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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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唐曲-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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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把水泥的配方公布?让各州蓬勃发展水泥路?绝对不行不是为了仪王府的金钱利益,而是为了大唐将来可能的战争利益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后世的高速路都设收费站的

    只要韦见素踏踏实实疏通漕运去,闷头儿把路建成,那个转运使的职位就可以裁撤了只要老东西一年半载反应不过来,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这也就是李璲愿意借钱给他的原因,实际就是花钱买时间至于其他的事儿,我还可以再容忍一下……

    李璲那里盘算着,而韦见素吃了一肚子的奚落,还得赶回客栈压着火儿给李璲写借据。写好后交给小厮明天送去节度使府,不担心要不到钱,因为李璲毕竟是亲王,他可以转着弯子不答应,但既然答应了信用还是没问题的。

    韦见素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繁华江宁城了,哪怕再多的叹服、再多的好奇,也趁天黑前打马离开,去往扬州城的江淮转运使司,哪怕那里已经被刮地三尺、已经连院子里奇花异草都刨烂了就冲着有那个人等在那里,也得去。

    风萧萧兮路索索,韦见素只有几个小厮陪着,落寞的身影行进在官道上,越发显得老态了,自己也不知还能为韦家支撑几年,可人怎么和命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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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高利贷逼出周漓珂() 
转运使府总算在韦见素到来前收拾整齐了,倒伏的竹林凑合立起来,扒掉的墙皮重新抹了灰,只是那些奇花异草被李璲连土壤一起刨走了,只能把府门外街道上的野蔷薇填进来,红的紫的,总比一个大土坑好看。

    但这些韦见素都不在意了,他进了府就直奔后院,后院挨着院墙边有间花匠住宿的小屋,那屋子是两面开门的,从后街的小巷可以通进来,此刻,有个消瘦的青年在那儿等着。韦见素让随从围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又吩咐两个人翻过院墙守着小屋朝外的门,这才推门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青年起身相迎,就像原来每次似的谄媚状寒暄也不见了,那消瘦的青年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喝着茶,带黑纱的斗笠遮挡了面容看不清,但那双白嫩却有力的手很清楚的暴露着关节,不时的在手里摆弄着两个黄水晶挂件,叮铛作响。看到韦见素进来,也不起身,非常平等的伸只手表示个请坐的意思,顺便干笑两声算是招呼了。

    韦见素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什么世态炎凉、什么命运扭转都看淡了,轻笑一声没事儿人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每次都是这样平等相处,韦见素点点头就坐在了另一边,也不用期待对方敬茶了,自己从桌上抄起一个空碗,自斟一杯先灌嘴里解解干渴。

    “看韦大人的萧索身形正合这转运使府的气氛,想必败兴而归吧?”青年终于先开口,看着老家伙灌水别说礼仪、连形象都不要了,轻蔑的笑着也没停下手里对小玩意儿的把玩,道:“我早就说,那是与虎谋皮,仪王殿下哪儿是您三言两语就能骗倒的”

    “李璲果然不好骗,老夫就是好骗的,是不是?”韦见素哐当把茶杯摔在桌上,终于忍不住这青年的放肆而讽刺出口,所答非所问一双虎目瞪视青年,沉声道:“韦家还没到虎落平原被犬欺的地步周小郎君此刻是不是发达了?觉得有足够的力量踢开韦家了”

    “呵呵,您还真有虎威呐,骂咱是狗,没关系”青年丝毫不动怒,甚至连坐姿和手势都没什么改变,大大方方捅破了窗户纸说话,也许更自由些:“您要是说我是蛤蟆说不定更贴切,以前我确实是在井底呢,可时移世易的道理您老比我驾轻就熟,现在我好不容易爬上井口看见天空的大小了,您总得允许我做个深呼吸、伸伸腰腿儿不是?”

    这话听着像唠家常,但字里行间连声‘韦大人’都不称呼了,‘您老’算是客气,韦见素运着气狠命挖掘自己的涵养,但刚刚在李璲那里点的火还没发作呢,这个青年就拎着油桶扑上来,谁能扛得住?韦见素咬着牙、免得咬到人、朝对面说:“伸腿儿可以啊,但别忘了,天空再大也是属于云朵的,不属于蛤蟆也别琢磨着哪块儿云彩是有雨的、哪块儿云彩是没雨的,都和你没关系蛤蟆太渺小,蹦跶一辈子也脱不开这一块儿云彩”

    这话说得已经脱离拐弯子、打哑谜的规范了,根本就是红果果的警告。可青年却笑了,看到他笑是因为他把黑纱斗笠摘下来扔在了桌上,那精悍的面容赫然就是周漓珂阿珂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喃喃念叨“只有一块儿云彩,嗯,说得好呀” ……可谁能想到阿珂心里认定的、这世上压在头上的那块云彩绝对不是韦家

    稍稍的出神后,周漓珂噗哧一下阳光般的笑容给这小屋带进一抹温暖,消融了一些刚刚的剑拔弩张,朝韦见素拱拱手道:“该寒暄的也寒暄了,您老是不是该聊聊正事儿了呢?咱的买卖还得做下去不是嘛”

    “你知道就好”韦见素没好气的回了句,感觉周漓珂示弱了,自己心情也平复了些,再次端出自己的架子,耷拉着眼皮随意的说:“如今老夫也不问你饱了多少私囊,几万贯修河钱放出去,是你说能打个时间差,可现在死走逃亡的再也收不回了,这窟窿你让老夫怎么补给朝廷?仪王那里答应借而绝不会捐,甚至还要利息,难道真跟他周转周转?”

    “这会儿咱可不是分清责任的时候呀,呵呵,”周漓珂终于起身为韦见素续了一杯茶水,恢复了一点儿曾经的恭敬,但随后就又主动坐下了,只是韦见素看不到他袖笼里手掌攥了攥一本笔记,那是曾几何时他听李璲商学院讲座的笔记,一直奉为仙经的。韦见素冷哼道:“好,不提责任,你就想办法吧”

    阿珂冷笑一声,心想老家伙你属貔貅的?叹口气伸出几根手指掰着说:“您这是宁肯公账有窟窿急死,也不肯少妆点一丝的私账呀前面咱放贷那些回,利滚利收回来的银钱、田亩,抵押死的店铺、古玩,总计价值七万八千六百零三贯都经的我的手,谁能有我清楚?这不是正好儿够填朝廷的窟窿的您老能不能大气些,拿出来,就当咱全白干了,留住脑袋以后还能赚呢不是?”

    “老夫会不知道脑袋重要?”韦见素一大把年纪被个毛孩子教训舍命不舍财,胡子都气得炸了毛,也开始掰手指一个个的说:“你也说了,那七万多贯是价值、不是现钱总不能把古玩拿给修河的漕工当工钱吧?真正现钱不过两万贯不到,还基本都又放贷出去了没到收回的日子……咦?这些不也是都经你的手吗你也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现在拿这些话跟老夫绕弯子,这就是你的主意?”

    “瞧您说的,哪儿能呢……”周漓珂打个哈哈,颇有耐心的引导道:“珍玩和产业没法儿支付给劳役,但是可以贿赂官员嘛……”

    “嗯?什么意思?”韦见素终于听到一句不是废话的,虽然姗姗来迟,但还是顿时有了精神头,不自觉的身躯前探靠近了过去,要不是桌子挡着就扑倒周漓珂了。不过,还是有吐沫星子飞的比较远。

    周漓珂稍微往后靠了靠,毕竟没有特殊爱好,所以远离满脸褶子的老头那张不够香的嘴,掏出折扇来扇了扇,这才摆摆手让韦见素别激动,安静听自己说:“仪王殿下教导我们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嘛,除了高利贷赚钱快速、容易外,还有个没本钱的营生赚钱稳妥、巨大”

    李璲要是知道周漓珂记笔记专门把自己告诫不许干的事儿认真听了,不知会做何感想……李璲的感想没法儿询问,但现在韦见素的感想应该不错,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反正肯定阿珂不会让韦家去做打家劫舍的没本钱营生,那还有什么营生没本钱呢?轻声道:“只要是用仪王殿下教授的方法来捣仪王的乱,都很值得期待,嘿嘿,快说到底是什么营生?”

    “您不是急着修河道嘛,太巧了,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呢”阿珂再次卖个关子,果然等来了韦见素的探着身子真要贴到自己脸上……还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修河难免决堤,水淹两岸的民房、农田那多不好呀,所以您该提前另修新房,让百姓搬迁的……”

    周漓珂还没说完,韦见素一口浓痰呸出,擦着阿珂头顶幸好飞到了后面墙上,但也给阿珂恶心坏了韦见素怒吼:“这是哪家子的没本钱营生?我呸百姓倒是没本钱了,我这本钱就大了去了……这真是李璲教你的疯话?”韦见素很希望是听错了。

    “这就是仪王殿下教的……呃,不小心教的……您听我说完嘛”周漓珂挠挠头,加快语速道:“拆旧盖新,谁说白送了?让百姓掏钱买啊原来的旧房子、盐碱地折价十贯钱的话,给他盖的新房子、新分他们的良田就算作一百贯让修河道的劳役先去盖房、再来拆房都算作劳役之内好了,这不是没本钱么”

    “嘶……老夫还想呸你”韦见素瞪着阿珂无辜的眼神,咬牙切齿的说:“狗屁主意百姓哪有九十贯钱换新房?凭什么人家原来的是盐碱地?我们哪有那么多良田……”说到后面韦见素突然不出声了,周漓珂仰靠在椅背上摇着扇子笑嘻嘻的看着他,韦见素恍然大悟道:“所以那些珍玩字画可以送给某些官员?那九十贯钱咱们可以借贷给百姓?”

    “正是如此这盘棋不就全活了么……”周漓珂的眯眯眼都睁大成枣核了,气定神闲的嘘口气,一派高人范儿。而韦见素瘫坐在椅子里,心中说不上是苦是乐,真替李璲悲哀啊,哈哈李璲啊李璲,这就是你教导出的学生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去吧

    完全不禁念叨,百里外的江宁,一丝风都没有,李璲却莫名的打了三个喷嚏,正想着这是要出什么事儿呢?就有哭天抢地的嘶嚎隔着院墙传来:“你个挨千刀的一死百了啊剩我们孤儿寡母可也没了活路儿啊我的夫君你死的活该可你不能就这么死啊……”

    不转头看还好,这一转头,一蓬纸灰正好飘来,糊了李璲满脸不用主动问,茗烟已经跳起来骂街了:“还真是挨千刀的这一墙之隔不是户曹参事马家吗?大白天的出什么殡烧什么纸没得坏了好风水,洒家干脆灭你满门……”李璲赶紧捂住他的嘴,堂堂仪王府哪儿能霸道的不许别人家办白事?

    没想到李璲息事宁人,对方还不干了,隔着墙骂道:“灭就灭,来啊反正你们这些勋贵逼得良善没活路,跟着我夫君去了这房子都归你们罢了,老娘等你们追到阴间来索债”

    这可把茗烟惹恼了,粉脸儿发青,朱红的嘴唇就要开骂,一双玉手都已经叉腰了,生生被李璲搂住没腾空飞起来。李璲沉下脸道:“别闹,不对,这里面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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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农学院杂交水稻() 
李璲从后面抱住茗烟的腰,就这,茗烟还跳着要挣脱出去呢。 李璲使劲儿劝着:“乖,乖啦,你最是善良的对不对?好茗烟,我的大总管,过去把人带过来,好好问问是什么情况啦”好不容易呼噜半天才给茗烟顺了气,看着他撅着嘴往外走,但愿别到隔壁人家院子里再开吵才好。

    李璲胆战心惊的在花园里徘徊,总算墙那边不再有没烧透的纸钱飘来,李璲把耳朵贴在墙上,也没听到再有骂架声传来,这才心安了不少。不多时,一个妇人跟着茗烟亦步亦趋的从侧门进来,躬身身子弯着腰,自从看到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顶金盔、掼宝甲、持血枪、蒸煞气的卫士,就没了隔墙骂街的勇气。

    茗烟现在可就风光了,慢悠悠扭着小蛮腰,所谓‘饱满的稻谷低着头、空心的芦苇风中飘’就是这感觉,茗烟腰杆子硬了倒是和蔼可亲起来,标准的修炼变脸快于翻绝技的太监引领着妇人到李璲跟前,轻柔的安慰:“姐姐莫怕,仪王殿下的仁义贤名可不是假的哦”

    那妇人越听他这样说越紧张,哭丧棒扔在一边,双腿一软就跪下了,口称:“愚妇糊涂了,竟然顶撞殿下的威仪,该死该死要打要骂随殿下了,只是我那孩子没了喂奶人啊呜呜……”哭着就开始叩头铛铛响。

    “这是干什么,茗烟快扶起她。”李璲平淡的说,总是哭可不是事儿,自己哪有闲工夫听啊,毕竟一个八小官的遗孀,李璲劝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大胆告诉本王,你丈夫怎么死的,有冤情本王会给你做主。”

    听李璲话茬儿和蔼,妇人顿时更加哭天抢地:“求殿下可怜我只剩下孤儿寡母孑然一身,除了一个宅院可真是连点儿进项儿都没有的,呜呜呜,好歹三生有幸能给殿下做邻居,求殿下庇佑啊”

    茗烟扶她却扶不起,那双粗壮的腿太沉了,又已经软瘫,茗烟的小身板试了两下也就算了。只好放弃,赶紧劝她抓紧时间:“刚才怎么交代你的,忘了?别扯那没用的,给殿下正经话要紧你这蠢妇,到底急是不急?”有茗烟喝斥吓唬着,妇人的眼泪来得快收回去更快。

    白麻布袍袖抹一把脸,不顾妆容都花了,妇人肥胖的脸上绽放一个自以为美丽的笑,冲着李璲娓娓道来:“还不是为了个钱嘛唉,我家老爷一辈子就混个正八下,您就可知他是个没能耐的了,哪儿比得了殿下您生来富贵命哟……”

    “混账拿你家死鬼比仪王殿下?该打”茗烟立刻翻脸,大声呵斥,吓得妇人浑身的肉都乱颤,真的伸手就轻轻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倒是啪啪脆响。茗烟冷哼道:“不出三句话就又扯,快说正经的”

    “是是是,说正经的”那妇人咽口吐沫,看李璲摆手,借坡下驴也就停了手,不好意思的挤出个惨笑,接着说:“他看这江宁城里处处变繁华、家家赚翻天,他心里也痒啊想趸点儿货赚差价,愣说这江宁城里捣腾什么都赚钱当妾身就劝他啦,一来家无余财没法儿进货,二来什么事儿不得有个万一嘛……”

    李璲耐着性子点头,倒像是给了这妇人鼓励似的,一边絮叨一边拍着手打节拍,就差唱出来了可没几句就又开始跑题,提高几度嗓门道:“妾身我可是本分人呐,从来没有嫌贫爱富的心思的,我还不明白这个?说是给我们娘俩换大宅院,其实就是憋着纳妾呢”

    茗烟看李璲开始做深呼吸,直接在妇人屁股后面踢一脚,咳嗽一声顿时把妇人警醒,妇人又给自己一个嘴巴道:“妾身就是这张嘴不好,平时就常得罪人,诶,可我这心肠好嘞,呵呵,您别急……后来我家那死人也不知从哪儿得的信儿,有人专门放贷收利钱,他就去借了一百贯买蜀锦,我的天爷,一百贯啊咱江淮的丝绸都堆如山,他瞎了狗眼买蜀锦”

    “这里卖不动也可以卖到别处,用得着自杀?”李璲终于忍不住问话:“贩运到两京搭上些运费就是了。”

    “哎呦呦,来得及就好了”妇人苦笑一声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一眼李璲,赶紧低下头去才没被发觉,叹口气道:“人家放的是驴打滚的利还钱可就不是一百贯了,是足足三百贯啊呜呜……可怜我孤儿寡母啊,倾家荡产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啊殿下您说,那死人鬼迷心窍啊,怎么就敢借这么多贷啊?”

    高利贷三个字能说明白的事儿愣是跟她废了一车话……妇人又开始哭天抢地的弄得花园里鸟都不叫了,李璲挥挥手,让茗烟踢她屁股用点儿力。隐隐想起了什么,李璲然后站远些再问:“你可知道放贷的是什么人?背后是哪家财大气粗撑得腰?”

    “具体的我家老爷也没细说过,”那妇人的眼泪又突然消失,看李璲不耐赶紧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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