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湾的海岸线成为了他们最好的袭击地带。
他们占据着这片海洋,可以在任何想要出现的地方进行袭击。在这片漫长的海岸线上,穿越众的兵力原本就捉襟见肘,那怕拥有高机动力的机械化部队,也不足以遮护个周全。何况,在糟糕的交通状况下,穿越众优先确保的是通往佛罗里达的通道,自然不可能将宽阔的道路延伸到每一个角落去。
穿越众唯一能做的,就是树立无数的烽火台,尽量提前预警,并在合众国的海军造成毁灭性的灾难前,将增援部队输送过去。
合众国几乎是在华星堡战役之后,很快就发现了穿越众的这个软肋,拼了命的想要扩大这里的战果。如果不是害怕重蹈华星堡前的覆辙,他们甚至想要切断佛罗里达地区陈宇兵团的补给线。
现在,他们再一次来到墨西哥湾的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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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湾沿岸,被数万俘虏修筑起来的宽阔大马路在用于战争的同时,也成为了穿越众沟通印第安部落的战略要道。
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小货车扬起漫天的灰尘,在一个如同堡垒的钢筋水泥建筑面前停下。
建筑里的人顾不得灰尘,急冲冲的过来搬运货物,一股脑的塞进写着“供销社”几个字的仓库里。
这个仓库很结实,充满了战争时代的风味。不过,更加疯狂的是等待在供销社旁的印第安人以及少量的黑人。
他们满脸洋溢着笑容,自从穿越众的军队将这条大马路延伸到佛罗里达以来,这里的生活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名能够将汉语稍微说得利落一点的印第安人忙不迭的抓住供销社的政治委员,问道:“同志,我们部落的钱都安全寄回来了吗?”
“寄回来了,寄回来了。小伙子们干活很卖力,又正好碰上大项目,仅仅加班费就不少。”
听到政治委员的话语,那名印第安人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言而喻,连带着族人们也是一阵兴奋,叽噜咕噜的用部落语言说个不停,转瞬之间,手中刚刚捂热的银币就倒了一个手,换成供销社里物质。
其它的部落也疯狂的涌进来,如果不是穿越众千辛万苦的教会他们排队,说不得这名政治委员已经被践踏而死了。
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千里之外的族人,还能够给部落带来这样的好处,更想象不到,这个美丽的花花世界,如此的丰富。
供销社里,时不时的就会组织一场穿越众拍摄的电影公映,电影里的世界真的很精彩,那里的电灯将夜晚点得如同白昼一般,那里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到了极致。
人们永远也无法小看电影的力量,虽然穿越众的电影是如此的粗制滥造,但所有观看过的人都彻底的迷醉在里面。
他们憧憬电影里的世界,憧憬电影里的人物。
他们甚至时不时的畅想未来,幻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去华星市,看一看那个最繁华的都市。
这个时期的他们,就像另一个时空里,一个刚刚开放的国度,人们从电影的屏幕上,看到另外一个新世界,然后就对这个新世界产生无限的向往。如同那个时代的录像厅,充满无尽的魔力。
这种向往甚至成为穿越众最强大的凝聚力之一,无数的印第安人就是从电影中学会了汉语。
这样的世界太美了,所有的印第安人唯一的遗憾是他们的世界还存在着美利坚人。
如果没有战火,如果可以亲见见证一番那个世界,真的再无遗憾。
曾经的打工者也会回到部落,他们在短暂的相聚里,绘神绘色的描绘着自己在华星市的所见所闻。只要用脚一踩,针线就会自动穿梭的缝纫机,只要机器声音一响,各种产品就会从流水线上自动出现的工厂,还有飞行在空中的战斗机,拥有喷泉的小公园。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如此的心动,如此的向往。他们的瞳孔里自行脑补着人们在喷泉下起舞的景象,自行脑补着站在天空鸟瞰大地的神采。
穿越众的市镇建设完全谈不上完美,但这一切都已经足够了,足够整个国家的人都对此产生憧憬。
政治委员还会给他们念诵来自华星市的家书。家书是用汉语写的,不过穿越众也花费了无数的力气,培养了翻译。
每当这个时刻,成群成群的印第安人就会围坐在政治委员的旁边,陶醉在这一片温馨的幸福里。
在穿越众的眼里,幸福是一种口号,而在这些人的眼里,幸福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受。
在政治委员的鼓动下,这些印第安人也要求代写家书,将来自家乡的祝福带到华星市。
这是一段充满的希望的时光,那怕经历了岁月的打磨,人们依然无法忘怀。
现在,对于所有人来说,只有从海上袭击而来的美利坚人是让人痛苦的,也最让人憎恶的。
烽火,在人们从供销社的门市里,拿出成捆成捆的货物时,可怕的烽火陡然映入眼帘。
“敌袭,敌袭!所有民兵就位,准备接战。”
政治委员与供销社社长大声呼喊着,通讯员接通了墨西哥湾防御总部的信号,拼命的大声呼救。
大批大批的民兵则被组织起来,他们的力量很薄弱,完全无法挡住精锐的美利坚士兵,但在穿越众机械化兵团到来之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凭借着薄弱的力量死死的拖住敌人。
美利坚士兵非常精锐,在长年的交战中,双方都发展出了一套相互应对的手段,并不断升级,不断取得新的突破。
不过,只能被动挨打的穿越众,这一次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墨西哥湾的海岸线实在太漫长了。
浓烟在墨西哥湾的海岸线上燃起,虽然面临着战争的威胁,总有些人无法舍弃海洋中的利益。
刚才,明明脸上洋溢着如此幸福的笑容,明明以为幸福被握在手中,下一瞬间,他们的眼眶里差一点被泪水噙满。
因为这一天,又有人冒险到了海岸边。
他们焦急的想要带着人去救援,焦急的想要去拯救自己的族人。政治委员也不能迟疑,那怕他千叮嘱万嘱咐,不要轻易出海,但到这一刻,他唯一能做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去帮助这些人。
民兵被最大程度的组织起来,他们原本属于不同的部落。此时,在穿越众强有力的统治中,全部集结在了东明共和国的旗帜下。
火红的旗帜仿佛在空中燃烧,拼命的阻击。
星条旗也同样非常的坚决,将他们能够爆发出来的全部火力疯狂的朝着东明共和国民兵倾泻。
他们人数很多,远远超过了东明共和国民兵的数量,几个交锋过后,就彻底的占据了上风。他们努力的估算着穿越众精锐部队到达的时间,想要再次之前,尽最大的努力烧毁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们已经毁灭了躲藏在海岸边的几个村庄,并且稍稍的朝着内陆挺近。
又一个村庄燃起通天的大火,来不及隐蔽的物质几乎被烧了个干净,但所有人依然感到庆幸,至少在烽火的预警之下,人应该都跑出来了。
然后,他们听到了哭泣声。
在火焰中,在枪支对射中,这样的哭泣声几乎被彻底的掩盖,但依然有人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后世中,有人说那是父子相连的心灵感应,也有人说这是命运的齿轮。
总之,在这一刻,作为东明共和国民兵的一员,一名印第安人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声音,他似乎是冥冥之中感应到自己的孩子没有及时逃出来。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一名部落中族人焦急的告诉别人,有人没有逃出来。
那名印第安民兵当场差点落出泪来。他咬着牙齿,没有说话,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打算冲进火海中,冲进去与合众国士兵的战斗中去。
剩下的人默默无声。
这样的情况,那个孩子基本没救了,那怕所有的民兵发动全线反攻,救回那个孩子的希望也会很渺茫。
政治委员很纠结,他知道即便冲过去,可能也无济于事,可他就是那么难过,来自华星市的信件告诉他,他也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
他检查了一下手中的左轮手枪,默默的在所有弹仓里塞上子弹,说道:“我去救!”
说完,他已经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左轮手枪里的子弹当场打翻了一名猝不及防的合众国士兵。
再接着,孩子的父亲也拿着火枪冲了出去,火枪是穿越众缴获的前膛枪,而他也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然后就只能用刺刀去拼命。
后来,也不知是谁带头,越来越多的人发动了反攻,只是一瞬间就让双方的军队交织在一起,都是拿着刺刀相互对捅,每一时每一刻,都有人倒在血海里。
战争很残酷,很多人倒下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那个孩子的父亲倒下了,政治委员倒下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也倒下了。
穿越众在培养政治委员的时候,就连他们也没有想到,有些人真的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合众国士兵显然没有料到会遭遇如此顽强的抵抗,以前碰到这种情况,东明共和国总是会选择暂时退却。
时间飞快的流失,他们已经感到非常不妙,继续拖延下去,东明共和国的精锐部队就该架着恐怖的机枪来到了。
他们人数或许依然还能占据上风,但他们可不敢保证自己的人数在机枪面前,也能保证上风。
他们非常焦急,痛恨自己的国家怎么没有机枪这种东西,那些该死的家伙难道不能有样学样的也制造出来吗?
然后,就连合众国的指挥官也坚持不下去了。
撤退,必须撤退。如果再不撤退,他们所有突袭的士兵都要埋葬在东明共和国的反攻中。
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而这名指挥官显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已经后悔太过于深入内陆。
合众国的军队开始徐徐撤退,他们明明在目前的战局中拥有绝对的优势,但在即将到来的恐怖面前,却只能撤退。
撤退很快演变成溃退,当所有人都想逃命的时候,即便是再优秀的士兵,也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样的撤退直到他们看见海洋上游曳的巨大战舰为止。
“轰轰”,火炮的轰鸣声,很快阻断了印第安民兵的追击,所有人都努力的想要追杀那些溃逃的士兵。
可是,他们做不到,舰炮的威力实在太恐怖了。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政治委员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可他们却什么也做不到。
他们的脑海里回忆起跟政治委员经历过的一切,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段相处时光,但他们却看到了一幅从未有过的画卷。
那样的画面真的很美好,美好到再也让人难以忘怀。
他们还回想起政治委员的话语,总有一天,东明共和国会御敌于海岸线。
嗯,总有一天,东明共和国会御敌于敌人的海岸线上。
劳工号铁甲舰,穿越者舰长的双手微微一抖,他已经看到了墨西哥海岸线上的遍地狼烟,已经看到了合众国的蒸汽战舰。
双方在相遇的一刹那,都这么互相凝视着对方,然后以惊天的声音大声喊道:“全员进入战斗状态。”
第91章 血火里的日子(完)()
两个时代的战舰,在他们第一次交锋的刹那,谁也不认为自己会输。穿越众因为自己超越时代的科技力量,早已打定了主意的要一鸣惊人,合众国的海军则执着的想要以他们的传统和勇气,去维护那个注定要逝去的时代的尊严。
——穿越众之书
蒸汽战舰上,合众国的水手们拼命的要将自己的战舰调过头去。他们承认,那些可怕是东方人是一群创造奇迹的人,他们的装甲车直到现在依然让自负天命所归的国家为之战栗。
他们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装甲车的攻势面前,更不知道为了压制那些装甲车,合众国每一次需要调动多么强大的力量。
陆地上的战事真的非常惨烈,每一次交锋,他们常常要用上百人代价才能交换到对方一个人的伤亡。如果不是那广阔的领土,或许这场战事已经步入尾声。
不过,即便战事打到这种地步,每一个合众国的士兵都没有绝望。这是争夺大陆气运的战争,是考验一个国家全体力量的时刻,只要其中一方的力量没有彻底的耗尽之前,这场战争就绝对还没有结束。
而只要战争还没有结束,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用空间换时间,合众国虽然没有这么说,但他们毫无疑问就是这么做。
这是一个悲伤的决定,但他们却不能不看着大片的国土沦丧在敌人的装甲之下。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想去跟东方人去争论正义与否,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投入到这场洪流里,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国家的气运。
他们曾经在战舰上调笑,东明共和国会不会把他们的钢铁乌龟壳搬到海洋上来。
一群水手都努力的说不会,这是他们的常识,海洋是承载不了铁块的重量。
可是,那怕最为坚持的人,也不敢肯定东方人不会再次创造奇迹。
蒸汽战舰上的合众*官,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他知道,水手们的调笑成为了现实。
望远镜下,他似乎看到了东明共和国钢铁战舰的金属光泽,看到了东明共和国在这片海洋上再次创造的奇迹。
如果是在和平的时代,他将为这伟大的壮举而欢呼,但在这一刻,他只能拼尽全力的扼杀东方人的奇迹。
他静静的看着战舰上,唯一的一门巨炮。这门火炮一直隐忍不发,没有参与到任何一场战斗中去,便是在等待着这一天。
这是他对合众国的要求,也是他为东方人的钢铁战舰准备的礼物。
陆地上的战斗证明,那怕是不可一世的装甲车,面临重炮直击之时,也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他不知道这样的经验是否在海战中继续有效,但他已经决定义无反顾的要试一下。
而在穿越众的铁甲战舰上,舰长静静的对着所有的水手说道:“我们的一名政治委员死了。”
这句话看起来不带一点波澜,但所有人的心都往下一沉,战舰上的穿越众知道培养一名政治委员是多么的艰辛,甚至大多数时候,穿越众不得不自己担任这个重要的角色。
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代,穿越众是不能容忍这样重要的职位搞任何形式主义的。每一件事都必须实打实的让归附他们的民众获得好处,努力的动摇这个世界的根基,将民心一点点的聚拢在国家的身边。
或许是这个时代的土著真的非常单纯,只是因为穿越众的许诺,便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灵魂都出卖给了这个国家。他们狂热的加入到穿越众的事业中来,将热情感染到身边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以至于连穿越众都为之而震惊。
“我们的一名政治委员死了。”
这样的话语是如此的平淡,如此的普通,但站在钢铁战舰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至于本世界的土著,对那些政治委员的感情更加丰富,他们才是与政治委员接触最多的人。他们常常唠叨着让政治委员把家书改了又改,他们常常在政治委员的一遍遍教导下,学习着这个国家的官方语言,他们常常因为政治委员的嘘寒问暖而感动流泣,特别是从故土过来的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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