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3 上- 第7部分

　　〃笔仙啊笔仙，季羽的初吻是什麽时候？〃

　　话音刚落，那枝笔就在我们手下轻轻移动，在数字〃1〃上稍作停留，就滑向了〃3〃。

　　大丫不怀好意地对我笑笑：〃看不出来你这麽早熟啊。〃

　　〃切~一点都不准！〃我撇撇嘴抱怨。

　　大丫根本不理会，已经开始问第二个问题了。

　　〃笔仙啊笔仙，那季羽的初夜是什麽时候？〃

　　！当一声，我脑袋磕桌子上了。

　　我满脸黑线地狠狠瞪了大丫一眼：〃你就不能问些别的？无聊！〃

　　笔依旧在纸上轻轻滑动，先是圈了个2，再次是1。

　　〃21嗳！〃大丫大声朗读出答案，〃还没到，不过快了，别急。〃她说完暧昧地对我笑笑。

　　我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笔仙啊笔仙，大丫暗恋的人是谁？〃

　　无聊三八嘛，谁不会？

　　小冰山终於冒出一句鄙夷的话：〃笔仙不会写字，你要问些具体的问题，让他回答是或否的答案。〃

　　不过，这次小冰山错了，

　　我看著那枝笔在我们几个人的名字上绕来绕去，最後在章逸飞的名字上，画了一个不大的圈。

　　我抬起头，看见大丫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凝住，随後又展颜一笑，立刻改换话题。

　　〃笔仙，季羽最喜欢我们中的谁？〃

　　我知道什麽叫〃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了，报复马上就来了。

　　她无视我瞪她的目光，笑吟吟地看著那笔在纸上移动。

　　那笔竟然就老实地在童彦的名字处画了一个圈。

　　别人的表情我没看到，倒是看到当事人对我笑笑。

　　该死！明明是这什麽笔仙选的，又不是我，而且又不准，我干吗要觉得不好意思啊？！

　　摆出一个自然的笑脸问其他人：〃你们有什麽要问的？〃

　　〃没有。〃小冰山答得又快又坚定，〃无聊。〃他还是吊著脸不屑一顾。

　　章逸飞沈默著，没有要提问的意思，可样子却像在犹豫问不问。

　　〃童彦你接近季羽是不是有什麽目的？〃听声音是潇淮江，不像是在问笔仙，而像在质问某个人。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他，再转向童彦。

　　笔却没在意空气中僵持的气氛，轻轻移动著。

　　我承认，我希望它停在〃不〃上，

　　可是，它却是在〃是〃上画了一个圈。

　　呼了一口气，我淡淡地说：〃无聊死了，别玩了。又不准。〃

　　我一甩笔，懒洋洋地打了哈欠。

　　

　　却看到大丫一脸惊愕地看著我。

　　〃你，你。。。〃大丫指著我，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你怎麽把笔扔了？〃

　　〃不玩了，你要想玩自己玩去。〃我懒得理她。

　　〃你个白痴！〃　她一副要崩溃的表情：〃玩完笔仙还要请他走。〃然後不无同情地看著满脸问号的我，〃他如果没有走，可能会附你的身。〃

　　我满脸黑线｜｜｜　原来就是这？无聊！

　　

　　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阵阵凉风吹到背脊上。

　　附身，听起来，还真有点

　　恐怖。。。

　　糟糕，起鸡皮疙瘩了又。

　　童彦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吧，有我呢，没事的。〃

　　〃哼！最喜欢装神弄鬼的就是你！〃

　　没错，老潇又跟他杠上了。

　　不过，童彦根本不理他的挑衅，铺了床准备睡。

　　我也没理，直接躺倒。

　　累啊~

　　

　　大家也就四散回去休息了。

　　很累，不过我睡不著。

　　〃睡著了吗？〃我背对著童彦侧身躺著，小声问道。

　　〃没有。〃他也小声的回答。

　　〃你和潇淮江以前认识吧，是不是有什麽不愉快？〃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动了动，感觉向我这边移近了一些。

　　〃算是吧。〃他修长的手指抚摸著我的头发，〃我有目的，不过不会害你的。〃

　　〃我相信。〃我听到自己轻声说。

　　〃睡吧。〃他轻轻拍拍我的脑袋，像哄一只小狗。

　　

　　我闭上眼睛，回想问过的那些问题。

　　其实，挺准的。

　　我三岁的时候，偷吻过一个可爱的洋娃娃般的小妹妹，还想过要娶她当新娘。只是她应该不记得了。只是没想到，她长大後，每天都在劝我走上同性之路。

　　还记得她高二的某一天，跑到我家，哭了整整一天。

　　她说，她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女生。

　　

　　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有想到像她那麽粗枝大叶，好像什麽都无所谓的人，却还是放不下那段感情。

　　暗恋啊，暗恋一个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很痛苦吧。

　　

　　这一夜，当然没有碰到所谓的笔仙附身，其实我本来就不相信这些。

　　（某人：是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忘性真大。。。）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行六人坐在回程的车里。

　　不像来时那麽吵嚷，连大丫都很难得的安静了。

　　大家都是安静而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著车窗外不断移动的风景。

　　六个人，各怀各的心事。

　　

　　第十五章　照片

　　回去後，又是平凡的生活。

　　一切照例继续著，大家出游时亲密的关系，好像又归於平静。

　　这一天下午，我抱著冰镇的西瓜，无所事事地看著电视。

　　还没吃几口，大丫就找上门来了。

　　

　　〃热死我了！〃她一进门就抱怨不停。

　　我赶忙讨好地给她倒水，又把空调调低了2度。

　　她的脸红扑扑的，我看了看窗外，

　　万里无云，阳光灿烂，天气确实很好。

　　〃今天没课？〃我继续抱著西瓜。

　　我吃西瓜有个古怪的癖好，就是喜欢拿勺子挖著吃，最厌恶切片的西瓜。

　　通常这样捧著半个西瓜，没什麽感觉就吃完了。

　　〃有，选修，没事！〃大丫自觉主动地捞了个勺子，掠夺我的西瓜。

　　吃饱喝足，她才想起来正事。

　　〃我把上次拍的照片洗出来了。〃她从包里掏著。

　　他不说，我倒要忘了这回事儿了。

　　〃不用这麽麻烦吧，考电脑上不就行了。〃反正她那个也是数码相机。

　　她没理我，自顾自将照片在茶几上一字排开。

　　之前照完她谁都不给看，神秘兮兮地藏起来，还被我鄙夷了半天。

　　今天一看她拍的那些，我得承认，藏起来是对的。

　　我像被呛住了，惊恐地看著那些抓拍的镜头。

　　除了大家的合照，和他们在山上的照片，

　　有我在车上枕著林枫胳膊的丑陋睡相，有我和童彦肩并肩蹲在小河边看鱼的背影，有我靠著童彦肩膀同床共枕的照片。。。。。。

　　我不无真诚地抬眼看了看大丫：〃你真有做狗仔队的潜质。〃

　　

　　〃还有呢？〃我把手伸到她面前。

　　〃什麽啊？就这些了。〃她一副无辜诚恳的样子。

　　叹了一口气，她怎麽总这麽不老实。

　　我直接抢过她的包，抓出里面另一沓照片。

　　她挣扎著要抢回去，虽然我已经有些小赘肉了，

　　但是想抢过我？还是下辈子吧。

　　我一溜烟冲进了卫生间，顺手锁上门。

　　大丫在外面边敲门边咒骂。

　　不理她，坐在浴缸沿上慢慢悠悠地欣赏。

　　还真不少，应有尽有。

　　有站著的，有坐著的，当然还有躺著的。

　　有正面的，右侧面的，有背面的，

　　还有，隐没在人群中的。

　　有笑的，有吃饭的，有安静的睡著的，有皱眉的。。。。。。

　　只是，全是一个人的。

　　有些後悔，看了这些照片。

　　

　　出去的时候，大丫还是站在门口。

　　看了她一眼，迅速地别开头，把那些照片递给她。

　　不敢直视她略有些泛红的眼睛。

　　〃你还喜欢他。〃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过了半晌，大丫才开口：〃也不是，想留点纪念。〃

　　〃纪念？为了纪念用拍这麽多吗？〃我有些火大。

　　一直把她当好朋友，以为我们之间什麽都可以聊，而她有心事也不愿意告诉我。

　　她看了眼我有些生气的脸，苦笑了一下：〃放心吧，我早都当他是朋友了。〃

　　〃我们不可能的。〃

　　这次换我语塞。

　　大丫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所以她不会扑到我肩膀伤心地哭泣。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更让人有些心疼。

　　〃别说我那点陈年破事儿了。〃大丫轻易带过，说得云淡风轻，就像真的早就忘记了一般。

　　但是我知道，她没有，她自己也应该知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受欢迎的。〃

　　她边整理散乱的照片，边三八起来。好像又变为那个我熟悉的一点女人气质都没有的大丫。

　　〃什麽？〃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四个，你选谁？〃她问我。

　　我看著电视荧幕上某娱乐节目，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

　　就算再迟钝，我也知道她指的是谁。

　　拿手指蹭蹭鼻尖，我一派无所谓的态度：〃什麽选不选？我又不喜欢男的。〃

　　〃你就硬撑吧。〃大丫轻轻推了我的脑袋，〃孺子不可教！〃

　　我揉了揉脑袋，瞥了她一眼：〃反正我不会选章逸飞。〃

　　〃你和他的事情自己解决，别往我这儿推。〃

　　大丫没说话，

　　我也没有。

　　只听到电视里传来的阵阵开怀的笑声，

　　可是，我们都无法开怀。

　　我觉得，我不愿承认自己有可能喜欢上男人的心情，可能跟她不愿意承认还喜欢某人的心情有些相近。

　　

　　我们闲闲地坐在沙发里，无所事事地看著电视，

　　时不时无聊地聊上几句。

　　只是都不再提及刚才的话题。

　　大丫抬眼看看挂锺：〃你今天有钢琴课吧？〃

　　〃嗯，〃我也抬头看看时间，〃一起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她说著起身，〃我跟我妈说了今天回家吃。〃

　　送她到门口，她背对著我说了句话。

　　直到她走了很久後，我的脑海里还是回荡著那句话。

　　她说：曾经有一个男孩被童彦抛弃，然後自杀了。

　　

　　以至於童彦来的时候，我的表情还是不太自然。

　　无法想象，那样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人，竟然会害死一个人。

　　随即纠正自己，这也不算害死吧。

　　也许跟他没什麽关系，自杀的原因多的去了。

　　但是可以肯定地是，他，曾经跟同性茭往过。

　　虽然在心里极力开导自己，可是这节钢琴课还是上的心不在焉，屡屡出错。

　　该死！我在心里暗骂自己。

　　就算是那样，可关我屁事啊！

　　我跟他什麽关系也没有，跟著瞎操心什麽！

　　

　　〃不舒服吗？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他也看出我状态不对。

　　我的手指在轻轻敲击琴键，TNND，等这句话等了半天了。

　　这样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提问。

　　〃你是不是以前交往过一个男生，人家还因为你自杀了？〃

　　我问的很流利，很直白。因为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唉，我是没指望成为心思缜密的人了，一点破事儿都放不住。

　　他脸上没有我想象的惊讶，但也没有我熟悉的笑容。

　　只是轻轻点头：〃是有那麽一个人，不过，他死了好几年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像说著一个无关的人。

　　我〃哦〃了一声，看来他倒算是诚实。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或者什麽都不说最好。本来就涉及了人家的隐私，再妄作评断也不合适。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愿打有人愿挨。也轮不到我在一边废话。

　　

　　〃为什麽想到要问我这个？〃我没有开口，他却主动问了。

　　随意笑笑：〃没什麽，听别人提起，觉得好奇。〃

　　〃对我失望了？〃他的声音轻轻的飘过来，带著他淡淡的气息。041DE默：）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我合上钢琴，好笑地看著他：〃有什麽好失望的。每个人都有些过去，谁也不是白纸一张。〃

　　他看著我的眼睛像是深黑的水潭，望不到底。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听见他这麽问。

　　

　　第十六章　这都什麽事儿啊！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听见他这麽问。

　　一阵热热的风，透过半敞的窗户，吹动了轻纱的窗帘，

　　长长的窗帘，在凉爽中突然混入的热气里飘浮起来。

　　纱质的布料拂过我搭在琴上的那只手臂，

　　有种淡淡的酥麻感。

　　

　　他幽黑的瞳仁，不足以透露他的情绪。

　　我笑笑：〃怎麽可能，我是异性恋。〃

　　〃是吗？〃他也笑笑，夹杂笑意的问句让我忍不住一阵心悸。

　　〃能解释上次玩笔仙的时的结果吗？〃

　　依旧保持著嬉皮笑脸，我随意地伸个懒腰：〃不是闹著玩麽，你真的相信了？〃

　　慢慢悠悠尽量自然地站起身，准备和他隔开一定的距离。

　　还没来得及离开长凳，胳膊便突然被抓住，

　　力道不大，却也不小，

　　我又平稳地坐了回去。

　　被迫面对面，直视著他充满笑意的眼眸。

　　〃喜欢不喜欢，试一试就知道了。〃

　　我想要开口问他什麽意思，

　　可是要出口的话却被一个轻柔温和的吻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唇，软软的，凉凉润润的，像一根羽毛般轻轻落在我的唇上。

　　我呆滞地望著他的眼睛，有些迷茫。

　　手腕还被他轻轻地箍在手掌之中。

　　他的手指也是凉凉的，很舒服。

　　只是嘴唇的相触，只是短暂的数秒，

　　却像一个世纪那麽久，

　　久到我觉得全身僵硬，

　　久到我觉得呼吸困难。。。。。。

　　

　　终於，他放开了我的唇，同时也放开了我的手腕。

　　〃讨厌吗？〃他问我。

　　没等到我的回答，他只是轻声说了句：〃我先走了。〃

　　我一如既往地起身，送他到门口。

　　

　　门开了，浓郁的烟草气息飘了进来。

　　潇淮江手中夹著一根烟，靠在门外的墙边。

　　看到童彦，他说了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望著他们离开的背影，我的脑袋里还是一片空白。

　　手指轻轻碰触被吻过的地方，好像还残留著某人淡淡的气息。

　　不由的，又一阵心悸。

　　

　　这一夜，我失眠了。

　　静静地躺在床上，听著窗外树叶沙沙的响声，

　　眼睛在朦胧的黑暗中迷茫地捕捉著透过窗帘的那一点点光亮。

　　轻轻叹了口气。

　　我好像没有预想中那样讨厌同性的吻，

　　即使是潇淮江喝醉了吻我的那次，我也不是很排斥，

　　只是厌恶他身上的烟酒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意识到这一点，立刻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

　　在心里反复念著，像是在给自己施咒。

　　我是一个懒人，懒得做那些跟世俗作斗争的事情，

　　懒得让父母失望，懒得让别人指指点点，懒。。。。。。

　　

　　後来，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又迷迷糊糊地坐了个梦。

　　再後来，迷迷糊糊中被手机铃声吵醒。

　　我挣扎著爬起来，在床头摸索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