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公主的态度还是那么倔强:“不行,必须赶紧回去。权力这种东西只要稍微放松一些,就会从指缝中溜走。洛伊儿已经离开了,她可以走,但是我不能,我必须回去,这是我的责任。我要让那些错的、罪的、丑的、恶的都曝光在世人眼中,真相不能因为被掩盖在地下就失去色彩!”
夏东良担心地说:“可是你现在的身份是叛变军首领紫罗兰皇妃的女儿,你这时候回去恐怕会凶多吉少。”
鸢公主自信满满,她向夏东良打包票:“没事的,爱德华五世不会杀我的,他下不了手。其中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女儿,而是因为他深爱着妈妈。我知道,虽然他杀了妈妈,但是却不愿意失去她。”鸢公主故作轻松地说:“我和妈妈长得很像,我和她小时候照片里的样子一模一样。所以,只要我在皇城里装傻,继续当‘好孩子’,那我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夏东良沉思:“也是,毕竟装聋作哑就可以继续享受那大家都梦寐以求的公主生活,何乐而不为呢?”如果不回皇城,那自己要带着公主回奈何桥学校吗?那里的生活可不是奢华无度,并不能还原在皇城中人们对公主的礼遇。
“不,你错了。我说过,我回去是要让真相蒙冤昭雪,让妈妈不至于背负着这百年千年的罪名。况且,爱德华五世犯了错,那么旧王就应该被新王裁决!”爱德华·鸢已经不再将“爸爸”这个称呼用在爱德华五世的身上,他们之间,也应该断掉了感情。
在爱德华五世默许万楼国师派出死刑犯,去用马车承载着自己前往人们的怒火时,爱德华·鸢和爱德华五世已经恩断欲绝了。但是这些事情鸢公主都没有告诉夏东良,毕竟他那榆木脑袋是真的靠不住。
夏东良下了决心,他总不能违背爱德华·鸢的心意,将她强行掠走。他得到的命令是“保护公主”,仅此而已,并没有绑架公主的权力。他对鸢公主说:“我明白了,我会送你回皇城。如果遇到危险,我会马上带你逃走!而且。。。。。。”
在夏东良的示意下,公主低下了头。夏东良垫着脚尖,给那金色的秀发别上了一枚蝴蝶发卡。夏东良说:“我会一直带着你的小熊护身符,而你也要一直戴着我这蝴蝶发卡。”
“喂,谁允许你命令我的?为什么我非要戴着这东西不可!”公主虽然这么说,但是却没有将发卡摘下。
她告诉夏东良,说:“你听好了,你是我的骑士,只有我能够拥有你,你不能够拥有我!别对我做一些自以为是的事情,什么遇到危险你就要擅自带走我嘛。。。。。。虽然这也应该是骑士的份内事情。”鸢有些纠结了。
“骑士代表了什么?”夏东良问。
“骑士代表。。。。。。很难解释啊,那什么,我是公主,所以骑士就是和我玩得比较好的朋友。”爱德华·鸢这么说。
“既然是朋友,那朋友之间不应该是平等的吗?既然你拥有我,那么我也应该拥有你才对。”耿直的夏东良发出了榆木脑袋思考过后的疑问——他开始讲道理。
“你不能拥有我,因为我拥有你的权力,是用小熊换的!”鸢公主说。
“可是,这小熊护身符不是你用来报答我救命之恩的吗?”夏东良问。
“救我一命这件事,你不是想要通过知道我年龄的信息来作为回报吗?”鸢公主灵机一动,道。
“好像是这样没错。”夏东良回答。
“那和小熊护身符有什么联系呢?”公主一摊手,得意地说。她的眼中转过一丝狡猾。
“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你的年龄啊……”夏东良也学着公主的样子摊手。
“我今年八岁了,还有什么问题吗?”鸢笑吟吟地说。
“没有了……”夏东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救了我,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我们两清。在互不相欠的情况下,我送给你小熊护身符,然后你就是我的了。所以,以后请一直陪着我吧,骑士!”公主说。在层层逻辑的嵌套下,夏东良毫无反驳的空间。毕竟他的脑子才发育到了十岁的地步,而且还是个不开化的榆木脑袋。
第三百零八章 你好,骑士()
“那行,我就陪着你吧。反正我已经有了一个弟弟,不介意再多一个妹妹。我和你说啊,我的弟弟可厉害了,他特别讨女孩子喜欢,所以你也会喜欢他的。”夏东良实在是说不过公主,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
爱德华·鸢敲敲夏东良的脑袋,说不定这样可以让他聪明一些。
“无论你弟弟有多么厉害,今天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也不是其他任何人。所以,对于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那么相同的道理,我对于你。。。。。。”
“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对吧,我记住了,绝对不会忘的!”夏东良迫不及待地打断公主的话。
“不,我不是你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是你的世界,是你的所有——我是你的生命。”公主说。
“为什么?这不够公平,我把糖还给你,把小熊也还给你,我不当骑士了好不好?”夏东良试探性地询问,虽然现在反悔不太好,但是将自己的生命轻易地许配出去,总有些不好的滋味。
“你刚才都已经答应被我拥有了,怎么现在又因为这点小事而反悔了呢?”公主不开心地说。
“这件事既然涉及到了生命,那我就不能轻易答应你。因为我不能死,我还要照顾我的弟弟。”夏东良很认真,他虽然现在才十岁,可是却还要照顾九岁的弟弟。夏东阳那小子年纪轻轻就到处勾搭小女孩,长大了肯定会捅娄子。
“那你要当野男人吗?如果是的话,那你就褪下公主骑士的身份,从我的面前远远滚开!骑士的誓言已经许下,这背信弃义的耻辱感将会陪着你一辈子,如同螃蟹夹住你的脚趾,死不放开!”公主将自己依靠在座位上,懒散,慵懒,儒雅,高贵。
“我不想当野男人。。。。。。我也不想离开你。我们是朋友对吧,我的意思是,我是你的骑士。”夏东良说。
“那么,你好,骑士!”
爱德华·鸢公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抱住了夏东良——这个年仅十岁的公主骑士,也是爱德华·鸢的唯一骑士。
月色皎洁,公主和骑士今晚是回不去皇城了。公主将自己蜷缩在骑士的怀里,哭了一整晚。自宫廷政变以来的压抑心情,全都以眼泪的形式宣泄到了夏东良的身上。
这是骑士和公主的初次相遇,他们的故事里没有与公主门当户对的王子,只有用自己卑微守护高贵爱情的矛与盾的骑士。
世界,晚安,相爱的人总会相遇,无论是熟悉还是陌生。如果他爱她,那么任何时候的相遇都会刚刚好。
一切都会刚刚好。
哪怕现在梦醒了!
在皇城举办着令整个无人区都为之震撼的拍卖会时,背负着公主骑士称号的夏东良却在极北之地里漫无目的地旅行,他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却知道自己不能回去。
当白雨和段克勤到达了皇城外的十里桃花林时,夏东良就已经到达了这冰天雪地之中。他送别了想要索命的人头气球,送别了想要跟随自己的敬元颖,送别了身后的漫天飞雪,向着更加严寒的地域进发。
现在自己应该回奈何桥学校吧,中元节临近,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无人区中最乱的时候。亚欧大陆的裂缝渗透给人间的阴气孕育了大量妖魔鬼怪,它们在中元节鬼门大开的时候特别猖狂,会像做恶作剧一样将活人生吞到肚子里。
况且,今年中元节到来的时间节点有一些尴尬,在万鬼狂欢的前夕,迎来了贩卖机遇与意外的皇城拍卖会。学校会分出很大的心力在皇城中,说不定禁欲之都就会因为顾此失彼而乱成一团。总之这一切细想起来都不太好。
“但是,在回学校之前,我有更应该去的地方吧!算算日子,现在也到了那比武招亲擂台赛的时间点了。。。。。。”夏东良对着这洁白的世界说。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正在以自己的名义在皇城的腥风血雨中闯荡时,恐怕就不会如此安逸地在思考未来了。
比武招亲,为古代的招亲方式之一,由女方设下擂台,邀请公众参与,候选人以武功最好者获得婚约。不过此次皇城的比武招亲毕竟是为公主选驸马,所以参与者还是需要经过一些层次的筛选才能获得资格,并没有随意到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参加的地步。
比武招亲通常有两种形式:一是擂主由招亲的女生担任,谁挑战成功就成为新擂主。没人再比试的话直接获得婚约;要是还有人比试,武功最好者获得婚约。在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中,穆念慈比武招亲,就是穆念慈当擂主。
第二种形式是擂主由女方派出一名代表担任,除此之外,其他规矩都差不多。在李连杰的《方世玉》里面,雷老虎为女儿雷婷婷摆下擂台比武招亲,擂主就是他老婆李小环。
爱德华·鸳在夏东良的印象中一直是个弱女子的存在,所以看样子她是不会亲自上场,做那第一名擂主。这样一来,公主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危险,在皇帝的表面工程中,爱德华·鸳会被精心呵护,连被蹭一些皮的伤害都不会受到。
“错了,她叫做紫鸢才对,紫鸢公主。”夏东良回想起来,“爱德华·鸳”这个名字恐怕有十年没有灌入在自己的耳中了。拥有这个名字的娇蛮公主在十年前就已经“死去”,从历史的车轮的碾压下存活下来,出现在世人眼中的公主,就只不过是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以礼待人、和顺事理的紫鸢公主罢了。
她继承了母亲的姓氏,继承了母亲的仁慈。
“她的安危与我无关!”夏东良大声说,像是要向谁解释什么,解释着解释着,越说越乱,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他仰天长叹。
他想起紫鸢在哭泣前的微笑:“那么,你好,骑士!”
他说:“这么,我不好,我不是骑士。”
这一切都只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而已,虽然他们在一起将游戏进行整整十年,但是游戏就是游戏,过家家在大人的世界里就不应该出现了。
所以,夏东良才会在紫鸢公主十八岁的时候,赴约到达公主号巨轮,在她的生日聚会上,告诉她:“十年了,你长大了,我也该离开了。以后你遇到危险,我不能再出现在你身边了。你的骑士,会保护你的。”
你会有真正的骑士,他不会是我这种半吊子小子。
公主啊,你甚至会有属于你自己的王子,这可是每个公主都会拥有的爱情。
第三百零九章 上天下地()
夏东良有不能够回奈何桥学校的理由,因为如果他回头,那么于情于理,他貌似都应该先去一趟皇城。
“但是我不会去皇城的,我没有去那里的理由,所以我哪里都不会去。”夏东良告诉自己。
在做A事情之前,必须去做优先级更好的B事情。但是因为有不能去做B事情的理由,所以B事情的进行是被否定的,那么B事情也不用去做了。
在这种情况下,A事情和B事情都应该被搁置着,不用去理睬。
极北地带实在是太冷清了,这里没有雪人,没有雪怪,没有埋藏在冰下的猛犸象。夏东良在这里至少呆了快有一个星期,他白天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冻结出冰层的河面上,晚上则找个山洞,把床铺被褥等东西铺在里面,与寒冷相伴而眠。
夏东良想要隐居在极北地带,这样的生活不会有因为杂事缠身的烦恼。但是夏东良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待,因为他来到极北地带的事情太过于偶然,所以没有做好隐居的准备。
他的储存空间里有各式各样的家电,但是却没有电源。他带了微波炉,但是没有能源可以驱动,这影响到夏东良想要吃熟食的心情。
没办法,夏东良只好将自己的扑克牌烧了。他将牌中的侍卫、皇后和国王这些纸人放了出来,然后用打火机引燃了它们的身体。火焰给他带来了温暖,驱赶了夜晚的冷清。
在有火的情况下,吃的东西终于可以解决了。夏东良在冰层下的河流里捕捉到了因为冰冷的河水而导致肉质鲜美的鱼儿,它们的身体让夏东良的每一餐都吃得意犹未尽。
但是如今,夏东良的所有扑克牌都烧完了。
他并不怜惜,这些带有空间能力的魔术扑克虽然被烧了,但是夏东良只需要一些时间就可以重新制作出来。况且夏东良现在不太需要力量,在渺无人烟的极北地带,貌似没有人可以和他打架。
魔术扑克是一套完整的空间武器,在上一副扑克牌没有被完全使用光的情况下,夏东良是无法分出能力,来制作新一套扑克的。
现在他将带去不归之地的扑克都用光了,包括复制自己样貌的任意牌,召唤了水中月的小王鬼牌,伪装了太阳的大王鬼牌,还有起火取暖的剩余扑克。
夏东良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在新的如同扑克上构建阵法,再给自己配备一套魔术扑克。
“还是做出来吧,就算不打架,里面的纸人也可以用来当柴火烧啊。”夏东良说。
他走到了一个岔路口,山峦之间的交错使得夏东良面前出现了两条路。一条路向着山顶延伸,通入虚无缥缈的朦胧纱境,风雪朦胧了高空的一切,将路的远端吞噬而尽。
另一条路则是向着幽暗的山谷进发,夏东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白雪将阳光反射散射之后,整个极北地带都是白茫茫的光良一片,但是这个山谷却任性地被独自的黑暗吞噬。
那条通向山谷的路神秘莫测,散发着危险,风在里头呼啸划过,传出一阵阵幽冥的嘶吼。
夏东良在岔路口驻足了很久,他不知道还往哪儿走。这个时候,是要考虑阳光的温暖,还是应该从空间的危险性来做决定呢?
夏东良发现自己的思考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因为他根本不了解雪山里的一切,不知道风的性情,不知道每个时间段中大自然的喜怒哀乐。他对于雪山的认知,只有高声叫喊之后,这个白色的世界会出现雪崩,仅此而已。
这个时候就应该用世界人民传承了几百年几千年的选择秘术来解决问题了。夏东良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枚硬币,将它放在阳光底下旋转打量,仿佛顺便吸取一下天地之间的灵气。
他说:“正面向上走,反面向下走。”
他将硬币放在握着的拳头上,大拇指被四指包裹,在掌心的温暖中蓄势待发。硬币被弹出的大拇指指甲盖正面击中,向着飘雪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光。
夏东良眼任由硬币落在雪地中,倾斜着插在积雪里。脑袋上的太阳发出的光芒太刺眼,它被极北地带剥夺了拥有温度的权力,没有给这里带来一丝温暖,哪怕带来了永昼,却只是让白天成为一个视野的不同感触词。
失去了温度,阳光换来的是十倍百倍的光线放大特权。夏东良抬头的时候,山上的积雪与冰晶将太阳光映入他的眼帘,仿佛有成百上千个太阳用自己灼热的视线盯着他。
夏东阳怀疑,当年后羿射日的时候,那九只金乌根本没有死,而是因为受伤而收敛了光芒,也有可能是它们因为天帝的命令而隐退一时。
它们躲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生育后代,那九只金乌轮番交配,产下后代,后代再轮番交配,又产下一代……
子生子,孙生孙,一代又一代,金乌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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