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朕只是说说!”拓拔濬急忙转移了冯清如的注意力,避开话题说道,“让朕好好看看你!”
冯清如窝在拓拔濬的怀中,明眸善睐。楚楚动人。
拓拔濬看着自己怀中的娇人,简直美得让人不敢直视。他探身轻吻着她的额头,而后又抱的越发的更紧了。
两人聊着聊着,冯清如便又先酣酣的睡着了。拓拔濬看着冯清如睡着。自己也跟着生了几丝倦意,不久,便也搂着冯清如睡着了。
两人埋头一睡,一觉天亮。
天亮以后,几个人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王遇与抱嶷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纷纷下楼,红鸠还在房中检查是否还有遗漏的东西。冯清如则搀着拓拔濬慢慢的下楼,跟着上了马车。
小新成、冯熙骑马开路,王遇驱车,几人这便匆匆的折向宫中。
回到宫中,一切如旧。小新成妙手回春,拓拔濬的病,又跟着有了起色。
这病古怪,好好停停。每次治得好了个十有**,却又突然反复,病情反而加重。小新成一直用药压着病势,拓拔濬便又撑到了次年五月。
虽然拓拔濬身体抱恙,陆丽也因病回了代郡疗养,但是朝政上仍有高闾、高允等人主持,而军务上,又有源贺、尉迟元等人运筹,所以,诸事依然是井然有序的样子。而且,大家比之前
都精气了许多。
拓拔濬整日躺在龙塌上,病恹恹的,看起来时日无多。
冯清如****夜夜守在太华殿,恐怕拓拔濬有个好歹。
一日清晨,冯清如在太华殿忙的焦头烂额。她正吩咐红鸠清扫卫生,准备要把宫里的旧物换下。
“郡主,这个怎么办?”一个方方正正,镂空镶花的锦盒被呈递了上来。
冯清如接过手,好奇的打开,香气瞬间扑鼻。她垂头嗅了一嗅,心花荡漾。
“这是什么?”一直坐在龙塌前的小新成,也好奇的问道。
冯清如打开锦盒的那一刹那,小新成也跟着嗅到了一缕奇香。他感觉,这香味不仅非常熟悉,而且也惹得他心里直痒。
“这是乙夫人为朕调的檀香。咳!咳!咳!”拓拔濬只回了一声,便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冯清如听着拓拔濬剧烈的咳嗽声,急忙箭步走至榻前。她俯下身,帮着平复拓拔濬的气息。
“郡主,这檀香也要扔了吗?”红鸠也跟着走上前来询问。
“额!这檀香这么好闻,如果扔了,挺可惜的!要不然,就留在我们宫里用吧!”抚平了拓拔濬的气息,冯清如又拿起手中的锦盒,摸来摸去,她心有不舍的说道。
“给我看看!”小新成的眉头,突然拧成一团。
他觉得,这檀香的香味和他手里的一味药引的香味太过相似了。
冯清如中规中矩的把锦盒递给了小新成,一脸茫然。
小新成接过锦盒,打开细看。
才一打开,香气便到处四溢。他觉得香味过浓,便急忙挥了挥衣袖,淡开香味。他用手指染了一层檀香的粉末,举指明察。
末成褐色,已被碾得极为细腻。只是褐色之中,还掺杂着星星点点的莹白。
这是什么?(。)
第140章 情花弄情()
小新成两指揉搓匀开,又仔细嗅了嗅,忽然如梦初醒,急忙把盒盖盖上。他惊叫道:“皇兄,你用过这香了吗?”
“朕一直在用。”拓拔濬有气无力的说道。
“用了多久?”小新成追问不停。
“朕不记得了!”拓拔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来说话了。
“哦!王爷,奴才记得!这香啊,自从乙夫人进宫,陛下就开始用了!到现在,也有七八个年头了!”抱嶷突然插话说道。
他每天都陪在拓拔濬的身边,饮食起居,事无巨细,都会经过他的手。所以,此事,他再明白不过。
“原来是乙夫人!难怪我感觉这香味熟悉,原来我当时闻到的便是这个香味!”小新成回想起曾经去丽正殿嗅到的那股奇香,面色凝重。
“怎么了?这香不好吗?”冯清如好奇的问。
“这香不是不好,而是香里掺杂了'美人香'!”小新成严肃认真的说道。
“美人香?”
几人听得是云里来雾里去。
“这美人香并不是一般的香,它乃是采用情花之毒炼制而成,吸入之后会使人出现幻像、欲望高涨,相当于催情之药!”
“催情?难怪那次我会原来是因为我闻了这香!”冯清如突然想起自己着魔,主动献身给拓拔濬的那一夜。
“你会什么?”小新成听冯清如话说到一半,反而好奇的追问起来。
“啊!没什么!没什么!”
冯清如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她拼命的摇头,努力掩盖这已成真的事实。
看着冯清如极难为情的样子,拓拔濬躺在龙塌上,却还忍不住坏坏地笑了出来。
他倒是从心里感激这药!
“因为此花有大毒,所以炼出来的香吸入久了,也会使人中毒。皇兄正是因为长期吸入这种香,才会中毒如此之深的!”小新成又板着脸。一本严肃的说了起来。
“你是说,濬哥哥是因为这檀香中的毒?”冯清如忽然心中发怵,她没想到宫里有人如此攻于心计,竟然埋伏了这么多年的陷阱。
“是!这香的主人便是罪魁祸首!”小新成肯定的说道。
“也就是说乙夫人。是乙夫人害濬哥哥!”冯清如得知凶手是乙夫人,心里又气又恨。她恨不得将乙夫人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咳!咳!咳!……
冯清如与小新成还在推算之中,拓拔濬却突然猛咳了起来。拓拔濬咳得凶狠至极,咳着咳着还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冯清如犹如受惊的雏鸟。扑着个翅膀,一个劲的为拓拔濬顺气。
“皇兄!你不能再等了!必须现在就开始!”小新成见拓拔濬的病情急转直下,便连忙上前催促。
“再等一下!”拓拔濬在生死之际,仿佛还有什么心愿没有完成。他挣扎着坐起身,接着喊道,“抱嶷!”
抱嶷心有灵犀,急忙从身后一隐秘的橱柜中,拿出一个黄澄澄的包袱。他将包袱递给了拓拔濬,拓拔濬又将包袱辗转递给了冯清如。
“这是什么?”冯清如接过包袱,然后打开。而后诧异的问道。
包袱中有一黄卷,是一道写好的传位圣旨;包袱中还有一方大印,这便是传国玉玺。
“这是国玺!这是圣旨!等朕走后,你便拿着这国玺和圣旨,扶弘儿登基!”拓拔濬指物示人,奄奄一息的说道。
“濬哥哥!”冯清如流下辛酸的泪水。
她才知道,原来拓拔濬早已将事情安排妥当!
“弘儿还小,你要替朕看着他!知道吗?”拓拔濬仍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濬哥哥不是安排辅政大臣了吗?怎么还要我看着?”自古女人不得干政,冯清如时刻也没有忘记。
“安排了!但是~朝中的鲜卑权贵至今与汉人不和,朕怕这些权贵中会有人叛乱!所以关键时候。朕还是得让你来镇守局面!”拓拔濬一说到这,便忧心忡忡。所以,如果他不交代清楚
,他肯定会死不瞑目。
“我?我不行啊!濬哥哥!”冯清如平时虽帮拓拔濬批阅奏折。但是这种要明枪实弹,真的走上朝堂去跟这些权贵们斗法的事,她心里还真是没底。
“你放心,小新成会帮你的!如果真有人叛乱,你就用朕之前交给你的虎符,调兵除了他!知道吗?”拓拔又郑重其事的嘱咐道。
冯清如看了看憔悴不堪的拓拔濬。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小新成,心里突然犹坠千斤巨石,只觉得无比沉重。
她信誓旦旦的应了一句:“知道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朕就放心了!”拓拔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脸色又突然凝重起来。
他对王遇与红鸠说道:“王遇!红鸠!把你们主子带回长秋宫!没有济阴王的允许,不得再闯进太华殿中!”
他这是要干嘛?为什么不让我在这?
冯清如心里却想不明白。
“是!陛下!”王遇与红鸠也是不明所以。但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一人拿起包袱,一人使劲地往外拽着冯清如。
没走几步,冯清如便挣脱两人的束缚,疾步扑倒在龙塌上。她声嘶力竭的呼喊道:“濬哥哥!为什么你要赶我走?为什么?”
“朕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朕死时的模样,也不想让你伤心!”拓拔濬深情的说道。
“不要!我要陪着你!”冯清如伏在龙塌前,不住的乞求着。
“带皇后出去!”拓拔濬强忍着泪水,冷酷无情的说道。
王遇与红鸠随即又过来生拉硬扯。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冯清如疯了一般,她挣扎着。她努力甩开王遇与红鸠的双手,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咔”一声,冯清如哭喊的声音戛然而止。
冯清如顿时像没了主心骨一般,慢慢的滑向小新成的怀中。
王遇与红鸠定睛细看,这才明白。
原来是小新成趁着冯清如不注意,一手砍在了她的颈后。所以,冯清如才会晕了过去。
小新成揽着昏过去的冯清如,疼惜的说道:“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好静下来!”(。)
第141章 皇帝驾崩()
众人沉默,因为他们都认同小新成的说法。
“送她回去吧!”小新成将冯清如轻轻地抱了起来,又交给了王遇。
“是!”王遇说完,便抱着昏迷不醒的冯清如,与红鸠一道离去。
拓拔濬看着王遇抱着冯清如离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痛,泪流满面。
“皇兄!不要伤心了!我们该开始了!”小新成劝了两句,便又转头对抱嶷说道,“抱公公,去请两位高大人进来!”
“是!王爷!”抱嶷急匆匆地便走出殿去。
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的高允、高闾这才慢吞吞地走进殿中,身后还跟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他就是愿意为朕献身的人?”拓拔濬抬眼,打量了一眼男子,而后半信半疑地问道。
“回陛下,此人正是!他是老臣,从诸多人选之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不论是体型还是面貌的轮廓,都和陛下极为相似!”高允底气十足地说道。
“除了这张脸,果然和朕很像!”拓拔濬又喘了几声,而后强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微臣李奕!”男子恭恭敬敬地回道。
“李奕?你可听说,朕要对你做些什么?”拓拔濬试探着李奕的心意。
“微臣已听王爷说过了!”李奕仍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
“如果你现在后悔,那还来得及!朕不会勉强你的!”拓拔濬不想剥夺别人无辜的生命。
“微臣甘愿如此,并无半点后悔之心!请陛下放心!”李奕的情绪忽然高昂起来,他字字铿锵,声声震地。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拓拔濬面色惨白,半倚在龙塌上。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已然再也支撑不住。
“抱公公!”小新成见状,急忙喝道。
才说话的功夫,殿中便已支起了两张床。
床不大不小。一人长,半人高。床上铺着白褥,褥上又覆着一层白布。两床之间,摆着一张柜子。柜上放着一药箱。箱里刀挫纵横,针线齐全。
小新成与抱嶷搀着拓拔濬慢慢的下了塌,转而又走向高床面前。
拓拔濬坐身上床,仍是气喘吁吁。
“给!这是情花制成的“麻沸散”,你喝了就不会感觉到疼了!”小新成递上一碗清酒。而后郑重地说道。
拓拔濬抬头瞥了一眼小新成,而后又接过酒,一饮而尽。他平躺下身,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空荡荡的房顶,脑海中空白一片。
他在等着什么!
清酒****没有几时,酥麻的感觉便开始在拓拔濬的身上蔓延。先是从头至脚,而后遍布全身。
拓拔濬头脑昏昏沉沉,只觉得身边的声音渐渐消寂,四肢慢慢地麻木不仁。他再也睁不开那双迷醉的星目,失去了知觉。
小新成看拓拔濬已经被药性麻醉。便又对李奕点头示意。
李奕会心,而后猛地灌下一碗清酒,这便也跟着躺在身边的床上。不知不觉间,他也失去了知觉。
小新成看两人都已准备好,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轻轻捏起一把尖锐锋利的小刀,而后在拓拔濬的身上,轻轻地,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划开
冯清如醒来时,日已西去。她急忙坐起身。慌慌张张地走下床,便又急冲冲地冲向了太华殿。
冬天的傍晚,暮霭沉沉。昏黄的寒日,又洒下一缕缕残弱的余晖。
整个皇宫。看起来既是生的绝灭,又是死的重生。
生与死的边缘,却有人~最终没有挣脱死神的召唤。
“咚!咚!咚!……”
丧钟敲响~
古老的钟声回荡在整个皇宫,而后响彻云霄。
冯清如听见钟声,只鼻头一酸,泪眼瞬间迷离杂乱。她挥泪如雨。却跑得更快了些。
才踏进殿,冯清如惊呆了!
她梨花满面,黯然神伤,慢慢地走上前去。
殿中,灵旗、灵帐遍布,和田珠帘垂帐,白绸簪花缀顶,香烟袅袅,哭声不止。乍一看去,一片素白。
大殿中央,正黑压压地跪满了人。或有尊贵的皇亲国戚,或有肱骨的朝中大臣,或有后宫的妖娆嫔妾,或有年幼无知的纯情稚子。男女老少,皆披麻戴孝,已经泣不成声。
人前,还陈着一高桌。桌上摆着一尊明晃晃的灵位,灵位上黑底金字,题着“文成皇帝拓拔濬之灵”。
灵位前供着香炉,炉上插着三支忽明忽灭的燃香。香的左右还摆放着两根白烛,烛火幽暗通明,似乎带着一丝阴森森的邪气。烛前还有几盘鲜嫩的瓜果,显然是敬赠给逝者享用的。
高桌后,百花齐放,一副灵柩便在花中丛生。灵柩两侧,神游着两条熠熠生辉的金色神龙。神龙口若悬河,四周仙云腾起,似有腾空驾云归去之势。灵柩之上,绢花成簇。沉重的棺盖,
半张半合。棺内一片雪亮,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正安详地躺在里面。
这个男人,正是拓拔濬!
冯清如扶着灵柩的棺沿,哭的伤心欲绝。她凄惨地叫道:“濬哥哥!濬哥哥!……”
“清儿!”小新成从跪地的人群中,焦灼地走了出来。他上前劝慰道,“你不要太难过了!”
“清儿!你要保重身体啊!陛下在天之灵,也不想看你为他这样伤心的!”冯熙也跟着上前安抚道。
“濬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丢下我?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守护我一生一世的吗?为什么你这么早就离开我?濬哥哥!为什么你要丢下我?”冯清如绝望地唤着。
此刻,冯清如的心犹如万蚁钻入,一寸一寸地被蚁群啃噬着。
她哭的死去活来,因为她从未感受过失去至爱之人,竟是如此的心痛。这种痛,就如同自己的血肉,一片一片的被人凌迟割下,一直割到自己尸骨无存。
这种痛是刻骨铭心的!这种痛是难以想象的!这种痛是终生难忘的!
冯清如痛苦不堪,她瘫坐在灵柩一侧,倚着百花芳丛,失魂落魄,心如死灰。
“清儿!”小新成俯下身,明眸中爱怜之意闪过无数。他抓着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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