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编剧国内就那么多，全被张罗了起来，哪儿那么容易落在陈昆手上？
不过他这次要的可不是拍什么大片拍什么电视剧，所以各种需求都在这位大佬级的人物身上。
前边儿上影厂的老前辈对陈昆多有指点帮忙，牵线搭桥之下，一桌饭吃了两万才算是搞定了这群个性老头儿。
哈瓦那的雪茄……哪儿那么容易搞。
陈老板弄的是私货。
那木头箱子据说是楠木做的，也能值不少钱，雕花手艺是苏州府最好的雕工之一，做了两个礼拜，略显粗糙……尽管在陈老板眼中已经是鬼斧神工。
十美夜宴图啊，雕刻在这楠木盒子面儿上。
很他妈浪费。
这位教授咬着雪茄，点点头的同时，又道：“你们熟悉这块儿吗？”
“不熟悉，但现在趁势出击，准备做巡回。所以前期筹备，需要大量的领域专业人士来操作，娱乐圈那点人，就不够用了，和专业人才比，只能算是野路子。”
陈昆想了想又道：“而且我们严格分析过，在长三角做这个绝对能够出成绩，而且这里也只有像王教授您这样的老前辈才有几十年的经验，因此才慕名拜访。”
能让陈总舵主这般谦逊，对方还真的就是牛人。
王教授只是妙人，钱是不收的，雪茄和红酒那真心忍不住，于是就却之不恭了。
再一个陈昆很有诚意，他也确实很心动，手头带着的几个学生，他也正好想要让他们出来历练。
大公司固然有大发展，但现在宇宙步兵风云而动，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这时候若能投奔，那起码也是混个开国功臣的地位。
而且这阵子各大公司追逐的势头不减。更是让王教授心中了然，加上剧本新颖。虽然略有浮夸，可故事有趣，作为俚俗娱乐大众，绝对是绰绰有余。
正说着，这小小的办公室里头，竟然又来了一个人，来的人笑面春风，拎着一只箱子，进来之后打开箱子拿出一只萨克斯。然后说道：“墨林，娱乐片刻，愿否？”
“咦？有客人啊。”
陈昆侧首看去，看到那人，顿时眼珠子一鼓。
“哟！是你啊！”
“老先生，居然是你啊！”
“哈哈哈哈，还真是巧了，天涯知音若比邻，没想到这转了一圈。居然还碰上了你这个小朋友。”
这位是谁呢？正是那夜陈老板在一号线花坛口合作的那位帅比肖恩康纳利的大叔。
“伯旦，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还同饮了一瓶蓝丝带，同唱了几首大众歌。”
王墨林将雪茄摁熄。叹多抽了半截，好在他是开着排气扇的，烟都往后面蹿。也没呛着藤原金寺和陈昆。
搞艺术的这几位老前辈，才是真正的艺术家。洒脱不羁，完全不是那种披着艺术皮搞什么重口味下限秀的傻叉们。
王墨林个子起码一米九。大高个儿，那位被他称呼为伯旦的，将萨克斯重新放好之后，走了过来。
陈昆也是赶忙站起来过去握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昆。”
“何伯旦，过来串门儿的，在上美摆弄几件旧衣服。”
“过分谦虚就是虚伪啊。”
王墨林笑了笑：“既然认识，那就更好了。原本我还想说敷衍敷衍，看你们两人兴许还是忘年交，那我也不好意思敷衍了事。”
洒脱的让藤原金寺这条大蛇都觉得荡漾。
“演出的舞台呢，我也可以帮你联系，大剧院我还是有点人情在。只是你的这几个小姑娘，要达到最好的效果，恐怕一年半载未必出什么效果。”
王墨林对陈昆说道。
“实话实说，我是准备趁着她们人气现在正旺，出歌之后，最多三个月，就要开始做演出。按照长三角地区的消费力，上海南京杭州苏州常州无锡南通，我的期望值是一千万。”
“要求不低，但也不高，起码陈佩斯做的就比你强多了。票房一般都稳定在四千万左右。”
王墨林想了想，似乎在回味雪茄味道的也似，然后对何伯旦说道：“服装的话，倒也不是问题，只要你肯砸钱，视觉效果想要怎样就怎样。重点还是看你手上这些小姑娘们的表现。”
“小友，你和墨林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
何老先生和煦笑问。
陈昆一拍脑袋：“忘了忘了。”
然后连忙将名片摸了一张出来，这次不是一百块印一盒的名片，而是正儿八经做了几张绝对能入法眼的名片。
不过怎么看还是觉得这厮是涂了金箔的土鳖一只。
“原来现在满城风雨的大人物，就是你啊！”
何伯旦又是哈哈一笑：“那还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不过何伯旦也没打听陈昆找王墨林何事，办公室不大，说话的当口来来去去不少学生，看到陈昆和藤原金寺也就是多打量了两眼，也没人惦记。
只是过了半个小时，门口就哄闹着一群跑来围观的年轻面孔。
“真是他。”
“真的是他诶，没看错，那旁边那个是谁？”
“管旁边那个是谁干嘛。”
八歧大蛇阁下心中在流泪，好歹也是大阪府内名噪一时的人物好不？就算不认识，也不用这样不屑一顾的语气吧。
王墨林和陈昆又商讨了一番，然后道：“这样吧，既然你说接下来几天都是试探性的表演，那么不如这样，我让我的几个学生，跟你过去先看看。”
“不妨碍？”
“没事，总是要出去历练的，这几个都是好苗子，心气大，但也耐得住寂寞，到时候真要上战场，还得靠这些年轻人。”
王墨林这般说着，又道：“然后你先决定做几个小场出来，地点有感兴趣的地方吗？我帮你联系剧场。”
“有几个地方，不过麻烦您的话是不是……”
“我也不是白忙活，现在做话剧的没有以前多了，你出来做，就有不少人烧高香，而且看得出来，你的思路和我们的思路是不一样的。就和你说的一样，我们是学院派，走的是专业路线，但表演太过刻意，指导太过考究，反而不美。空中楼阁终究是要倒台的，你走的是广大群众路线，基调是定位在俚俗戏说上，各种野史拿来主义，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可以一试。”
王墨林不是老顽固的学院派，牛人之所以是牛人，就因为看的重点不一样。
“那就麻烦您了。”
“这就不是个事儿，可能对别人来说联系剧场还要搞个活动进行公关，我们就不是个事儿。混这行几十年了，吃的就是这个饭，兴许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要不然我敢打这个包票吗？再说了，几十年下来没有几个得意门生，那还混什么混。”
这个王墨林说话真是让人完全没想到他是教授，做派实在是随性随意到了极点，可就是透着一股子让人信服的劲儿。
一旁何伯旦哈哈一笑：“原来是要搞话剧。嗯……小友你的眼光绝对让人相信啊。地铁口赚的那一千两百卖唱钱，实在是由不得人不相信。”
“卖唱钱。这里头有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王墨林笑了笑，问何伯旦。
“不如去食堂边吃边说？”
“正有此意。”
两个老前辈这么一说，竟然直接拉着陈昆，拨开人群就走了，留下一群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在那里欢喜雀跃地讨论。（。）
第四章 天降女神（上）（）
四菜一汤，王墨林抽了一支红酒，二十几块钱的普通长城干红，小酌半杯，也就是吃个舒服。
话说吃韭黄炒鸡蛋配红酒这档子，还真是足见两位高人潇洒，想来也是，能在一号线地铁口卖萌的教授，如何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搞什么分外高雅情调的人。什么时候玩个气氛，什么时候磊落爽利，自有分寸。
“原来是要做话剧。”
何伯旦是上美服装设计客座教授，以前一直在荷兰卢森堡，最近几年随着国内市场越来越国际化，商业化大潮的冲击已经开始让最初那群人追求高端时尚，奢侈品消耗全球第一固然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但也侧面反映出富裕阶层的追求已经不一样了。
他是美工各项全能，油画水粉画钢笔画素描构成样样精通，年轻时候还专攻过讽刺漫画，也是个中高手。
王墨林将剧本递给他扫了一遍，何伯旦就觉得有点意思。
他是美工方面的大家，虽然没有参与过动画制作，但客户要求基本上就是百分之一百的满足。
陈昆手头上拿着的，是包原之前做好的剧本，修修改改差不多三个月多，还是略显粗糙，毕竟不是正经编剧出身，好在包原钻研刻苦，倒也像模像样。
而且在大阪不同在国内，国内编剧普遍地位低下，固然有传统因素在，但不被重视确实是现实存在的事情。
常有导演抱怨没有好剧本，说白了就是没有好编剧，归根究底还是没有重视编剧这份异常重要的作品创作单元。
让一部作品的灵魂构成领着杂工薪水。想必没有哪个编剧会愿意长久地做这一行做下去。
“这应该是架空加再创作吧。”
“二次创作，搬上荧幕的可能性不高。至少在现在看来，广电方面应该过不了。”
陈昆对何伯旦的疑问做出了回答。并且也肯定了一点，话剧是他目前能够肯定可以走的一条路。
“嗯……虽然未必被老龄观众接受，但中青年应该还是非常中意的。新奇，很新奇。之前电视剧走穿越卖点也确实做出了成绩，我有个学生，给一部穿越爱情剧做美术指导，还是知道一些成绩，早几年有个叫张庭的拍了部古装穿越剧，一集买断一年也有八十五万。现在可能会更高了。”
何伯旦想了想：“而且现在互联网很发达。网络版权也在炒，经济效益肯定不差。不过你这个过渡架空，而且第一单元中，强调了楚霸王的个人英雄主义，魔幻色彩也很浓重，应该审核不会通过。做话剧倒是很能出彩，视觉效果很强。”
“不瞒两位，之前我已经委托了一个德国工作团队，整个话剧中。确切地说，不能算是真正的话剧，和舞台剧也像，音乐剧也像。因此会用到一些高科技。像全息投影这种技术会运用到，视觉冲击力是卖点之一。”
“成本不会低。”
王墨林当下说道。
他吃了一块排骨，嚼了两口脆骨。吞下去才说道：“我想我也大概猜到你的思路是如何，走视觉路线。和陈佩斯的不一样，是这个意思吗？”
“这只是其一。”
陈昆点点头。面色颇为严肃，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手上现在有一个东瀛少女团，少女组合要做成青少年偶像，而且还是异国少女，困难重重，但她们长的漂亮，又非常可爱，足够吸引很多青少年关注。那么在设定……制作人物个性的时候，就有讨巧的地方，想必王教授您也注意到了，不论是楚霸王还是岳王爷，他们作为【灵】存在之后，持有者都是美少女。”
“嗯，明白了，这的确是一大看点，偶像剧也是这个路子。”
王墨林点点头。
陈昆有点不好意思：“惭愧，这些手段其实我本人不是很想用，但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让她们早点红火起来，所以……”
“这个我能够理解，你是公司的掌舵人，考量自然和导演不同。”
王墨林很是谅解。
“还有一个重点。”
王墨林抿了一口低档红酒，看着陈昆：“音乐。”
陈昆听到这位老前辈一说，就不得不佩服牛人之所以是牛人，那就是他们真的是非常牛。
叹了口气，陈昆差点竖起大拇指，无奈道：“这也是我当下最头疼的事情。其实我咨询过东京一家动画公司，j。c。staff公司社长宫田知行和我关系还算不错，但他们制作动画背景音乐的时候，也是投入极大，请的都是专业级乐团制作。成本的话，我还是能够承担的，唯一的问题在于，作曲人请东京方面的就做不出这种感觉，尽管文化上来说，衍生文化还是能够对主体文明进行一定阐述，但还是差距很大。”
“本土化的作曲人。”
王墨林又抿了一口酒，舔了舔牙齿：“还有重中之重，编曲人。”
“价格倒是其次啊。”
老前辈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上，钱就不是问题，而是让那些骄傲的人觉得是否值得去做。因为一旦出现一个冷门作品，就等于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多了一个污点。名声这种东西，也就是这些人的最大追求了。”
何伯旦笑了笑，听到王墨林说这句话的时候，笑问：“那你呢？”
“废话，谁不爱名声大噪！”
瞪了一眼帅比肖恩康纳利的何伯旦，王墨林说的倒是实话，不过他倒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道：“这样，你也先不要着急，我去上音找几个熟人试试。话剧舞台剧导演这个你不用担心，价钱合适，什么人都可以请来。”
“我准备投资一千五百万。”
陈昆平静说道。
王墨林一愣：“投资一千五百万，票房期望值是一千万？”
“先赚口碑，所以第一个故事，西楚霸王篇，一定要做成精品。如果渠道合适，像西安、洛阳、开封、成都、重庆这些大城市都会尝试。”
“这个故事能做多长？”
“想多长就多长。直到英雄用尽为止。”
陈昆的回答让王墨林哈哈一笑：“这倒是个搂钱的好法子。”
“其实……实不相瞒，这部作品叫【灵玉】，是我公司旗下画师正在制作的一部长篇漫画，目前正和通力公司合作连载。”
“妙！妙不可言啊。”
王墨林更是开怀，拍手道：“原来如此，我之前还在诧异，为何这部作品的色彩感这样浓重，原来是一部连载漫画，故事布局并不见得如何出彩，但胜在契合历史人物，读者群的张力在，消费力也是足可以见。如果真成了卖座精品，这真是可圈可点，足够在行业载入史册了。”
“这个就不敢当了。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先把公司扩大，做大做强，才能想着做别的，否则就是寸步难行。”
“说的正是。”
王墨林拿起酒杯，笑道：“来来来，敬你一杯，为了一盒哈瓦那雪茄，还有两支波尔多。”
“有了波尔多，你这个长城干红还喝得下？”
“波尔多是用来调气氛的，长城是用来展示真实的。我看上去是个高雅的人，其实我的内在是一个庸俗的人。庸俗的人，需要波尔多来点缀一生吗？只需片刻足矣。长城才是吾辈一生啊。”
哈哈一笑的王墨林咂吧了一下嘴，何伯旦摸了摸帅气的白胡须，摇摇头，却也是举杯碰了一下。
“小友，今日你的秀场，又该是什么样的主题？”
何伯旦既然知道了陈昆是何方神圣，便是心中有数，陈昆倒也不拘谨，大大方方地和两位老前辈吃着家常菜，喝着低档酒，当下见何伯旦问话，据实说道：“魔幻。”
“不请我这个地铁唱客去看一看？”
“哈哈，你不说，我也正要请两位先过去看看。”
王墨林要了一碗米饭，刨了两口，将红烧排骨的汁水浇在米饭上，搅合了一下，这就是菜汤拌饭，江南这边，红烧排骨的汤汁大多都是要拌饭吃，吃起来香。
倒不是穷酸，而是代代传下来的有趣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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