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好似被施了魔法般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她发现他时才还是柔情似水的眸子里顷刻已经变成全然的可恶笑意,微翘的嘴角宣告着她正被他牢牢的握在手心里逗弄。
魔法终于失效,莫言心里只剩一片懊恼,她发现,她好像从来都斗不过他,在他的面前,她是孙悟空,而他是如来佛。在他的面前,她从来都找不到面对逸风、面对纳布、甚至是面对柯什日的那份淡然和从容。
可是,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她才有快意、有愤怒、有情感,面对他的时候,她才像个有血有肉的,生动的人。
她还是和他去了南川。在那里,人们对她比对他更尊敬。在那里,她比他更自由更随意。
她还是斗不过他,不过他也很郁闷,因为她对他说,无论多久,她斗不过的人她不嫁。
南川的莫神医每年的夏季都会和安郡王及他的御卫们一起去很远的北方。据说那里的一种瑞兽可以调理她的身体。
南川的人都发现他们的神医似乎不会老,而且越来越美丽,或许是他们心中的期望,可是她看起来真的越来越美丽。
“吃坏了东西吗?”李安神情不安的看着不断呕恶的莫言。
莫言拧着眉毛,一脸痛苦的模样,她的月水已许久未至。她轻轻的抬起头,看着李安。李安直觉她的目光今日格外的异样,看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为何你会叫李安?”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母后姓李,儿时的乳名叫安儿,大概是父王和母后都希望我能平安长大吧。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李安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
“没什么,只是不想自己的孩儿姓了个随便抓来的姓氏。”莫言小声的嘀咕。
“孩儿?”李安最初还是一头雾水,瞬间却双目如昼,光彩熠熠,激动到手足无措。“莫言你?”
莫言点了点头,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可惜那抹羞涩还未及散去,那人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她时才的话,“什么叫随便抓来的姓?那是母后的姓。”
随即竟不可抑制的哈哈狂笑了起来。莫言发愣的看着他不停的狂笑,等待他停下来的那一刻。
终于,半晌,他止住了笑意,可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颤动着。
“这回不嫁不行了吧。终究还是斗不过我的。你就认命了吧。”原来,他笑的竟是这个。一顿粉拳不由分说的热情招呼了他。
不过,南川郡又多了一段佳话,他们爱戴的安郡王终于有了美丽的王妃。而他们心中的女神医也终于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end
柯什日番外
我曾经问过母亲,父王明明深爱着她,就连弥留之际还在喃喃唤着她的名字,为何她还要毅然的离开父王,甚至那时她还怀着父王的骨肉。母亲却从未对我说明。她总是用柔柔的目光抚慰我,她说她并不希望有一天我能懂。
可惜,最后我还是懂了,我希望我从不曾懂。
我深爱的那个女人和母亲当年一样义无反顾的离我而去,还不只一次。她说我并不爱她,她说我只是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我也希望真如她说的那样,不过,我知道不是,但她不知道。
我对自己说胡国不够强大,而我要让胡国可以和射日国平起平坐,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从来不是女人和爱情。事实上,在我的心里,曾经女人和爱情是极为可笑的东西,我不会为了那两样东西而罔顾更为重要的责任。
可那是在我遇到她之前。
国家大事我可以做的很好,金戈铁马,厮杀战场,我游刃有余。可是我不懂她,也不懂爱情。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喜欢她,她就一定要喜欢我,天下间还没有我欲宠幸而不翘首仰望的女人,但是,偏偏她却不是。
她是不起眼的,又小又丑,平凡无奇。他的父亲拿她做为帮助我的条件,我,很反感。
她似乎只是在认命的活着,甚至对我毫不仁慈的对待没有一点微词。她的心好像很坚忍的样子,散发着微弱的温暖的光辉,那点小小的光亮似乎守护着我。
那时的我不知道幸福是怎样的滋味,那时的我还可以每夜每夜的拥着她,要她,只要我高兴我愿意。我不知道,其实那本来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而我竟从未好好的体味珍惜。一直到她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心,突然变得空空的,总是想找东西添补,却又总是怎么补也补不上。
能再见她,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可是,我还是将再次的机会搞砸了。
我不是不懂温柔,也不是不会哄女人。事实上,我觉得自己想要后宫里任何的一个女人高兴起来都轻而易举。可是对她不行。
我发现唯独面对她的时候我会束手无策。我给的她都不喜欢,我说的她都不认同,我做的都不合她的意,我以为她喜欢梨花,可那满院子的梨花,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可以给她很多,我甚至想封她为贵妃,给她在后宫无尚的权力地位和富贵荣华,我以为她会受宠若惊的,却不想她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嫁我。
我很生气,可是我看她倒似乎更加失望。我不懂,她到底想要什么,可我知道,我给的从来都是她不想要的。即使是最亲密的欢爱,她也总是十分痛苦的样子。我隐约觉得她似乎真的更喜欢纳布勒,这令我极为愤怒。
我不顾一切的拆散了他们,我想如果她和纳布勒在一起,每日在我的面前出现,形影不离,我会疯掉。
她离我越来越远,终于到了连留她在身边都要锁起来的地步。还有那虚弱至极的身子……,那一段漆黑的回忆,我不敢回想。
我不敢回想,我发现,自己给她的竟然全是伤害。我猜想她应该从来都不会想起我,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应该没有和我在一起的任何的美好的回忆。
我认识的她原来一直都不是真实的她。她也美丽,也智慧,也迷人,她总会吸引那么多优秀的男子,而她魂牵梦绕,甚至是舍命相救的,也不再是我。
当我发现我即使完成了自己强国的目标也没有她对我和颜一笑来得震撼的时候,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次失去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
就算我终于知道,她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偏偏那些却是我给不起的。
所以她,还是离开了。
我已经懦弱到连去确定都不敢地步,我愿意欺骗自己,说服自己,告诉自己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那个院子里和她一模一样,连语声动作都极为相似的女子,让我远远望起来的时候总会心头一热,以为是她还在那里,这,就已经足够了。即使她没有她幽深冷薄的眸子,即使她没有她恬静淡漠的气质。可是,够了。
得不到她是必然的吧。赵承宪能做到的,终究我还是做不到。大概我爱的没有他深,或许吧,我不会成全她的幸福,也学不会潇洒的放手,做不到默默的将她藏在心底,也无法和她快意山林。而且我再也无法狠心的伤害她。
我做的一切,曾经给她无尽的痛苦,那么如果她习惯了恨我也好,至少,她还能用那种方式记着我。
逸风番外
“爹爹,带我去南川吧。”还是个孩子的身形,脸上却是过早成熟的沉稳和不可察觉的忧郁。小文又在吵着去南川了。
他不像我,俊逸的模样看起来有八分肖似小福,我,或许是因此,不是很喜欢他。不知为何,他和莫莫十分投缘,因为拘月楼的事务,每年冬天都要去南川的,小文渐渐长大了,他也很喜欢去那里,也很喜欢莫莫,还有莫莫的女儿乐乐。
知道莫莫她竟然有了小孩,我说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总会想起那时她曾在我怀中暗暗伤心流泪的情景,她,一直是喜欢小孩的。
我和她当真是缘分不够吧,也曾经夜夜温存,奈何终究人各天涯。
“公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今年,也带上小文吧。”小福的声音柔柔的响起,不徐不疾,没有几缕情绪。
曾经我对小福是心怀怨恨的,漫长的日子过去,如今只剩歉疚。我污了她的清白还不肯负责,甚至有了孩子都不肯接受,于她,我算不得是敢作敢当的男儿,其实连个男人都算不上。可是,正如我曾经对她说的,我能给她的,只有那么多。这么多年,是我误了她的青春,让她在流光溢彩的美好芳华里独自品味孤独。我太任性,也太执拗,我终究无法勉强自己同她生活在一起,甚至,除了生活上的供养,连少许的关心也太过吝啬。
我有时候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瞒莫莫,更没有为了怕事情败露而匆匆跑去喀佐,是不是今天,一切都会不同。
想对她说我不是舍不下孩子要去救她们,可难道我要告诉她说,我是为了怕事情暴露而跑去掩盖事实吗,我当真不是一个好男人,对莫莫不能坦坦荡荡,对小福就更是该千刀万剐了。
清早,我去叫小文上路,虚掩的房门外听到了她们母子的对话。
“大冷天的,路途又不近,小文为何总要跟着去?”是小福的声音,她似乎正在为小文裹上又一层厚厚的棉衣,那声音里满是浓浓的不舍和担忧。
“这样小文才能多和爹爹在一起。外面很冷,如果爹爹不懂照顾自己,小文还可以提醒他加衣服。”小文的声音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孩,倒有几分大人的语调。我的内心有一块地方悄悄的柔软起来,并隐隐的泛着酸涩。我,对这个孩子太过冷漠了。
“娘,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虎子的爹爹总是带虎子玩,还给虎子和他娘买好多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东西,爹爹就没有。”我发现自己的心倏地一下子抽得紧紧的。
“怎么会呢,小文很乖,是爹娘最疼的宝贝。爹爹很忙啊,爹爹和虎子的爹不一样,他是大英雄,大英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不能总是陪着我们。爹爹不是只有娘和小文吗,他怎么会不喜欢我们呢?”小福耐心的给小文解释着。
“对啊。”小文的声音又开朗了起来,“囡囡她爹娶了好多老婆呢,那么说爹爹最喜欢娘和小文了是吧。”
“当然了。爹爹最喜欢我们了。”小福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娘舍不得小文走吗?小文很快就会回来的。”小文是极为敏感的孩子,他发现他娘亲的眼睛有些泛红,小手轻轻的抚上了小福的脸颊。
我在门外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母子二人的对话。小文很快跑了出来,暖暖的小手牵起了我的大手,“我们走吧,爹爹。”
小福跟着几步也来到了门外,我终究没有回头看她,我也想告诉她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自己,因为,我始终做不到那些,希望她自己可以多照顾自己。可是我终究没有说,我给不了的东西,不想她再对我存在任何想念。
将小文抱上了马车,把他的帽子拉紧些,可是这小小的动作却让小文的眼睛闪闪发光。我扭过头不再看他。就在刚才,我对自己说,至少,要对小文好些,他毕竟是我的孩子。可是,那酷似小福的眼睛,酷似小福的脸,我,终究还是做不来。
“风叔叔,文哥哥,乐乐好想你们。”那个像天使一样美丽的小女孩飞奔着冲向我们,然后,扑进了我的怀抱。
我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安郡王的脸就会变得臭臭的,不过他始终拿乐乐莫可奈何。如果说在南川以前是安郡王第二大,那么现在,无疑是已经位居第三了。第一的是谁?这个,还用问吗。
不知道是不是那雪獒的缘故,莫莫的容貌始终没有多大改变,或者说,是益加美丽了。她脸上的笑意我有些陌生,那样明朗的,幸福的,光亮的神采,是因为安郡王吧。
心底有一丝苦涩,她若是爱过我,为何从未有过如此幸福的表情。我对自己说,她脸上的靓色,不过是因为乐乐而已,如此,心里便舒服一些。
两个孩子开心的耍在了一处,有些内向,有些寡言的小文,在这里,在那个小天使身边就真真正在的开心了起来。
我其实除了刚来和要走的这两次机会之外,很少会见到莫莫,更别说是谈话的机会。安郡王有太多的事务要了解,有太多的任务要指派,但他的效率却出奇的好,往往是几天的时间就把事情搞得妥妥当当,然后,冷着脸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自己便再没理由留在南川了。哪怕是短短的几天,哪怕是寥寥的几眼,却是我一年到头的期盼。她能幸福,真好,尽管给她幸福的人不是我。
安郡王真是个小气鬼,从来不会留我吃一顿饭。可是他始终是我的头儿,就算现在不是皇上了,还是拘月楼的头儿。我这辈子,注定要被他奴役,注定要被他使唤,注定得看他脸色,不过,看到他也会需要谨小慎微的提防我,甚至吃我的干醋,心里就会冒出坏坏的酸泡泡。
“我从来都不是担心你对莫言的那点儿心思。”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好可怕。
“我只是不想莫言尴尬伤神。”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他的确是极度自信的人,即使我曾经是莫言的夫君,如今看起来他却从未将我放在眼中,他怎么可以那么的自信,就知道无论如何,莫言终究会属于他呢。
我不知道他的悠远的思绪都想着些什么,不过听到他轻轻出声对我说到:“真的爱,对的人,就是,无论她走多远,最后,总会回到我的身边。”
“所以,不用强迫,不用限制,不必忧虑,不必嫉妒,是你的,注定是你的,不是你的,便不要再想。”
其实,就算我曾经恨他搞的那些阴谋诡计,但如今的心中却只剩对他的信服和尊敬。他是这天下间难得的出色男子,他打理拘月楼比起师兄来更有魄力也更有才干。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成竹在胸,胜券在握,他有原则,有理智,有智慧,有取舍。他爱莫莫,却未曾因此而置江山黎民不顾,他从不会冲动不计后果,所有的事情做下来,方方面面都会考虑周全。
他那样的爱,我必须得承认,我给不了。他给莫莫的爱像天空那般广阔,他给她的宽容像大海那么幽深,他似乎从未对莫莫生气或是加于一星半点的伤害,甚至不惜放弃江山皇权,也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是天生的帝王吧,即使没有黄袍加身,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却丝毫不曾稍减。
“还有什么事吗?”又来了。
“上次见到皇上的时候,陛下说快十年了,希望新年时你们一家能来京城住几日,雪梨小筑还一直闲置着。”我抬头偷偷的瞄了他一眼,没办法,总是改不了他当皇上时候的毛病,不敢抬头看他,也不敢大声对他说话。
我发现他皱了皱眉,嘴里不知道在咕哝着什么,那样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
“没事的话,明天回西川吧。”他的声音再度传来。
“是。”我准备退下。
“明日来府上接小文吧,顺便吃顿便饭。”
“是。”我的心一阵狂乱,可以见到莫莫了吧。就算他告诉我,不是我的,不该再想,可是,我的心却还是不受我控制的胡乱跳动。就算她的眼里快乐忧伤都不再因我而起,可是,能见到她,就好。
安郡王番外
每天看着她忙忙碌碌的为病患医治,有时甚至夜里还会有患了急症的人前来就诊,说不心疼肯定是骗人的。
好在她的身体现在好了许多,原来北方的雪獒可以调理她的身体。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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