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大哥,我没有被人利用,我与九千岁有深仇大恨!”
“啧啧!你们两个还真是套路一致,都往自己身上揽,看来不动点真格,是不行了!”
说罢,两名壮汉用木棍在灵愫雪双膝上使劲往下压。
灵愫雪被压的额头冒汗,双腿颤抖,十指紧紧抓着衣服关节发白,声音断断续续道:“放了……景大哥……”
“说出幕后主使,我们考虑考虑。”
景立秋看着灵愫雪咬唇忍疼的模样,潸然泪下:“愫雪,你要为一个无情的皇帝卖命多久?”
“原来是皇帝!”
两名壮汉立刻停下手中棍子,朝景立秋施施然走来:“你很识时务,但九千岁说了,如果幕后黑手是比他等级要高的人,你们统统都得处死!”
“愫雪!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只不过是皇帝随手下的一颗棋子,他在利用你,根本不关心你是死是活!”景立秋含泪说道。
灵愫雪单纯的心,砰然碎裂。
她那么坚信炽磐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国君,纵使他能力有限。
她那么笃定地认为炽磐驱使自己刺杀九千岁,乃权宜之计。
她那么毫无保留地对炽磐细听遵命,完全是被他善良的眸光打动。
……
没想到,炽磐是在利用自己。
灵愫雪第一次感到自己被欺骗。
欺骗的滋味,就像一把钢叉不深不浅地在柔软地心上来回刮磨着,让你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痛,痛道看什么都觉得一片漆黑。
“喂!喂!这女的竟然晕了!”块头大的壮汉苦笑道。
“不晕才怪!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老虎凳的威力!反正主谋已经知道,我去给九千岁回个话,你把那个男的也打晕。然后等我回来一起把他们两个拉到外面活埋!”另外一个壮汉冷笑着。
“好。”块头大的壮汉点了点头,一猛棍子朝景立秋脑门挥去。
与此同时,大堂。
九千岁正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吹着口哨逗趣着方桌台上鸟笼里的五彩小鹦鹉。
小鹦鹉有些灵性,摇摆着美丽的彩翅,翩翩起舞,将九千岁哄的哈哈而乐。
前来通报的壮汉害怕扫了九千岁逗鸟的雅兴,一直站在门口恭候着。
九千岁逗乏了,才缓缓转头望着门外低头恭候的壮汉,淡淡道:“问出来了?”
“回九千岁,问出来了。”壮汉立刻跪在地上。
“谁是主谋?”
“果然不出九千岁所料,是皇帝。”
“既然是皇帝所为,那就将那两人随便寻一个地方埋了吧。”九千岁挥了挥手,示意下属退去。
壮汉刚一站起,忽然又跪了下去,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娇小尊贵的身影,参拜道:“属下,拜见文公主。”
文公主纤细的脖子上还缠着纱布,眸光凌厉地望着屋内九千岁,伸手讨要:“把我的俊哥哥还给我!”
“俊哥哥?哦!咱家想起来了,文公子指的是不是那个为贵妃娘娘挺身而出的男人?”
“正是!”
“可是你的母后,昨日来访,要我立刻将他处死!”
“什么?母后竟然骗我!”文公主气的脸颊涨红。
“呵呵,自己女儿身为公主,爱上一个没有地位的乡下俗人,换谁都恨不能他立马消失!”九千岁不屑道。
“本宫喜欢谁,用不着你管!你赶紧把俊哥哥给放了!否则我让你家丑外扬!”
家丑?
九千岁一愣,平静的冷眸掀起一丝惊慌的波澜。(。)
第七十五章 对抗九千岁(二)()
♂,
“文公主,你年纪也不小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九千岁散发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文公主握着双拳,极力克制着心中恐惧,镇定道:“九千岁放不放人?”
“如果咱家不放呢?”九千岁吐语冒着寒气。
“那就莫怪本公主,现在就将你孙子一事宣扬出去!”文公主红唇阴邪一勾。
九千岁脸色陡然一沉,暴怒,眼瞪:“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快放了俊哥哥,咳咳……”文公主太过激动,喉咙一疼,忍不住咳了出来。
九千岁嘴唇抿白,十指握着椅臂关节发白,突怒的双眼飘着团团黑雾,沉默不语地思索了许久,终于松口:“好,为了文公主的幸福,咱家就放了你要的人。”
“哈哈!九千岁说得对,本公主幸福了,你也就幸福了!”文公子捏着对方把柄,不怕对方撕咬。
九千岁克压着心胸怒火,朝门边一直跪拜的壮汉,下令道:“放了文公主所要的人。”
“是,文公主请跟我来!”
壮汉带着文公主朝刑房走去。
大堂内,一名奴才走至九千岁跟前,担忧地询问:“九千岁,文公主知道奇正的存在了。”
“那她必然知道奇正的住所,你速速派人去帮他转移,去苑州附近的小城镇,暂必几日。”九千岁冷峻的眸光掠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忧愁。
奇正是他未入宫之前和村妇所生的孩子的孙子,他绝不能让自家的唯一的血脉,受皇室的威胁。
彼时。
壮汉来至刑房。
刑房里的另外一个壮汉看到同僚归来,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去禀告一声,竟然要这么长时间?”
“因为文公主来了!”
刑房里的壮汉连忙移动目光,望着刚走来的文公主跪地磕头参拜:“属下参见公主。”
文公主双眼望着被捆绑在柱子上,耷拉着头,不省人事的景立秋,立刻一巴掌朝脚边壮汉扇去:“还不快给他松绑!”
“松绑?”刑房内的壮汉不解。
刑房外的壮汉连连点头:“九千岁已经答应文公主放了这名男子!”
“好好!那我这就放!”
说罢,两名壮士一起把景立秋身上紧勒的粗绳解开。
景立秋倒入文公主怀中那一刻,忽然清醒过来,他望着跟前身材娇小的女子,感激一笑:“谢谢文公主相救。”
“俊哥哥快别说那么多,随我走吧!”文公主搀扶着膝盖疼痛的景立秋朝门外走去。
景立秋走至门口,忽然一愣:“文公主难道不救愫雪?”
“俊哥哥,我能保你都不错了!快跟我走吧!我怕那只老狐狸半途变卦!”文公主急的眼泪都流淌了出来。
景立秋却迟迟不肯,还在替昏迷灵愫雪担忧:“她不走,我也不想走……”
“俊哥哥!你就别固执了,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先随我离开这没有人性的地狱,出去后再想办法去就灵姑娘吧!”文公主拉着景立秋胸前的衣服,使劲往门外拽。
景立秋不忍,但自己虚弱的身体拗不过文公主,只好随她离去。
他们来至之前的小客栈。
文公主请来大夫帮景立秋处理了膝盖上的伤后,又吩咐客栈厨房的厨子又熬了一碗浓郁香甜的鸡汤。
景立秋吃饱喝足后,望着文公主缠绕纱布的脖子,关心道:“公主,你的脖子为何受伤了?”
“还不是为了俊哥哥你!”
“我?”
“不然呢?为了能将你救出来,我去求母后,母后一开始不同意,但我以性命要挟,她同意前往九千岁府邸。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是求九千岁尽快将你处死,我若不是在一个婢女口中听到实情,恐怕还一直蒙在鼓里,更加不可能赶至九千岁府中去救你!”文公主道。
“公主,我一介贱民,你不必为了我而与皇后不和。”
“俊哥哥别说了,反正我母后一直都不看好我,现在她与我断绝关系,我反而觉得自由轻松,再也不用回那座臭皇宫,遵守那么蹩脚的条条框框!”
“公主,对不起。”
文公主虽然任性,做事茹莽令人生厌,但在景立秋为难的时刻,她竟然能牺牲母女关系和公主的地位。
景立秋感动至极,对文公主不再那么厌倦。
“俊哥哥,你知道我是怎么威胁九千岁的吗?”
“不知道。”景立秋轻轻摇头。
“我一直捏着九千岁一个不为人知的把柄,就是想着日后他威胁我父皇或母后时,拿出来做对付他的杀手锏,没想到我提前为你而用了。”文公主耸了耸肩,觉得很理所当然。
“是什么把柄?”
“那老狐狸未进宫前有个儿子,儿子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说,老狐狸有个孙子。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老狐狸是个人,所以当我一提到他孙子的名字,他立马就吓傻了,同意将你放走。”
“老狐狸有孙子,他一定会保护的十分好,公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也许上天垂怜我。小时候,有一次父皇带我去九千岁的府邸商量事情,我独自一人在后花园玩耍,碰到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男孩子,也许他从来没有交过朋友,所以看到我时十分慌张。而我当时十分顽皮,越是害怕我的人,我越喜欢捉弄,然后就去解开头上的发髻,扮鬼去吓唬那男子,他惊恐地跌在地上,然后又捧腹哈哈大笑,于是我们就玩到了一块,交换了彼此的姓名来历。”
“原来这个好把柄是上天赐给公主的。”
“嗯!所以我感谢老天爷,它不仅让我遇到了俊哥哥你,还让我救了你。”文公主纯白笑脸,笑容可掬。
景立秋望着可爱的她,眸光泛过一丝忧伤:“公主,虽然你对我这么好,但我还是要去救愫雪。”
“我知道!俊哥哥忘不了灵姑娘!”文公主笑容渐渐暗淡,眼眸含泪:“但是在你去救灵姑娘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文公主脸颊一红,咬唇羞涩:“俊哥哥,我们相识以来,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景立秋一愣,没想到文公主会问如此肉麻却又悲伤的问题。
说实话,他从未对她动心,在她未将他救出九千岁府邸时,甚至对她很反感。
但是文公主此刻如此可爱,尤怜。
景立秋不忍伤害,委婉道:“我欣赏公主耿直爽朗的性格。”(。)
第七十六章 对抗九千岁(三()
♂,
诶?
俊哥哥这是动心了,还是没动心。
文公主羞涩的双颊通红,不敢再问,双手拧巴着衣角,久久不舍得离去。
景立秋眉眼温柔地望着她,忽然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公主,快快回宫吧,不要再为了我和皇后闹不和了。”
“俊哥哥!你怎么还劝我?我是不会回去的,我已经和母后断绝了关系!”
“天下没有哪个母亲会真正和自己孩子断绝关系。”
“可母后就是……”
“别再那么任性了,你至少还有父母,能得到他们无微不至的关爱。而我长这么大连父母是什么样子,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景立秋凄哀道。
文公主怔了怔,明白对方的好意,目露同情。
“俊哥哥,你是孤儿,所以对父母恩情感到十分特别。”
“是的。看看无依无靠的我,再看看锦衣玉食的你,所以你更应该回去,快回去吧!没有了孩子的母亲,就像没有母亲的孩子,他们都是世界上最孤独的。”景立秋将文公主轻轻一推。
文公主深刻体会了一把无父母疼爱的悲凉,乖乖地顺从。
“好吧!俊哥哥,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文公主走至门边依依不舍许久,才转身离去。
泪水在她苍白柔嫩的脸上,幽然而下。
这么一别。
也许,明天还能再见。
也许,永远也见不到了。
但俊哥哥永远都是她心中无法替代的相思人。
文公主带着浓郁地忧愁,与景立秋的期望,回至宫中决定与母后和好。
此时,皇后坐在后院,对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牡丹花痴痴无神。她后悔自己刚才与文公主撕破脸,断绝关系。
虽然文公主不是皇子,对巩固皇权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这些年她却像小棉袄一样时刻关心着她,让她在偌大寂寞的皇宫感到温暖,不虚此生。
微凉的风,将散落在地上的枯叶轻轻吹走,皇后神情变得更加凄凉。
文儿,不是母后狠心,是皇宫无情!
日后你若真嫁给没有身份地位的男人,不仅是那些嘴碎的妃嫔,就连你的父皇,一定会看不起本宫,觉得本宫花了十几年时间教出了一个胸无大志,甘愿平庸的公主。
世道,平庸好。
但放在皇宫里,平庸就是被人践踏的耻辱与泥土!
皇后痴痴地想着,忽然红红点点的碧叶之间,走来熟悉娇小的身影。她涣散的瞳孔一缩,立刻站起身来,愁苦的脸上亦扯起一丝微笑:“文儿……”
“母后!”文公主飞着眼泪,像匆匆的蝴蝶,朝皇后飞奔而去。
是景立秋让她晦涩的心情好转,明白母爱的难能可贵。
她再也不要把自己人生中最珍贵的东西,弃如草芥。
“母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文公主说完这句话,已经扑在皇后温暖柔软的怀里。
皇后惊讶而高兴地抱着自己骨肉,忍不住潸然泪下:“文儿,你知道母后的好了?”
“嗯!知道了!是俊哥哥让我明白有父母疼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文公主小脑袋轻柔地在母亲怀里磨蹭着。
皇后听了,心中仍有些不爽,但文公主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并重新回到未央宫来,也便不去在意那些不愉快的。
她们母女二人,在娇艳美丽的后花园,温馨拥抱,久久难舍。
“文儿,你长大了!”
“母后,文儿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皇宫寂寞。”
皇后眉眼温柔地笑着,这一辈子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从未像此刻这般,笑的纯真无邪,像个天真的孩子。
很快,时间拉来了夜幕。
夕阳渐渐落山,坐在客栈客房内的景立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备战的行头。黑衣劲服紧实地裹着结实的身躯,密不透光的黑色蒙面挂在英俊的脸上,背后欣长银剑被修长的手来回擦拭过至少三遍。
此刻,景立秋就像木头一样腰板挺直地坐在椅子上。
他在等。
等天一黑,就出发。
虽然他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公子,但他有一颗正义、热血沸腾的善心。
他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留九千岁这个老狐狸一条狗命,但一想起灵愫雪被扣押在老虎凳上受刑的情形,于是他决定杀了他。
不指望为民除害,只想证明自己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除掉一个祸患。
虽然她不爱他,把他当朋友。
但只要他心中有爱,并为爱尽力付出,也不枉自己爱了一场。
爱,有时候就是这么单向而深彻。
渐渐的,天色入黑,夜凉如水。
景立秋瞟了一眼窗外银勾的雪月,立刻起身开门,像风一样飘至客栈的屋瓦上,轻灵而迅捷地穿梭在苑川鳞次栉比的房屋上,像一头无声的夜狼,朝九千岁豪华明亮的府邸奔去。
此刻,九千岁正在大厅用膳。
他冷酷的唇齿,咀嚼着美味昂贵的黄焖鱼唇,细饮着奢侈如玉的陈年玉酿,悠哉地听着桌边白面无须的干净男子吹着韵味深长的箫曲。
箫声如行云流水,带走人的烦恼,领略歌声起伏的辽阔与延绵。
九千岁听的有些痴醉,久久未动杯中玉酿。
许久后,一个奴才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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