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拜主公(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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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拜主公(穿)-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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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正陷入自己制造的酒池肉林的美景中不可自拔的我,被他有些颤抖地声音带回到现实中。此时的我,身体朝他的方向倾斜75度,筷子含在口中,口水已经顺着筷子流了下来,“垂涎三尺”这个词不会因为我的丢脸行为而诞生吧?
“你……很想吃吗?”可怜他一个古代人大概从没见过如此难得一见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奇特“人文景观”,在怎么镇定也不免露了怯。
我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用期待地眼神看着他,等待他发善心。
“可是……”
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我突然更加想吃肉了。“肉”似乎不在是单纯的食欲的享受,而是连接属于我的时代最重要的纽带,难道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吃上一口肉了吗?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伤感,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思乡之情化做两行热泪冲出了我的眼眶……
“你不至于吧,为了吃肉,一会儿垂涎,一会儿落泪?”正当我沉浸在浓浓地伴着肉香的思乡之亲,黯然落泪的时候,很没良心的尹辛居然带着一脸恶寒的表情皱着眉头问。
我胡乱擦掉脸上25%的泪水和75%的口水,然后很严肃地对他说,“你不希望我帮助你的‘主公’了吗?若是我连肉都尝不上,怎么可能尽心伪装你们需要的天人!”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这句话的顺溜程度相当惊人,唇边滑过一丝落寞的笑容:“你既然这么想吃,我就成全你,只是也许还没等用到你,主公就……”
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细想,与他同规格的饭菜就拜到了我的眼前,当筷子点上了那带着浓郁香味的肉的时候,我已经忘乎所以了!为了纪念这个历史的重要时刻,我当即作诗一首,以记录当时的心情:
桌上全是肉,疑是大酒楼。
举头嚼肉香,低头思故乡。
我抖着手,拿起一块切好的肉,放在口中,忍住不赞叹起来:“嗯~~虽然佐料不多,仅仅用食盐和几样简单的香料就可以做出这样的口味,府上的厨师真是了不起!还是说这个时候的猪不用四月肥那种添加剂,不经过冷冻保鲜,肉质比较鲜嫩?”
当时——空气几乎凝固了,我看了一下大家僵住的脸,突然想起自己可能是讲的现代汉语,反正大家都听不懂,于是又安心地吃起来。
可惜,一块肉还没到嘴里,我就听到一个很阴森地声音:“你……刚才说什么?佐料?厨师?四月肥?……还有……冷冻保鲜?这是哪里的语言?”
“扑通”那块肉从我的指尖滑落到碗里,我实在太低估我自己的水平了,刚才那句话我居然是用八九不离十的郑国发音说的!
我木然地抬起头,一眼扫过满屋子纳闷的眼神,只见他眉头皱得更深:“你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为什么讲出来的话我完全不明白?”
“我不是说过我是来自两千多年以后世界的吗?”我急急忙忙地又夹起那块肉塞进嘴里。
“不要想虚言欺骗!‘世界’是什么地方?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他大声说!
“我也有同样的疑问。”祭仲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口,饶有兴趣地含着幽雅地笑容。
那个时候居然还没有“世界”这个词?我艰难地咽下卡在我喉咙里的肉,这一课《现代汉语》要从哪里开讲呢?
6
用一个很简单的事例就可以证明达尔文的进化论,人类是不断进化的,后代必定比前人优秀。证据就是:作为现代人代表的我一个月前也一句古代汉语都听不懂,但现在却能无师自通,意思能够听懂十之八、九,还能够开口和他们来个穿越时空的交谈;可是古代人代表的他们,遇到有疑问的现代词语,却不能依靠联想和推断理解,只能依靠我的解说!
虚荣心得到最大满足的我,喝了一口有点辣辣的酒润润喉,就开讲了:“所谓‘世界’并不是指某一个地方,而是……”
我半张着嘴巴,没有了下文。
“而是什么?”他们好奇地问。
而是什么?我也很想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他们“世界”就是指“全地球所有的地方”,要是我这么解释绝对不可能解释清楚,而是越解释越麻烦!他们肯定会问我“地球”是什么地方?在这个“地方天圆”的时代,和他们讲“宇宙银河系”的故事,我不要命了!
“‘世界’就是……整个周统治的地方……”我心虚地说,我也是迫于无奈才斗胆把“世界”的范围缩小了那么一点点……
“好好的‘周’不叫,为什么叫‘世界’?”尹辛不解地说。
“呵呵呵呵……”抱歉,改朝换代不知道多少茬了,想叫“周”也不可能了。
“这也不奇怪,毕竟我们现在所用所穿也不是从尧舜时就有的,换一个说法也没什么,”这个方面祭仲果然比较开通,“说说看,你刚才说的那些词都是什么意思?”
“‘佐料’呢,就是这个……”我指着矮几上的小盘子里的醋、酱料和熟葱说。
“这个是醯(Xi,醋)酱和泄(本字是三点水旁,右边上边是云字,下面是木字,我的输入法无此字)葱,原来以后这些东西叫‘佐料’。”祭仲似乎来了兴趣。
“‘厨师’呢,就是‘庖丁’的意思,是我们那里的话,而‘四月肥’就是……”我停住了……鬼才知道怎么向古代解释“四月肥”是什么?
他们都看着我,很认真地听我讲解,好像某某大学里请来了闭观十年的著名教授讲课一样,让我产生了一种必须担当此联系时空文化重任的责任感。
“那个……是我那里特有的一种喂猪的东西,好像是从猪生长的第三个月开始追肥,猪只需要五、六个月就能长大东西……”我好不容易讲完,咽下一口口水,看了一下他们的反应。
“可以让猪五、六个月就长大的东西?”尹辛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淡淡地皱着眉平静地转过头对祭仲说,“一般猪要多久才能长大?”
晕倒,我还以为他冷静沉着,原来是大少爷啥都不知道。
当然,作为无知大少爷的二号种子选手,一向表现出无所不知的文人气质的祭大夫也无奈地转向一边伺候的下人。
“大概需要……一年……多……”一边的下人倒是呈现比较正常的状态,一个个目瞪口呆的。
祭仲再度转向我,眼睛也突然变得亮闪闪的,有些兴奋地说:“看来你并非虚言,真是从未来的周来的人!”
哼!那是当然了!虽然没从他们的语气里听出半分崇拜的味道,但是我还是倍感自豪!
“那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呢?”尹辛似乎还是不相信似的。
因为——倒霉……
“不管为什么,你既然落到我们的手中,必然是上天的安排……”祭仲示意下人退下,然后阴险地笑了,“你是未来的人,那么一定知道我家主公与京城太叔之间的斗争,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这个……
如果你问我是谁结束了战国时代的纷争,我知道!
如果你问我是谁下令开凿了京杭大运河,我知道!
如果你问我谁开创的朝代疆域最大,我知道!
……
惟独这个……
唉~~怪只怪你家主公不争气,没有好好大干一场,不能称王称霸也得荒淫无耻,总之要在历史课本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人不得不注意他;无论高考、初考都要出了30分的论述题答一答;每个电视台都编排个剧本演个100多集,戏说、正说、混说、乱说一下。现在好了,他老人家是谁我都不是很清楚,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和什么京城太叔之间的恩怨情仇呢?
不过说实在的,那个只会哭的郑公还真是个惹祸精,这边和老妖婆的有一堆扯不清的麻纱,那边又和一个叫京城太叔的老爷爷争斗不休,难不成是那老妖婆和姘头联合起来要谋害他?
“其实……我到这里来受了些惊吓,”沐浴在祭仲30%期待加70%威胁的目光之下的我故意瞟了一眼尹辛,“不太记得这些事情了……作为提示,你们可以讲讲这个老头子到底是谁吗?”
“老头子?你问哪个老头子?”尹辛愈加对我不信任。
“……京城太叔……”我软软地说,“你们都叫他太叔……那一定是太爷爷的弟弟,他不是老头子吗?”而且绝对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谁告诉你的?”尹辛一副被我打败的样子,祭仲也在一边偷笑,“京城太叔就是主公的弟弟——段!段不过十六、七岁,哪里会是老头子?(段的年龄,偶米有查到确切的出生年月,只知道他一定比寤生小,其实这个故事里的其他人物也不知道确切的生卒年月,就酱!)”
“什么?那他为什么会住洛邑呢?”
“谁告诉你,段住在洛邑的!”尹辛又开始“汪汪汪”了。
“这点我绝对不可能搞错,洛邑不是周的都城,都城不是京城吗?”我也开吼了。
一句话下来,两个人一副正式绝倒的样子,无力地说:“谁告诉你京城就是周的都城的?京城是我们郑国很重要的大邑,现在是段的封地,所以他叫‘京城太叔’!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问题这么复杂,你满大街随便抓一个问问,100%的人都会以为京城就是国都的代名词!前提是在现代的大街上。
“那么……”我小声说,“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古代人实在太急噪了,他们的耐性果然也要好好磨练一下!
“你家主公和段是一母所生吧,既然如此为什么那夫人那么偏爱段,恨不得……恨不得,将你家主公至于……”死地……
我没有往下说,因为尹辛那忧心重重的样子实在有些让人不忍。
“还是我来说吧,”《中国古代史》特约讲师——祭仲说,“主公出生的时候因为是‘寤生’惊吓了那姜氏——姜氏是主公母亲的姓氏,姜氏很不喜欢他,她喜欢次子段,几次怂恿武公改立储君……”
“等下!这个大问题中又产生的小问题!”我急急地打断他的话说,“‘寤生’是什么意思?那个不是你家主公的名字吗?”
依照我的理解,“寤”应该是“睡醒”的意思,那么“寤生”就是——睡醒了之后生的?这样含义的次可以做堂堂一国之君的名字吗,太随便了吧?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尹辛皱了皱眉,“脚先出来的孩子就叫‘寤生’,因为主公就是那样生产出来的,所以那女人十分讨厌他,说他到这个世上是为了索她性命。”
“就因为这个叫‘寤生’!你们起名字也太名副其实了吧!”我冲动地大叫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要叫‘剖腹’?!”
“剖腹??”这两个人一定是想到了什么鲜血淋淋的恐怖景象,一脸惨白,像是看妖怪一样看着我。
怎么了,剖腹怎么了,我真的是剖腹产生出来的,很稀奇吗?
当然了——在古代稀奇得不得了……
 
7
我努力移着眼珠,不惜把自己弄成斜视,为的只是避开他们两个诧异的目光。
“你说的‘剖……腹……’是什么意思?”最终,他们还是问了!
“是呀,只听说过殷商朝的妖妃妲己曾经剖腹取子,用以取乐,但也可能是谣传,两千年后的人居然为了取子做这么残忍的事情?”祭仲说,“那么你的母亲怎么办呢?”
我猛吸了一口气,用飞快地速度用接近现代汉语的很不标准的郑国腔调说:“剖腹呢就是指剖腹产术呢,具体是什么时期开始的呢,我也不是很清楚,它就是切开腹壁和子宫壁取出胎儿的手术!”
……
我满意地瞟了一眼他们更为迷茫地眼神。
“你不能讲慢一点,更准确一点……”尹辛说。
“八会!”我扭过头坚定地说,不知道我的那句标准解释被他们听成什么样子了。
“好好好,”祭仲说,“你可以说一下‘手术’是什么意思吗?”
我的眼珠一点一点地转到他那张兴趣盎然的脸,真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语言能力这么强的人:“‘手术’……就是……我讲了你们也不会明白……”
“我们有‘剑术’、‘御术’,和你说的那个有什么关系吗?”祭仲提示道。
“……这个,大概……”我的眼珠无目的地乱转着,口齿不清地说,“大概和‘剑术’有点像吧……”
两者的相同点是:一手拿刀,一手持剑,同是利器作用都是在人身上拉口子,而且都需要一定的技巧和专业知识。
两者的区别是:一个事后会缝起伤口,一个等伤口自然愈合。
我不负责任的解释对我们的老祖先了解他们的后代是如何生存的起了明显的反作用,我已经不敢在如想象他们那远比后代丰富的想象力将怎么来描绘这组人间惨剧了:一个手拿重重地长剑的人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临产孕妇挥舞利刃,之后一个孩子就诞生了,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母亲,他的名字绝对应该是:x剖腹!
虽然我面前的这两个人绝对是身经百战,但这项欺负妇孺的后代技术,还是让他们的好奇心大大的萎缩了。
大约3分钟的沉默之后,尹辛终于转换了话题:“你怎么来了?”其实这个问题20几分钟前,当祭仲刚刚踏进房门的时候他就应该问的。
“我今天比你出宫外,遇到两位贵人。”祭仲笑着“坐”了下来。
“谁会是你当朝第一红人祭大夫的贵人?”
“你知道京城和新郑一样,大得要分做两个城池,新郑有东、西两鄙,京城则有西、北两鄙。今日晚些时候,京城两鄙的两位鄙宰居然跑到新郑来了,而且是仓皇出逃。”祭仲用几近愉快的音调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件似乎很严重的事情。
“为何?”尹辛的低重音调再度证实了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
“自然是因为京城太叔了,他到任之后就告诉两位鄙宰,京城是他的封地,京城的贡税全部要交到他的手中,所有的兵车都要听他的调度。这些年来他一直借游猎之名训练军队,侵吞周遍郡邑以扩大自己的势力。这两位鄙宰一直受他所制,一直到今日才得以脱身。”
“很明显,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谋反,现在不杀还待何时!”
“你和上卿公子吕的看法是一样的。”
“那么主公的意思是?”
“还用我多说吗?”祭仲唇边卷起一丝嘲弄,“你最了解他,深知他‘仁孝’,又怎么可能想到幼弟会有如此歹意?京城太叔四处‘打猎’,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这个弟弟真的喜欢打猎罢了。”
“你明明在场,为什么不劝戒主公!”尹辛焦急地责备道。
“该说的话,我四年前已经说过了!你要是这么担心他,不如及早为他想一条后路比较妥当,申国自然去不得,虽然那里是主公有外公,却难免不受夫人鼓惑,为京城太叔决后患而斩草除根;卫国一直虎视眈眈,恨不得郑国内乱;还是去齐国比较……”
“住口!四年之前,主公尚幼,有些事情听从母命也无可厚非,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要是认真分析他又怎么可能听不进去!”尹辛立刻起身,疾步往大门走去,“今晚我要去见主公,向他说明厉害!来人备车!”追在他后面的仆从包括尹媪都是一脸不知所措。
“亥时已过,你难道要夜闯深宫!必会遭夫人责骂,使主公难看!”祭仲和我也追在后面。
“亥时”又是几时呢?“亥”好像就是十二生肖里面的“猪”吧,“猪”后面是“鼠”,“鼠”对应的是“子”,“子时”好像是24点,一个时辰相当与两个小时,那么“子时”就是23点到1点这段时间,那么“亥时”就是21点到23点这段时间。我一边追着祭仲看热闹,一边默默念着。
“亥时就是‘人定时分’。”似乎听见我神经兮兮地唠叨声的尹媪很温柔地解释道。
我猛然抬起头来,“人定”?谁来告诉我“人定”又是什么意思!
前面,祭仲的一句话像是点醒了尹辛,他呆呆地站在门口,无助地站着。
“等到明日议事的时候再提出来说也不晚……”祭仲犹豫地说着自己并没有把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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