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世歹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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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歹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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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俊杰栋梁,不是怀春的少女多情的少妇,吃惊讶异自然与这美腔靓调关系不大。

    奇的是他的态度,选的对象。

    自打进了宴场,云公爷便似那高天白云般疏雅,峭峰洁雪般清离,除了向聿皇举了杯贺寿,朝两位夫人点了头致意,其他人一概不作理会。

    众人亦默契认许,仿佛他天性合该如此,并没觉着不妥。

    现下他这一举一动,言语神情间说不出的尊敬亲近,不止是把段尚澜当长辈,甚至更多了些熟昵的味道。

    怎不教人多作关注?

    “公爷请。”

    段尚澜作为当事人,心头的蹊跷只比旁人更多。但毕竟朝堂几十年,疆场无数回,惊愕也就一瞬,沉稳豁朗便全开,不紧不慢地回了礼,恰到好处自然得宜。

    云凤泽倒是满意得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褐色眼瞳中波光闪动,宛如天幕下的星点般璀璨炫目。

    小丫头疯玩什么呢?自己公爹的寿辰都不现身。

    比之敬酒前的云某人,一向吃得开玩得转的锦衣侯爷似乎更加静默,心不在焉的目光在人丛中溜荡了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沉暗寡欢。

    青城果然是块宝地,远方的贵客到了这里,性子也变得与平常迥异。

    台上的节目便是在众宾流水般串成一片的蹊跷视线里滑至中场。

    短暂的歇场过后,高垂的幕布缓缓荡开,露出后面的小演员。

    真的是很小的演员。

    七八岁的男童女童,稚气十足的脸蛋儿,尚未抽长的身形,只是摆着姿势没动,浑身上下洋溢着的天真烂漫就已经挡不住。头顶一朵大葵花,手上还举着一朵,金灿灿的一水儿服装映着深秋暖阳,教大红的舞台幕布一衬,简直要亮坏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音乐声起,轻快明畅得舒心暖肺,不同于往时任何乐曲的新奇,甚至带着与这个时代不符的韵律,却意外的协和优美。

    一道女声随着旋律欢快开唱,孩子们也瞬间由静到动,晃成一个个活泼野性、散发出纯然气息的小太阳。

    清甜纯净的歌声透着浑然的质朴,盈满绿色自然的气息;活泼跃动的身影闹而不乱,更是充满了不谙世事的无忧无虑,朝气蓬勃得令人歆羡,感慨万千。

    一众宾客发呆的发呆,冥想的冥想,或觉返璞归真,回到了孩提时代;或思远离庙堂,登山踏水,与大自然亲密接触;或感五谷丰登,社稷安稳。

    “好好好!”

    青执已经许多年没见过如此新奇而合他心意的歌舞,乐得前仰后合,忍不住站起身,学着周围小奴才们的样儿,手舞足蹈,眉开眼笑。

    就连两位贵使也一扫淡漠沉郁,踏歌而舞,顾自沉醉。

    不知自己潇然飒沓的卓姿,已然沉醉了其余众人。

    一时间,宴场成舞场,欢声笑语绵绵不绝。

    曲终人不散,众宾意犹未尽,青执朗笑不停。“珣丫头这惊喜妙得紧,送到她父皇心坎儿里了。”

    青隽本正心醉神迷得没边,暗叹他家珣宝儿这曲子百听不厌,眼神悠悠回转,嘴角仍是弯得厉害:“那就请父皇重赏。”

    “哟,这就给自个儿媳妇儿讨起赏来了?”

    沈描妆微眯着凤眸,亦是通体舒畅乐在其中。

    “母亲有所不知,儿臣与珣儿立了赌约。倘若父皇没能辨出此曲,父皇赏赐多少,儿臣双倍奉上;若父皇辨出了此曲,那便是五倍之多了。”

    这贼丫头!

    不仅他父皇母亲,在场知些根底的都笑出了声。

    “王妃娘娘一曲动人,人间鲜有。云某不才,冒昧猜测,方才那些孩子及吟唱的姑娘,俱是来自乡间农家,自然淳朴不事雕琢,故而有了这涤荡人心的天然灵秀之气,珍贵罕见,确是难得。”

    “镇国公金口玉言,更是稀奇。小王定当如实转述公爷所言,珣儿必会如遇知音般欣悦。”

    一方纯粹赏鉴,一方温雅笑纳,彼此周致,宴安有加。

    然而双方的目光正面撞上,互不退让,便似明镜,映出各自的不和谐心声。

    这小子,战场上挑衅他的眼神儿,怎么还带到宴场上了?

    漆瞳幽幽,暗潮渐涌。

    臭小子,下了战场你我更是敌人!

    褐眸凉凉,寒气缓升。

    锦炫斯气定神闲地将手中的折扇开了又合,明显坐山观虎斗地微勾唇角,绽出惑人气息。

    “如此,朕势必要重重地赏了!”

    青执这话仍是带着十足的乐呵与调侃,并着众臣的应和声,拉回了短暂对峙几人的理智。

    倒不是他不善察言观色,只是三名高手电光火石间便心思陡换,从对峙到如常统共不过一句话的间隙。

    情若明朗,旁观者或许清;

    若有隐情,旁观者哪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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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戏狮伤美眷() 
宴会中场的别致新曲很明显压了轴,余韵盘绕在诸宾客脑中久久不散,直到酒罢肴终还没兴奋够。

    高兴过头的结果之一就是酒喝得太多,宫监来报公主府舞狮队已在神照街开锣时,青执虽然红光满面笑声不减,脚下却是半步也挪不动了。

    仗着酒劲儿孩子气地耍赖要去看自己俩宝贝闺女儿舞狮,被左右二位夫人架着一吼,一个字不敢多说,乖眉顺眼地回寝殿歇息去了。

    其他宾客怯于三位人中之龙的威势般,心照不宣各自散去,独留三人鼎立,于无声处风起云涌。

    “两位皇妹一胞同出,生母去得早,跟在母妃身边长大,性格动静不一,俱都伶俐讨喜…”

    “锦某常闻兆凌殿下文治武功,声名赫赫,不成想闲时竟爱与人说媒呢。”

    分明的调笑里夹杂着一丝半缕的嗤意。

    青隽浅笑不变,话头陡转。“侯爷万紫千红采遍,依旧潇然自如,小王佩服。说媒一事,恐怕一辈子也沾不上你的边儿。”

    言下之意,我妹妹是不可能嫁给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滴。

    目光朝另一边稍打,看似随意,不乏深意。

    他家娘亲与萝姨打眼就瞧上了眼前这两位,明里暗里使了好些眼色,提醒他记挂着妹妹的事。

    就他看来,没谱。

    家世背景样貌本事没得说,但一个醉生梦死玩不够,一个清心寡欲不想玩,真将俩丫头送作堆,受委屈的还是她们。

    他家珣宝儿从前受的委屈是他给的,再报应也不该报应在妹子身上。

    点到为止的话题就此打住,青隽本就是无心一提,算是不负使命,脑筋转到了自家媳妇儿那里,黑亮的眼眸往下一瞅,便是氤氲起无边的温柔。

    “殿下这枚指环,倒是别致得紧。”

    云凤泽一直静默地望着远空绵雪,乍听得这句,心念一动便折回视线,盯着青隽无名指上的猪头状指环,半点笑意也不见。

    果然,青隽眼里的温柔扩散到脸上,浓得化不开。“珣儿送的,说是夫妻对戒,情侣款,戴在无名指上,直通心脏,血脉相连,象征独一无二,一生一世。”

    他的这枚,是墨翠质的外轮廓,浅浅的立体感;珣宝儿的那枚,是羊脂玉的内瓤儿,饱满而逼真。两枚指环一搭一扣,黑白容融,亲密无间,那叫一个完美圆满。

    陷入甜蜜沉湎的男人洞察力暂失,似乎没有感应到周遭低得凝雪成冰的气压。

    锦炫斯脸上的戏谑嬉笑早没了踪迹,黑气一股一股地直往外冒。

    云凤泽极力压抑着心中翻滚的锐痛与酸气,大步如飞地一径往前走,似乎想甩掉现下的魂魄,回归清冷如初的自己。

    直到登上高高的揽景台,望见下方舞得欢生的金狮,才渐渐平静了心潮,回复了清明眼神。

    真是舞得欢生。神气无匹,趾高气扬的,大大的狮眼眨巴得活灵活现,透着真实可感的狡黠机灵劲儿,全不似往常见过的那些动作纯熟但为了演而演的狮队。

    就算不是打头的,云凤泽相信自己也能从几十头北狮里认出它来。

    “那头狮舞得不错。”

    锦炫斯缓着步子过来,似乎也注意到了。嗓音还低沉着,脸色却煦朗了不少。

    狮身不大,被其他明显大了一两圈的狮子围着绕着,颇有些小女儿家的小巧玲珑,踩着锣鼓点摇头摆尾踏低腾高,倒是灵活悦动,憨态可掬得紧。

    九成是凌寰帝那对宝贝女儿了吧!

    眼尖地瞄到纯红缀白毛边秀致软靴,锦炫斯不觉轻笑,扫了眼身旁小奴才举着的托盘,抬手捏了一颗银锭子便往下丢。

    那头小狮子确实有趣,花样百出地蹦跳着翻滚着,一个动作一件物什地朝外甩,真金白银也有,珠宝小玩意儿也有,跟个百宝囊似的,无怪乎大人小孩儿眼花缭乱,抢得一窝蜂。

    倒是会带动气氛。

    云凤泽看着望着,不禁也笑出了声。

    看它朝人群里撒了不少物事,估计也没多少储备了,也开始抓了金银锭子往下扔,权当给它补给了。

    小金狮很快发现了财路,昂头抬胸地接住了小块锭子,快活得左右乱摆。

    俩异国贵客越发觉着有趣,又挑了些大点儿的元宝抛过去,都被迅捷稳当地接在爪下衔入口中。亮闪闪的狮眼眨得更加得意,似乎还带了些骄傲与挑衅。

    锦炫斯嘴角轻勾,起了些逗弄的坏心思。满把抓起锞子锭子,劈头盖脑朝狮头招呼过去。

    云凤泽褐瞳盈满意趣,心情似乎很久都没像此刻这般轻松惬意。虽没有学着锦炫斯那样漫天撒钱,却也玩出了兴头,后来丢下去的大小金银,都施加了不小的内力。

    看得出来,小金狮头有些武功底子。

    不过双蹄难敌四手,在数量与速度、力道与高度的数重攻势下,小金狮很快招架不住,无法全数接住天上掉的金银。

    小脑袋一甩,小屁股一撅,也不勉强,潇洒地将落在地上的钱宝留给大伙儿哄抢,自个儿小蹄子一刨,小身子一转,便要去抢梯架上的花球。

    竟似不带他们玩了般。

    玩兴正浓的二人哪里肯轻易罢手,对视一眼,唇角坏意愈加恣肆。

    大块小粒的钱宝如同长了眼睛般,直冲着小金狮而去,霹雳乓啷敲打在铜铁外皮上的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夹着喧嚷的人群,两人都听得清晰。

    小金狮敏锐地发现了钱宝来向,敏捷地从梯架上跃下,脑袋一扭眼睛一瞪,似乎生气了。

    将盘子里最后一点金锞银块儿抛将过去,小金狮原地打了个滚想躲开,还是多多少少中了几招。

    依稀的吃痛声闷闷传来,娇娇嫩嫩地忽然就撩动了他们的心。

    小金狮跃出狮阵奔往旁边休整处,狮头连着身体尾巴被高高抛起丢到一边,露出里面的两名如花美眷。

    “拿钱砸人了不起哦?!至于下这么重的手么?!”

    为首的美眷叉腰跺脚气势汹汹,清脆的嗓音裹着强烈的怒意,瞬间惊震了居高临下的三名出色男人。

    “珣宝儿!”

    一直淡然旁观锦衣侯与镇国公戏狮的青某人刹那回神,不由分说便腾身跃下高墙。

    剩下的两个,不错眼珠地盯着雪肤漆发、红衣明眸的芳姿,笑意荡然无存,满面惊慌失措。

102 五味杂陈() 
“伤到哪里了?破皮了没?出血了没?痛不痛?”

    一迭声地惊呼着,青隽轻手轻脚地揽过他家媳妇儿,摸摸这儿瞧瞧那儿,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家珣宝儿鼓着腮帮嘟着嫣唇,大眼睛水汽汪汪的,小尖脸委屈巴巴的,任他抱着哄着,就是不吭声。

    “我以为是那两个丫头,才没拦着他们的。是我疏忽了,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宝儿乖,别不理我,嗯?”

    比她还委屈的模样让赵明月忍俊不禁:“我也没什么大碍,你莫要大惊小怪的。”

    笑样儿牵动脸颊额头的神经,嗓音不由一紧,带出几丝哽咽。

    果然有人疼惜,她越来越娇气了。

    “怎么没有大碍?!”

    大手捉下捂着额头轻揉的小手,瞧见手背的暗痕,颊侧的刮擦,额前的红肿,青隽幽邃的漆瞳仿如被传染般,转瞬泛红。

    不由分说抱起娇躯就往身后洞开的门里走,对另外一名同样,不,是更加委屈巴巴的俏丫头视而不见。

    为神马?!

    为神马是她跟她妹妹,二皇兄就不拦着?!

    一而再地忽略她,当真是她亲哥吗?!

    “我不吃你刚才用门夹过的核桃,那个不能补脑。”

    皇城之巅的两名华胄从震惊中回神,翩然落地,急急跨进门,就见心心念念的人儿已经围上了白地滚红边的狐裘,舒惬随性地靠在高背宽臂太师椅内,小红靴随着腿儿一晃一晃的,正侧着脸儿跟店伙说话。

    从两人的角度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光听语气便知道她怒气已歇。或者说,没有迁怒其他人。

    乌亮的长发为了方便舞狮编成辫子尽数盘起,雪颈线条愈加修美,五官更见立体鲜明,教轻浅的酒窝一衬,堪称动人绝景。

    盯着粉黛不施珠玉未加的明媚俏人儿,云凤泽似乎进入了傻笑与失神的无限死循环。

    锦炫斯却是斜眉忧目,紧张兮兮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大有她牵一丝肌肉他动全身筋骨的势头。

    陡起的惊呼效果很明显,不仅断然扯回了俩散财美男子的神思,更差点引得二人内心的关切冲口而出。

    “弄疼你了?”

    青隽也被吓得不轻,忙停下擦药的动作,捏着小手反复地看、轻轻地吹气。

    “相公,你身上有没有千八把两的,借我用下。”

    “看上什么了?”

    瞧他家媳妇儿元气十足地跳下椅子,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娇憨宝气样儿,青隽虽有些哭笑不得,倒也放了心。

    “这群笨蛋,在外面折腾半天,一个子儿都没抢着,为了安抚他们的心情,保证极味的优质服务,我得给他们补上。回头你跟擎…嗯,冽轩报销呗。”

    点晃过半座前堂的玉指收回,轻惑灿眸儿朝着蔺大掌柜缓缓眨巴。“今儿不是不对外营业么?”

    “银璈镇国公,金彤锦衣侯。”

    碍?

    赵明月戳了戳忽然沉下脸的青某人,清浅解颐,腰肢轻曲。

    “方才不知是王妃娘娘,炫斯放肆,误以金银伤了娘娘,万望见谅。”

    锦袖轻转间,千两银票摊于掌心。“此物虽不足以言歉,愿王妃笑纳。”

    “不是我,是别人,侯爷就可以随便伤害了?”

    赵明月冷哼,大眼倏忽狠瞪。“我不喜欢拿陌生人的东西。”

    既没有笑,也不准备纳。

    “钱财表不了诚意,那便以酒赔礼,娘娘意下如何?”

    淡睇额上红痕,净丽的喉音发紧,云凤泽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在父皇寿宴上还没喝够么?

    大眼朝他骨碌着。

    “珣儿不能饮酒。”

    “可以吃菜啊。”

    小手拉住大手,赵氏某高仿王妃截断自家爷的寒音,俏脸如花绽。“动弹了这么久,我早饿了。”

    明眸转向深郁重闷的散财二人组。“相公你先带两位贵客上去雅间,我去点菜选酒。”

    青隽抬手轻抚她的笑颜。“只管点你爱吃的。”

    寒腔自然转暖调,无限温存。

    “安啦安啦。”

    他家媳妇儿乖巧地点头,小手一挥,小靴子一跺,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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