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瞪大着两个炯亮的大眼睛,紧张不安地问了起来。
她把孩子抱到哪去了?难道出宫了?
“太后把小皇子抱到长乐宫去了!”李惠紧接着哭丧着脸回复道。
“哦!抱到长乐宫去了啊!朕还以为,抱到哪去了呢!”
此时,拓跋弘一听李惠说冯清如只是把孩子抱到了长乐宫,瞬间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都是瞎担心了!
“太后把孩子抱到了长乐宫!还撂下话说,以后要亲自教导小皇子,不准李贵人他们母子相见!李贵人现在,正哭得死去活来,到处寻死呢!”
李惠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只希望拓跋弘能够因此与冯清如动怒。
然而,拓跋弘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非常生气。
“哦!?亲自教导?”
对于冯清如要亲自教导小皇子的事情,拓跋弘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有几分默认许可的意思。
他自己就是冯清如亲自教导出来的,所以他觉得冯清如可以教导好自己的儿子。
可事情没有如了李惠的意愿,李惠有些狗急跳墙了。
他知道拓跋弘非常在意皇权,所以,便又将孩子与皇权挂在了一起,重新说了起来。
“陛下!这可不是好征兆啊!说不准太后是想控制了陛下的孩子,而后扶持自己的孩子上位啊!”
“什么?”
这时,拓跋弘听到李惠的话,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万万没想到,冯清如抱走孩子,竟然还会有这种可能。
“这不可能!孩子还现在扶他上位,能干什么?”
拓跋弘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根本无法相信李惠刚刚说过的一番话。
然而,李惠哭丧着脸,却极其郑重其事地说了起来:“陛下!小了才好控制啊!大了,不听话了,太后怎么控制啊!而且,太后之前从陛下生母思皇后那抢走陛下,现在又想方设法地抢走陛下的孩子,这摆明了,就是故伎重演啊!”
李惠后面忽如其来的几句话,突然引起了拓跋弘的注意。
抢走?故伎重演?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拓跋弘糊里糊涂地皱了皱眉,而后接着奇怪地问了起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太后抢走朕?”
他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透李惠这句话的意思。
既而,李惠昂起头,一脸苦不堪言地对拓跋弘说道:“陛下有所不知,思皇后生前与太后乃是结拜姐妹!两人同受先帝盛宠,先后怀上了先帝的骨肉!后来因为一次意外,太后失去孩子,以后无法生育,太后自此郁郁寡欢,而思皇后却得到了老天的眷顾,平安的生下了陛下!对此,太后心生嫉妒,处心积虑地谋划,利用先帝喜欢自己,将陛下过寄到了太后名下!那时候陛下还年幼,许多事情思皇后都没有告诉陛下!所以,老臣才说,是太后抢走了陛下,故伎重演啊!”
“先帝在世的时候,奴才也在!为何奴才没听说过司徒大人说的这些事情啊?”
抱嶷在一旁,听见李惠的有悖于事实的言论,急忙上前笑笑地反驳了一句。
他就是这个皇宫的老人,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他都知道个大差不离,所以,对于李惠的这番不合实际的言论,他只能委婉证实。
“陛下!咱不能单听他一面之词!这关系着陛下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咱得仔细分辨!”
实际上,他真担心拓跋弘因为对冯清如有偏见,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听了李惠的话!
他必须在一旁时刻提醒着拓跋弘。
然而,就在这时,李惠听到抱嶷说自己是一面之词,便不依不饶地开始要求求证了。
仿佛,他已经做好了什么万全的准备。
抱嶷更加担心了!
他会有什么证人呢?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嘛!
“臣有证人可以证实!臣的一字一句,皆是所言非虚!还望陛下明察!”
李惠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抬起头,却更加郑重地看起了拓跋弘。
此时,拓跋弘看着李惠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更加好奇了。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他都想见见李惠所说的这个证人。
于是,他问道:“证人在哪?”
“就在门外!”李惠立马就回了话。
“让他她进来!”
拓跋弘让证人进来。
“老臣遵命!”李惠应了一声,而后又转头向门外猛然高声喝了一句,“进来!”
既而,站在门外等候多时的月奴,低沉着个头,踩着碎碎的小步子,迅速走了进来。
“这身形,这模样,怎么看着”
抱嶷看着进来之人的长相、身形,一眼便认出了女子的身份。
“月奴?!”他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这时,月奴走到了拓跋弘的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她跪在地上,轻声地俯首喊道:“奴婢月奴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跋弘仔细打量了一眼月奴。
“你是何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拓跋弘也觉得月奴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是从哪里见过。。
第547章 行事莽撞(一更)()
既而,月奴低沉着头,认真地回复了起来。
“回陛下,奴婢月奴,是先帝夫人乙氏的贴身婢女!”
月奴一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拓跋弘立马就想了起来。
“原来是你啊!乙夫人!乙浑!可真是让朕记忆深刻!”
往事历历在目,拓跋弘想起过去曾经经过的那些事,仍觉得胆战心惊。
“是!”
月奴直起身,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拓跋弘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话说道“刚才司徒大人说的话,你在外面可都听到了?”
“回陛下,奴婢都听到了!”月奴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司徒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拓拔弘又问。
“回陛下,司徒大人说的,也不全是真的!”月奴回答。
“嗯?”李惠两眼一瞪,心里有些慌乱。
这和他之前商量的,怎么回的不一样?
这时,拓拔弘见李惠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对月奴的回答,更加好奇了。
他紧忙追问“此话怎讲?”
接着,月奴抬起头,认真地说了起来。
“因为司徒大人没有讲清楚害死太后孩子的凶手,所以,奴婢才说司徒大人说的,不全是真的!实际上,害太后失去孩子的凶手,是我家夫人,也正因为如此,太后夹带私愤,借助祖制,最后才想方害死了思皇后,抢了陛下当儿子!”
月奴说的合情合理,这让拓拔弘很难不相信此事。
“真有此事?”
郑重起见,他还是多长了个心眼,又问了一遍。
“奴婢愿意以性命担保,如果陛下不相信,可以随时杀了奴婢!”
月奴竟然敢用性命担保!
拓拔弘与抱嶷听到月奴的话,瞬时都惊呆了。
抱嶷不敢反驳,而拓拔弘却对此深信不疑。
“好!那朕这就去找她问个清楚!”
于是,拓拔弘怒气冲冲地奔向了长乐宫。
从早上拓跋弘宴请使者,到冯清如带走小皇子,再到拓跋弘现在去找冯清如,这一来二去,时间就已经近了傍晚。
傍晚时分,清冷的太阳收起它微微刺眼的光芒。
天空烧红了云霞,染尽了蓝天,让巍峨庄严的宫殿,在光辉照耀下,盖上了一层橙红色的薄纱。
此时,冯清如正从容不迫地坐在长乐宫里,独自细细地品着茶。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只等着拓跋弘前来要人。
果然!没过多久,拓跋弘带着李惠怒气冲冲地跑进来了。
李惠一见到冯清如,一本正经地行了个礼,而拓跋弘杵在一边,梗着个头,阴沉着个脸,却不想和冯清如说一句话。
“陛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冯清如看到拓跋弘面红耳赤的样子,微微地挑了挑眉,坐在桌前装腔作势地问了起来。
这里不是西宫,她可不一定会再顾忌拓跋弘的面子!
“朕来这,还能有什么事?太后不是都知道吗?”
拓跋弘知道冯清如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和自己绕弯子,便没有好声好气地回了一句。
“莫非是为了小皇子而来?”
冯清如仍旧是装作一概不知,毫不知情地冤枉模样。
“正是!朕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朕的儿子,希望太后能将朕的儿子交还给朕,也交还给他的生母!”
拓跋弘挺直腰板,高昂着头,仍旧是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那哀家要是不给呢?”
冯清如站起身,走到拓跋弘的跟前,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反问了一句。
她想要试试拓跋弘最终对待自己的态度!
“太后!你凡事不要太过分!”
然而,拓跋弘只是气恼地看了一眼冯清如,却并没有强行动手的意思。
冯清如见状,欣慰地笑了笑,而后又心满意足地坐回了桌前。
她拿起手中还带有余温的茶杯,优哉游哉地抿了两口,而后又接着耐人寻味地说了起来。
“陛下最经忙于朝政,经营有方,哀家看着,十分放心!所以,这段时间以后,哀家都不打算再参与朝政!只希望能够虔心教导哀家的孙儿,静享这天伦之乐!难道”
冯清如抬眼无辜地看着拓跋弘。
“陛下连这点心愿也无法满足哀家吗?”
她这么一句放权的话一撂下来,拓拔弘瞬间就没那么生气了。
既然太后不愿意再干涉朝政,那她就是养着小皇子,也没什么不妥。
于是,拓拔弘便改了口,又转而问起李萌生的事情。
“既然太后想亲自教导小皇子,那朕也不会不同意!不过,除了小皇子的事,朕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太后!太后可一定要亲口回答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请说!”
冯清如依旧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看着拓拔弘,耐心等待拓拔弘准备要问的下一个问题。
“有人告诉朕,说太后为了要朕当儿子,故意害死了朕的母妃!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拓拔弘一本严肃地问了起来。
“陛下竟然会相信这种荒谬之论?”
冯清如一听到拓跋弘提起此事,便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拓跋弘,继而又暗地里白了一眼拓跋弘身边的李惠。
她心里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诋毁她。
“不是朕相信,而是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弘儿也不得不相信!”拓跋弘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实际上,不管月奴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想听冯清如亲口说出来,这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呵呵!”
冯清如站起身,走到拓跋弘跟前,冷笑了一声。
“你母妃之死,乃是由于子贵母死的祖制造成的!那时候,哀家虽是皇后,但能力再大,也还不至于大到能改变祖制的份上!况且,当时你父皇还在世,赐死你母妃的事情,也是你父皇和大臣们在朝上亲自决定的!那人说哀家害死你母妃,莫非意思是说,是哀家制定的这祖制,又是哀家让朝廷大臣们和你父皇决定赐死的不成?”
冯清如郑重其事地一番话,让拓跋弘心里忽然转过了矛头。
是啊!当时父皇也在!太后似乎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啊!而且,因为这祖制被赐死的妃嫔,母妃确实不是第一个!
。
第548章 兄弟相聚(二更)()
拓跋弘仔细一想,觉得冯清如说的很有道理,又觉得是自己太过冲动鲁莽,轻信了月奴的话,便又内心长叹了一口气,转而向冯清如道起歉来。
“看来!是朕糊涂了!弘儿轻信他人之言,还请太后不要生气!弘儿这就回去处置了那个乱嚼舌根的奴婢!”
说罢,拓跋弘向冯清如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迅速地转身离去。
李惠也跟着灰头土脸地离去。
待拓跋弘与李惠走后,冯清如又走向里屋,看望两个活泼可爱的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放在一个大大的摇篮里,一个脖子里挂着个白玉吊坠,一个脖子里挂着个金灿灿的长命锁,由乳母看管照料着,正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地动个不停。
“这两个孩子,可真是调皮!”冯清如看着摇篮里动个不停的两个孩子,甜甜地笑了笑。
“是啊!您瞧这俩孩子,玩得就跟亲兄弟似的!多亲啊!”乳母笑笑地接了一句。
虽然这两个孩子辈分有差,但他们在一起玩闹的样子,果真像是亲兄弟一般!
冯清如瞅着,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便笑笑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温柔地说道:“好好照顾宏儿和宸儿!不要出了什么差池!”
现在小皇子在她的手里,她自己的孩子也在自己身边,所以,她终于可以放心,李惠不会乱来了!
“奴婢遵命!”
“奴婢遵命!”
吩咐完,冯清如又手扶着王遇,徐徐地走出了屋子。
她一边走着,一边奇怪地问了起来。
“诶?李奕去哪了?怎么这么半天,都没看到他的影子?”
刚才光忙着和拓跋弘说话了,这会子反应过来,她才想起来,李奕已经许久不见了。
李奕去哪了?
冯清如找不见李奕,刚想派人去找,可就在她刚要派王遇去找的时候,碰巧却又撞见李奕从门外,阴沉着个脸,闷闷不乐地走进来了。
“你去哪了?”冯清如一见到李奕,就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
自从回了宫后,李奕就一直郁郁寡欢的。
冯清如实在担心,李奕是不是因为自己回了宫,才这么不高兴的。
然而,李奕抬头神情凝重地看了一眼冯清如,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心事。
他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我刚才出去逛了一圈!散散心!”
这个借口听起来有些牵强,但却又非常地符合李奕的心境。
或许,他真的只是出去散心了吧!
冯清如这么想着,便没有继续追问。
既而,她又拉着李奕,准备一起享用晚膳。
实际上,冯清如却不知道,李奕刚刚出去,确实是做了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情。
事情回到拓跋弘来长乐宫之前,李奕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御花园东南处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
他去御花园,并不是什么闲情散步,而是在那有意等人。
等什么人呢?他等的是李敷!
其实,早在李奕追随冯清如去西宫参加百日宴的时候,李敷便在席间,趁李奕准备离去之际,悄悄地给李奕递了个话。
李敷话中言明,让李奕在傍晚时分,在御花园东南角等候他。
李奕如约,在傍晚前,就赶到了御花园东南角。
不久,李敷也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御花园中。
两人躲到一棵茂密的树丛下,开始说悄悄话。
“哥哥!”李奕见到李敷,首先恭敬地叫了一声。
长兄如父,自从李奕父母先后去世之后,这李敷就一直担负着教养李奕的责任。
在李奕看来,李敷不仅是他的哥哥,更是他最敬重的人。
“嗯!”李敷小声地应了一声,而后又警觉地察看了一眼四周。
四周无人!
而后,李敷才郑重其事地问了起来:“怎么样?太后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李奕本不想回答,可他面前站着的是他的亲哥哥!
无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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