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米的距离里,两人以极快的手速打完枪里的子弹,又以超快的手速换好弹夹,接着又是一阵对射,两人近三十发的子弹居然都没有一颗子弹打中过对方,边开枪还边快速向对方靠近,明明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在跑动,速度却能比正常人的速度只快不慢,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随着距离的缩短,每躲避一次都会花费比上一次更多的体力,精神,然而看两人脸上的神情,可以确定两人根本就不在乎这点。
草野兴奋无比,第一次碰到除了那人之外同样身怀这种死亡技艺的人,而且貌似比他更加纯熟,动作更加流畅,每次这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让他着迷,让他兴奋,他忘却了所有东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的任何动作下,肆意发挥出最佳的身体机能,仿佛这具躯体、那条流血的手臂不是他的一样。
还不够快,这样可杀不了我,如果杀不了我,那就是我杀死你,草野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咧嘴一笑,笑得是如此阴森可怕,黑黄的牙齿让人不敢直视。
狗剩本来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如今的危险境遇,而是因为对方的牙齿……
两人终于面对面站在了一块,默契的没有说话,甚至周围都没有一丝声响,两人静静地凝视着,冰冷而富有深情,都是如此深切地想杀死对方!
“你杀不了我,所以你会被我杀死!”草野突然说话了,语速缓慢非常,话里的意思也是嚣张无比。
狗剩听后,歪了歪脖子,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听懂没懂,嘴角也扯起了一丝笑容,不屑地回应了对方。
草野就近看得清清楚楚,心头涌起一道无名之火,不过又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知道现在必须要冷静,不冷静的代价就是死亡。
下一刻草野如同狗剩一般也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周围气氛顿时又沉重了几分。
对方的变化狗剩一丝不落全看在眼里,眼睛里头一次有了几分凝重,但身体却表现得浑不在意,就那么站着,散漫自然,像是出外旅游在等候友人一样,完全不同于草野的凝神戒备,显得高下立判。
草野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先动了,先下手为强,甩起长枪就是一枪,子弹咆哮着冲向狗剩,狗剩头一歪,已经避过,显得十分轻松写意,只有始终盯着草野的眼睛才流露出一丝凝重。
避过子弹,狗剩手腕一抬,连枪都没有抬高就是一枪。
草野瞳孔不由一缩,如果是平常那种瞄准射击,要预判出弹道并不难,但如这样随意射击,连主人都不知道射到哪去,你又怎么能瞬间判断得出。
虽然判断不出,但不代表他没办法,躲远点就是。
只见草野向左侧一个180度凌空翻滚,落地时单脚撑地,一旋,另一只脚借着这道旋力抬起踢向枪头,举重若轻地在枪头一点一撑,刚好在狗剩和枪口的一条直线上。
整个动作行云那个流水般毫无违和之感。
狗剩也不由流露出一丝赞赏,笑意更浓了几分,如惊弓之鸟向右方一蹦,还没落地就朝草野直接开了一枪,接着落地时不做停留二次借力向草野冲了过去,跑动间枪声更不停,直欲将草野杀之而后快。
草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身体不停扭动,忽左忽右,下蹲上跳,无所不用其极,动作间也绝不放过每一个开枪的机会。
迫使狗剩不得不左右挪移,短短的六七米距离犹如一条天堑横躺在两人的中央,让人无法跨越。
……
草野气息越来越急促,手臂的伤让他血流不止,到现在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出血程度,他的头开始头晕,眼睛开始有点看不清,手脚冰冷得让他的手感越来越差,虽然他爱极了和死神跳舞的感觉,但不代表他想死,只有尽快解决对手才能有机会存活,只是……
草野边费力闪避边看着狗剩,动作依然流畅,没有浪费一丝一毫力气,眼神依旧非常凌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他的身上,不论动作和神态都比之自己这个侵淫了二十多年技艺的人更加完美,这样的人自己居然奢望能尽快解决掉,不被对方干掉已经是草野费尽心思的结果了,除非他出现失误,草野心中又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
呵呵……刚想再次自嘲一番,突然他发现他的对手身体突然一顿,节奏顿时被破坏,草野下意识地开了一枪。
中了?看着对手身上的血迹,草野兴奋得想大叫,不放过这难得的机会,活下去的希望化作无穷的动力,对着狗剩穷追猛打,这时他才发现对手没子弹了,顿时对自己的先见之明钦佩不已。
狗剩面对草野的疯狂只能赞避锋芒,伤口看着很恐怖,但其实并无大碍,在最后关头他成功让子弹打在了脂肪处,人的身体里有很多这样的脂肪区域,在各个器官相连处,只是很小很细微,不过只要小心控制,就算那里受伤也就是流一点血罢了!
狗剩小心躲避,同时观察着四周,五具尸体,五把枪!好像最精密的电脑一样,狗剩瞬间从枪的重量,地面的挤压程度等等客观因素里判断出哪些枪是有子弹,甚至是哪把子弹是已经上膛了的!
一瞬间狗剩就做出了选择,朝着那名被武士刀扎透的鬼子跑去。狗剩跑得很快,是直线奔跑,在草野开枪之时后背像张了眼睛一样,身体倾斜躲了过去。
草野知道狗剩的目的所在,在开了一枪没打中后,深吸了一口气,半蹲着以受伤的右臂枕在膝盖上,慢慢瞄准。说是慢慢,但却是对草野这类人而言,子弹很快被射了出去,这一枪打向了那名扎着武士道日军的某一个方向,完全离狗剩还有十万八千里距离,然而狗剩却着了魔一样,在草野开枪之时就已经向那里移动,子弹射到之时刚好出现在了那里。
这一枪打得狗剩一个踉跄,草野忍着剧痛,以强大的意志力,嘶吼着用右手快速更换子弹又开了一枪,打中了狗剩后背,冲击力使他去势不停,凌空跌倒在了那个死去的鬼子身边,一动不动,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大地!
剧痛差点让草野昏死过去,使他没有半点心情来庆祝来之不易的胜利,好一阵子他才强忍着剧痛朝狗剩走去,眼睛里没有任何对这位可敬对手的负面情绪,像朝圣一般慢慢走了过去。
只是才走了没几步,就实在忍受不住伤势弯下腰喘气不止,尽管已经这样,草野的左手依然握着他的枪,手指依然紧扣扳机,真是个让人记忆深刻的老兵!
深吸了一口气,坚持着向狗剩走去,出于对对手的尊重,他必须割掉他的耳朵以示自己的荣耀。他再次踏出了一步,一顿,他看到了一个枪口正对着他,他又大意了,大意到居然没有先补一枪再找他的荣耀,大意的结果不难想象。
看着狗剩同样喘着大气持枪瞄准了他,草野左手紧紧握住自己的枪,突然……笑了!
“呯……”
“呯……”
两声,两声枪声一前一后响起!
记得有部电影有这样一句台词,两个枪手如果真的决斗,差个一秒半秒,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草野和狗剩都倒下了,一个卧地,一个仰天!
第二十三章 谎言()
“你确定你说的真是那天的事吗?而真的不是神话故事。”
对于一再被人怀疑,张顺有点恼怒,想也不想就说道:“废话,不然我编故事给谁听啊!”
随之一愣,这里就他们几个,大柱在身边没说话,张生、狗剩还在疗伤,张顺马上想到了是谁,一哆嗦赶忙站起。
“二爷!”
“二爷。”大柱也打了一声招呼,暗自好笑地看着张顺,好像在说,你死定了!
关鹏点了点头,没有因为张顺的无心话而怪罪他,只是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
其实关鹏早已经回来,张顺这般匪夷所思的故事被他从头到尾都听在了耳里,如果真如张顺说的,狗剩居然就是击败那个小日本的人,而且还是以这种令人难以想信的方式,那么这里面可以说道的东西就太多了!
听二爷话里还是有怀疑的意思,张顺脸色一正道:“二爷,我可真没说谎啊,你是没看到,张生被打倒后那狗娃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把枪那是耍得神了,我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你说一个人他怎么就能躲开子弹呢?”
关鹏眉头越皱越紧,没有回话,看着狗剩出神。
夜,关鹏从师傅留下的药品中挑选出些中草药投入疗养仓,毕竟是刚刚学医,所以费了他不少时间,忙完后已经是半夜。
不愧是超人出品,效果就是不一般,只是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今晚一些中药调养,关鹏估计明早人就可以醒来,相信很快又是一条好汉了。这不是说加了些中药就能有更好的效果,而是中国人的体质确实是适合中草药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由关鹏手中的绿灯戒变化出来的东西,即使是没有能量供应也能持续存在好长一段时间。就如这个疗养仓,关鹏离开了不短的时间,回来后发现也就是“变旧”了一点而已,能量依旧充足,只是其中的意志、或者说念头变少了,果然不愧至尊之名。
随后关鹏嘱咐张顺两人小心看护,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睡去了!一连几天下来,着实是让他没好好休息过,这一睡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
起来后才发现张生两兄弟已经苏醒,正在疗养仓里幽怨地看着他。
他们老早就醒了,只是不敢打搅二爷睡觉,又不懂怎么打开这东西,张顺两人也不懂——呵呵,忘记问了!
所以四人就这么着,一直等着他们二爷起床。
关鹏怒瞪张顺二人一眼,像是责备他们为什么不叫他起来,瞪得两人摸着鼻子好不尴尬,张生他们可是已经醒了足有三个小时多了。
心念一动,疗养仓顿时如泡沫般逐渐消化在空气中,张生好不容易站稳就朝关鹏跑去,狗剩却稳稳当当落下,犹如平地一般,站在那里出神。
关鹏起身迎上张生,不自觉把注意力投向了狗剩,看他一点颠簸的感觉都没有,让他心里不由赞了一声,看来这小子藏得还挺深!
“二爷,二爷,那是什么东西?我……我不是死了吗?”张生还没走近就已经嚷嚷开。
关鹏微微一笑,现在他看张生是越看越顺眼,没了那次不愉快的印象,张生也就是直汉子一个。
待到张生走近才不慌不忙道:“那是专门用来疗伤用的,是关帝爷赐下的。”
“真的!果然是关圣帝君的法宝啊,只是这样的东西,居然被我这样的人用了,真是可惜!”还法宝呢!
有时候张生还真是出人意表,看着还有点悲天悯人的摸样。
“你说什么呢?难道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张顺在旁边打趣道。
“我又没这样说。”张生说完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点怪怪的感觉,看看二爷,又看了看张顺、大柱,这下才发现奇怪的地方。
大柱居然在笑,自从他老婆孩子死了后就没见他笑过,整天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苦大仇深的摸样,如今却和大家有说有笑,仿佛心里已经没了报仇的负担!
不单单是大柱,一觉醒来他和张顺居然跟二爷要好了很多,一定有什么猫腻,我费尽心思都没怎么和二爷说上话,他们怎么能……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张生非常好奇,满脸的都是疑惑,一双眼睛睁得跟小猫似的,忽闪忽闪。
三人看了张生的表情,对视一会,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笑声充斥着笑整个森林,笑得是那么痛快,笑得是那么地尽兴,像太阳穿过云彩放射出明艳的阳光!
张生一脸的傻笑,完全不知道二爷他们笑个啥东西,也只能报于傻笑了。
狗剩自出来后就一直呆在外围,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一脸让人看不明白的复杂神态。
笑声慢慢停了下来,关鹏顺了顺笑岔了的气息,拍了拍张生肩膀道:“咳,好了也就那样,先吃饭吧,有什么慢慢再说。”接着对狗剩道,“狗娃子走吧,别傻站着了。”
四人相拥而走,尽是在打趣张生,才走几步又停了下来,是发现狗剩没有跟上来。
“老二你没事吧,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张生终于注意到狗剩神情不对,上前关心问道。
狗剩看着他哥哥,张张嘴想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后只报以一个苦笑。
张生看了还以为狗剩真的有什么,不由大急,急冲冲道:“你这憨仔,有什么就赶紧说啊,急死我了。”
狗剩看着张生真情流露,心里暗叹,终于开口道:“真没什么,你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
“真没事?”
“真的没事!”
“没事你干嘛装什么深沉啊,尽让人担心!”张生边说边敲着狗剩的脑袋,跟着二爷到现在,别的没学到,现代用语倒学了几个。
“别敲别敲,再敲我跟你急啊!”狗剩边躲边说。
见张生还要追着打,这边关鹏给解了围:“好了,你们不饿我可饿了,先吃饭,有什么吃完饭再说!”说完深深看了狗剩一眼,转身而去,似是话中有话。
见二爷走远,张生手指点点狗剩,似乎在说等下有你好看的,赶忙跟了上去。
狗剩也注意到了关鹏话中的意思,看着又开始说笑的几人,低头沉思,最终还是迈出了大腿,跟了上去!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大家都没有说话,跟那六个字没有半毛子关系!张生和狗剩因为受伤的缘故已经一天没吃喝,而且貌似那疗养仓治疗时也是激发二人的潜在生命力来疗伤,所以两人像饿死鬼投胎一样,自坐下就没有停过,关鹏三人除了刚开始那一时的合不拢嘴外,也加入了暴饮暴食,不快点就没得吃了!
饭后关鹏故意安排大柱收拾“战场”,张顺去监督张生做康复运动,只留下了狗剩和他一起。
“吃完饭散散步有助消化,一起走走吧!”关鹏说完也不等狗剩答应抬腿就走。
狗剩看着关鹏的背影也没说话,默默跟上关鹏朝树林深处走去。
走了一段路,关鹏开口道:“给你讲个故事吧!”
狗剩疑惑地看了看关鹏,不解道:“故事?”
“嗯,故事,一个张生受伤昏倒后的故事!”关鹏停下看着狗剩说道。
狗剩一听这话,脸上变了变,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沉默!
关鹏开始了他的故事,身为人民教师,口语可不是张顺那个半路出家的可比的,口若悬河,抑扬顿挫,说得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如果是别人听了肯定会为之喝彩,可惜听众就一个狗剩,听了半点反应也欠奉!
直到关鹏讲完,狗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真是个好听众!
“有什么要说的吗?”关鹏看着狗剩说道,此时两人已经选了个凉快的大石头坐下。
狗剩坐在石头上,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彩,云彩被大树所遮挡,只是偶尔从树与树之间的空处飘过,就像他的心一样飘忽不定!
“我也有一个故事,二爷听一听吧!”狗剩声音有种飘渺的感觉,似乎其中带有某种力量。
“我是一名孤儿,家……在遥远的地方,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来到了张家屯,当时我已经好几天没有饭吃,是张家老爹救了我,并认我做干儿子,所以我就在张家屯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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