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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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唐曲-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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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持的长眉又飘荡起慈悲,根本不知道身后几个老僧都捏着把冷汗,其中有人已经小声嘀咕:“你就甭长记性了,仪王面前你还来这套?

    就像为了映衬他的乌鸦嘴似的,果然,李璲拉住激动的杜甫安慰道:“子美不必大惊小怪,把大量蛙卵碾碎,当做胶涂抹在竹篮内,你去打水也一样可以立刻达到不为空的境界的啦,呵呵。”

    李璲随口就能指出要害,杜甫惊得嘴里能放进鸡蛋,而后面那嘀咕的老僧继续跟身边和尚嘀咕,嘴唇不动而声细如丝:“怎么样,我就说吧……”那主持耳朵很尖,大袖中扣起一块石子就弹向那挑水伙头僧的腰眼儿噗,胖大和尚吃痛往前一窜,竹篮哗啦啦就洒了,回头看到住持黑着脸,什么话也没敢说,竹篮也不捡了就往山林里跑。

    众人都是摇头苦笑,因为看到旁边李璲那不屑的眼神,就知道谁才是罪魁真他娘的没法儿好好玩耍了。

    直走到庙门前,牌匾上蓝底金粉三个大字‘泽心寺’映照眼眸,这才有了点儿庄重肃穆的气氛。陪同而来的润州刺史刘冠宇手打折扇,点指着楹联念道:“大肚能容,了却天下多少事,满腔欢喜,笑开天下古今愁。嘿嘿,住持大师啊,你可否做到满腔欢喜的大肚能容呢?”

    “老僧还未成佛,恐怕做不到”住持沉声以对,再没有山下时的淡定了,越来越火大也就越来越不客气,说:“老僧最多能够拼却这身臭皮囊,除魔护寺”

    李璲拉着老僧衣袖貌似好言好语的说:“大师不必舍弃皮囊那么严重啦,这金山的风水不好,佛祖都镇不住啊听侍卫们说这些天每到夜晚就有敲门声,整夜睡不踏实,开门看却没人,哎呀,佛祖眼皮底下闹鬼呢本王镇藩淮南自然要维护一方水土,为众位大师清修计、为佛祖法相的尊严计,本王另择了润州正南九华山之地给大师重修庙宇,可好?这金山泽心寺就改为龙游观吧,毕竟道士们擅长捉鬼不是?呵呵。”

    住持彻底哑然了原本听说仪王帮着道门打压佛门,以为这趟来就是要收缴庙产土地、限制剃度渡牒、收取税负剥夺超然地位呢,那都可以谈。刚才打打机锋、做做试探,无论胜败,反正待会儿免不了扯皮……没想到啊没想到,李璲是直接奔着刨祖坟来的,竟然要赶人占山

    什么鬼敲门啊,和尚们这两天确实吓得够戗,虽然不知道黄鳝血涂抹门楣能招来蝙蝠碰撞的原理,但老和尚明白道门最擅长搞这一套骗人把戏,那肯定就是仪王派来的侍卫搞得鬼这会儿亵渎佛祖说什么镇不住,你李璲没来时风水挺好的,风水不好了你傻啊你还要?

    “重修庙宇岂不太过麻烦?”住持差不多已经是咬着后槽牙往外挤了:“殿下的好意贫僧心领了,贫僧打算日夜念经超度恶鬼,我不入地狱谁爱入谁入”

    呦呵,你打算破罐子破摔?李璲心中冷笑,软的不行非逼我来硬的啊李璲登临妙高台步入慈寿塔,塔内黑乎乎的看不清楼梯,老僧打算点灯,李璲摆手表示不用,捡块砖头在砖墙上画了个灯盏,紧跟着手指一捻就在指尖打出个火苗,在众僧惊恐中往画上一扬手,火苗‘噗’的恰好落在画好的灯芯处,摇曳着越烧越旺,整个塔内都明亮起来。若从山下看,分明就成了灯塔。

    “大师以为如何?”李璲淡淡的得意道,掌中的白磷和樟脑悄悄又收了起来,语气转冷:“可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阿弥陀佛”住持看一眼墙上的鬼画符,再看一眼李璲,依旧不死心的说:“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是法身。岂可随意抛弃让人耻笑?”

    “大师不肯抛弃花草的法身令人敬佩,但难道真要抛弃自己的肉身就不怕人耻笑吗?”李璲这话出口已经是属于威胁了,几位老僧都感觉到了冷意,但更冷的直观感受还在后面,只见李璲来到窗沿边往外一指道:“一旦燎原,恐怕法身也保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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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修路盖房烧水泥(上)() 
众人全都争先恐后的趴窗眺望,西南方遥远处真有冲天大火烧起从天际一条线缓缓放大,不一会儿就塌了半边云层那是金陵方向,看这大火借助风势恐怕都已经蔓延到栖霞山了

    老僧们远望那火焰的灼烧却没有温暖,大热天里直哆嗦,他们哪里知道那是周漓珂在烧荒平地,只想到仪王软的不行就真的要来硬的了。

    “多谢仪王殿下厚德,九华山是地藏菩萨的道场,甚好,我等愿意搬迁”说话的不是住持,而是另外几位老僧异口同声,居然替住持做了决定……住持指着他们怒道:“你们这是……这是要造反了?”

    “不错你这住持做得不好,我们几个长老商量过了,该换一换了”一个老僧竟然有此回答……李璲冷冷的看着他们,敢情这几个老僧早有阴谋,居然从自己这儿借力……但只要达到目的了也就先不计较那么多了,拱手对他们说:“皆大欢喜啊,呵呵,九华山佛光普照,润州城都要劳烦众位高僧守护呢,刘刺史早就建好了比这里更宏伟的殿堂,就等众位移驾啦”

    住持眼前一黑,就往一旁栽去,这个方向上正是仪王贴身侍卫头子吴广,不但没伸手扶,反而脚下滑步闪身错开了。这一错身不要紧,他背后的窗台可就露出来,住持再没有更准确的,一头就从石塔第四层折了出去

    李璲昂头念了句无量天尊,这是说得过去的,说不过去的是,那些泽心寺的长老们也都神情淡然,念了句阿弥陀佛,听见塔外‘啪’的脆响尸体落地,看都没看一眼,纷纷向李璲躬身行礼道:“老衲等今晚就收拾行装。”

    “嗯,众位大师走好。”李璲再没心情和他们闲扯,既便瞬间成了这金山的主人,也不打算送送,头也没回就登上木梯,往慈寿塔九层顶尖攀登。只有刘冠宇笑嘻嘻的陪着众僧下去,九华山的新址还要他带着众人去。

    艳阳高照遍洒大地,偏偏就照不到石台上的老僧遗体,清风徐来心旷神怡,恰恰就吹得浓百花丛中血腥气息。王维重重叹口气,无奈于自己在李璲旁边实在兴不起什么风浪,只能心底对忠王说句对不起了。杜甫也重重叹口气,他倒是早把太子的期望抛诸脑后了,只是不服仪王的一举一动都出乎自己预料,难觅轨迹。

    两人对视一眼颇为惺惺相惜,只为那头顶的皓月光芒太炙烈足以掩盖自己如萤烛。看来自己做官没什么天分了,还是醉心于诗赋好……刚想到这儿,李璲竟连最后这点儿阵地都令两人守不住了……塔顶上传来李璲豪气的吟唱,正如当头的烈日难以争辉: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愿明日,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一十八年,望天极目,烽火四夷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少年心胸,不足寰宇?”

    当众人来到李璲身后,看到的是遍体反射金光的高大身影,双臂举向空中如同夸父拥抱太阳、盘古撕裂混沌。那一首李璲改编的辛弃疾词震慑了诗圣和诗佛,又是一阵郁闷啊,登高远眺,这么好的美景,珠玉在前,也就没机会留下自己的诗篇了。两人只好用唉声叹气破坏气氛来表达不满,顺便在心里默默竖起中指。

    等李璲发觉气氛不对,回转头来不好意思的说:“本王抛砖引玉,几位不妨在此塔上题诗留念……”靠这几人彻底露出鄙视的神情来了,心道仪王这是谦虚还是虚伪啊,这么高绝的一首长短句,还说这话,不是往我们脆弱小心肝的伤口上撒十三香吗

    “没劲了”王维挥袖转身就下去了。

    “等着瞧”杜甫撅着嘴不走楼梯直接跳下一层。

    “不领情就算了”李璲撇撇嘴,突然大笑起来,看着旁边憋红了脸的吴广,道:“想笑就笑呗”

    吴广刚要笑,满头金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宇文融左右看看没外人了,泼冷水道:“殿下是不是很得意?又欺负比自己弱的人得逞了啊”李璲一愣,老爷子明显话中有话,只好请教。宇文融看向扬州的方向,郑重的说:“老夫推荐那个吉温,只是为了让殿下拿住那些人的供状要挟,就可驱使他们为殿下所用。殿下可倒好,一半儿砍头一半儿流放,斩草除根真是痛快啊唉,你一时痛快了,可想过把全天下的势力都得罪光了?”

    宇文融说一句就拍一下墙垛,啪啪响都不知道手掌疼。老人家的情谊让李璲很是感动,连忙握住那双大手,解释道:“老大人莫急,听璲给你解释,呵呵,原本我也是想要挟着这帮人为我所用的,但后来想想不妥啊……”

    见宇文融顿起疑惑,李璲接着说:“您想,那都是些什么东西?都是贪官污吏啊且不说将来有机会他们会反咬本王一口,就说此刻,父皇和徐国公、燕国公、信安王叔等都盯着我呢,攥着几百号官吏的罪证不报,父皇会怎么想?说我结党是轻的,没准儿有人参我个裂土封疆萧大人他们也会因咱们笼络小人、不笼络君子而失望的呀。”

    “这……”宇文融点点头,担忧的又摇摇头道:“那你怎么不把他们全都押解进京交陛下发落?怎么也不该私自行刑啊,这就不是僭越了吗?就不怕陛下疑心你胆大妄为”

    “怕啊,因为怕,所以才要这样做”李璲眼望长安方向,叹口气道:“正像您刚说的,我把所有势力都得罪光了,仪王李璲要做孤臣了,岂不是正好让父皇放心?结不了党了……再说,把那么多人犯摆到父皇面前,朝堂上全是蛛丝结,那不是让父皇为难吗?”

    “破釜沉舟倒是不错,老夫恐怕今后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宇文融语重心长的说:“但殿下现在就开始求自保,难道没了进取心?奏折上潱鹾陀劳跻簿呙耍舫晌谑钢牧四腔乖趺凑磕愀酶佩摺⒗钤两个老不死的去封信,问问他们的意见。”

    “十三弟和十六弟的情谊我领了,他們比我有勇气……”李璲笑起来道:“不过不用去信了,来之前二老就说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呢哈哈,他俩可比您张狂多了呢”

    “这俩老不死的越老越不稳重,”宇文融冷哼一句,笑骂道:“我看他俩就是太闷了,才给殿下出坏水儿,好在一旁看热闹,根本就没安好心”

    宇文融说到最后一句,自己也笑起来,难怪人家比自己做宰相时间久,果然杀伐果决强过自己谨小慎微。吴广过来扶着宇文融下楼梯,几人出了塔往山下走,扬州城内还有更多的事儿等着呢,润州江边这三座山要变成仪王学院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扬州刺史府中今天聚集的人群中已经没有穿官服的了,取而代之是一群各色布衣打扮的人,但您可千万别小瞧,再仔细看去,虽然穿粗糙的布衣,但他们腰间的碧玉佩闪动清冷的光、发髻的玛瑙簪呈现流云饰、手中象牙骨的折扇雕着福寿纹,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大商人

    身份不同的人,仪王府对待的态度也截然不同。商人们在别处只能跪着,但在这里那是各个有座位,腰杆挺得笔直真叫扬眉吐气啊没人埋怨仪王殿下快一个时辰还没露面,因为喝着仪王府的茶在这儿待得时间越久那是越有面子,殊不知多少商人想坐进来,人家王府还没请呢……

    有脾气急的年轻人已经开始闲聊了:“有仪王来此撑腰,咱们商人的春天来啦哈哈,众位掌柜你们说,仪王殿下到底有什么好事儿交给咱们啊?”

    “依老朽说稍安勿躁,静等殿下回来不就明晓了?”一个八字胡的佝偻老者,打从坐下他端着仪王府粉彩瓷杯就放下,眼中的炙热隐藏起来,摇晃着脑袋闭着眼说着,心道这可比镖局门市贩来的那几批货精美多了真不知仪王怎么造出来的。

    “要猜也不难嘛,赵掌柜、于掌柜看看周围吧,”一个满脸和气的矮胖子眼珠滴溜溜转,一开口就吸引了周围目光,得意道:“扬州城那么多比咱们财大气粗的米行、布庄的东家可都拦在门外喝风呢在座的可都是开砖窑、烧瓷器的,谁不知道仪王府最有名的就是这精美彩瓷啊?”

    “对对对,马掌柜说得对,那您快给大伙儿预测预测,”后面就坐的一个大汉扒到前排,很是热络的替所有人问着:“仪王今天是打算转让技术呢、还是单纯的找咱们代销啊?”

    “年轻人有活力啊,什么事儿都往好处想哈?”那八字胡的老头不满大汉扒着自己椅背,沙哑的嗓音如石缝里磨,幽幽的泼冷水道:“技术是咱工商的命根子,让你转让你干不干?至于代销,用得着把咱们所有人都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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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修路盖房烧水泥(下)() 
壮汉被噎住了,悻悻的退回自己的座位。 而又有个最下首的青年不服的问:“那依着苏老的意思,殿下召集咱们不是好事儿了?”

    “好不好老朽不敢说啊,但愿不是强行入股咱们的产业就念佛吧……”苏老头也算德高望重,这话一出口堂上一下子静了正在这时却响起一个声音显得越发清楚:“本王确实想入股,但苏老先生只猜对了一半儿”

    众人立即站起身来,看着门外大步走进来的少年,紫袍玉带上闪烁着银丝游龙图,赶紧整理衣衫扶好头巾,郑重的跪倒在地,口称“参见殿下”……即便刚刚还说尊仪王为商贾领袖呢,真见到了还是簌簌发抖。

    “都免了,众位请起,刚才怎么坐尽管还怎么坐,呵呵”李璲凌空虚扶,脚下不停,走上主位落座,众人这才敢起身,但再坐椅子可就只能坐半拉屁股了,这样坐比站着可累多了,但这是礼节,没办法,李璲也就不再客气,笑道:“今天我李璲就是以商人的身份邀请大家来谈买卖的,你们要是拘礼,咱们可就没法儿谈了呢,哈哈。”

    这话说得实在,众人都吁了口气,那苏老头咳嗽一声直入主题道:“既然殿下如此说,那老朽可真就要顺杆爬喽,咳咳,殿下说入股是一半儿,老朽冒昧问殿下另一半是什么?”

    满堂的商人没一个傻子,都把耳朵支棱起来,李璲也不扭捏,实话实说道:“在商言商,众位心里明镜一般,这彩瓷之所以昂贵那是因为稀有,若本王真把技术出让的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没有利润了,众位说是不是?”李璲端起茶杯润润喉,给众人琢磨的时间。

    “真正的大买卖是那些不怕泛滥、规模生产的日常不可或缺的东西,这道理都没问题吧?”看一个个都微微点头了,更有人嘀咕起来“不会是这陶瓷的技术能生产别的吧”……李璲一拍大腿,指着那人朗声大笑道:“聪明就是可以生产一种叫水泥的东西”

    水泥,粉状水硬性无机胶凝材料。加水搅拌后成浆体,能在空气中硬化或者在水中更好的硬化,并能把砂、石等材料牢固地胶结在一起。十八世纪欧洲人就用石灰与火山灰的混合物,胶结碎石制成的混凝土,硬化后不但强度较高,而且还能抵抗淡水或含盐水的侵蚀。长期以来,它作为一种重要的胶凝材料,广泛应用于土木建筑、水利、国防等工程。

    而现代的硅酸盐水泥用湿法生产,以石灰石和粘土为主要原料,经破碎、配料、磨细制成生料,然后喂入水泥窑中煅烧成熟料,再将熟料加适量石膏磨细而成。具有操作简单,生料成分容易控制,产质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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