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拿着一根铁杆,正在仔细地摸索,充满爱抚的意味。
“你走错了地方还是我走错了地方。“他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对这陌生人说,却见对方从衣袋里翻出香烟,一口又一口地吸吮。良久才抬起脑袋回答:“这是我家。“?
糊涂丈夫彻底给激怒了,用非常难以入耳的脏话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这还不够解恨,又径直往那老鬼身上狂吐口水。直到对方呵呵一声笑后走往阳台消失不见。?糊涂丈夫还在骂个不停,说这死老鬼臭不要脸,走错地方还他娘的敢在我房里抽烟,弄得到处乌烟瘴气,又他娘的说这是他家,放屁,臭不要脸的。?
总算是骂累了,这才走进屋内躺下,忽然想到事情有些不正常,那老鬼竟然会凭空出现又凭空地消失。一个激灵让他坐了起来,思前想后,那些喝下去的酒水顿时化作冷汗直飙,这下彻底给吓清醒了。?
正当他想要离开家中的时候,阳台上又出现了那丑男人。只见他被铁杆绕成的圈勒得脸色发紫,眉毛竖了起来,舌头吐出了两寸,痛苦的脸部已经没有人形。
他摔倒在地上,一边手拿着铁杆,另一边手抓着地面,一寸一寸地向糊涂丈夫爬过来。他因为濒临死亡时的痉挛现象而大小便横流,污黄色的痕迹被他的后腿拉长。
屎尿的味道,整个房间里的烟味突然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气味。
糊涂丈夫被吓得动弹不得,他的脖子被丑男人套上了铁杆,铁杆被扭成了一个圈。丑男人一边对糊涂丈夫说欢迎你来做客,一边拧紧他脖子上的铁圈。
就在糊涂丈夫要被丑男人勒死的时候,一把刀斩在了丑男人的身体上,将他削成两半。那丑男人因为被自己的铁圈勒住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那不能再大的眼睛,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变成了一摊清水。
糊涂丈夫脖子上的铁圈也变成了清水,从他的胸口开始流过了身体。加上他的冷汗直流,全身都已经湿透了。
救下糊涂丈夫的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他来得无影无踪,离开时也无影无踪。糊涂丈夫的酒彻底醒了后,他找回妻儿,又叫来一伙朋友,当即收拾行李,连夜搬家。
后来多方打听,糊涂丈夫和他的妻儿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丑男人本是房子的前任主人,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他和上级领导合谋私吞公款,事情败露后领导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丑男人被迫选择了上吊自杀。
他死后怨气难平,于是化为缢鬼,纠缠在房子里不愿意离开。新的房主是因为被房地产公司下了圈套,低价买了这栋闹鬼的房子。当房主发现丑男人的存在后,为时已晚。为了让损失降低到最小,他选择了低价出租房屋。
正巧,碰上了糊涂丈夫一家。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油画走廊()
至于救下糊涂丈夫的人并没有被查出来是谁,糊涂丈夫当时醉得一塌糊涂,能够记住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情已经不错了,怎么能要求他记住他人的相貌。
不过那柄会将恶鬼变为一摊清水的刀被查出来了,它正好和传说中的妖刀青田完全相符。
出于对妖刀青田的感激,以及防止日后再缠上什么妖魔鬼怪,糊涂丈夫给自己儿子改了名字,就叫做青田!
“那个糊涂丈夫,就是俺的老爹。”青田说。
“那还是……真巧。”萧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委婉一笑,不好意思地说:“欧巴,不好意思,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俺送送你吧!”青田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句话后,自己都觉得后悔。尾随一名妙龄女子上厕所,这可是电影里色狼才会做出的事情。
你想和我一起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果然,萧竟坚定回绝了:“不用了,怪尴尬的。”
他决定脚底抹油,赶紧开溜。他在跳舞的时候竖起了耳朵,偷听了整个舞池里的对话。舞池里大多数是贵族公子、百万富商、酒肉俗人之辈,看来继续在这里纠缠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是那传说中的小皇子却一直没能见上一面。
他告别了看门的爱森,提起自己的裙摆,踏着高跟鞋走在通往自己房间的走廊上。青空酒店的装潢设计很好,走廊幽暗的光线让墙上的油画加了一层光与影对比出的层次感。
油画记载的内容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一般情况下不用担心画里染血的头盔滚到自己的脚下。萧竟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他想要快速离开这里。因为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
油画记载着世界的末日——Ragnarok——诸神的黄昏,那是传说中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争端。
萧竟最先看到了黄昏的预兆,那是人类面临不曾遇过的严冬。雪不停的下降,严霜使大地冰冻,刺骨的寒风在黑沈沈的天空呼啸,狂风暴雨不见阳光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
像这样悲惨的寒冬接连了三次,中间没有夏天,每天都是阴惨惨的日子。所有的人所期盼夏天全部落空。大雪不停地下,到处都结了冰。
在刺骨的酷寒中,宇宙充满战争和冲突的阴影,旷野的恶兽为了寻找食物四处徘徊。人们彼此不再宽谅互助,手足相残、父子成仇,在丑陋的欲情竞争中互相残杀。
好不容易走过了挂满雪白底色油画的一段走廊,萧竟的心却因为画上的惨像变得冰冷。在下一段走廊,他看到了一个充满罪恶与恐怖的世界,连大地也为之战栗,海枯地裂。死去的人多到无法计数,秃鹰在空中聚啸盘旋争食死尸,罪恶横流,鲜血染遍大地。无数罪人的灵魂争渡冥河,连河水的颜色都被遮蔽。
在黄昏下,“巨人国度”、“妖精之乡”和“中庭”的居民,“诸神国度”和“死人之国”的诸神,都将随他们所居的世界而归于毁灭。
一整个走廊的路程太过于漫长了,萧竟甩掉了高跟鞋,拼命地向前奔跑。这个走廊有异样,出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萧竟回头看,墙壁上的油画已经换了不同的剧情,而站在舞池入口的爱森还屹立在萧竟旁边。
他至少跑了一两百米,可是爱森主管还站在他身边。他向爱森挥手,向爱森呼喊,可是对方如同一个木头人,定定站着,无动于衷。
他看不见我?萧竟想。
他向爱森伸出了手,想要看看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隔阂。没想到爱森那边的景色立刻扭曲,墙壁和他向萧竟的远处平移,一切都在远离萧竟。
萧竟听到背后的马啸声,惊恐地回头。他看到一名十来岁的少年,正在用稚气的脸审视面前的画卷。
画上有一匹骏马,高傲地俯视着少年。少年穿着镂空的金丝长袍,佩戴碧绿的玉佩。他把落到额头前的头发整理好,挽起袖子而恭恭敬敬地弯腰,好像要对油画上骑着骏马的神行礼。
众神之主奥丁骑着他的八蹄神骏斯雷普奈尔,奔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手持雪亮的无敌长矛,身穿白银打造的锁子铠甲,他头上戴着的黄金头盔犹如黑暗中的太阳,指引着众神和死亡战士们的决战之路。
对神的谦卑,却也顺理应当。只是萧竟没想到,那少年行礼结束后,一本正经地对奥丁吐了一口口水。
如此大的罪恶,他竟然侮辱了神!还好这里没有对神忠诚的信徒,否则少年会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
“终于来了啊。”少年温文尔雅,给萧竟一种蓝田软玉散发出的柔和感。他如同这阴暗走廊的一根蜡烛,虽然光亮微弱,但是暖色调还是渲染了萧竟。
此时的少年完全不能和刚才那乱吐口水的亵神者联系起来,萧竟开始怀疑向喜欢的东西吐口水会不会是皇城的一个习俗。
少年眼中含着冷静,说话的语气让萧竟有一种归属的错觉,好像少年已经等了他很久。如同一名家庭主妇,在家里迎来了回家的丈夫,淡淡地说了句:
“欢迎回家。”
少年当然没有说那种亲昵而且引人误会的话,他问萧竟:“我应该叫你萧静静姐姐,还是萧竟哥哥?”
“叫我铁骑吧,别太亲昵。小皇子的身份高贵,可不是我一介匹夫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萧竟没打算和眼前的少年有太多关系,这个走廊太过于古怪,可以不慌不乱地待在这里的十几岁少年,萧竟可不认为他是什么善茬。
之前在舞池时就听说过小皇子的信息,萧竟跳舞的时间和小皇子上厕所的时间完美错开。这道走廊通向厕所,同时结合上少年华丽的服饰以及年龄的判断,萧竟不难猜出少年的身份。
青空鸟小皇子,爱德华·源。他作为侧室所出的皇家子弟,本身的势力没能成长起来,因为受到各个兄长的排挤阻挠。他家里的势力也不强,并不因为他妈妈给皇帝生了个儿子于是飞黄腾达……因为皇妃蔷薇独占了皇帝,源的出生本来就不被祝福。
第一百三十四章 莫比乌斯带()
他从小就和紫鸢处在同一地位,定位尴尬。一边是顶着叛国孤女名头的所谓公主,一边是皇帝避孕措施做得不当而生下的错误皇子,他们的存在都只能动摇青空鸟的稳定,动摇爱德华五世皇帝统治的根基。
目前看来,只有皇妃蔷薇的子女,才能享受应有的皇室待遇。
在蔷薇眼里,侧室所出的皇种是国家动乱的根源,他们或许只是庸人一个,但是却有机会触摸到国家的核心机密。他们只能给大将军蔷薇平添烦恼,战乱一旦发生她又要提刀上阵,这会弄坏她修剪好的指甲。
萧竟心里猜测到一些东西,他疑惑地问:“你在等我吗?知道了我的身份,于是将我困在这走廊里,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不是我在等你,而是我哪也去不了。这走廊是一个笼子,囚禁了你我两只迷路的麻雀。我知道你会来,我看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会与我牵连上同一条命运。麻雀,麻雀。我现在只等着老鹰归巢,将我们吃掉。”源说。
“你很悲观,认为自己是麻雀。”萧竟说。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况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既然未缺少什么,又何必悲观。”
“麻雀,你为何要对神不敬?”萧竟问,他对于源用虔诚信徒的表情做出侮辱奥丁的事情念念不忘,他不能分析出源的思想。
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不知道。
“神,奥丁吗?我很敬仰他,因为他的丰功伟绩,因为他的千古留名,因为他的权与力,我很嫉妒。”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巾,他半跪下来,将油画上未干而流下的口水一点一点擦干净。
“我可以跪拜他,给他磕头。我可以仰视他,对他祈愿。哪怕眼前的他现在仅仅是一副人类遐想的画像。我所做的一切,仅仅因为他是神,他是成功者。关于奥丁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源说:“我常常带着一颗虔诚的心感谢上苍的赋予,我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生命的存在,感谢阳光的照耀,感谢丰富多彩的生活。我最最感谢神了,他是创造使我心生感谢的一切的主宰。”
萧竟竭尽全力地去跟上源的思想,他或许可以理解源对奥丁的崇拜。白雨告诉过他一些无人区外的事情。
白雨说他在外头过着安逸的生活,但是安逸的生活里又充满了压力。虽然没有像无人区里的打打杀杀,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高考是一座奈何桥,是跨不过去就永世不能超生的诅咒。
经常有各个省事的状元在电视上或者报纸上发表言论,他们甚至会亲自来到白雨的学校——因为重金的诱惑,来从一名成功人士的角度传授学习上的心得与奥秘。
因为他们的一句“生活上邋遢的人学习成绩不会太好”,整个校园都干净了起来。在没有领导与老师督促的情况下。
因为他们的一句“成绩就是要刷题刷出来的”,处在高三背着世界上最大希望的少年少女重新燃烧眼中的炽热,累了的身体与看不见未来的眼睛都脱胎换骨,重新为了学习而奋斗。
为什么他们一句话可以有那么大的魔力?这可不在能力者可以依靠能力做到的事情的范畴之中。
很简单,他们是某种意义上的成功者,在某个角度上来说他们是正确的。虽然萧竟认为狂热的追捧者把某个角度不断放大,学生们认为考试的状元在一切意义上都是真理的存在。
学生迷恋考试状元,或许就像源在迷恋奥丁。
爱德华·源小心翼翼地将脏了的纸巾折叠好,恭恭敬敬真真诚诚,但是却又将纸巾随手丢弃。他看着画有奥丁的干净油画,“呸”地一声又把痰吐在奥丁雄伟的身影上。
玩啥子嘞?萧竟一头雾水。
源说:“诸神之父奥丁,我崇拜他,但是又看不起他。”
“他死了……”
“他曾经是个王者,但是现在却一无所有。我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是作为神而永生,还是早已经在历史中被新的神推翻他那无上的神位。”
“总之,他现在留下的只有一段神话,人们最渴望拥有他的那些富贵荣华荣耀权势,他自己也都没有了。况且……”
“我能站到比他更高的地方。”
萧竟这时候打岔,吐槽说:“如果你想站到比他更高的地方,你就要像壁虎贴在天花板上一样。”
“哦,我可以的,多走几圈就可以了。只凭借地心引力而倒立行走在天花板上,很神奇吧。”
源在走廊里奔跑了起来,他在萧竟的左手边消失,然后在右手边出现。源从地面离开,他的鞋子在精美的油画上放肆地踩踏,好像有什么东西抓着他往墙壁上压,让他凭空脱离了地面而又无法落下。
他的脚印组合成螺旋曲线向上弯曲,左边的脚印和右边的脚印无法连接在一起,因为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向上移动。
他最后倒立着站在了天花板下,三百六十度倾斜的双眼与一直没有走动的萧竟对视。
萧竟意识到了这个走廊的问题,以及从他一踏进这里就潜意识感觉不对劲的原因——他明明是直走,脚下高跟鞋的功夫用出了走T台的架势。按理来说苦苦练习掌控高跟鞋的他不会失误,可是他刚才感觉他走的路径居然是一条斜线。
萧竟惊呼:“无限循环的环!所以你无法离开这里,并且把这个走廊叫做笼子!”
“看来你听说过莫比乌斯带啊。”源的嘴脸微微下垂,他在笑,可是看着他上下颠倒的身体,感觉他一副愁眉苦脸。
公元1858年,德国数学家莫比乌斯和约翰·李斯丁发现:把一根纸条扭转180°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纸带圈,具有魔术般的性质。普通纸带具有两个面,即双侧曲面,一个正面,一个反面,两个面可以涂成不同的颜色;而这样的纸带只有一个面,即单侧曲面,一只小虫可以爬遍整个曲面而不必跨过它的边缘。这种纸带被称为“莫比乌斯带”
也就是说,莫比乌斯带的曲面只有一个。顺着走廊奔跑,永远都到不了尽头。
第一百三十五章 骑士精神()
萧竟问:“什么人要将你我困在这里?”
源说:“请别说‘你我’,他的目的只有你一个,我是路过然后偶然进入阵法的人。想想也不奇怪,不惜在人多眼杂的酒店布下杀阵也要除掉你的势力,除了王巢以外,还有弑神班。”
有些道理,先不说仇家会找上门来,且说无关的势力都会为了除去可能的阻碍而杀人。
皇城在表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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