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很快发现,自己的隐瞒是多余的,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份。
“紫鸢公主,你多大了?见到这些不害怕吗?”夏东良指着那些“盗贼”的尸体问。扑克牌傀儡没有感情,它们只会选择最容易弄死敌人的手法进行杀敌。
在它们的暴力行为、争取一招弄死一个人的心理下,地面上出现了许多零星的尸体碎片。
公主的回答出乎小男孩的意料。“不害怕,有你在,我就不害怕。”爱德华·鸢天真地说。她的双眼单纯洁净,仿佛对小男孩给予了极大的真心依赖。
“你还没说你多少岁了呢。”夏东良追问。
“你不觉得问一个刚认识的女士年龄很不礼貌吗?”爱德华·鸢说。
“可是我救了你啊!”夏东良说。
“那么,这个送给你吧。”鸢公主从怀里拿出一个小东西,那是一个给小孩子戴的小熊护身符,上面有一个“鸢”字。
“你要保证,以后要随身戴着它,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第一次送给你的东西。”鸢公主伸出了小手指。
“真可爱……”夏东良痴痴地看着,这可爱的小玩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鸢公主抓住夏东良的手,将他从呆滞中拉扯出来。在鸢公主的执意下,他们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并且做了“拉钩上下一百年不许变”的小动作。
“喂,夏东良,送我回皇城。”鸢公主突然说。
“为什么要回去?我们才刚刚出来。”夏东良不解地问。虽然他要回去将鬼枪偷偷还给大将军蔷薇,但是这件事他可不会在鸢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来。
第三百零五章 傲娇公主()
他得到的命令只有“保护公主”,仅此而已。
“不回去,难道要依附与你,和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过一辈子吗?拜托,这后宫剧情也太狗血了。”爱德华·鸢开始展露出自己作为公主的嚣张与霸道,刁蛮与蛮横无理。
虽然这在夏东良眼中更多的只是小孩子的任性,作为一名年长两岁的大哥哥,夏东良下意识地告诉自己要对小妹妹进行礼让。他在禁欲之都里头也有一名小他一岁的弟弟,所以他觉得自己特别会与低龄儿童谈话。
自己特别会与低龄儿童谈话。。。。。。应该吧。他咽了一口唾沫,对方的公主身份让他有些心虚。回不回皇城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夏东良需要给公主一些大哥哥的关爱教育,让她在成长的道路上可以愉快而又彬彬有礼。
“你怎么可以骂人呢?”
夏东良摆足了大哥哥的架子,他挺胸抬头,然后笨手笨脚地想要爬上马车车厢。他动作虽然可以很利索,但是无奈,车厢太高了,他不用愚笨一些的动作根本爬不上去。夏东良用了从书上看到了攀爬技巧,那本书是朱自清写的《背影》——
“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夏东良扭着屁股,极力想将自己身体的重心提高。他开始不安,他怀疑自己因为身体不够肥胖,所以不能将书上高超的攀爬技巧如法炮制。
他就那样双脚悬空地挂在那里,吃力地保持着这个动作。夏东良完全可以先下来,找块石头垫在脚底,然后跳上去就够了。可是他舍不得,因为自己的滑稽姿态,鸢公主笑得很开心。她的脸肉嘟嘟的,好可爱,笑起来的时候张开了山桃色的唇,银白的牙齿整整齐齐地露了出来。
公主的笑容看起来是真心的,这很突然,看得夏东良有些不知所措。
她太可爱了,这导致小小脸蛋的皮肤不够用在尽兴的笑容上。当鸢公主笑起来的时候必须闭上双眼,鼓鼓的双颊挡住了她看向小男孩的视线。公主忍住笑,睁开眯着的眼,看到夏东良的傻样之后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笑了一会儿,她忍住笑,睁开眯着的眼,看到夏东良的傻样之后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此动作循环反复了很久,在横尸遍野的十里桃花林附近,有一辆马车,有一名公主,有一个小男孩,他们处在一副不和谐的画面中,就这样彼此和谐地相处了好久好久。
夏东良看着鸢,也笑了。但是他不敢笑出声来,因为担心影响到公主的尽情愉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心,明明自己没有开心的理由,但是不由自主地就笑了出来。
“你傻愣愣地在想什么呢?”鸢终于缓过气来,再继续笑下去,她可能要精神失常了。她缓过气来之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开涮夏东良,毕竟方圆百米之内也就只剩他一个能说话的人了。
唉?自己很傻吗!我并没有这样觉得罢。夏东良先不管细节,他老老实实回答鸢公主的问题,道:“我在想,我的弟弟真是好伟大啊!我有个弟弟叫做夏东阳,他有一个梦想,那就是长大后当一名小丑,将欢乐带给大家。我以前不知道,原来让别人露出笑容的感觉是那么棒啊,比融化在心中的糖果还要甜。”
公主笑问:“你是说我笑得很甜吗?这么直白地想要讨好我,可真是丑陋啊!”
夏东良辩解道:“我不是在说你,我是说我觉得弟弟比我厉害多了,他想当小丑的梦想好伟大啊,而我只想着当一名魔术师。。。。。。”
公主酸酸地说:“看到那么可爱的我你居然想起了远方家乡的弟弟,还安然自若地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并且明确表示你没有对我由衷赞美。。。。。。你是不是傻啊?”
夏东良不能再继续纵容这个骄横的公主了,他说:“我弟弟也很可爱啊。。。。。。哎,不对,你怎么又骂人了?女孩子不能这样子的呢!今天我必须给你讲讲道理。你是不知道,我们奈何桥学校的段克勤老师总是喜欢拉着犯错的孩子讲道理,我今天让你体会一下那种听着他巴拉巴拉乱讲一通的憋屈难受才行!”
“那你上来吧。”鸢伸出了手,想要帮助吊在车厢边缘的夏东良,将他拉上来。夏东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用左手支撑着身体,将自己的右手伸过去,握住了公主的小白手。当他握住的一瞬间,软软的绵绵的触感传到了心里。
这时候,爱德华·鸢发出了一声娇气的喘声,仿佛被弄疼了一般,吓得夏东良松开了公主的手,并且身体成功失去平衡,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很明显,夏东良被调皮的公主戏耍了。
“你是被螃蟹夹住了脚指头吗?”夏东良心中不快地说。
真是太过分了,哪怕是公主也不能饶恕!可是夏东良他还没来得及生气,正在体会着摔倒疼痛的他看到爱德华·鸢从她车厢的座位下拔出一柄长剑,剑身上镶嵌这一枚糖果大小的蓝宝石,此时正在流淌着水花波荡般的光。
公主居高临下,她站了起来,这是她从始至终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座位。她将剑身下倾,自己八岁的身高让她轻而易举地就站立着将剑尖抵在夏东良的脑袋上。
爱德华·鸢傲慢地俯视小男孩,她高高在上,展露着平日里的高贵。她问:“庸民,你不害怕吗?在王权交替的历史上,像你这般的普通人只能普通地死去。你看,和你一样卑微的人都死了,虽然是被你杀死的,但是却也是死了。你也是这般的卑微才对!”
夏东良毫不畏惧地直视公主的双眼,他心里有一些暗示,仿佛畏惧了躲避了就会失去什么一样。他对这年仅八岁就展示着女皇威严的公主说:“你的眼神里没有杀意,除了神圣与庄严外,最多只剩下一丝玩味。”
第三百零六章 公主的糖果()
“那好吧,至少你勇气可嘉。”公主收起了最后残余的不正经态度,她对夏东良说:“别乱动,剑身上的记忆蓝宝石会记录下从现在到过去的所有影像,别让你的不正当戏谑毁了这庄严的仪式。”
爱德华·鸢公主将剑从夏东良的脑袋上移开,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她以公主的名义起誓,向夏东良朗诵着咒语般的契约词:
“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强敌当前,不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上帝,忠耿正直,宁死不屈,保护弱者,无违天理!
你发誓善待弱者;你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权;你发誓抗击一切错误;你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你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你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你发誓帮助你的兄弟骑士;你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你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骑士宣言》背诵完毕,而夏东良听得一愣一愣的,身为十岁小男孩的他还不太明白这些誓言的重要性,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直到他长大以后,他才开始无怨无悔地守护着公主所说的一切。
“你发誓吗?你发誓将成为我的骑士。”鸢公主轻轻地问。
“我发誓。”虽然不太懂,但是听起来很正式的样子。骑士,也不错的啊,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应该是和战士一个性质的东西吧!夏东良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后,又有些担心,他害怕鸢公主会让他照着刚才的话背诵一遍。
好在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毕竟誓言只要说一次就够了。就好像爱情的婚礼,一句“我愿意”,就是一辈子。
“答应了吗?不答应我就杀了你!”鸢公主催促,看上去并不是在开玩笑。
“咦,我不是答应了吗?”夏东良这次真的被吓到了,刚才他说公主眼中没有杀意,而现在鸢公主将重锤般的杀意压在他的身体上,让他心中窜出一道冷意。
“哦,是吗?那就好。”公主收回了她的佩剑,剑身上的蓝宝石也不再流动着荡漾的光。
“上来吧,现在可以了,毕竟庸民不能和公主同乘马车,只有骑士勉强可以。”公主又一次主动伸出了手,而这次在夏东良握住了之后,谁也没有放开。
鸢公主不能恢复她懒散的坐姿了,因为她将自己一半的座位分给了夏东良。公主没有说话,夏东良也不知道怎么办,刚才鸢对他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是现在如此靠近她了之后,夏东良居然怂了,不敢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明明刚才想爬上车厢,和这骄横的公主讲讲道理的。
公主率先发话了:“你说长大了想当魔术师,那么你能从嘴巴里变出玫瑰来吗?”
夏东良想了想,点头说:“可以,但是我不能将玫瑰给你。妈妈说,玫瑰是要送给喜欢的女孩子的。”
“你真是个人渣,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还想要逃脱责任。”公主轻哼一声,摇摇头,表示很失望的样子。
“我做了什么吗?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凡事都要讲道理,讲证据!”夏东良着急了,他一直以好人自居,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偶尔杀杀人,但是这种事情在无人区里不是很正常的吗?只要死的是坏人,那么杀人者不仅无罪,还应该被赞赏。
“你偷了我的东西,在这里。”公主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纠结地说。
你是说,我偷了你的心吗?公主。。。。。。夏东良面红耳赤,他摸摸自己发热的耳朵,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公主一本正经地说:“你摸了我的胸,偷走了我的贞操,你个人渣!”
“哎?!”一声不可置信的叫屈声响透了整片森林,惊扰到了一片落脚休息的飞鸟。
“你真的好吵啊!”鸢不满地抱怨,她堵着耳朵,将夏东良一脚踹下了车厢。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讲讲道理。”夏东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试图模仿自家老师教训人的语气:“哪怕你是公主,你也首先是一名女孩子。女孩子不可以这般野蛮地说话,也不能随随便便耍流氓,更不能一言不合就将别人踹下马车!”
“那女孩子应该怎么做才对呢?我不懂耶。”鸢公主一脸无辜地说。
看起来这公主在皇宫里骄横惯了,什么都不懂,或许这也怪不得她。“女孩子说话应该要端庄、要拘谨、要恪守,首先,不可以说哥哥是野男人。日常的行为上呢,要做到待人谦恭有礼,自尊尊人,这样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夏东良只好耐心地教导。
爱德华·鸢俯身,靠近趴在马车边缘的夏东良的脸。她用价值昂贵的衣袖拭去夏东良脸上的尘土和血迹,好让自己将他平凡的脸看得更加仔细。她苦笑,说:“当一个好孩子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哪怕别人称呼我为巫女,我依旧可以活得好好的,就像现在一样。不会少一层皮,没有缺失身上的肉。”
当了好孩子,自己的妈妈还不是被爸爸杀了吗?当了好孩子,自己还不是被迫要逃离皇城,以躲避被关在死牢里的折磨吗?当了好孩子,还不是被逼无奈,要在这荒山野岭面对着这数不清的血迹和尸体,并且和一个杀人的十岁小男孩周旋吗?
自己明明一直乖乖的,为什么会落到这家破人亡的地步!爱德华·鸢就快要哭出来了。
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的夏东良耿直地笑了,他说:“好孩子可以得到糖果吃的啊!”
鸢公主的悲情一扫而空,她勃然大怒,道:“糖果?我会贪恋那些微不足道的糖果?很多女孩子可希望当公主了,她们想要有许许多多洋娃娃,有漂亮的衣服,有吃不完的美食,还会有属于自己的王子。而我不想当公主,因为我就是公主,那些庸民所盼望的一切对我来说,触手可得!”
“我的好朋友洛伊儿她甚至有一间糖果屋!但是我一点也不羡慕,因为我如果想要,那我也能拥有。”鸢貌似要强调糖果的卑微,多说了一句。
第三百零七章 公主的逻辑()
“可是我很羡慕啊!”夏东良说:“你原来是个好孩子,嗯。。。。。。现在也是,我觉得你有时候很温柔。而且,你因为是个好孩子,所以可以吃到好多糖果,好幸福啊。”
“我也是个好孩子,我经常也得到糖果,但是我的糖果都被弟弟抢去了。我是哥哥,我要让着他,所以我已经好久没吃过糖果了呢。妈妈说吃太多糖会长蛀牙,但是我还是想吃。虽然我不听妈妈的话,但我是一个好孩子啊!”夏东良对鸢公主说。
爱德华·鸢愣住了,她被这个不知道看人脸色的小男孩搞的有些束手无策,现在看来继续生气也不能让这个木头脑袋明白什么。
于是鸢公主拔出了佩剑,在夏东良害怕的眼神下,她将剑身的蓝宝石扣了下来。这蓝宝石有糖果般大小,据鸢所说,这是可以记录影像的记忆蓝宝石。
“给你。。。。。。吃吧,这是糖。”鸢支支吾吾地说。
“这不是记忆蓝宝石吗?”夏东良接过蓝宝石,奇怪的是,他的手心并没有感受到石头那因为比热容太大而自带的冰冷感触。反而,握久了还有一些黏黏的感觉。
“我妈妈也不让我吃太多糖,因为会长蛀牙。所以我让人把剑上的宝石换成了糖果,这样,妈妈就不会发现了。”鸢公主不好意思地说。
“你肯定是坏孩子吧。。。。。。”夏东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你吃你就吃,去你妈的!”鸢又生气了,这夏东良怎么那么不识抬举?
。。。。。。
天黑了,鸢对夏东良说:“夏东良,回去吧,回皇城。”
“别回去了,皇城现在太乱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避避风头。”夏东良说。现在话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鸢公主的态度还是那么倔强:“不行,必须赶紧回去。权力这种东西只要稍微放松一些,就会从指缝中溜走。洛伊儿已经离开了,她可以走,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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