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一个人的孤独,不用想被抛弃的痛苦,不用想以后该怎么做,只要想扑到这个人的怀里,像很多很多年前那个孤独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就好了。
所有的委屈都可以说。
所有的痛苦,这个人都可以知道。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恐惧,他都可以抚平。
——可是,不行。
楚衣很清楚,不行。
“哥哥真的好温柔。”那么温柔。
她仰着头,呢喃,“可是阿泽哥哥为什么之前不是这样的呢”所以我该怎么样,才能留住温柔的你?
楚衣努力让自己漠然的抽身事外,上演着茫然的深情。
夏歌闻言,动作猛地一僵。
是了叶泽
半晌,她慢慢放下手,轻声道:“因为小蝴蝶在梦里啊。”
白梦之穴,一场白日梦而已。
只要觉得幸福就好了。
又何苦追究。
她低声道:“梦的话什么,都有可能的。”
楚衣轻轻一笑,睁着无辜水润的眼睛:“那哥哥能在梦里吻我一下吗?”所以为什么要骗我呢。
楚衣声音无辜,“哥哥说了,梦的话,什么都有可能的呀。”为什么要抛弃我呢。
夏歌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摸了摸楚衣的头,俯身轻轻亲了亲她的眼睛。
睫毛划过脸颊,温柔缱绻。
夏歌轻声道:“你会看见的。”
像破茧而出的蝴蝶,生出你最美的模样。
楚衣睁着眼睛,眼眸逐渐有温热的液体氤氲。
——你那么温柔,是想让她怎么办呢?
她做了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的。
可是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动摇了。
怎么会动摇呢。
骗了她,抛弃了她的人,都应该痛苦不是吗?都该去死,都该不得好死,不对吗?
凭什么让她那么痛苦?凭什么给了她希望却又让她绝望,凭什么说走就走?凭什么你一个人也能笑得那么开心?!凭什么那多人都要喜欢你?!
凭什么她也要那么喜欢你。
所以,所有你喜欢的人,喜欢你的人。欺负你的人,你欺负的人,在意你的人,你在意的人,她都想统统把眼睛挖出来,让他们不得好死,和她一样活在折磨里,痛不欲生!
夏歌看楚衣哭了,有点慌张,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无奈,“你哭什么。”
楚衣哽咽着,认真的道:“因为只有梦里,哥哥才会这样对我吧。”
夏歌装傻:“你怎么这样啊小蝴蝶,我以前还给你买过糖葫芦。”
楚衣:“”
自以为安抚好了楚衣,夏歌从兜里掏出了之前毛晴画的画。
一片翻来覆去的漂亮云海,一只斑斓的蝴蝶飞舞,一个洞口,上面有着白梦穴的牌匾。
夏歌从洞口瞅了瞅,外面确实是一片美丽的云海,只是没有什么蝴蝶。牌匾
相思轻轻一甩,红丝带逐渐变宽蔓延,鼓起一阵风,就要将夏歌带入漫漫云海中,冷不丁的衣角却被扯住。
楚衣声音软软的,“你要去哪?”
夏歌:“”
楚衣:“梦里你也不要我了吗?”
夏歌:“我就出去看看。马上回来,呃,我一定会回来的。”
楚衣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慢慢松了手。
被相思带着在漫天云雾中游荡了一会儿,夏歌抬起头一看,试图看清石洞之外的全貌,然而云雾弥漫,她看不清。
但是却看清了石洞上确实有个牌匾。
白梦穴。
跟画上,不说一模一样,但也十分相似了。
相思一转,夏歌回到了洞穴,脚踏实地,啧啧称奇。
毛晴梦到的居然真的是白梦穴的模样。
这说明那头蛟没骗她,这里确实是白梦穴的入口,那么问题来了
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
妙啊。
一瞬间,夏歌感觉身体里灵气荡漾,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蔓延在心头,好像只有一步,就能悟出一些什么。
夏歌正想着,却感觉衣角被扯了扯。
她一回头,便看见楚衣扯着她的衣角,声音有些不安,“回来了?”
夏歌微微一怔,半晌,心头蔓开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些温暖,有点心疼。
因为只有借着迷梦,她才能给她一点安心。
“嗯”了一声,她轻声道:“回来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醍醐灌顶,迷雾散去,那一步陡然踏出,眨眼间云清雾明。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一道清脆的银铃声,骤然响起!
夏歌疑惑:“你起床铃响了?”
一直装死的系统:“”
捏着夏歌衣角的楚衣,却没有玩笑的心情,铃声响起的瞬间,她整个人骤然僵住。半晌,慢慢的,她慢慢的把手,从夏歌衣角放了下来。
银蝶悄然飞入袖中,无声无息,祸命的声音,森然响起。
“恭喜你也许我们的第一场交易达成了。”
我想要回到那个人身边。
作为交易。
——我会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
问仙铃铛,响了。
楚衣慢慢抬起头,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凝视着眼前这个人。
——你还骗了我,什么呢。
心中的冲动和温热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的清明。
楚衣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冷静过。
原来,她一直爱着的,一直想念着的,可以不顾一切,赴汤蹈火的哥哥。
连性别。
都是骗她的。
可是。
哪怕在梦里。
也不愿意骗她一句,在一起。
要骗,为什么不骗到底呢。
问仙叩魔。
哥哥的这对铃铛,当真是好名字。
楚衣想。
——也许求道问仙。
终抵不过一念成魔。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写到现在哈哈哈妈的刺激!昨天答应的加更,爱你们!今天的更新还是在晚上,要是还能战六千今天会有三更,写不了就明天两更,哈哈哈越写越刺激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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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担心的伏笔已经开始慢慢填了,秃头。
其实我比较倾向简单粗暴回忆杀直接填上又干脆又利落你们又能看得懂但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味道
可是不干脆利落的回忆杀底下就是一堆干脆利落的看不懂
唉,你们可真是让人家头疼的宝宝呢,没办法,只能拼尽全力宠着啦(举高高
哼,反正我不写出来你们是绝对猜不到剧情的(叉腰(骄傲(不
第115章 世有神明()
问仙铃铛的声音响了几下;就消失了。
楚衣声音软软的;若无其事的反问回去:“起床铃铛是什么?”
夏歌:“没什么。”
楚衣轻轻一笑:“梦还没有结束呢;哥哥急什么?”——哥哥很想这个梦快点结束吗?
一点都,没有不舍吗?
楚衣眉眼掩着阴暗;声音却依然温柔。
没着急;就是想要是能快点出去就好了。
夏歌没有察觉到楚衣心里的阴暗的想法;只是十分务实。
白梦穴的入口是一片看不到头的苍茫云海;看上去是不可能出去了;夏歌想了想;背起了楚衣:“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好了。”
但是其他地方又是什么地方;夏歌也没有谱。
原路返回的话,会回到那只被切成了八瓣的蛟所在的地方,而且要走很久,走到那里估计那头蛟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了;也不会讨的了好。
夏歌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种蒙头乱脑,摸不到头脑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楚衣温顺的让她背起来;很习惯的问了一句;“哥哥要去哪里?”
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样。
夏歌低低的“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楚衣沉默了一下,胳膊微微收紧,声音轻轻的,“哥哥去哪里,都行的。”
只要有你在。
——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在。
在哪里;都无所谓的。
只要跟你一起,天涯海角的流浪是浪漫,火山炼狱的焦灼也是温暖。
——我无法原谅你。
——可是我依然可以爱你。
哪怕,生死不论。
谁知道夏歌还没走两步。
外面的云海忽然卷起一阵狂风。
风很大,夏歌背着楚衣踉跄了两下,下意识的回头看,却骤然睁大了眼睛。
本来翻涌的云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荡的幻境。
变来变去的,夏歌也都习惯了。
白梦穴嘛,不变才奇怪。
只是慢慢看清了它变得什么,夏歌就没那么淡定了。
那是一座冰冷的庙宇,从层层阴冷的云雾中,透出一点凄冷,不足一碗的月光。
慢慢的,这丝月光,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洒下来的瓢泼大雨。
哗啦啦,哗啦啦。
衣衫褴褛的孩子抱着膝盖,蹲在漏雨漏风的庙宇屋檐下,破旧的牌匾歪歪斜斜,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上面的金字被腐蚀的有些模糊了,年代久远,也没有人来修一修。
雨神庙。
是熟悉到有些陌生的景象。
楚衣感觉到夏歌的身体僵硬了,她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是的楚衣看不到。
这应该是白梦穴,给她自己的回忆。
夏歌顿了半晌,轻轻一笑。
“没什么,只是这次”她低声道,“轮到哥哥做梦了。”
她抬起眼,望着那个抱着膝盖,蹲在屋檐下,怔怔地望着雨水跌落在水坑里的孩子。
是夏无吟。
是她自己。
“哥哥在难过。”楚衣的声音轻轻的,在她耳边,“在难过什么?”
难过什么?
画面里的孩子慢慢站起来,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也脏兮兮的,看不出是男是女,她站起来,残破的门扉被她一下推开,似乎有些用力过度了,而门比她想象中好推,她踉跄了两下,跌进了到处漏雨的雨神庙里面。
双膝跌跪在凹凸不平的砖地上,她没什么力气了一样,趴在地上,缓了口气,很久很久才慢慢的从地上起来,却仍是跪着,抬眼望着被摆放在正中间雨神娘娘。
雨神娘娘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一手拿着净瓶,一手拿着柳枝,慈眉善目的模样,只是年代太过久远,有些地方都掉皮了,也没人来修,金身显得十分斑驳,而且头顶还漏雨,倒是坐实了她雨神娘娘的称号。
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能偷吃的贡品了。
孩子双目无神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跪爬到了空空如也的供桌底下,把身体缩成一团,缩在雨神娘娘脚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想。”夏歌望着那个在供桌底下闭上眼睛的孩子,声音喃喃,“为什么那个时候活下去,会那么难。”
其实,原来,不是很难的。
只是当时真的,太悲伤了。
像是背着什么沉重的包袱,负重前行。
活下去似乎是痛苦的,她背负着一个人的命。
可是活下去,又是救赎,因为那是约定。
楚衣顿了顿。
伸手,轻轻蒙上了夏歌的眼睛。
雨神庙的景象不再在眼前浮现,楚衣声音软软的,“不难的。”
夏歌沉默了一下,微微笑起来,“嗯,不难了。”
蒙着眼睛的手慢慢放下,她顿了顿,凝视着那斑驳的雨神像,“也许九天之上,真的有神明吧。”
虽然过去了很久。
可是那一夜,如梦一般的温柔缱绻,还有一睁眼满桌的贡品,宛若雨神温柔的恩赐,让她在孤独的时候,仍旧可以,念念不忘。
夏歌最后看了一眼雨神庙的幻象,正准备回头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景象。
她的脚步骤然顿住了。
阴沉沉的雨夜,披着黑色斗笠的阴影出现了。
电闪雷鸣。
那个人披着黑色的斗篷进来后,轻轻的替孩子关上了庙宇被推开,却没有力气被关上的门,挡住了外面的疾风骤雨。
但是庙里的雨也是哗啦啦的漏下来,他慢慢的走近了在供桌下避雨的孩子。跪下来,素白的手从黑色的斗篷里伸出来,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捋开她被雨水黏在一起的头发。
孩子睡的很沉,连日的赶路和奔波让她疲惫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是谁?!
幻境外的夏歌睁大了眼睛。
黑衣斗篷人顿了顿,起来,慢慢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些贡品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拜了拜雨神,最后把疲惫的孩子从供桌下抱出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找了一个不漏雨的地方,抱着孩子,让她依偎在她怀里。
如斯温柔。
直到天边,渐渐亮起了鱼肚白。
斗篷人顿了顿,像是不舍,最后却还是把孩子轻轻放回了供桌下,随后推开了被闭上的门,缓步离开。
门外骤雨将歇,温暖的晨曦从天边洒落,伴随着彩虹一般的漫天霞光。
斗篷人走了,一切都刚好如昨夜的模样。
孩子迷蒙的睁开了困倦的眼睛,慢慢的起来,浑身虚弱。她抬起眼睛,望着从破旧窗户外透出的阳光,还有地上反射着阳光的积水,歪了歪脑袋。
做了一个很温暖的梦。
梦见了一个,很温暖的人。
梦里也如昨夜下着漫天大雨,可是梦里有那个人在,好像连雨都是温柔的。
真好的梦呢。
——所以今天,应该去哪里找吃的呢。
突然,她觉得有些不对。
她睁大眼睛,望着积水里的倒影,那是她背后供桌的影子,上面摆着馒头,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
以及雨神慈悲而温柔的微笑。
她有些僵硬的回头。
不是海市蜃楼,是实实在在的贡品。
尽管夏歌是个唯物主义者。
但那是她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里。
第一次,相信了世有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水逆状态不好:3
骑电车摔到了胳膊和屁股otz
本来想请假的,但是答应了更新(挠头
明天补上加更(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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