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可思议,桃木子苦涩的笑着,人和鬼,从很久以前便是死对头了,依附鬼的人,依附人的鬼,从来没有什么信赖可言,但今晚他所看到的一切却极大的震颤着他的内心。
张志清在这群恶鬼中,受到了恶鬼们的礼遇,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直到现在桃木子还是无法相信刚刚所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这时候眼前经过一个人,桃木子抬起头,张无居也看到了他。
“桃木子前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张无居走过去,恭敬的问了一句,桃木子微笑着摇摇头,招了招手,张无居坐到了对面。
虽然张志清的两个弟子行事都各有特色,但是对于长辈还是比较尊重,小一点的张安乐虽然嘴上时不时的会抱怨桃木子几句,但还是会加上前辈两个敬称。
“你们好像很熟悉这里啊?”
桃木子问了一句,张无居点点头。
“这是第四次跟着师傅来这里了,基本每年师傅都会带着我们过来一次。”
“你师弟呢?”
这会桃木子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张安乐的影子,张无居无奈的叹了口气。
“安乐最喜欢来这里了,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吃喝都是免费的,所以他每次一来都会拼命的吃,然后走的时候会带好多吃的,生怕饿死一样,还真是给师傅丢脸。”
这会一只好像人一样在行走着的鬼走了过来。
“无居啊,怎么不去宴会?你师傅在那边闹腾着呢!”
张无居摇了摇头。
“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又不能喝酒,还是街上比较好。”
路过的鬼微笑着很快的离开了,桃木子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以前两次来的时候都长住过,也和这里的一些鬼熟识了起来。”
桃木子瞪大了眼睛,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能问一句吗?无居,善恶的界定在你们的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
“师傅曾经说过,善恶这种东西都因人而起,你认为是善便是善,认为恶便是恶,但为人一定要懂的明辨是非,而不是非黑即白,前辈,我觉得师傅好像有心想要化解你的心结,有什么东西,你和师傅说说看便好,师傅说过这世上没什么东西不通达,关键在于人。”
这会桃木子起身,和张无居一起到了热闹的街市上去,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昨晚还喝得酩酊大醉的张志清便带着三人离开了血煞殿所掌控着的城市,张安乐一路上都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到了午后终于忍耐不住了。
“师傅,这里有吃有喝,为什么不多住几天?”
张安乐背着一大包吃的,旁边的张无居帮他分担了一些,张志清微笑着摇摇头。
“上几次为师过来确实是有事情,但现在没什么事情,留着做什么?而且你这只小米虫,只知道吃,哪天不把他们给吃垮了。”
“师傅,要不等过几年,你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我们搬到这里来住好了,反正你和那群鬼。。。。。。。。。”
猛的张志清的脸色变了,变得有些严厉起来。
“安乐,这世上任何事情都要把我个度,无度的话终会酿成灾祸,与人交互也好,与鬼为伍也好,都是如此,我与他们认识也算是机缘巧合,好了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师傅总有一天会不在的,到时候你们就要自食其力了。”
这会桃木子觉察到了张安乐眼中的一丝不安,以及嘴上虽然什么都不说,但却在听到师傅的话后,心里起了涟漪的张无居。
一行人走走停停,在三天后某个午后,来到了一处荒山野岭的小路上,虽然张志清说这里是近路,但山路难行,张安乐已经开始叫苦连天了。
桃木子有些疑惑,虽然是近路,但张志清大路不走却选择走这样的路,着实有些让他疑惑。
“道长,你又过来了,这一次怎么样?打听到我妻儿的下落了吗?”
猛然间山林里传来了一阵浑厚的声音,张志清走了过去,马上桃木子就感觉到了,是鬼,虽然没有出来,但却透着一股强大的鬼气,应该是摄青鬼级别的家伙。
“没有,抱歉了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我去了你所说的地方,那里的人说你的妻儿早已在你死后就搬走了,之后我又辗转过一些地方,依然没有找到,不要再留在这里了,到鬼界去吧,你的妻儿或许已经不在人世间了,毕竟已经过去了20年了,这一次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
一阵悠长的叹息声,伴随着一股怨恨,桃木子警觉的四处看着,他最为惧怕的便是这种鬼类,一瞬间失去了希望后,可能会马上暴走,想要吃人。
“谢谢你了道长,劳烦你费心了,我过些日子会亲自去找的,这么多年来麻烦你了,谢谢你道长。”
渐渐的鬼气消退了,张志清无奈的叹了口气。
“喂,别走啊,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家伙,上次还给了我们一坛酒,怎么这一次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张安乐大声的喊了起来,呼的一声,林子里突然间飞出来了一坛酒,张志清伸着手稳稳的接住后,拿在手里无奈的笑着。
“小徒失礼了,见谅。”
张安乐嘻嘻的笑着,张志清拍了他脑门一下后。
“有你这么贪的吗?”
马上张安乐就反驳起来。
“师傅,你可是帮那不知名的鬼找妻儿找了20年啊?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在说这件事,那么多年了没找到肯定是死了,还用说吗?可能给其他鬼吃了也说不定,你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张志清摘开了酒坛后,喝了一口马上赞不绝口起来。
之后众人路过了一个乱葬岗,就在大路的旁边,如果沿着大路走的话,起码要一天,但短短的半天他们就已经看到了眼前的一座小县城。
“给点吃的吧!”
阵阵呜咽声传来,不少鬼从四周围聚集了过来,这会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少孤魂野鬼靠了过来。
“安乐。”
张志清喊了一句,张安乐一脸不情愿的拿出了兜里的食物来,而后拿出香来,设了一个简单的坛,把食物供奉了起来,不一会这些鬼便开始抢食起来,争先恐后的抢着吃的,不一会东西就没了。
下山后,张安乐看着已经瘪下去的包袱,一副心痛的样子。
“师傅,你看看,每次你这样,我们自己都不够吃。”
“路过遇见即是缘分,不吃一顿又饿不死,那些饿鬼长期无人祭拜,也无法离开那里,阴曹也不管,唉,看见了如果还是不闻不问的话,未免也太冷漠了,原本这世间就如此的冷漠,我们作为修道者,难道也要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吗?”
张安乐还是有些不大开心的摇了摇头。
“知道了,师傅你每次都找一堆东西来说,哼我知道你心好,不然我和师兄也早就饿死了。”
这会刚来到县城口的时候,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响起,眼前出现了一个送葬队,桃木子马上撵着手指头,动了动。
“夜晚送葬,而且是这个时辰,恐怕对这家人不详。”
张志清静静的看着送葬的队伍从他们跟前经过,看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
“道友,为何这么晚送葬,难道。。。。。。。。。”
马上那道士就瞪大了眼睛,鞠了一躬。
“请问可是志清真人?”
道士看着张志清背脊上的剑以及腰间的葫芦,张志清点点头。
“不敢当。”
随后他们才知道,这户人家,前天才办了婚礼的,结果新娘子第三天就暴毙了,而后新郎家马上把尸体送了回来,索要回了一大笔赔偿才肯罢休,连嫁妆也没有退回来,而为了不影响这户县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声誉,无奈之下,只能赶快把死掉的新娘埋了,这才连夜慌慌张张的送葬。
时辰的确不好,张志清问了一下那新娘的八字,马上一旁的桃木子就看着棺材。
“弄不好的话,可能会化作恶鬼的,怨气很重。”
随后那送葬的道士希望张志清多留几天,让一个小徒弟带张志清到他家去,张志清也答应了。
张安乐倒是很开心,只要有得吃就行,虽然平日里不喜欢师傅多管闲事,但是今次倒是很开心。
“不愧是县城啊,师兄,那么晚了还有街市,嘿嘿,弄点吃的吧,我闻见臭豆腐香味了。”
张安乐说着就跑了起来,张志清无奈的笑了笑。
“你平日里都是这样吗?志清真人。”
桃木子问了一句。
“在有限的年月里,随心而动,不是很好吗?没必要被这世上的冷漠气息所渲染了,保持本心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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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零三章 张志清其人10()
在一处大院落里安顿了下来,这道士名叫李牛年,县城里那户人家办红白喜事都会请他去,正确的来说他算不上道门里的人,和张志清一样是俗称的野道士。
但看得出来,李牛年认出了张志清的时候,是无比尊敬的,桃木子也很清楚,术界里对于张志清都是很尊重的,这么多年来,桃木子跟着师傅外出的时候总是会听到一些关于张志清的事情。
甚至自己的师傅也曾经说过,张志清真的是一位十分不错的人,所以师傅每次在道门大会上,都很乐意和张志清促膝长谈,而且乐在其中。
这会张安乐买回来了不少臭豆腐,张志清打开了路上那只鬼送的酒,便开始喝了起来。
李牛年的徒弟端茶倒水,开始打扫起了屋子来,十分憧憬的看着张志清,两个徒弟也自觉的加入了打扫的行列里去。
桃木子微笑着,曾几何时,他也像那个十多岁的小孩一般,憧憬着张志清的一切,只可惜只是憧憬,当他自己去做的时候才知道,现实是无比的残酷的,远没有自己所憧憬的那般。
关是宗门里的条条款款,就让桃木子心神俱疲了,而他外出如果不是有必要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出手去管闲事的,因为他没有心力去管,那晚之所以会去和那只即将要成为摄青鬼的恶鬼动手,纯粹是因为心神不宁,他和师傅在某些问题上有了极大的冲突,师傅甚至说出要把他逐出师门。
随后桃木子下山了一段时间后,便打算继续回去,也就是那一晚,魑魅魍魉出手救了他,而这也彻底的改变了他的人生。
桃木子捂着胸口处,他或许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想要自主的去管一些闲事。
大部分与鬼有关的事情,都是宗门给予的一些任务一样的东西,他每次去都想要赶快完事,然后从这样无聊繁琐的事情里脱身,但跟着张志清,桃木子却体验到了某种乐趣。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张志清也喝得有些醉了,李牛年还没有回来,按照李牛年说的,今晚只是把棺材抬到对面的山上去,等明天一早在上山下葬,因为新郎家里的人不想沾上这样的晦气,才让新娘家赶快把人烧了或者下葬。
结婚三天新娘便暴毙,对于夫家的人来说,恐怕接下去的日子里都要不顺心了,听李牛年的小徒弟说,城内这几天来因为这个事情,都在疯传,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
原本这事情,夫家在发现新娘死后,是想要秘不发丧的,打算悄悄的处理掉,但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传了出去,一下子不少人都在嘲笑那户人家,因为那户人家是城内的大户,家大业大,开着好几个酒楼,还有大量的房产和田地,但为人比较奸猾恶劣,不少人都骂这户周姓人家周黑皮。
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周家的颜面尽失,沦为笑柄,原本新娘家也算是有一定的家底,和周家狼狈为奸,现在这门婚事出了那么大的问题,让两户人家折了极大的面子,这几天都已经足不出户了,因为街上到处都是讥讽的人。
“而且呀,周黑皮只给了我们那么点钱,就让我们把那姑娘下葬,我师傅都没办法,几经周转了,才终于了人,差点就赔钱了,购置棺木等类的东西。”
小徒弟不满的说了起来,这会张安乐哈哈的笑了笑。
“要不要我去作弄下他们家?”
张志清看了过去。
“胡闹,你要敢去的话,我打烂你屁股。”
桃木子笑了笑,他也很清楚,平日里为人如此的周家,在出了这件事的时候,大部分人的第一态度便是遭天谴,活该之类的。
终于李牛年回来了,但一进屋就跟着一些官差,进屋就开始搜了起来,李牛年已经给锁了起来,随后宅子给封了,李牛年给带走了,小徒弟也跟着他一起给带走了。
罪名似乎是骗钱之类的,给安插上了这样的罪名,马上桃木子就打算动手,他有些看不过去了,但是张志清却阻止了他。
“阳世的这些腐坏之物,我们是管不了的。”
一行人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周家人是把气撒在了李牛年的身上,之前新娘死的时候,当时就找了李牛年过去了,结果事情还是传了出去,所以周家应该会猜想是李牛年传出去的。
又回到了街头的四人,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李牛年给抓进去不知道会怎么给对待,张志清他们在街道上饶了一圈后,出了县城,到了附近的一处庙宇里借宿一晚,庙里的和尚很好心的收留了他们。
此时桃木子看出来了,张志清好像有心事一般,似乎想要管这件事,但无从下手,他自己也说了,阳世间的这种事他管不了。
“师傅,弄几个鬼来,好好的吓吓周家,让他们放人不就好了。”
张志清微笑着摇摇头。
“吓得了一时,吓不了一世的。”
在庙宇里休息了一晚后,张志清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街市上摆了一个算卦的摊位,位置就在一家酒楼旁边的巷子里。
两个徒弟就在附近转悠着,不断的帮张志清拉客,桃木子则坐在张志清的旁边,看着酒楼里出出进进的人,似乎也没人乐意来算卦。
一天结束后,没有半个人来算卦,四人回到了庙宇,里面的和尚给他们留了斋菜,知道缘由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阿弥陀佛,说起周家,和尚我也实属无奈,志清真人,当年建这座庙宇的时候,周家原本是捐建寺庙的人,在寺庙里一切都完工,我从远处的师兄那边得到了一块开过光的玉后,准备作为寺庙里的奠基石,结果周家人看到了,便强取豪夺,把那块玉给拿走了,还按照当时捐的钱,换算成材料,硬生生的把建起来的庙宇拆了一大半,唉,出家人本不该妄语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张志清微笑着,环顾了一眼寺庙,怪不得庙里如此的不规整,原来是给周家的人拆了不少东西下来。
“那还真是够可恶的,这周家,只不过好运快要到头了,今天我仔细的观察过周家的情况,他们已经气数将尽,恐怕周家的儿子,很快将会不久于人世,已经用掉了过多的福禄。”
张志清微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他们继续来到了周家所在的酒楼旁边摆起了摊位来,这时候一个穿得很斯文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大腹便便的走了过来,伸着一只手。
“要看手相吗?”
张志清问了一句,眼前的男人摇摇头。
“这地儿是我的,你昨天就在这里摆摊,该给我点摊位费吧?”
眼前的男人便是周家的家主,俗称周黑皮,城里人人都怕他,财大势大,而且和官府关系密切。
周黑皮蹲了下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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