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趣呀。”
少女的声音轻巧的响起来,“只是因为不是菱溪峰的人,所以,无论真相如何,都不管不顾了吗?”
夏歌一愣,抬起了头。
众人目光各异,夏歌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盈盈笑眼。
是毛晴。
毛晴出来看她,少女一袭丹枫素衣,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她走到夏歌面前,躬身捡起了地上的八荒笛,放到了她手中。
八荒笛的触感冰冷,少女指尖蹭过她的手心,隐约温热。
毛晴的声音,轻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这是你的。”
随后又笑。
“自己的东西掉地上了,要学会去捡起来呀。”
——这是你的。
她默默在心里说:“你是我的。”
夏歌拿着笛子一动不动,望着她,不知为何,毛晴的声音明明很好听,她却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上了一般,浑身冰凉。
她说不出话来。
毛晴——或者说,苏缠怜悯又可怜的望着她,像是在看一只雪地里找不到方向的猫儿,天诛绫被她踩在脚下,她的手轻柔的摸上了夏歌的脸颊,声音轻轻的,“你很难过吗?”
夏歌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怎么样也说不出话来。
毛晴毛晴不是毛晴是
“你是谁?!”掌门一眼就看出了毛晴的不对,压抑着愤怒,声音冰寒如霜雪。
“你看上去快哭了。”毛晴的声音轻柔,“告诉我,谁欺负你,谁让你难过了?”
对于掌门的问话,毛晴却连看都不看,只是望着夏歌,唇角的笑容浅浅的。
细细的,温柔的。
前世的夏无双在她股掌之中,这一世的夏歌,也是她的掌中之物。
只是,上次她放手了,这次,她不会再那么傻。
是她的,就是她的。
真好。
她密密的织网,让这个人走投无路。
她唯一的信徒,不可以去爱别人呀。
毛晴轻轻的问,“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呀。”
夏歌一动也不动。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叶泽,又看了看眼前温柔的少女,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太巧了,刚刚好,她从李流那里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真相之后,师姐没多久就被移到机关重重的养心殿,这个人肯定知道她会夜探,叶泽也好像是知道了什么,可是明明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叶泽为什么突然看破了她夏无吟的身份?
不,不对,她是夏歌,她为什么要背负秦双的一切,这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啊,她
桃花流水。
师姐的声音似乎又在耳畔。
她摸着她的脑袋,眼角眉梢染着温柔。
她说。
——“又长高了。”
——“我会长更高的!”
她用秦双的身体,偷来师姐的温柔和爱。
所以?
她忽然觉得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了,她下意识的就想要回头看看,回头看看师姐在不在后面。
师姐在哪里?在后面吗?她快找不到路了,快牵牵她的手,快告诉她路在哪里,快
然而头却被一双柔软的手固定住了,毛晴不让她回头,只是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狭长的黑色眼眸里,深情,温柔,又带着三分怜悯。
怜悯。
夏歌一瞬间就想到了李流的那双眼睛。
李流,毛晴苏缠!
还有叶泽。
几乎是一瞬间,夏歌便想通了。
难道是那个时候!
夏歌瞳孔微微一缩。
可怕。
太可怕了。
为什么做出那些事情后,这个人为什么还能这么看着她?
仿佛她之前什么都没做过,仿佛她全心全意的爱着她一样。
“你踩到它了。”
过了很久,夏歌听见自己的声音,她望着毛晴,或者说是苏缠,拽着天诛绫,低头望着她的脚,声音艰涩,压抑,“你让开。”
作者有话要说:嗯。
这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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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你在说谁()
害怕。
苏缠却只是笑;却一动也不动。
掌门愤怒自己被忽视;拐杖一敲;霎时间,狂烈的波动散开;以她为圆心;以夏歌的距离为半径的整个空间瞬间裂开了细细的黑色空间裂痕;眼间就要将人撕成两半!
苏缠看都没看;她只是凝视着夏歌的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后低头;轻轻吻了吻夏歌的额头。
夏歌瞳孔骤然一缩!
“什么都可以给你。”她轻轻叹息,“命也可以。”
“谁伤害你,我就让她一辈子都痛得抬不起头。”
下一刻!
空间上的裂痕骤然反噬,圆形空间在即将碰触到夏歌的一瞬间烟消云散;随后,那些可怖的空间裂痕;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向着掌门冲了过去!
掌门浑身一颤;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你你是何人?”掌门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捂着心口,嘴唇颤抖,“报上名来!”
她身为地阶高级空间术师,一片大陆上,除了隐居的天级神人;还从未遇到过敌手!
苏缠根本不理会掌门,只是望着夏歌,低低的笑,“只有我能欺负你。”
夏歌浑身微微颤抖,随后伸手,猛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滚!”
掌心生疼,夏歌浑身都在战栗,“滚开!!”
她害她如此——她害她连夏歌都做不了,从今以后,她必须背负着秦双或者夏无吟这个名字,她遭世人唾骂,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受如此屈辱!!
这个人,她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她为什么还能这么对她笑?!
巴掌很痛,苏缠嘴角溢出血来,笑容却不改,她舔了舔唇,像是盛开的彼岸花,妖艳至极。
“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她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纤长的睫毛下,一双黑色的眼睛微微泛出妖娆的红色,她轻叹一声,“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你的身份本来就是魔教的小祭司。只有魔教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这是你的血脉,也是你的宿命呀。”
“为什么要愤怒呢?”
夏歌道:“我不是!”
去他妈的宿命!!
她夏歌只信自己,不信命!
“嗯,好,你不是。”苏缠甚至有些宠溺了,她轻轻抱住了她,“你是你自己。”
夏歌睁大眼睛看着苏缠,像是再看一个怪物。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诞又可笑的人?
她是她的谁?!
感受着夏歌颤抖又滚烫的身体,细细的安抚她,像是在安抚一个任性的孩子,声音缱绻温柔。
夏歌下意识的想要把她推开,耳边的细细的呢喃,却一下让她僵住了。
像是一下被人抓住了软肋。
“但无论你是谁,都会希望那个人,还能在你身后吧。”
宛若被毒蛇缠住了命脉。
夏歌一下梗住了。
感觉到了夏歌的沉默,苏缠知道她乖了。
便回过身,望着掌门,唇角漾开一个浅浅的弧度,她歪了歪头,看着老人,“你让我报上名来?”
掌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人没有感觉到。
但是她感觉到了。
那种她此生从未感觉到的威压。
上位神一般的
高高在上。
“我是”苏缠伸手,纤细的指尖勾勒过少女雪白的皮肤,一点一点,从脖颈,到下巴,顺着脸颊的弧度,抚摸到她微微挑起的眼角,最后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
像是在看一个宠了很久的小孩子。
“夏夏的守护神呀。”
一瞬间,毛晴的幻影褪去,少女一袭红裘衬得肤白胜雪,恍若天神降世,又似红莲业火,妖艳的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
——谁让你痛,我就让谁痛上千倍万倍。
同样的。
谁要是爱上你。
那么,她也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的信徒,只可以爱她一个人呀。
苏缠抱住了夏歌,“很冷吗?”
夏歌身上冷冰冰的,那是透着衣魅,也能感觉到的冷。
鲜艳的血染春秋与玄色的镇魂交缠在一起,看上去和谐却又诡异。
冷,很冷。
遍体生寒。
“跟我走,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她声音又柔又软,“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再也不会欺负你啦。”
“要是觉得生气,就都欺负回来好了。”
“别害怕,夏夏。”
血染春秋伴随着神威,压抑着天诛绫,失去了主人控制的天诛绫缠在夏歌手腕,死死不松手,然而没有顾佩玖的控制,一人难敌四手,最后还是在血染春秋的淫威下慢慢的从夏歌无力的手中滑了下去。
夏歌没有察觉,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狂烈的暴风眼,巨大的威压沉沉的砸在人们身上,对于发生的一切,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夏歌动了动唇,本能的想要拒绝,然而镇魂在她一个玄级身上,到底不如真正神魂血泪所化上古衣魅血染春秋在自己真正主人身上的气势,慢慢被同化,一股温热的感觉泛起来,眼前的一切开始慢慢模糊。
“你不会拒绝的。”少女的声音温软,“如果夏夏聪明的话,就会跟我走。”
夏歌听见自己艰涩的嗓音,“我”不。
“我知道夏夏不是个聪明的孩子。”苏缠轻叹了口气,轻言慢语,“可是,要努力为了喜欢的人,变得聪明一点吧。”
她抱着夏歌,下巴放在她的肩头,极尽亲密缠绵的模样——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女身后的顾佩玖。
声音是轻柔的,眼睛却是如针一般的冷漠。
她想到了夏歌之前给顾佩玖的那个吻。
真嫉妒啊。
好嫉妒啊。
告诉叶泽真相,将叶泽的目光引向常家,不仅仅是因为她不舍得看夏歌失神难过。
她早就知道夏歌会偷偷去看顾佩玖。
所以让叶泽提前准备好。
她和叶泽的交易就是这一瞬间。
她的夏夏,绝望,走投无路的,这一瞬间。
无论她恨她,厌恶她,还是不愿意和她有任何的牵扯,但在没有顾佩玖的这一瞬间。
她是她唯一的路。
就算她一身反骨,可是为了顾佩玖,夏夏最后也会妥协的。
人啊,都是一样的。
有所求,有所惧。
七情六欲,爱憎情仇。
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夏夏的所求不是她。
不过没关系。
只要她在这个世界里就好了。
她等的太久了。
哪怕冲动妄为,不择手段。
都没有关系。
太久了。
反正总有一天
“夏夏,跟我走吧。”
少女抱着夏歌,轻轻握住夏歌冰凉的手,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望着夏歌背后沉睡的顾佩玖,声音温软,嘴角的笑却高傲又冰冷。
顾佩玖。
相隔百年,看上去,就算费尽心机,先来一步,你还是是输家。
==
即便恶灵山之事沸沸扬扬,消息传到长安的时候,已经很久了。
楚衣手中陨星匕漆黑锐利,温柔的阳光从敞开的纸窗里折进来,却照不到她所在的角落。
她穿着一袭水色的衣裳,晕染层叠的缠枝莲,针脚细密,然而精致漂亮的莲花上,却落着几只枯叶蝶。少女没有穿鞋子,玉白的脚趾在水裙下羞涩的露出一点,即使身在阴暗的角落里,却也白的像是在发光。铺散了一地的衣裳,更衬得她体态纤细修长,她轻轻抚摸着匕首,杏眼没有焦距。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不多久,一只白鸽飞过来,鸽子脚上系着信,它落在了窗沿上,探头探脑的往里面打量。
少女手中匕首一翻,下一刻,漆黑的匕首穿透了白鸽的脖颈,鸽子甚至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血溅当场。
“少主息怒。”沉闷的男声自窗外响起,低低的,闷闷的,有些飘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出来的。
正是鸽子脚上的那张传音信。
楚衣没有说话。
“恶灵山传来消息。”男声斟酌了几声,“事关菱溪峰那位,您要不要听?”
楚衣沉默抬起手,银蝶飞舞,很快,射死鸽子的陨星匕被小蝴蝶们抬了回来,落在了少女手中。
嫣红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匕首上落下来,在少女淡蓝色的裙摆落下痕迹,有一滴落在了雪白的缠枝莲花上,晕染出了深深浅浅的红色。
“鸽子死了。”少女眸子空洞,声音寡淡。
“蝴蝶也死了。”
男声有些茫然,半晌,“请少主明示。”
锋利的刀锋对着自己的胸口,空气中的血腥味道,熟悉又陌生。
楚衣的声音有些漠然。
“为什么我的心,死不了呢。”
男声不敢说话。
“说吧。”
闻言,男声这才慢慢的把消息说出来。
楚衣听着。
菱溪丹峰掌令伤害同门,与魔教勾结,女扮男装隐姓埋名十几年,为了突破地级境界,不顾众人生死召唤恶鬼炼制万魂丹
流言蜚语,种种污名,一夜之间,那个光鲜亮丽的天纵奇才就消失殆尽,在人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论中变成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陌生人。
男声谨慎的报告完了。
楚衣问,“你在说谁?”
男声犹豫了一下,以为少主没有听清,就重复了一遍:“菱溪丹峰的夏掌令。”
“”
“她现在和魔教勾结在一起听说和魔教教主有私情而且根据百鬼窟的消息”
男声将夏歌和叶泽的纠葛也一并说了出来。
“闭嘴。”楚衣忽然开口。
声音寡淡。
男声立即闭上了嘴巴。
人生如戏。
哥哥这出戏,尤其精彩。
周围安静了。
少女眼瞳无神,却做着望着窗外的姿势,素白的手中是染血的漆黑匕首,层叠晕染的缠枝蓝衣衬得她身材纤细,匕首上的血珠已经滴尽,她却分毫都不在意。
曾几何时,她也这样希望过,希望哥哥身败名裂,希望他跌入凡尘,希望她遭万人唾弃,希望她不要喜欢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因此,她故意让叶泽看到秦月,离间他们的关系,甚至还想着将她关起来
她那时候想,她会爱着她,她会陪哥哥走到最后。
可是现在。
她觉得很痛。
原来,看到喜欢的人被人谩骂,爱的人被人死死踩在泥里,是这种感觉。
——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想要把她拉起来。
很痛。
这个人说得关于哥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针,扎在心里,让人觉得难受。
甚至觉得愤怒。
她很久都没觉得愤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句实话吧。
能把心里的故事写出来就是我最大的梦想惹。
可能有些人看上去可能漏洞百出,可能崩了人设,也可能觉得剧情太扯,也可能是真的太拖了。(秃头
我自己也觉得缺点很多,可是不管怎么样,它都是呆在我心里很久的梦。
有时候看见差评也会觉得很丧,但是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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