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崇元希望他们将殷血歌当做敌人,那么在场的众多仙官、仙吏绝对不会站在殷血歌这边。抛开崇元的身份,殷血歌让他们欠下了巨额的赌注,他们心里也是有火气的。
至于说公道、正义之类的问题……别傻了,修炼到这种程度,能够成为一府府令的仙人们,什么公道和正义,那是拿来擦屁股都嫌硬的东西。
赵天德和敖埅已经仰天长叹起来:“狼子野心,果然不堪至极。想不到殷府令小小年纪,居然如此?”
崇元笑看着脸色阴沉的殷血歌,他得意的笑着,凑到了殷血歌的耳朵边,低声的笑道:“殷府令,如果你现在愿意送上一封辞职信,并且加入我九华宗为奴为仆的话,我可以保住你的身家性命。”
沉吟片刻,殷血歌凑到了崇元的耳朵边,压低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无比认真的说道:“崇元大人,本来我对用某些手段算计你,感到有些过分。但是刚才你的那些话,让我觉得,能够弄死你全家人,这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殷血歌很认真的对瞠目结舌的崇元说道:“你死了,这个世界不一定会变得更好,但是绝对不会变得更坏。你说呢?其实我只想太太平平的在玄天府修炼,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的麻烦呢?”
崇元的脸一阵阵的发黑,他冷冷的看着殷血歌,缓缓的点了点头:“看来,你是一个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野种。你敢这样对本官说话,你死定了。”
看着崇元那张扭曲的面孔,殷血歌转过身,向金一勾了勾手指头:“他说,他要杀了我。”
金一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他的双手一挥,从袖子里拔出了一根沉重的紫金鞭,然后劈头盖脸的一金鞭狠狠的砸在了崇元的面门上。崇元的身上喷出一道夺目的仙光,他身上的防御仙器自动发动。但是金一的金鞭上喷出二十七道仙光缭绕的仙符,崇元身上的仙光被仙符一击顿时粉碎,金鞭结结实实的砸了下去。
一声巨响,崇元惨嚎,他的鼻梁坍塌,脸上多了一条几乎将他的面门劈成两片的血槽。
大量淡金色的鲜血不断喷出,崇元哭喊连连的向后急退,手舞足蹈的宛如一个疯子。
崇元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事情——殷血歌的随行仙吏殴打了他?这些卑贱的仙吏居然敢动手打他?这些实力低微的下阶仙吏,居然敢殴打堂堂金仙,堂堂监察司的司令?
不,不,崇元突然大吼了起来:“殷血歌,你的随从,他们的实力……”
殷血歌长笑了一声,甩开袖子大步离开。经过崇元身边的时候,殷血歌狠狠的给了他的胯下一脚,然后在崇元的痛嚎声中扬长而去。
金一和金二的实力?他需要解释么?他有必要解释么?
你要做我的敌人,那么管你什么阴谋诡计,管你千军万马,我殷血歌接下来了。
只是打了你一顿而已,其实就算杀了你,又如何?
众多府令、仙官呆呆的看着痛哭流涕的崇元,他们全傻在了那里。所有人心里都翻来覆去的盘算着一个相同的念头——这一下,圊云州算是热闹了。玄天府的这位新任府令,他是真的在找死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酒宴坐席(第二更)
下雨了,整个圊云大陆都在下雨。
因为崇秀儿喜欢下雨天,她喜欢那种水雾朦胧的感觉,喜欢雨点敲打在池塘中的点点涟漪,喜欢雨水打在芭蕉树上发出的声响。因为崇秀儿喜欢,所以今天就有十二位金仙带领数千天仙,在圊云大陆上空行云布雨。
这是傅三峰的幼子满月的好日子,崇秀儿坚定的认为,只有大雨才能给她宝贝儿子的满月酒宴带来好气氛。所以整个圊云大陆都要下雨,必须要下一场大雨,一场连绵几日的大雨。
殷血歌很讨厌下雨天,他裹着一条厚厚的披风,蹲在驿馆的城墙上,呆呆的看着朦胧的雨露。下雨天总是会让他想到一些不舒服的往事,比如说在殷族稚子殿的时候,在下雨天他们要在雨水地里摸爬滚打,弄得浑身湿漉漉、脏兮兮的。
“那个崇秀儿,嘿。”
没有一滴雨水能够碰触到殷血歌的身体,一团血炎悬浮在他头顶,所有的雨水距离他还有好几米远就被烧成了一缕水汽。殷血歌在雨中低声的自言自语,对于崇秀儿的矫情,他感到无法理喻。
因为她喜欢下雨,就让整个圊云大陆的子民陪着她淋雨?幸好傅三峰不是仙庭的仙帝,不然的话,岂不是整个仙界一年四季都要大雨淋漓?
金一、金二站在他身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好似两尊雕像。
“那一鞭,打得重不重?”殷血歌回过头。很好奇的看着金一。
“不重,不会死。”金一的声音呆板而缺少变化:“但是我输了一丝金仙之力进去,在那一丝仙力被驱散之前,他的伤是好不了的。圊云州没有比我实力更强的金仙,所以没人能帮他驱散我的仙力。除非他能找到高阶金仙亲自炼制的仙丹,否则他的伤,好不了。”
听了金一的话,殷血歌不由得连连点头。让崇元吃点苦头,这是符合他的心思的。只不过,崇元当着这么多的仙官仙吏被打了一鞭。还被殷血歌踢了下身。怎么也不见崇元来报复?
玄天府的十余万仙兵仙将已经严阵以待,十八架金仙器级的天罗地网已经准备妥当。殷血歌已经做好了和崇元掌控的监察司大打出手的准备,如果崇元真的敢公器私用动用监察司的力量,那么他绝对不介意将圊云州的监察司整个掀翻。
杀他一个人头滚滚。杀他一个血流成河。殷血歌的血海中。正缺少高阶仙人坐镇呢。
反正第一世家似乎潜势力极其庞大,殷血歌并不介意给第一世家找点麻烦。他还惦记着第一至尊说过的那些话,既然第一世家内部有人想要殷血歌死。这样的家族,他为何不能给他们添点麻烦?
雨水中,一朵白莲花冉冉绽放开来,一叶在涌动的佛光中走出,轻盈的站在了白莲上。她看着殷血歌,懒洋洋的将双手揣在袖子里,很懒散的说道:“不要等了,崇元今天不会来了。本寺主持刚刚得来的消息,崇秀儿不想在今天见血,破坏了傅秀峰的满月酒宴。”
很有点惋惜的吧嗒了一下嘴,殷血歌看着一叶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我白准备了?”
一叶狠狠的看了殷血歌一眼,很有点无力的点了点头。她转过身,看着驿馆的各处楼顶上整整齐齐站在雨幕中的十几万仙兵仙将,无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轮回转世这么多次,一叶还是第一次见到殷血歌这样的人。一个元神境的小修士而已,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如此的放肆施为。堂堂金仙,监察司的司令,他说打就打了?
尤其是这位金仙背后还站着九华宗这么一尊庞然大物,那个门派,一叶还是‘普闻大菩萨’的时候,都不是很有勇气去招惹。都说佛门弟子极其难缠,但是就算是佛门弟子也知道,在仙界很有些庞然大物,不是他们能轻松触碰的。
除非是佛门的那些活了无数个量劫,拥有绝大势力、法力无边的佛陀和佛祖,其他的菩萨也好、罗汉也罢,没有人愿意招惹九华宗。那毕竟可是有一位在位的仙帝坐镇的仙门,权柄赫赫,气运昌盛,他们的门人弟子,而且还是金仙级的门人弟子,谁敢胡乱惹他们?
“我的大道之机在你身上,我求的是证道成佛,可不是魂飞魄散啊。”一叶在心里暗自腹诽,饶是她禅心稳固,灵台一点慧光明亮,却也免不得对自己的预知产生了怀疑。殷血歌,真的会是她命中注定的,帮助她成就大道的人么?
看看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惹是生非的能力,一叶对自己的前途突然不怎么看好了。难不成,她还要再轮回一次么?
看到一叶不搭理自己,殷血歌突然一跃而起,将身上的披风一抖,放声大笑了起来:“既然是崇秀儿阻止了崇元,那么这酒宴还是要去的。我很想看看,崇元再见我是什么嘴脸。那么一场好戏,不亲眼目睹的话,岂不是白费了我凝结那滴精血的功夫?”
一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看着殷血歌苦笑道:“给别人伤口上撒盐,未免太过分?”
转过身,摇摇头,殷血歌沉声道:“我只记得我小时候,家中师范教训我们,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别人若是招惹你,就一定要用雷霆万钧之势毁了他,绝对不能留后患。这是我殷族人的生存哲学,我不会主动惹人,但是他们最好不要来惹我。”
看着自信满满的殷血歌,一叶不由得说道:“崇元怎么说,也是九华宗的弟子。或许,你不知道九华宗的名头?或许,你不知道崇家在九华宗拥有的权势?”
沉吟了片刻。殷血歌点了点头,他看着一叶笑道:“我的确不知道九华宗和崇家的名头。但是那又如何?我现在是没有他们强,但是九华宗的开山祖师,莫非生而就是大罗金仙不成?”
仰天大笑了三声,殷血歌吹了一声唿哨,一道血光从驿馆中射来,血鹦鹉挺着一个大肚皮,飞快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雨幕轻轻一抖,带着森森寒气,幽泉拉着盻珞悄然显身。
玄天府的仪仗队悄无声息的离开驿馆。簇拥着一架车辇。直奔圊云州府而去。
一叶皱着眉头跟在殷血歌的车辇后,一遍又一遍的捉摸着殷血歌的那番话——难不成九华宗的开山祖师,生下来就是大罗金仙不成?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九华宗的开山祖师。那也是从一介凡人开始修炼。经历无数灾劫才最终建立了九华宗。传下了这一门鼎盛的道门传承。一叶看着殷血歌车辇的眸子里微微发亮,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很是柔和的笑了起来。
傅三峰的私宅内。各处大殿楼阁洞开,摆下了数万桌酒席。除开八百位前来朝贡的府令,圊云州境内那些大仙门、大家族的代表纷纷带着门人弟子前来赴宴。
数百名身穿红衣的仙吏满脸是笑的在正门迎客,不断的高声报出宾客的姓名和来历。
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仙人带着周身烟霞,笑容可掬的相互打着招呼。一些宾客相互之间已经有数千年甚至数万年没有碰面了,今日借着傅三峰爱子满月的机会重逢,宾客之间相互问候,一团盈盈的和气弥漫。
自然的,人群中也少不了一些流言蜚语在传播。
比如说堂堂监察司的司令大人吃瘪,被人当场打杀了师侄却没能奈何对方。
崇元大人居然被人当面打脸,却连出手报复都不能,只能任凭行凶者离开。
白天殷血歌作出的事情,此刻已经一传十、十传百,非常迅速的扩散开来。所有人都知道玄天府的府令是个犯二的家伙,他居然同时得罪了圊云州的州令、监察司的司令,以及几乎圊云州所有的府令和手握实权的仙官们。
尤其是这位新任的玄天府令,居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元神境修士,这就更让宾客们好奇了。
玄天府境内有十几万修士星球,其中也很有几个实力雄厚的大仙门和大家族。如今这些仙门的掌门、家族的家主纷纷被熟悉的仙人们围在了正中,七嘴八舌的向他们打探殷血歌的情况。
骤然间一股奇异的沉默突然从正门口扩散开来,死一样的沉寂迅速散播开来,很快就连那些正在园林中欣赏美景、在花前树下笑语盈盈、在宫殿楼阁中呼朋唤友的仙人,也都纷纷闭上嘴,同时向着正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穿着一件便袍,披着一件黑色鹤羽制成的羽披,满脸是笑的殷血歌左手拉着幽泉的小手,右边跟着东张西望的盻珞,身后紧随着一脸沉肃的一叶,肩膀上站着血鹦鹉,在金一金二和几个巅峰天仙境的仙将簇拥下,快步的走了过来。
凡是殷血歌所过之处,那些仙门的掌门、大家族的家主纷纷避开,殷血歌真个犹如洪水猛兽,没有人敢和他打招呼,唯恐被崇元的党羽把他们当成了殷血歌的朋友,给自己招来祸事。
一些圊云州监察司所属的仙人目光喷火的盯着殷血歌。他们的顶头上司被金一抽了一鞭,到了现在脸上的伤都还没有治愈,今晚的宴席都没脸见人了。殷血歌无疑是在所有监察司所属的仙人脸上踹了一脚,他已经被监察司的仙人们当做了死敌。
其他那些圊云州的仙官、仙吏们脸色也都不好看,白天殷血歌震塌了圊云州府两重大殿,这让他们很是被傅三峰咆哮了一顿。至于那些在赌斗中输给了殷血歌一笔巨额赌注的仙官,他们更是不可能给殷血歌好脸色。
当整个圊云州的仙官仙吏都将殷血歌视为敌人的时候,殷血歌受到如此的‘优待’,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一直来到了傅三峰私宅的正门前,那些身穿红衣的仙吏都没有一个人上来招呼殷血歌的。相反殷血歌来到正门后。这些负责迎宾的仙吏纷纷向两侧退开,给殷血歌让开了一条大道。
没人招呼他,但是也没人上来故意的找他的麻烦。殷血歌此刻已经成了瘟神的化身,没人敢和他搭话。
“嘿,有趣。”向着那些神色复杂的仙吏们望了一眼,殷血歌笑着拍了拍盻珞的脑袋:“盻珞啊,你看为师我是不是很威风?所谓狮子入狗群,群犬不吱声,就是这个道理了。”
‘嗡’的一声,无数道仙光烟霞乱闪。无数仙人同时愤怒至极的看向了殷血歌。狮子入狗群。群犬不吱声,殷血歌这分明是在骂在场的众多仙人都是野狗!仙人们心情激荡之下,周身仙力翻滚,顿时无数异象滋生。仙力波动相互撞击。不断发出沉闷的轰鸣。
“嘿。难不成本府令还说错话了?”殷血歌冷笑了一声,昂首挺胸的直接走进了大门。
一路上没有一个仙人吭声的,所有仙人都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看着殷血歌。他们都万分期待接下来的事情。傅三峰幼子的满月酒宴,殷血歌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傅三峰,会不会直接下令将他赶出去?
但是让所有人差点没把眼珠给跳出来的事情发生了,两名生得明眸皓齿,周身隐隐有水云缠绕的侍女从高空飘落,恭恭敬敬的向殷血歌行了一礼:“是殷府令么?奉夫人之命,特意来迎接府令大人您。”
四周仙人同时哗然,‘奉夫人之命’?是哪位夫人?肯定不可能是崇秀儿!
那么在圊云州府内,还有哪位夫人?
一位曾经登门拜访过令狐巧巧的女仙压低了声音,向身边的同伴低声说道:“这两位是令狐夫人的贴身侍女,自幼就跟在令狐夫人身边,最受令狐夫人信任,和令狐夫人是亦仆亦徒的关系。听说,她们距离金仙,也就只差临门一脚的功夫了。”
声音虽然很低,但是仙人无不耳聪目明,这话几乎被所有仙人同时听到。
一时间无数切切私语声响了起来。殷血歌恶了崇元,那就是得罪了崇秀儿,这毫无疑问就是得罪了傅三峰。但是傅三峰的原配正房夫人,居然派自己最信任的侍女出门迎接殷血歌,这是什么个情况?
殷血歌向一叶点头笑了笑,一叶笑着向殷血歌合十行了一礼。
殷血歌这才向两位侍女拱手一礼,笑着说道:“有劳两位姑娘了,还请两位姑娘带路。”
两位侍女嫣然一笑,带着殷血歌一行人直奔正中规模最大的那一座正殿而去。傅三峰爱子的满月酒宴,最重要的客人都会被请到这正殿中。比如说圊云州最强大的几个仙门的掌门,圊云州潜势力最强大的几个土著家族的家主,又比如说圊云州最位高权重的一批仙官等等。
这正殿中只布下了一千零八十张条案,每一张条案都只能独坐一人。
也就是说,整个圊云州,八百仙府,数千万修士星球,大大小小亿万个势力,无数的仙官仙吏,只有一千零八十人有资格出现在这正殿上,和傅三峰同殿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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