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马好像跟他很熟啊。”周宁说着‘啪’的一拍桌子:“大胆鲁清辉!马的主人在此你还想继续抵赖不成?”
鲁清辉张张嘴没有发出声来,继续抵赖是肯定不行的了,铁打事实摆在眼前已经没有办法抵赖下去了。
周宁也没有闲心跟他继续磨叽下去了,他站起来吩咐一声:“与爷更衣,准备升堂。”
“大人!”鲁清辉听到‘升堂’两个字顿时慌了,在后衙怎么都好说,到了正堂那就丁是丁、卯是卯,分毫人情都没得讲。
鲁清辉急忙向前跪爬两步,磕头也不讲其数就跟捣蒜似的,一个劲的求饶:“大人,我知错了,我招我全招,是我趁夜偷了人家的马,我认错我认罚,求大人不要升堂。”
在后衙认错认罚也就是把马还给人家再赔点钱也就了事了,在正堂认的就不是错而罪,那时就不是钱能消灾的了。
说白了在后衙解决事情那叫私了,在正堂解决的话他这盗马案已经构成刑事犯罪了,那是要判刑的。
“大人,是我一时起了贪念,念我乃是初犯求大人不要升堂,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等着我养活呢,大人,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升堂。”
鲁清辉连急带怕,一时间声泪俱下哭得好不伤心。周宁素来心软,奈何王法条条怎能循私?更何况他犯罪事实清楚,脚上的泡都是他自己走的,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刑罚当前才痛悔当初,半个时辰之前他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对着周宁大骂。
他此时的悔也不是悔自己做错了,而是悔自己没有用更高明的手段来逃避罪责。周宁见多了鲁清辉这样的忏悔,你现在放他一马,说不定都等不到明天他就又犯罪了。
“求人不如求己,想要不受刑罚就求求自己管好自己不要犯罪。”周宁说罢抬腿就走了,鲁清辉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身子软成了一团泥。
云江县的县衙大门一开,立马就招来许多看热闹的群众围堵在门口。云江县百姓没别的特殊,就比别处百姓多一个爱上衙门爱热闹的爱好。
三班衙役快速的分列两旁,周宁昂首挺胸的从侧面走上公堂,陆清在桌角处笔直的站好。
“啪!”周宁一拍惊堂木,程式化的喊了一声:“升堂!”
“威武~”
众衙役齐声喝起堂号,接下来就是一阵噼哩啪啦的水火棍乱戳地面的声音。很快大堂上就安静了下来,周宁又‘啪’的一拍惊堂木。
“带告状人上堂。”周宁轻轻的吩咐一声。
“带告状人上堂!”陆清高声的重复一遍,接下来衙役们有序的一声一声向下传,跟起来就跟回音似的。
宋国兴早就被带到了偏堂,他第一次到公堂告状的时候是击的鸣冤鼓,并没有经历过这个程序。
喝堂号就让他紧张得不行,水火棍敲击地面搞得他腿肚子都发紧,一声声‘带告状人上堂’传过来,他连气都不知道怎么喘了。
这套程式化的仪式甚是威严,没有经历过的人连在衙门前站一站都会觉得紧张。这也正是这套仪式需要达到的目的,这套仪式本就是为了震慑人心才设置的。
“走啊。”衙役见宋国兴不动地方,便催促他上堂。
宋国兴愣眉愣眼的看着衙役说了句:“你走吧。”
衙役都让他给说懵了,什么意思啊?你也不聋,听不到大人传你上堂呢吗?让谁走啊?
“你走吧,我不用你陪着。”宋国兴还真觉得自己挺不错的,谁愿意陪他啊?
衙役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对他说道:“大人传唤你呢。”
宋国兴一听大人传唤他,顿时又紧张了起来。刚才不是都问清楚了吗?那人都承认是他偷的马了,怎么不审他反而传自己上堂?
“我么?”宋国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衙役:“大人传的真是我么?”
衙役没有工夫给他细解释,边推着他往前走边说道:“不是你是谁?”
宋国兴被推到大堂上,他慌慌张张的走到中间刚刚跪好,就听‘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吓得他‘哐’的一个头磕到了地上,脑瓜皮都磕红了。
周宁差点绷不住脸,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这个老宋头第一次上大堂也没见他这么紧张,这都二进宫了他反倒紧张了起来。
按理他都知道马找回来了,现在上堂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他应该很轻松才对。周宁哪里知道宋国兴紧张的原因也正是这个。
宋国兴觉得马都找回来了,就应该直接放他回家了,为什么要把他给扣留在衙门呢?上堂审那个偷马的贼也就是了,何故把他给传上堂了呢?难道事情又出岔子了?
在宋国兴的印象里这个衙门是个不靠谱的衙门,这个县太爷是个反复无常的县太爷。
上一次他来告状明明县太爷应该帮他找马,结果却没有理会他的状子还把他给轰了出去。这一次明明马都找到了,结果却不让他回家,还逼着他上堂,这是什么缘故?
第200章 好好回话()
第200章好好回话
周宁这次升堂就是要给盗马案画个句号,纵然事实完全清楚也必须要走审案的流程,不可能连审的程序都没有就直接定案。
“下跪何人?”
宋国兴抬起头看着周宁,莫非县太爷失忆了?还是他传错了人?宋国兴张嘴回了个:“我是老宋啊,你不认识俺?”
周宁当然认识他,但这是审案的程式化问号。周宁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但是不问又不行。
“大胆!”陆清又一次沉着脸怒喝了起来:“好好回大人的话,敢胆咆哮公堂小心板子侍候。”
宋国兴倒是不怕陆清,上次陆清也骂过他‘大胆’,周宁还骂了陆清。这一次宋国兴好整以暇的把目光投向周宁。
他等着看周宁再骂陆清一顿,他这是跑大堂上来看热闹来了。结果周宁并没有骂陆清,还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对陆清的行为表示认可。
就说这个县太爷反复无常嘛,同样的事上次他就骂了那个站着的小后生,这次就不骂了。
宋国兴没看成热闹只好老老实实的回话:“小老儿叫宋国兴,家住猫耳朵胡同,今年六十有八。”
周宁刚要开口问话,这个宋国兴又补充了一句:“大老爷,你可要记住了啊。”
平常无论原告还是被告上堂之前在偏堂都会得到衙役的关照,多少会告诉些堂规,会嘱咐上堂怎样回话。
宋国兴不同,他第一次上堂是敲了鸣冤鼓之后直接闯到大堂上来的,没有任何人给他讲过堂规,周宁也没有怪他不懂礼仪。
他第二次上大堂,是从后衙过来的,他在偏堂只坐了两三分钟而已,根本也没时间给他讲些什么。
周宁无奈只好在大堂上现嘱咐,他对宋国兴说道:“本官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没有问你的话不要随便乱讲。”
“是,是是是。”宋国兴低头称是,手不停的抚摩膝盖。
周宁见他把手往膝盖下面放,知道他是跪得腿疼了。“你是腿疾发了吧?”周宁给了他一个借口,想借此免了他的跪。
不料他傻乎乎的来了句:“俺腿没毛病咧,就是跪的生疼。”
跪的疼谁有办法?这是法律规定的程序,周宁也不能随便的就把这套礼仪给撤了。
既然他不知道顺着周宁的话说,周宁也没有办法放他起来了,只好对陆清说道:“给他一个蒲团。”
陆清取过一个蒲团放到宋国兴的前方:“大人准你垫上的。”
“还是大人想的周到咧。”宋国兴也不道谢,直接把厚厚的蒲团垫到了膝盖下面。
“宋国兴,你状告何事?”周宁淡淡的问道。
宋国兴不知道什么叫走过场,他又被问懵了,他就丢马这一个事,还能告什么事?
“大人你这记性咋还不如我咧?”宋国兴都可怜起周宁的智商来了:“俺就是马丢了才来告的状,现在马都找着了你还问啥呢?”
周宁都有点无奈了,刚才清清楚楚的告诉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多余的话不要乱说,他依然如此没有半点收敛。
你惩戒他吧,他六十八岁了,也禁不起折腾。你不惩戒他吧,这大堂上以后还要规矩不要了?
宋国兴这一句话不要紧,让门外许多看热闹的人都失望了起来。他这是严重的剧透啊,大家都抻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呢。
都想知道今天审的又是一桩什么性质的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他上来就是一句‘俺就是马丢了才来告的状,现在马都找着了……’。
这一下子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结局都知道了的故事,谁还愿意看呢?他一句话把大家的兴趣都给打了折。
“休得放肆!”陆清指着宋国兴又是一声怒喝,宋国兴斜视了他一眼,完全不在乎的低下头。
这个小后生就会这一套,根本没什么可怕的,宋国兴都习惯了。
“你家的马是什么时候丢的?”
“晚上丢的。”宋国兴想了想又补充道:“头天晚上马丢了,第二天我就来告状了。”
“你家的马有何特征?”
“就在后院,你不是都看着了吗?”宋国兴也真是无语了,这个大人怎么总是胡知故问?
“啪!”周宁重重的一拍惊堂木:“宋国兴!我念你偌大年纪再宽容你一次,若再不好好回话,让你领教领教堂规的厉害。”
宋国兴以为县太爷脾气好,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吓得他低头不敢乱说话了,小声的应着:“是。”
周宁也不是愿意吓唬他,他实在是太拿堂规不当回事了。上次他就是这样,跟他绕了半天都绕不到正题上去。
周宁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宋国兴开口说话,于是问道:“你怎么不回话?”
“你问我啥咧?”宋国兴真的忘了周宁问了他什么了。
周宁叹口气,重复道:“我问你家的马有什么特征。”
“我家的马”宋国兴刚想说现在就在后院,想起大老爷刚警告过他,于是改口说道:“马毛特别红亮,四个蹄子雪白,浑身上下没有杂毛,个头大、脊背宽,四岁口。”
“嗯”这一次的回话让周宁很满意,他继续问道:“马是怎么丢的?细细的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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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小官憋屈()
第201章小官憋屈
鲁清辉的魂灵一半都飞到了半空中,他这官司没上大堂就已经有了结果。在后衙他都亲口招认了偷马的事实,上堂就是听个宣判结果。
他偷马卖马死不认罪还大骂县太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县太爷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听到大堂上传来‘带嫌犯上堂’的呼喝声,他脚没动眼泪先流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把你逼到绝路上,人到绝境哪还顾得上什么尊严和面子。
他双。腿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到大堂中间的。他好歹的比宋国兴懂点规矩,他低头跪倒:“罪民给大人磕头。”
“下跪何人?”周宁连惊堂木也没拍,这种程式化的问话,他自己都觉得腻歪了。“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乡住处,以何为生,速速说个明白。”
鲁清辉上堂之前吓得魂飞魄散,人到了大堂上反倒镇静下来了。他暗暗的长舒一口气,身体也不那么抖了。
“罪民鲁清辉,年方三十五,家住唐阳郡,以贩马为生。”鲁清辉常年里走南闯北,到底是个有文化又口齿伶俐的人。
周宁就喜欢这样的,跟这样的人沟通不费劲。他有板有眼的继续往下问案:“你因何来在云江县,又是如何偷盗了宋家的马,还不如实招来?”
鲁清辉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爱出汗,没觉得怎样就出了一身的汗。犯了罪就得认罪,想瞒也是瞒不过去的,不想说也得说。
好好问你你不说,是等着板子招呼到身上再说吗?鲁清辉是个明白人,他老老实实的招供还能让自己少遭点罪,不然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贩马路过此地,那天从猫耳朵洞走过偶然见到一家马棚里有匹汗血宝马,一时起了贪念,便隔三岔五夜里赶马从那家门前路过,开始那家人还出来看看,后来那家人习惯了也就不出来看了,我潜进马棚就把马给牵走了。”
周宁听他说的很简单,便问道:“那马随随便便就能有牵得走?”
“罪民贩马数年,对马的脾性还是了解的。”鲁清辉清了清嗓子,说道:“要想牵生马不惊动别人,须得”
“行了”周宁赶紧的打住话头,这旁观的人不少,周宁可不想在这儿普及怎么偷马。怎么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承认了偷的事实。“你继续往下说偷了马之后的事吧。”
“我把马偷到手原本是打算自己骑着的,得知县衙出千两纹银买汗血马之后,我又起了贪财之念,因此才牵着马到县衙来卖马,不想正中了大人的诱捕之计。”
鲁清辉现在倒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前因后果全都想清楚了。他说着一个头磕了下去:“大人您明镜高悬,罪民全都招认了。”
“嗯。”周宁升这个堂就是走个形式,也没指望审出什么来。“念你认罪痛快,你骂我那五板掌嘴的刑罚就给你免了。”
周宁心眼也不大,这么点小事他还记着呢。
五板掌嘴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真要打下去牙都能打掉,那可不是用手打耳光那么简单,掌嘴是用木板抽耳光,牙能不能掉是说不准的,但血肉模糊是一定的。
鲁清辉还能说什么?这五板掌嘴是他自己作来的,没事非骂县太爷干什么?“谢大人。”鲁清辉心里害怕的并不是这五板子,如果只是这五板子他才真的要感激周宁了。
鲁清辉最担心的是县太爷怎么判,他这个罪要是轻判也就三年监禁,要是重判可以流放千里之外,五到十年都是大人一句话的事。
“传宋国兴上堂。”周宁一声令下,陆清负责把这句话一声声传下去。宋国兴在偏堂刚坐下又被传到了大堂上,这一次他没有捣乱就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啪!”周宁重重的一拍惊堂木,连看热闹的人都知道大人这是要宣判了。
鲁清辉跪在地上,额头压手背,也不知道是头出汗了还是手背出汗了,就觉得额头下都是水了,身体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鲁清辉夜盗宋家的马,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且听本官宣判。”周宁悄悄的做了个深呼吸,静默了几秒钟后开口说道:“汗血马判还宋家,即刻牵回去。鲁清辉盗马理应判三年监禁,念你认罪态度好且判一年监禁,即刻押入大牢。”
周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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