库玛神的感召,清洗内心的罪恶。”尤斯塔斯自信满满地说道,随即他又叹了口气,“唉,或许对于刚刚那位剑斗士而言,与一直压迫着剑斗士的帝国贵族作战,才是正义的吧。阿库玛神在上,定要庇佑我等信徒不受伤害”
说到最后,尤斯塔斯竟然作起了祷告。
阿克塞尔心中一动,奎斯奈尔的气息消失,和那间画室应该有所关联。不过话说回来,阿克塞尔对那幅所谓的“圣洁之画卷”也十分感兴趣。
“可否让我去那间画室瞧瞧?”
“这个,”尤斯塔斯面露为难之色,咬了咬牙,转身向教会里走去,说道,“我去向主教大人请示一下,如果获得主教大人的许可的话,阿克塞尔大人自然可以进入画室。还请阿克塞尔大人在此稍等片刻。”
没过多久,尤斯塔斯又一脸欣喜地走了出来:“主教大人同意了,阿克塞尔大人,阿库玛神像的后面有一扇小门,走进去一直往前就到了。您快去瞧瞧吧。”
第49章 画室的结界()
“有劳你了。”
阿克塞尔微微一笑,这个年轻的修道士实在是非常的讨人喜欢。走入教会大厅,映入眼帘的便是神圣肃穆的阿库玛神像,从侧面绕过去,后面隐藏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阿克塞尔将门推开,踏上了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去。
“这是结界么?原来是结界隔绝了此处与外界的联系,难怪奎斯奈尔的气息会突然消失。”
画室的门把手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阿克塞尔刚准备推门而入,突然觉察到了哪里有些不对。
门把手上积着的灰尘相当厚,也就是说,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人打开过这扇门。可是,尤斯塔斯刚刚却说,奎斯奈尔之前进入了画室。难道说
“吱呀”
门竟然被风吹开了。
“没有锁上?是掩着的。”
阿克塞尔松了一口气,他的脑海里刚刚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奎斯奈尔可能是见到门没有锁上,直接走进去的。
画室之中别无他物,只有一幅巨大的画卷——画卷的最下方,是如同油锅般沸腾的幽暗血海,无数亡魂正在拼命挣扎,有的已经淹没至头顶,但是更多的还在努力让自己浮于海面之上,声嘶力竭的哀嚎仿佛要透出画布,一个个向着天空伸直了手臂,似乎在渴求着神的救赎。
阿库玛神位于天空的最高处,即画卷的最上方,神色悲悯安详,双臂张开宛若羽翼。圣洁的光辉笼罩大地,圣洁的天使环绕在其周身,歌颂着神伟大仁慈的爱。萦绕于阿克塞尔耳畔的苦痛哀嚎之声,不知何时亦被神的颂歌取代。所有的亡魂都得以解脱,一个个从沸腾的幽暗血海飞上高空,蜕去丑陋的躯壳,成为歌颂神的天使的一员。
阿克塞尔呆呆地注视着圣洁之画卷,恍惚间,竟有一种灵魂离开躯体,融入画卷之中的错觉。画卷中的阿库玛神舒展着手臂,充满悲悯仁爱的目光注视着阿克塞尔,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阿克塞尔的灵魂拥入怀中,令其得到永远的救赎。阿克塞尔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却丝毫没有觉察到,画卷中的阿库玛神,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丝丝象征着邪恶的黑气,飞舞的天使也露出了冰冷的獠牙,画卷最下方的亡魂更是张牙舞爪,钻出画卷,就要扑到阿克塞尔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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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大人,您还真是喜欢角色扮演啊,难道不累么?”
“唔玛格丽特小姐,您怎么会在这儿?”
尤斯塔斯神色紧张地转过身子,话语中透着几分埋怨的意味。就在他说话的这会儿时间里,画卷又再度恢复了原状,阿库玛神依然神圣崇高,沸腾血海中的亡魂亦在苦苦挣扎,不断有亡魂飞上天空,蜕化为天使的姿态,微笑着注视着观看画卷的人。
玛格丽特小姐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一旦持有者遭受危险,魔导武具便会穿越空间守护持有者。是这样没错吧?”
“您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尤斯塔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一脸警惕地说道,“喂喂,玛格丽特小姐,您想要说明什么?我只是以主教的身份,允许了阿克塞尔大人‘希望观看圣洁之画卷’这一请求而已。”
玛格丽特小姐伸手在尤斯塔斯的前额上一戳,笑嘻嘻地说道:“真不知道教皇大人为什么要任命你为特里同地区的主教,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嘛。一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兮兮的,一点儿也没有主教的风度和威仪。”
“嘶好疼啊”
见到尤斯塔斯捂着额头的样子,玛格丽特小姐心情愉悦,哼着小调,悠哉游哉地离开了。尤斯塔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玛格丽特小姐的背影,眼瞳之中尽是迷惑之色。
“这个女人难道是教皇大人派来监视我的么?没可能啊,我尤斯塔斯对教皇大人的忠诚是无可指摘的,这一点教皇大人应该十分清楚。等等,这个女人在我之前就加入了教会,至今仍是一个普通的修女,实在是太可疑了不过,她刚刚的提醒倒是非常及时,难道是遵照教皇大人的敕令,前来协助我的么?”
尤斯塔斯还在暗自思忖,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身后由远及近而来。尤斯塔斯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当他转过身子的时候,恰到好处的笑容早已从面颊上绽放而出。
“啊,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莫非是在等我么?”阿克塞尔拍了拍尤斯塔斯的肩膀,笑着说道,“那幅圣洁之画卷我已经观看过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确实感受到了某种神召,很有意思。好啦,我还有事,有机会再见吧。”
尤斯塔斯侧过身子,让到一边:“阿克塞尔大人再见,我就不送啦。”
“教会中事务繁忙,不送是应该的。对了,记得替我向那位主教大人致谢。”
阿克塞尔走出教会,阳光晒得皮肤有些发烫。就在阿克塞尔微微偏过头,避开刺眼的阳光之时,阿克塞尔看到一个身材肥胖的贵族迎面走来,神色虔诚地走进了教会的大门——一般来说,帝国的贵族都是乘坐马车出行的,因此这位贵族不同寻常的举动成功地勾起了阿克塞尔的好奇心。
站在门边的尤斯塔斯正好做了一下接待工作:“请问您是”
这位贵族满头大汗,显然在炎热的日头下行走,对于习惯乘坐马车的他来说是十分辛苦的,但是从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位贵族的某种异常坚定的决心。
“呼,我叫卡西姆我是来加入教会的,我想要成为阿库玛神的信徒。”
“欢迎欢迎,加入了教会,从此我们便是兄弟姐妹。”尤斯塔斯热情地说道,“我会安排好一切的,请跟我来”
第50章 告别剑斗士的身份()
短短一个上午,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令人目不暇接。不过,剑斗士的叛乱终究只是格拉迪欧帝国的事情,并不在黄金狮子骑士团的管辖范围之内。更何况,阿克塞尔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因此阿克塞尔并没有在特里同久留的打算。
清新朦胧的琴音在提图斯家的府邸大厅中回响——仿佛明澈的泉水在山间流淌一般,忽高忽低,抑扬顿挫。只是,在这样美妙的音乐之中,却透着丝丝烦恼之意。弹奏了片刻,艾莉西亚小姐突然停下了拨弄琴弦的手指,优雅的琴音戛然而止。
琴音演奏到中途突然停止,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换作某些脾气暴躁的贵族,说不定此刻已经暴跳如雷了——当然了,没有谁有胆子指责艾莉西亚小姐。而赫里斯皇子则有着相当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
“原来是我们的黄金狮子骑士回来了,有什么发现么?”赫里斯站起身来,“对了,你的气息刚刚也消失了。”
阿克塞尔点了点头,说道:“一切正常,阿库玛教会的深处有一间画室,只要进入那里,气息就会被遮断。”
“是指那间存放着‘圣洁之画卷’的画室么?”艾莉西亚小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主教竟然允许你进入那里据说就连修道士和修女,都没有获得过主教的允许,阿克塞尔先生您可真是幸运极了。”
阿克塞尔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涅亚和泽维尔。两个少年对视了一眼,泽维尔不禁苦笑着说道:
“现在就要出发吗?”
“等到战争开始,想要离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阿克塞尔淡淡地说道,“有什么道别的话,趁现在赶紧说完吧,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涅亚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位黄金狮子骑士自从出现以来,一直都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似乎什么事情都和他没关系似的。当然这并不妨碍涅亚觉得阿克塞尔其实还不错,只是表现得太冷淡了一点——他似乎只注重于自己的目标而对其余的事情漠不关心。
“亚维德大人,一直以来受到您的照顾,实在是感激不尽。”泽维尔微微躬身,说道,“请您一定要活下去。等到这场叛乱平息之后,我们到时候再见吧。”
涅亚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想法和泽维尔是一致的。
“放心,作为前剑斗士,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死掉。”亚维德表现得很是洒脱,“你们两个在剑术方面有着各自不同的天赋,在阿克塞尔先生身边,你们会学到更多的东西。说不定等不到下次见面,我就会在特里同听到关于你们的好消息呢我期待着那一天早些到来。”
“不会让您失望的。”涅亚说着,小心地瞥了一眼艾莉西亚小姐,又连忙把脑袋垂了下去,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
“你想说的是我对你们二人的奖赏?”艾莉西亚小姐觉得这个腼腆的少年很有趣,不禁微笑着说道,“那个没有致谢的必要,提图斯家会奖赏每一个具有潜力的剑斗士。不过,你们二人之前从刺客的手中保护我,以及救下克洛斯托,我会赏赐你们二人财宝,以嘉奖你们二人的勇武”
艾莉西亚小姐突然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轻轻击掌,说道:
“那当然是开玩笑的,克洛斯托!”
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克洛斯托走入大厅,看向涅亚和泽维尔的目光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的手里提着一只手提箱,递到涅亚和泽维尔的面前,微笑着说道:
“打开瞧瞧吧。”
装在箱子里的是两套剑斗士护具——手甲和护腿皆是由黑铁锻造,坚固耐用,表面有着简洁的花纹。涅亚和泽维尔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见到涅亚和泽维尔二人非常满意,艾莉西亚小姐的面容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虽然你们已经告别了剑斗士的身份,送这两套护具给你们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现在我能想出的奖赏也就只有这个了。”
说到这里,艾莉西亚小姐摆了摆手,阻止了涅亚和泽维尔的道谢:“这是你们应得的,我和克洛斯托的性命可比这些护具贵重得多。所以,道谢的话就免了吧。”
“嗯,这样的话,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涅亚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亚维德,亚维德则对着两个少年微微一笑。就在离开府邸大厅的时候,涅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
“那个,赫里斯殿下”
“嗯,什么?”
赫里斯顿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除了前不久一同卷入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