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
这么有默契?
漆黑深瞳刹那流光,似要点亮重重黑暗。
“红烧不如卤着好吃…”
……
点光行动失败,黑暗继续无边。
愤慨的大手稍施力道,将怀中娇美扯得更近拥得愈紧。沁人温香扑鼻罩面,他本已疲怠的精神立时松散,四肢百骸一股脑儿地就让惬意畅舒填了个满满,困意也如泄了堤的洪水般,遍体席卷了开。
夜阑卧听风吹雨,一颗猪头入梦来。
* * * * * * * *
剧雨过后,万物新生。
青焰皇宫簇新锃亮的温软晨光里,老青家尊贵的韶华夫人与威赫的兆凌王爷比肩而坐,一式的寒眉峭眼。
“去唤王妃起身,睡到这个时辰像什么样子!”
沈描妆从自家儿子出现起就板着脸,略失美感地格扭着娥黛,终于不耐烦。
“谁敢去?”
她家儿子不用板脸扭眉,颠颠欲跑的梦回就直接软了脚,被稍大一点的梦沉硬着头皮提溜到一旁,大气不敢出。
“你可真能惯着!”
沈描妆冷语嗖嗖,端起湛得比天空还蓝的釉杯,堪堪挡住琼鼻樱口。
其实她更能惯…
“您更能惯。”
皎澈黑眸一眯,“许了她什么,教她越发无法无天了?”
“她求我什么,我便许她什么咯。”
“她求了你什么?”
“自然是她想要我许她的事噜。”
瞧着自家儿子终年霜雪的俊帅脸蛋上裂纹明晰,青门描妆凤眸狡黠转,暗笑贼兮起。
你敢单枪匹马负伤夜奔吓老娘,老娘就让你胡猜瞎想心慌慌!
全然忘了那个打着“小别胜新婚”的旗号,对着她家皇帝陛下一通软硬兼施,愣是送了儿子上战场的某位辣手娘亲姓甚名谁。
“上次与师伯对弈,我不小心提到了您身体欠安…”
“你才欠,你一整个王府都欠!”
青隽唇角微弧点到为止,他家不老娘亲一跃而起痛斥不止。“你知不知道是药三分毒哇!你知不知道那死老头调的药有多苦哇!”
“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不该瞒着我?”
“我瞒着你什么了?”
青隽眼角凉丝丝的小风一起,沈描妆不觉摸摸鼻尖,矮了气焰。
且不说她家儿子那常年不出手,一出手就满地死人骨头的“刈佞”,单是那迷得人晕头转向的金翦御,查得人祖坟都底朝天的掠影,就够活人生受的。
想了想,顶住小眼神的压力,还是端起了长辈的正色,俏音谆谆。“为娘这么做,自有道理。你与珣儿,本已不简纯。你有心就好,切不可巨细全明。”
“珣儿哪里不简纯了?她现在一门心思地想--”
“想赖床?”
忧虑归忧虑,前一刻还冷力四射的儿子倏忽郁结不爽,沈氏描妆美眸闪亮,施施然舒展开的明丽五官怎么看就怎么爽。
脆鲜鲜的唿哨声响彻耳边,嫩绿衣衫的窈窕身影翩然乍现。
“母亲早!”
睡到这个时辰的不像样姑娘一蹦三跳地跃近,饱满润嫩的红唇不由分说往白致玉颊一印,“早安吻!”一只手就近捏起划成小块的蟹壳黄丢进嘴里,另一只手横得远远的,去够深潭星眸之上的俊洁额头。
温热的掌心贴上微凉的肌肤,赵明月舒了口气,放心地快活朵颐;被亲了脸颊与被摸了额头的两位却如临仙境,狠狠地憋着股气。
“丫头,你这招儿哪学来的?”
沈描妆回过神,笑得合不拢嘴,早将训儿媳妇给儿子看的算盘珠子抛到了厅堂之外。
“母亲,园子里的那只小黑鸟什么品种啊?叫得好听,嘴巴也凶,连蝴蝶都吃呢!”
赵明月爱娇地眨眼,笑得清甜,两只小手挑挑拣拣没个空闲。
“怎么就没把你这只绿螳螂吃了呢?”
沈描妆给绿螳螂满倒上热乎乎的杏仁茶,言笑愈发宴宴。
“人家哪里是螳螂,人家是迎春接夏的绿精灵。”
赵大姑娘小脸一皱,抗议有声。
品绿罗衣迤逦娇躯,银线挑出的数道细长枝叶自然散逸于左胸侧,托起中心错落有致的月白银红小花,粉扑扑的两只素蝶自肩膀落下,似要去嗅探那兰丛中的幽芳。隔了些绿色,揉进了金芒的灰色横蔓更细更长地蜿蜒斜下,流苏般绮畅,松紧合宜地在右腰侧交头接尾,全然勾勒出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
长不及腕骨的衣袖渐宽渐阔,稍晃手臂便垂垂滑落,耀目雪肤尽入眼帘,袖口处的一圈粗疏钩花简淡洁雅,与小腿边的那道遥相呼应、自成一景。而那金灰细蔓之下、雅净镂花之上的修长**,和了衣料的东风,动时飘逸扬展,静时描形绘状,行也窈窕,止愈媚娆。
哪里是精灵,分明是妖精!
掌心的刺痛唤回游走的神思,青隽游移的视线转回小妖精的俏脸上,桌下的大手捉牢频频犯事的小手,不疾不徐地摩挲。
“珣儿这身衣服倒是别致合眼得紧,比敛芳宴那次更见新意。坐过来些,让为娘仔细瞧瞧袖口的式样。”
沈描妆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快慰,美眸隐含狡坏。
------题外话------
终于可以大吐一把苦水了!首先跟亲们说声抱歉,让你们白等了一个假期。国庆节绝对没有休息的打算,本来是想正常更新的,结果审核没通过,被动断更了一个礼拜,某凝那个郁闷狂躁愤恨哪!如果剧情需要的某些啥啥情节愣是通不过,我想绝不是某凝一个人的损失,亲们说对吧?不过以后我也会更加小心,保证在顺利通过的基础上让亲们大饱眼福!
046 君心如洗()
“看什么看?吃饭。”
吃什么?用什么吃?
赵明月抡圆眼睛,抬脚跺上某人闪金晃银的鞋面。
一只手已经勉强,另一只手也抓过去扣着,是要闹哪样?
某人半笑不笑地翘起唇角,心情似乎大好。空着的那只手骨节修长,闲雅怡然地虚捏了刚端上桌的香糯酥黄,递至嫣润唇边。“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清淡的甜香缭绕,赵明月不由张嘴咬下半口,满足地微眯起璨眸。
跟食物过不去,傻到不透气哟!
正准备接收剩下的半口,男人的大手却忽地一拐,将小块的香甜送入自己口中,细细咀嚼,津津有味。
有数次被樱口夺食经历的赵大小姐见怪不怪,哼哼着示意他再取一块。浑不觉她家美貌婆婆红唇静张,半天没合拢的迹象。
这是她家不沾甜食不碰油炸、挑剔成性洁癖有瘾的儿子?
“母亲,母亲?”
沈描妆在清亮的呼唤中醒回,看着她家儿媳妇的眼神已由方才的快慰升级为近前的…慕钦。
“儿子,你什么时候喜欢甜口儿的?”
“最近。”
青隽洒淡着表情,视线没从吃得香甜的小嘴离开半分。“珣儿能吃会喝,她喜欢的,尝尝也不错。”
说完顿了一顿,面上的笑随着指节上的轻痛旋荡开来。--小猫爪子又狠狠地开掐了。
“母亲,这个点心什么名堂?”
咽下青某人喂过来的第二种点心,赵明月以下巴点点中看更中吃的小圆球,意犹未尽。
“这是母亲家乡的风味小点,我们家珣儿真有眼光。”
在沈描妆下颚骨的轻响里,出离不寻常的某人俊脸一侧,喉音酣畅地在玉嫩脸颊印上一吻,深深的…}的…
“相公,”
碍于美貌婆婆,赵明月忍住将嘴里的食物吐他一帅脸的冲动,极不情愿地喊了声,默默地在桌底下了死手。
“你的烧还没退么?”
青隽扎扎实实地吃了痛,却不阻止不放松,只是将另一只手也拿了下去,覆住抓挠划扎的小手。略一思索,两条长腿一抬一扣,便将那双撩拨他多时的美腿箍制得如同困兽。
“没退。”
他流风转雅,漆眸璀明。“因为昨夜我少喝了一味药。”
哼!
赵明月懒得搭理他地撇过脸,准备去搭理明显受惊的婆婆。
“什么药?”
呀!婆婆受了太大惊吓,都变声了?
无预兆多出的暖炙气息教周遭的空气微醺,赵明月下意识抬头看去,不由得也想变声。
“父皇。”
青隽依依不舍地拉她起身,裹了些微温意的招呼声里透出不太想掩盖的悻气。
“珣儿参见父皇,祝父皇万寿,山河无疆!”
托了某人老爹的福,赵明月手脚才得自由,腰身款折,一句安问得言近旨远,不乏诚意。
“珣儿不必多礼。”
青执抬手示意她起身,浓眉俊眼,慈和一片。“许多日子不见,珣儿竟致这般畅朗,雪滴儿与我说起,我还不信呢。”
雪滴儿?
赵明月贼呼呼一笑,她家美貌婆婆面上似有霞烧。“我说什么你能信啊?昨儿个差人给你说知雅儿连夜进了宫,也没见你过来瞧瞧。就因为少了你这当爹的一味‘关切’药,儿子的烧到现在也没见转好。”
“夫人说得是,为夫受教了。”
青执抬手抚上沈描妆挽在他臂弯里的素掌,醇厚嗓音温熨有加,心内的哀号减减加加。
我的雪滴儿啊,昨夜我明明与你同床共枕的好啵?明明是你不许我去打搅儿子儿媳妇的好啵?为了跟儿媳妇说贴心话,怕我吓到她,还不让我现身的好啵?
另外,稍微小点力掐好啵?
“隽儿,你的伤势如何?身边人照顾得可还妥帖?”
这边厢,还没笑过瘾的某皇家儿媳接收到自家公公,唔,这称呼听起来怪怪的,深含意味的话语,忙应景地垂低粉颈,羞答答滴小脚恶狠狠滴踩。
“多谢父皇挂心,珣儿照顾得很用心。”
外加用手用脚,帮他转移胸口处疼痛的工作做得相当到位。
“既然如此,我们便来谈谈你此次剿匪的情况。”
青焰凌寰帝高大着身躯被他家雪滴儿安置在不高的锦桌旁,赵明月瞧着他眼角带笑眸底凝寒的样子,忽觉他的气势比方才站着时更震慑人心了些。
“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天成与南冠已经班师赶回,父皇不必多虑。”
“朕如何交代与你的?稳扎稳打,切忌浮躁。你倒迅猛,半月的仗五天打完!”
青执眼周寒气淡去,转成结结实实的怒气,冽风赫赫地一捶桌子,怔得赵明月一个瑟缩,免不了朝他家迅猛的儿子身后偎去。
国家大事神马的,不应该避着女眷谈么?她又不是不懂,一个忍不住评价议论一番,赔上她的小命可怎么办?
“父皇息怒,儿臣心中有数。不过念着父皇母后,以致速战速决了些。”
青隽抬手揽紧纤窈娇躯,淡淡瞥向他老爹的一眼不无怨怪。
吓坏他媳妇儿,赔得起么您?
“是念着为父与你母亲,还是念着珣儿呢?”
青执倏忽浅笑,借此散去了薄怒。“珣儿是否教为父吓到了?”
“并没有。”
赵明月摆摆小脑袋,自某人怀中挣脱。“父皇胸怀天下,英明神武,百姓有福,珣儿叹服。”
“好了先吃饭,眼看着就凉了。”
沈描妆目光在某对璧人脸上转了个来回,照着自家夫君腰间又是一掐。
吓着她儿媳妇,赔得起么你?
“吃饭,趁热吃。”
青执受着微痛展唇开笑,很有些阳光美大叔的味道。
给雪滴儿没事掐一掐,叫知雅儿没事吓一吓,这么多年他乐此不疲,现下多了个没事将他夸一夸的可心儿媳,他可不更甘之如饴咯!
* * * * * *
偏午的日光暖煨人心,透过斑驳树影笼上沉香木地的马车,深嵌其上的石榴石碎粒懒洋洋慵散散地被随意反折,熠出的光彩低调而华丽,催人欲睡。
逢晴天必午睡的赵家姑娘这会儿端坐于车内一角,却是倍儿精神。
“我要下车。”
明眸张了张,玉白小手开始敲打车窗。
“做什么?”
“逛街,喝下午茶。”
“出宫时你不是困得紧么?”
青隽一瞬不瞬地盯着撇到一边的小脸,不辨喜怒。
“现在不困了。”
小脸转过来,带着不明的讽意。
吃完午饭散完步就被婆婆后面助推老公前头硬拉地塞进了马车,她本来是困意如山倒的,不过困着困着就让某人的贼手贼脚给撩拨抖擞了。
又不是盲人碰见大象,摸起来没完没了!
“那你坐过来,同我说说话。”
“这边挺好的,凉快舒服,视角绝佳。”
赵明月正仰高细嫩颈项凝视窗外美景,甫一转脸便惊得往后一闪,后脑勺差点没撞上车壁。
“青隽,你不要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
托住她后脑勺的手规规矩矩,虚揽住纤腰的那只安安分分,也就是落于起伏有致胸脯上的眼神,渐深渐沉。
嗯,视角的确不错。
“你放开,我要下车了。”
“不准去。”
青隽放下轻抚乌发的手改按于肩,密密实实地箍紧小蛮腰。“你夫君受了伤,还不赶紧好好伺候着,趁他虚入他心?”
入个铲铲!
赵大小姐明目张胆地白了他一眼。“我就是顾念着你受伤,才不想多在王府里逛荡的。”
“怎么说?”
“你勒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要我怎么说?”
钳制稍稍松了那么一点点,赵明月深吸浅呼,不免挤眉弄眼。“你的那些小夫人小怡人什么的,看到我在你身边,不定怎么闹腾。她们闹我我就得闹你,你怎么能安心静养呢?”
“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能安得下心?”
青隽细细盯着她,眸澈如水。“你乖乖的,我保证她们不来闹你。”
拼着性命换来的独处时光,岂能教旁人搅扰?
赵明月抿抿唇,忽尔侧身搂住某人劲腰,挣得恨不能更远的秀颈果断凑过,连同先前不情愿得紧的小手一起,温温软软地贴上他的凉颊。
青隽不自禁一颤,乍惊还喜地低眉顺眸。
047 一曲一画俩知音()
“相公,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乖?”
更加低眉顺眸的某姑娘再接再厉地频眨美眼,附赠温柔一掐,以示对某人发呆愣神的不满。
乖得很。
青隽点头璀笑的瞬间,被偏午灿阳熏催得有些晕乎的赵大小姐悠悠恍然,想到铺子,精神果断回转。“那我这么乖,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去街上逛逛呢?”
炫目日光下,赵明月呲着一口白牙盎然倩立,回头瞥了眼已消失于视野的马车,黧眉欢扬,脚步不停地接着拐弯窜巷。
以她的昭昭,使某人持续昏昏,暂得自由,可不是稳稳!
* * * * * *
距唯衣堂不过百步,有人忍不住顿住身形,很有些纠结地旋入眼前的妙音阁。
“珂玏。”
肯定的语气,困惑的表情。
“夫人。”
光芒自带的翊坤府家仆憫转身,面色阴沉。
“我以为再也见不着原原本本的你了,幸好今天还赶得及。”
“夫人何出此言?”
珂玏面上阴云不减,深褐眼瞳却似闪过异样亮点。
“我送你的补品吃完了吗?”
赵明月活动完走酸的脚腕,舒惬地往余音渐消的古琴旁一坐,“嗓子好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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