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周延凌会不高兴，我已经减少了和叶敏的联系，至少周末不再陪她上街，但她还是偶尔会打电话给我。
〃风扬，今天我上街看到资生堂新推出了一款不错的美白防晒霜，可是价钱贵了点，再加上我以前买的也没有用完，你看我该买吗？〃电话才接起来就听到叶敏兴奋的声音。
〃我看你原来那款玉兰油的也不错，就凑合著用吧。〃
〃可是我的肤质长期用一种牌子的话，效果就会越来越差，我想买新的嘛。〃
〃那就买吧。〃
〃风扬，你以前不会这样说的，最近叫你陪我上街也不肯，你越来越敷衍我了！〃
〃我。。。。。。最近真的不太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呢？〃
近来周延凌虽然没有直接提起过叶敏，但我要去哪里他都要问个一清二楚才罢休，摆明了就是为了不让我有出去和叶敏见面的机会。
〃风扬，你为什麽不说话？〃叶敏的声音唤回了走神的我。
〃我、在，在听。〃
〃周末陪我去上街嘛，好不好？〃叶敏用娇滴滴的声音央求道。
〃这个周末。。。。。。〃
我话才出口突然闻到一阵香皂的清香，然後就感到有人从我的背後环住了我的腰，我赶紧转过头，看到周延凌一脸不快地看著我。
〃这个周末怎麽样嘛？你不陪我，我好寂寞啊！我已经认准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周延凌紧密地贴在我的背後，我想他一定听到了叶敏的话。
不是说好了我只是个冒牌的吗？难道在叶敏心里我已经升格成正牌货了？
我正摇头哀叹的时候，周延凌抢过了我手里的手机。
〃老师已经有情人了，他才不是你的男朋友，你最好快点对老师死心吧！〃
周延凌说得干脆利落，然後挂了电话，将手机握在手里走回房间里，我也跟著他走了进去。
周延凌径直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放下我的手机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开了电视。
此时新闻联播正好开始，电视机里传出了那段是中国人都会很熟悉的音乐，接著就是万年不变的新闻播报员的声音。过去周延凌每每看到新闻联播必定马上转台，今天他却蜷缩著身子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盯电视屏幕看起来。
我知道他表面上像在专注地看电视，可实际上他根本什麽都看不进去。
我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像对待大狗那样摸了摸他的头。
〃我知道你不爱看新闻联播，换台吧。〃
周延凌手里拿著遥控器一动不动地盯著屏幕看，於是我伸手要去抢他手里的遥控器，他快速地将遥控器夹在腋下不让我抢。
我想收回手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也许是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温度有些偏高，我觉得自己的手仿佛能被他灼伤。
〃老师，我喜欢你。〃
周延凌的头靠在手臂上，用无辜的眼神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发虚。
〃我知道了。〃
我笑著说道，努力地想要拉回自己的手，无奈周延凌的力气比我大。
〃你不知道！老师你没忘记我们现在应该是什麽关系吧？〃
我早就已经忘记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正想著，周延凌不知什麽时候向我扑了过来，他的唇附在了我的唇上。起初他像只温顺的小狗只是轻柔地舔舐著我唇，可当这一吻逐渐加深之後就变成了充满欲望的啃咬。
我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做不出任何反应，任他肆意侵犯。
我一定是被任佳昕附身了，才会觉得和他接吻很舒服，心跳得很厉害，我想要抱紧他不让他离开我。我不但不会为此感到羞耻，心里还充满了喜悦。是的，这完全是任佳昕在操控著我，真正的我一定会马上推开周延凌，然後怒斥两个男人接吻很恶心，揍他一拳把他赶出去，之後极力地避免与他见面和有所接触，就像我对汪寒那样。
长长的一吻终於结束了，周延凌还紧搂著我的身子不愿放开。
〃老师你已经选择了我不是吗？那个女的算什麽？〃
〃我和叶敏是朋友。〃
〃什麽朋友？男女朋友也是朋友。〃
〃她看不上我的，她只喜欢开玩笑罢了。〃
〃她有什麽了不起的？〃
〃她可是年薪七十五万的银行部门主管，我这种小教师哪里能入得了她的眼。〃
〃那她干嘛缠著你？〃
要我给她当美容顾问这种丢脸的事我怎麽说得出口，我左思右想不知找什麽借口敷衍好，最後只好反问道：〃难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吗？〃
〃这样说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有爱情咯？〃
周延凌一脸狡黠的笑容看著我，我赶紧避开了他的目光。
〃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行的。。。。。。绝对不行！〃
〃老师你是想反悔麽？你刚才为什麽让我吻你，为什麽现在不推开我？〃
我不敢说是任佳昕控制了我，只好选择沈默。
〃老师你知道我在决定向你告白前要经过多少痛苦的挣扎才能说出口那些话的吗？〃
闻言，我的心里一惊，我确实不曾想过周延凌是用什麽样的心情向我告白。因为在我看来周延凌需要的不是我，只是我的心而已。他把对我这颗心的爱错误地移植到了我的身上，迟早有一天他会意识到这个错误，然後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离我而去，就像我的父亲和我的前妻那样。
周延凌放开了我，重新坐好，视线又转回了电视机屏幕，专注地看著电视，我却在一旁一直盯著周延凌看。
〃我从小就知道那个脑袋有毛病的老家夥被男人包养著，有好几次他和男人上床甚至还被我撞见过。听说老家夥年轻的时候脑袋还没坏，他对从事风化事业的老太婆一见锺情，後来死缠烂打地让老太婆生下了我。他家里人知道他娶了一个妓女就和他断绝了关系，他那时才十八岁连高中也没读完就辍学了，他根本找不到工作只好靠老太婆出去卖的钱过日子。他虽然觉得很没面子可他自己又不会赚钱，所以老太婆每次回家老家夥都要不停地骂她脏骂她贱，骂完之後却又要拿她赚的钱去用，他从那时起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坏。後来我六岁的时候他终於尝试出去工作了，他大约就是在那时遇到了现在包养他的男人。〃
我一开始并不清楚周延凌口中的老家夥是谁，可是一直听下来就能明白他是在讲他的父母。我知道他的父母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即使是对我他也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去谈他的父母。
〃老家夥脾气很坏，他觉得不高兴的时候就整天拿我和老太婆出气，平时又酗酒抽烟一点也不注意身体健康。有一次他发了高烧，差点送了命，虽然人是救了回来脑袋却被烧坏了。他脑袋坏掉以後还是那麽暴力野蛮但他就是怎麽也不愿离开老太婆，他的男人没办法只是隔一段时间到家里来看他一次。其实他的男人就是我带在外面混的老大，从某些方面来说我还是很尊敬他的男人，因此一直以来我也都默认那个男人的存在，老太婆也是。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们那麽做很恶心，我打从心底里鄙视他们的行为。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样一天，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每次看到老师我总是觉得好像是冥冥中注定了我也要走上这条路一样，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和老师在一起的感觉与和佳昕在一起时的完全不同，跟老师在一起会觉得更安心、更自然，而且我对老师的独占欲还要更强一些。因为那个老家夥的原因，起初我根本不愿正视这种心情，而且我总是认为至少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可以任性地赖在老师身边，可以独占著老师，我觉得维持现状也不错。可是如果你要再婚的话，你就会和别的女人组成一个新的家庭，成为别人的丈夫，我每次想到这里都会难过得不能呼吸。即使是对老师的前妻和女儿，我都妒忌得不得了。老师你一定不知道我是用什麽样的心情看你和家人的照片，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我在相册里看到了许多我不熟悉、不知道的你，我妒忌那些见证了我所不知道的你的过去的人，我好恨自己为什麽比你小那麽多年，我想看著你守著你的一切。我近来一直在努力回忆高一的生活，我想从那时的记忆里寻找出更多关於老师的事，可是我发现我什麽也想不起来。我好恨当你的心脏病恶化的时候，为什麽守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当你痛苦难过的时候，我希望可以陪在你身边支持；当你开心的时候，我也希望自己可以陪你一起欢笑。无论你面临什麽样的事，我都希望陪伴你的人是我，我想要你只属於我一个人。〃
听著周延凌的话，我觉得自己的心在一次次被用力地敲打著。突然，什麽东西破碎了，我的心像破茧而出的蝶，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
〃谢谢，谢谢你。〃
我抱住了周延凌，我不停地低喃著，我不知道自己的泪什麽时候竟跑了出来。
也许是周延凌说出了我一直以来最渴望听到的话，我多麽希望有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抛弃我、不会放弃我。我这辈子其实只是奢求一份情，无论它是来自亲情、爱情、友情都好，我渴望得到一个今生的唯一，却也更渴望成为某一个人的唯一。
我知道我已经因为自己的狭隘而错过了一个人，并且深深地伤害了他，我以为将从此不再被任何人需要，不会再有人把我当成他的唯一。
然而听到周延凌的话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沦陷了。人生就是一场赌博，我的筹码早已输尽，我已经再也没有什麽是不可以失去的了，这一次我只好押上自己，我还是想要最後一搏。
我知道一切无关任佳昕，虽然她可以把她的喜好传递给我，可是她根本不可能真的控制我，一直以来我只是借她来逃避某些事情而已，我就是这样一个骨子里有些胆小怯懦却又渴望被人需要被人重视的老男人。
我的脑袋离已经一片空白，我主动圈住了周延凌的颈项，然後吻上了他的唇，我甚至还想对他说些什麽，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声的呢喃。
〃老师，我爱你。〃
周延凌在我耳边呢喃，让我的全身划过一阵战栗。趁著我还在发呆的时候，周延凌突然拉著我走进房间。
进了房间，我们开始疯狂的接吻，我的衣服不知何时已被周延凌全部脱去，当我赤裸地被他压在床上的时候，我终於回过了神。
为什麽被压在下面的人是我？！
这太不合理了！我这样一个身经百战又结过婚的老男人，明显无论是经验还是技术都要略胜一筹。虽然我承认自己还不知道两个男人到底要怎麽做，但凭我的经验和技术我相信我一定很快就能上手。
可怜的我还没来得及发出抗议，就被周延凌看出了端倪。
〃老师，还是让我来伺候你吧。〃周延凌不怀好意地在我耳边说道。
该死的！什麽伺候我，他分明是折磨我，害得我第二天差点下不了床。
等一下，说谁下不了床呢？我吗？你肯定听错了，我说的是他，是周延凌！
真的，我从来不说假话！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当你迈出了第一步之後，你就会发现，其实它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困难和可怕。而当你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後，你就会逐渐地接受并适应它。
〃根据题目给出的条件，可以求出有机化合物A的分子量，然後计算它的摩尔质量。。。。。。〃
我正专注地给周延凌讲解题目，突然，我感到颈项拂过一阵热气，我的全身顿时划过一道酥麻的电流。
〃老师你的身上真的好香，我看到你藏在衣柜里的香水了。〃
我自认为已经尽量将香水藏得很隐蔽了，没想到还是给他翻了出来。
〃以後不许乱翻我的柜子。〃我严肃道。
周延凌一点也不怕我，一脸不正经地笑著说：〃老师的事我都会好奇，都想知道。〃
这小子说著，手已经环住了我的腰，然後不安分地乱摸起来。
〃要是我的什麽事都让你知道，你不是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吗？〃
〃那我不是每时每刻都可以在老师的身体里面了吗？老师你好色。〃
周延凌色眯眯地看著我笑，我真想好好教训一个这个不听话的小孩。
〃小小年纪不要乱说话。〃我面不改色地继续板著脸，然後敲了敲他的头。〃现在复习功课最重要，期末考试就要到了。〃
周延凌不满地揉著被我敲疼的脑袋，哀怨的看著我。
〃我跟刘老师说了，这次期末要考进班里前二十名呢！〃
〃目标是很高远，可你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
〃老师你怎麽会知道？〃
〃我跟刘老师打听过。〃
〃你真关心我。〃
周延凌一脸高兴地向我扑过来，我赶紧推开了他。
〃我只关心你的成绩而已，谁叫你是我的学生呢。〃
周延凌闻言不满地嘟著嘴。
〃老师你不要装得那麽严肃嘛，像个迂腐的老头子一样，一点意思也没有。〃
〃该严肃的时候就要严肃，其他时间你怎麽乱来我都不管你，学习的时候就要百分之百地认真，刘老师跟我说了你现在的成绩要考大学还有些困难，你必须。。。。。。！〃
我的话才说道这里就被周延凌吻住了，一吻结束，周延凌靠在我的肩窝，像只大狗一样嗅著我的身上的味道。
〃老师你最近换了香水吧？你身上的香味已经和佳昕的味道不一样了，但是这个香味我也很喜欢。〃
周延凌的话让我的感到自己刻意戴在脸上的面具出现了裂痕，我最近确实换了香水，由女用的换成了男用的古龙水，味道变淡了也变得温和了。
我用手轻轻地抚上周延凌的头。
〃你要记住，这才是我的味道。〃
周延凌伸手拉住我的手。
〃老师我们不要讲题了好不好？〃
我想抽回手但为时已晚，周延凌近来一直积极参加体育锻炼的成果就是身高拉长、力气猛增，我是越来越拿他没办法了。
算了，不就是陪他做做床上运动吗？
虽然我们的第一次情况相当惨烈，可是随著次数的增加，我已经不会再受伤也不会那麽疼了，我甚至连最初的羞耻感都抛弃了。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可谁叫周延凌是个比我小那麽多的孩子，他现在连十八岁都不到，我要是对他出手不就等於是犯罪吗？请相信我完全是出於对祖国花朵的关爱才牺牲了自己！
和周延凌干完不轨的勾当，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我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心想今晚的补习又泡汤了。
要是每天都这样下去怎麽得了，我必须想办法改变这种情况。
我正思索著，周延凌翻过身来圈住了我的腰。
〃一个晚上又过去了。〃听周延凌的语气，他似乎也有忏悔的意思。
〃明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学习。〃
最近我似乎每天晚上都会说这句话，可每次第二天晚上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我都一把年纪了，近来却越来越像只只会发情的猴子。
〃老师，我想从明天开始暂时还是不来你这里了。〃
周延凌说话的时候又一个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
听到他的话，我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心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抽痛起来。
〃我在刘老师面前夸下海口说要考进前二十名，而唐耀明不但成绩好而且各科成绩也很平均，所以我想继续找他帮我补习。〃周延凌认真地看著我说道。
我早就知道找班长给他补习比找我强，可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堵在我的心里让我非常不快。
於是，我僵著脸说道：〃我知道了。〃
〃老师你不高兴？〃
周延凌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我转过身去背对他。
〃你还是学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等期末考试结束了，我一定要每时每刻都粘著你。〃周延凌将头靠在我的背上。
〃一个男孩子这样像什麽话。〃
〃我才不是男孩！〃
〃那就是人妖咯？〃
〃这都能被老师看出来？〃
闻言，我不禁笑了出来，周延凌又从背後圈住了我。
〃唐耀明说要帮我全方面地恶补，我可能将会有一个月不能经常来老师这里了，老师你能不能把你随身的物品送给我？我带著老师的东西就好像老师在身边一样。〃
〃你想要什麽？〃
〃手表吧，老师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