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满地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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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满地不开门-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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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才刚刚救了父王,父王不知道,她的医术有多高明,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对她另眼相看,甚至十分尊崇,而且,她的医术甚至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太子只是就他所了解的那些对皇帝直言。
  
  “即使再高明,也没到无她不可的地步。”的确是这样吧,没有莫言的时候射日国还不是好好的。事实上皇帝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任何的世界,少了任何的人,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太阳也还是一样的清晨东升,黄昏西落。
  
  “父王可有合适人选?”太子知道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他,因为皇帝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而且即使是他,莫言也不会点头答应的,对她而言‘最苦嫁作帝王妇’,他还不至于不明白这句话。
  
  “德儿以为呢?”皇帝看着太子,他很想知道这位莫太医对太子而言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
  
  “儿臣不知。可既然要莫太医自己点头,又一定要嫁,不如就问莫太医本人的意思吧。”太子始终没和皇帝对视,他只是一味的低着头,这点倒和莫言极为相似。
  
  “你下去吧,多费些心思在国事上。”皇帝闭上了眼睛,挥手让太子退下。
  
  “儿臣告退。”太子出了皇帝的寝宫,心中已是满布乌云。皇帝绝不会将莫言许他,他若执意在此事上纠缠,恐怕只会徒惹皇帝的反感而依旧无所收获,如今已经是在闲他无心国事了,再若争执下去,甚至会影响他未来的帝王之路。
  
  可是,他不甘心。如果贵为太子,甚至是一国之主仍无法拥有自己所爱之人,那么他一直以来追求的权力,追求的王位,到底可以给他带来些什么呢,一个心爱的女人尚且要放弃,那他还能抓住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他想起莫言说过,要活得自在就要甘于平凡,既然选择了辉煌,那就注定与痛苦相伴。难到,他梦寐以求的权力和地位带给他的只是无穷尽的痛苦,身不由己和无休止的劳神谋划吗?
  
  太子无言苦笑,那个让他欢喜,让他忧愁,让他生气,也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还会悸动的女子,终究要嫁做他人妇吗?这个想法让他痛到无法呼吸,他就那样,紧捂着剧痛的胸口,颓然的蹲在了皇宫的花园里。
  
  他已经分不清是他的心在痛,还是他的胸口真的在痛,可是他知道痛过以后,他只能选择放弃莫言,因为在他有记忆的二十几年里,他已经习惯了要得到那样东西,他始终没法放弃的东西。
  
  其实,太子明白,即使没有皇帝的指婚,莫言依然不会如他所愿的嫁给他。因为在王权和莫言之间,一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他是太子,他是未来的皇帝,就注定他不会是莫言的最后的归宿。
  
                  96对不起
  莫言快出宫门的时候,已经送公主回寝宫的纳布勒从后面追了上来。他脸色微红,有些喘息,似乎是跑了一小段路。
  
  莫言没有停下脚步,她还是一直向宫门外走着,走出宫门,好像没有看到纳布勒一般。
  
  “若若……”纳布勒终于忍不住,叫出了他许久许久以来一直想要喊出的名字。
  
  莫言停下脚步,却仍没有回头他,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与他还能再说些什么。昔日的那个给她温柔,给她温暖,给她所有的男子如今就要另娶他人,即使那声若若压抑着再多的情感又如何。
  
  她就那样头也不回的一直走着,他就那样寸步不离的一直跟着。不知道走了多远,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莫言看到她的雪梨小筑就在眼前。
  
  纳布勒看到莫言些微停住的脚步又要迈出,他突然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莫言,紧紧紧紧的,仿佛进了那扇门,他便再也没法见到她,他便再也没法如此抱住她了。莫言不会不知道,这个拥抱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是个绝望的,告别式的拥抱。
  
  莫言站在那里,她的心好像忽然没了知觉,不知道痛,不知道苦,可是她的眼睛却染上了潮湿,并且变得红红的,她感到拥在她腰身的手臂如同变成了一道隐形的枷锁,紧紧的扣在了她的心上,勒得她的心无法跳动,甚至要流出血来。
  
  “若若,对不起。”纳布勒有千言万语,可是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莫言或许想听其它的任何一句,一句解释,哪怕只是谎言,却没想到是她最不想听的这么一句对不起。
  
  “宣王殿下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您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了。”莫言已经掰开了纳布勒箍在她腰间的手臂,举步走进了院子。
  
  院门在他面前关闭了起来,纳布勒垂下自己无力的手臂,垂下了他了无生气的头,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力气,成了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他看到莫言的背影,看不到莫言已然流下的眼泪。他就那样站在雪梨小筑的门外,望着院中已然茂盛的结满青果的梨树枝伸出院外来,惹得他模糊了视线。
  
  柯什日走后,纳布勒其实总是在雪梨小筑的附近打转,他又开始注意起自己的衣着穿戴,他希望可以见到他的若若,然后装作不期而遇的与她打招呼,甚至希望可以在她心情不错的时候与她说说话。一想到会见到若若,他的心便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其实他更想抱她,想吻她,想爱她,他重没有一天不曾如此想,想到失魂落魄,想到心痛如割。
  
  可他却没有见到若若,一次也没有,那扇通向若若那里的院门一直紧紧的闭着。他没想到,再见若若,竟然是在皇帝那里,在那样的情景之下。他伤害了若若,他只有说对不起,然后伤她更深。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那时绝不会留下她,一个人负气离开,还是在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欢爱之后。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最最最后悔的一件事。
  那时他满脑子想着哥哥与她如何如何,却忘了若若说过她爱他,他只想着她不嫁他,却不去分析她不嫁他的原因,她身体不好,已非完璧,不能有子,她说的毫不在意,可心底却在意极了,她觉得她配不上自己,所以她不能嫁他。
  
  他还没有告诉她,他爱她,他什么都不在意,可是现在却没有再告诉她的必要了,难到要告诉她,然后再去娶别的女人吗?
  
  纳布勒感到了绝望,他以为只要若若幸福,只要还能见到她,见到她幸福,他就可以放心,也会为她高兴的。可是如今他见到了若若,见到若若成了太医,得到了自由,可是他却心如刀绞,想到若若要另嫁他人,他几乎疯狂。
  
  然后呆立门外的他看到了太子,也看到了太子充满敌意、妒嫉、蔑视,还有许许多多其它情绪的复杂眼神。太子推门而入,依旧留了他自己独自站在门外。
  
  莫言坐在水池边上,看着池中悠然自得的锦鲤发着呆,直到太子走到她的面前她才发觉。
  
  “在为指婚的事情烦恼吗?”太子如同莫言一样皱着眉头轻声说到。
  
  莫言仰起头,看着站在她身边,又如往日一样在她失意时,在她需要帮助时就伸出援手给她安慰和帮助的太子,有一瞬间的迷惑。
  
  “我不想嫁人。”莫言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她托起下巴,歪着头,好像只是在对自己说话一般。
  
  “可现在是必须要嫁了,好在莫言还能选择自己要嫁的人。”太子也一样,没有舒展眉头。
  
  “可是我没有可以选择的人,而且即使我能够选择的话也只是在皇帝允许的范围之内选吧。”莫言看似糊涂,其实竟是十分清楚的。
  
  太子无奈苦笑,他与门外的那位纳布勒同学便是这个范围之外的人。
  
  “莫言想怎么办?”太子问道。
  
  “我可不可以不要嫁?辞了官,然后远走高飞?大哥神通广大,可以带我到皇帝找不到的地方去啊。”莫言越说似乎越觉得此法可行一般,竟然站了起来,眼里放着光。
  
  太子心底一阵苦闷,莫言啊,你知不知道闫钰他其实就是父王的猎犬,让他带你走怎么可能走出父王的手掌心,即使是莫言跟别人走,闫钰都会成为追踪你的第一人选。可是他怎么忍心打碎莫言追寻自由的美丽梦想。要打碎也要让闫钰亲手打碎才是。
  
  “那便与闫钰商量一下吧,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太子如此对莫言说着,他也想知道闫钰会怎么做。
  
  “好,那我马上便去庄上找他。”莫言此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慢点。”太子赶忙扶住急得差点摔倒的莫言,而莫言则不好意思的朝太子笑了一笑。不知道是否因为她看到了一丝希望的缘故,那份笑容竟是意外的闪闪发光。
  
  那一笑让太子片刻失神,刚刚平息的心痛又突的回来偷袭了他,如此笑容,今后又如何得见,莫言若有了夫婿,他该如何,莫言若爱上了别人,他又如何。那份笑容,将不再为他展颜,马上便会属于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莫言,不知道是否会嫁给懂得疼惜她的男人。
  
  “莫言想过要嫁给我吗?”明知道她绝对没有想过,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皇帝给的范围里肯定没有殿下您吧。”莫言总是那么清透聪明。
  
  “如果有呢?”太子契而不舍,就如同分了手的男女还执意要问当初是否真的爱过一样。是个完全没有意义的问题。
  
  “没有。”莫言用清可见底的晶亮眼睛直视着太子回答到。这样的答案在太子的意料之中,他认识的莫言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总是直话直说的。可即便想到,还是忍不住要自我解嘲的苦笑一下。
  
  “我没想过要嫁给任何人。”听了莫言的下半句,太子苦涩的心稍稍平衡了一些。
  
  “我的马车就在外面,我们一同去青石山庄吧”太子对急忙要出门的莫言说到。尽管刚刚已经决定了要就江山而弃美人,可是现在,还是把美人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
  
  刚才一直站在门外的纳布勒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太子二人出了大门,上了马车,直奔青石山庄而去。
  
                  97嫁给你好了
  太子和莫言突然出现在山庄里让闫钰吃了一惊,因为他二人也不过是才刚刚离开一天而已,而莫言脸上的忧虑表情更让他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人在前厅里坐定,莫言才开口对闫钰说起了早上在皇帝寝宫发生的事情。
  
  太子一言不发,闫钰眉头深锁,莫言只是静静的望着闫钰等他开口说话。关于拘月楼一直以来都是射日皇帝设在暗处的势力,而闫钰效命于老皇帝这一点莫言并不知情。
  
  太子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闫钰,想看他如何做答,又会想出怎样的办法。
  
  “莫言是怎么想的?”闫钰声音低沉,他想知道莫言对这件事的底线。
  
  “??”莫言一脸疑惑,似乎没太明白闫钰寻问的意思。
  
  “怎样的结果对于莫言来讲尚可忍受?我想知道莫言的底线在哪里。”闫钰望进莫言琥珀色的晶亮眸子里。或许他可以去见见老皇帝,其实莫言对于皇帝并非十分重要的人,赐婚的事情也不见得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不想嫁人,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为此,我可以不做太医,也可以离开京城,离开雪梨小筑。”莫言几乎是马上就给了闫钰答案,那个对于她而言根本无须思考的答案。
  
  对这样的答案,无论是闫钰或是太子都在心底莫名一惊。莫言似乎从来没想过在她的生活中要有另一半的存在,甚至是她煞费苦心,心爱至极的雪梨小筑都可以不要。
  
  “即使是放弃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重新颠沛流离也在所不惜。”对莫言来说,要她嫁给一个毫无感情,甚至莫不相识的人,痛苦肯定远远大于流离失所的生活。
  
  望着莫言无比坚定的目光,闫钰最终决定去宫里见皇帝。
  
  三人准备启程回京的时候,风尘仆仆的逸风正从外面回来。闫钰对逸风简单的交待了些楼中事务,并大致说了皇帝要为莫言赐婚的事情,于是三人回京变成了四人同行。闫钰和逸风骑马,太子和莫言乘马车。
  
  “雪梨小筑对莫言来说是轻易就可以舍弃的吧。”太子对坐在马车里沉默不语的莫言轻轻的说着,声音轻的仿佛不是在问莫言而是在自言自语般。其实雪梨小筑绝不仅仅是莫言的心思,一砖一木,一花一草,一桌一椅也无不包含着太子的心血在里面,而雪梨小筑的仆人们更是太子精挑细选的可靠人物,而莫言一句话,便要将那里的人,那里的物,那里的一切一切全部抛弃。
  
  “我不想的,可是我曾经抛弃的东西还少吗,已经不差一个雪梨小筑了。”莫言的声音满是压抑,她放弃的东西实在太多,她的爱情、她的若氏、她的春儿和阿昌,甚至是她的名字和身份。
  
  莫言惨淡的笑了一笑,从来,只要和皇室搭上边,肯定没什么好结果。太子对她虽然不错,可实际上,如果不是太子,她今天也还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她的义兄闫钰说过会保护她的,他能做到吗?
  
  “莫言在怪我?”太子是何许人,怎么会猜不到莫言心里的想法。可是他也不知道他的父王身体康复后竟然是这样谢他的救命恩人的。
  
  莫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她甚至闭起了眼睛,这样多事的一天和来回路上的颠簸让身体不甚强壮的她感到了异常的疲倦。太子见莫言昏昏欲睡,便伸手揽过了莫言,让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臂上可以睡的舒服些。莫言没有反抗,她只觉得十分疲惫,需要一个结实的肩膀可以靠靠,但其实她没发觉她需要的只是心灵上某种依靠。
  
  莫言睡着了,可是或许因为马车颠簸,或许因为心中有事,故而她睡的并不安稳。不知道她的睡梦里究竟有什么,太子只是看到莫言眼角流出的眼泪。
  
  闫钰便可以大方的进宫和父王说情,而他却不行。太子心中一片苦涩,因为皇帝已经言轻语重的点拨他要多费心国事,想来父王执意要将莫言许人怕还是因为他已经看穿了太子对莫言的异常情愫。他若去求情,怕是不但情求不到,还会把自己的前途亲手葬送,他不能冒此风险。
  
  皇帝康复后没有上朝议事,朝中仍由太子监国,贵妃和大王子那边无论先前是什么阴谋也因为皇帝的突然康复而化为了泡影。朝中局势日渐明朗,先前持观望态度的许多散在势力,慢慢的开始向明显得到皇帝支持的太子方向靠拢,而太子和闫钰也不断将自己的人先后安插在朝中重要位置。可是皇帝的支持却是不可缺少的,因为皇帝虽然放权,可是皇帝最大的兵权却从来没放手过,那便是朝中手握兵权的护国大将军林维俭。
  
  林维俭其人,为人刚正不阿,对皇帝忠心不二,他不可能会投靠贵妃或是太子任何一方。如果皇帝支持太子自然皆大欢喜,可如果皇帝对太子失望转而倚重大皇子,那么林将军便是太子的敌对方。其实拘月楼在最近一段时间刻意的抓住了不少朝中官员的“小辫子”,使他们不得不为太子效命,可是对林维俭这个无缝的鸡蛋却始终无从下手。如果林将军有个女儿,哪怕她是东施,或者天生残疾相信此刻也一定是太子正妃并且被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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