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行,后也不行,还真是左右为难的一件事。
“公子,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今天不判,明天不判,总有一天要判吧?还能关押罗氏一辈子不成?
“这个事主要还是看罗氏更想跟谁过,她现在应该是寸心大乱,过两天她冷静下来,试探一下谁在她心里更重要。”
周宁的想法是两个男人都争着抢着要跟罗氏过,只要找到罗氏心里更重要的那个人,这件事就可以圆满了。
陆清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别看两个男人在争罗氏,争到手不代表一定珍惜。抢的理由和目的各不相同。
谁知道谁是为真情而争?二人相争或许是为面子而争,或许是为争口气而争。若是随便的断也就罢了,若是想让罗氏过的好,就必须先找到真心待罗氏的人。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罗氏身在漩涡之中,她自己也未必看得清自己和别人的心是怎样的,最好的方法是让所有人的心都裸在当面,来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呢?陆清挠了挠头,好头疼,当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操心又烧脑。
看陆清抓耳挠腮的样子,周宁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这是怎么了?”
周宁是怎么也想不到陆清是为案子的事发愁,陆清照顾他的生活那是极妥贴的,但是关于案情方面的事还真不敢指望他来分忧。
“公子,你打算怎样试探呢?”
“这个容易,探情嘛,只需要小设一个迷局即可。”周宁笑微微的向陆清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补充道:“现在还不急,这两天先调查一下陈、吴二人再说。”
听周宁说完他的想法,陆清突然开了窍,原来公子是这般算计的,妙计自是妙计,既然如此那何不一计二用?
“公子,你这样做是可以探出罗氏更在意谁,同样的我们若是反过来对陈福禄和吴庆也这么试探一番的话,那是不是还可以看出谁更在意罗氏呢?”
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陆清一句话就好似戳穿了窗户纸般令周宁的思路豁然开朗。
周宁还真的没有从另一个方向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以为两个男人都是爱罗氏的,不然为什么上堂来打官司?
从没想过是不是有人不爱罗氏,也没想过爱本身就是不同的,爱也有深有浅,两个人总有一个更爱罗氏。
况且罗氏无论跟谁过,心里都会有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的影子将会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
第62章 牢饭谁送()
第62章牢饭谁送
想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生活,首先就要和旧的情感一刀两断。跟一个人过日子就要全心全意才好,心里时不时的闪过另一个人的影子,日子怎么能过得好?
此时周宁倒是理解了罗氏为何不言不语,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让她说什么?她根本没有办法做出选择。
选择陈福禄,对不起跟吴庆的十年恩爱之情。选择吴庆,对不起跟陈福禄的结发之情。
无论选择谁对她来说都是痛苦并难堪的,她爱谁、谁爱她,对她来说似乎都不怎么重要了,她以后的日子注定是没有幸福可言了。
两个男人两段情,无论选择谁,她都必须断掉一份情才行,一颗心不能两面牵扯。然而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如何做得到断情如断发?
情由心生,若要断情须先伤心,唯有心伤透了才做得到决绝。陆清提出的这个方法,不只能让罗氏轻易的看出谁才是真正的在意她,更能让罗氏坚定的做出选择。
周宁百思不得其解的死局竟然被陆清一句话给点得柳暗花明,他笑着冲陆清竖起大拇指:“你可以的。”
被公子表扬陆清高兴的心花怒放,公子表扬他的时候可不多。他有点小兴奋的晃着脑袋嚷道:“公子,此计还非我不可。”
“哦?”周宁有点吃惊,哪里用得着他呢?
陆清凑上前对周宁耳语了一番,周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果然是非他不可,除了他还有谁这么精通药理?
“好,这件事交给你了,千万别给我弄出岔子。”周宁对陆清的医术还是十分信任的,他说行那就一定行。
“放心吧。”陆清不像是接了份任务,倒像是天上掉馅饼了似的,美滋滋的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
周宁理清了思绪,心里放宽了不少,他放下案卷,起身道:“不看了,睡觉。”
夏末初秋时候天气特别的好,林捕头一大早就到县衙的大牢巡视。在男监转了一圈,又转到女监。
牢婆子围前围后的献着殷勤,林捕头昂然而立,手握着佩刀,双目炯炯有神的环视了一周。
“最近没出什么差错吧?”林捕头捉贼捕盗还算是个硬手,让他来查点事情,他只会直接问。
问话也问的有点傻,像这样的问题,有谁会说‘最近出了不少的差错……’?
牢婆子听到问话,急忙一迭连声的回道:“没有,没有,从早到晚看的严实着呢,哪敢出一点差错?”
“昨天关进来一个罗氏,单名一个珍字的,可是归你看管?”
“是是是,正是归我看管。”牢婆子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的回话。
“她昨天有没有要死要活的吵闹?”
“那倒没有,就是一直哭哭啼啼的,晚饭也没怎么吃。”牢婆子见问的人是罗氏,她心里多少安稳了一些,好在昨天她没有难为那罗氏。
昨天才关进来的,今天一大早上林捕头就过来了,看起来她跟林捕头有着深深的交情啊。
林捕头跟罗氏的交情不外乎就是在公堂上打过几个照面,林捕头过来跟牢婆子提罗氏这个人,绝不是因为交情,而是因为案情。
“谁给她送的饭?”
被收监的人可以吃牢饭,牢饭当然不怎么好吃,也可以吃家人送的饭,但是收监阶段不允许家人探视,饭可以送进去,人是不能进去的。
家人送的饭自然也需要由监狱的人检查过后才能进得去,昨天是谁给罗氏送的饭,牢婆子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往牢里送东西说起来像是一件小事,但是管理是很严格的,所有的人和物都是有记录的。
牢婆子一边跟林捕头说着话,一边让人去取记录的薄子。“是个姓吴的汉子给她送的饭。”
林捕头又问了她几句闲话,记录薄送了过来,林捕头翻开查看,除了吴庆之外,还有一个人给罗氏送过来个包袱,记录上写着包袱里有几件贴身的内。衣。
给罗氏送包袱的人当然就是陈福禄,林捕头轻笑一声,心里暗道‘这两个人倒也和气,一个送吃食,一个送衣物,这是商量过了吗?’。
林捕头又问了些关于罗氏的情况,最后嘱咐牢婆子好生照看,不要出什么差错。牢婆子连连应是:“您就放心吧,刚进来的都要死要活的,过几天就都消停了。这个罗氏不吵不闹的,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林捕头实在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他就直接回县衙向周宁汇报去了。
周宁一听,果然不出所料,两个人都跑过去看罗氏了。虽然谁都没有见到人,但这份心情表达得很清楚了。
看来若是不用陆清的方法,还真是判断不出谁对罗氏更为真心。
转眼之间过去了五天,每天都有人给罗氏送牢饭,一天三顿伙食都还很不错。罗氏一开始不怎么吃,后来也不在乎什么了,一天三顿都吃的很好。
第六天中午的饭不知为什么迟迟没有送进来,正常的吃饭时间都过去了有将近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动静。
只有一份牢饭在桌子上很随意的摆放着,罗氏真是连吃半口的欲。望也没有。怎么会突然间就没人给她送饭了呢?
是吴庆这么快就厌烦了?他现在已经不想再跟自己过日子了吧?
那么陈福禄呢?为什么送过几件衣服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也不再念什么旧情了吧?
这几天一直认为自己有两个选项,自己一直在两选项之间举棋不定。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连一个选项都没有。
莫大的落差让罗氏有些心慌,更让她心慌的是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如果两个男人都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杂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心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急忙跑到牢门处,双手抓着牢门向外张望着。
“禁婆,速去提罗氏前来。”
人还没有看清,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吓得罗氏魂飞魄散。
第63章 义庄认尸()
第63章义庄认尸
这几天在牢里很是太平,没有人提审也没有人找她的麻烦。怎么突然间要提她了?难道她的官司到头了?
今天就要宣判结果了吗?县官大老爷决定把她断给谁了?罗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现在来问她愿意跟谁过,她的答案是依然没有想好。
跟吴庆这么多年,心里其实对陈福禄一直有着念念不忘的旧情,但是现在让她选择陈福禄,她一方面觉得无颜相对,另一方面对吴庆也有着割舍不下的感情。
她痴愣愣的向外张望着,眼见着牢婆子一扭一扭的朝她这边走了过来,腰间的钥匙叮叮当当的乱响。
牢婆子打开牢门,哗啦啦一声拽掉了门上的铁链子,罗氏还傻愣愣的看着牢婆子,牢婆子向门旁一闪,冷着脸说道:“出来吧,还等着请你呀?”
罗氏磨磨蹭蹭的向前挪着小碎步,牢婆子在旁边抱怨道:“拧嗒拧嗒跟个娘娘似的,能不能快点?哪个耐烦等你?”
罗氏心慌胆怯,走路自然是慢的。走到衙役跟前,她的腿都抖了起来,前程未卜的心情是忐忑的。
不知道从今后她会姓陈还是姓吴,做陈夫人还是做吴娘子,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难处。
既然自己总是没有办法做出选择,那么就听天由命好了,县太爷把自己断给谁就跟谁过吧,人生左右不过就是几十年,两眼一睁一闭的事。
打定了主意,心里也安稳了一些,按着心口低着头,跟着衙役们一步一步走出大牢,门外的阳光特别的亮,她抬起手挡了挡。
“你快着点的,谁有闲工夫等你磨蹭。”一个衙役不耐烦的催促罗氏快些行走。
林捕头摆了摆手示意那衙役后退,他向前一步和颜悦色的对罗氏说道:“不必着急,跟我来就是了。”
罗氏吓得大气也不敢乱喘,只是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跟着林捕头向前走。穿宅越院,拐了很多的弯,走了很远的路,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所在。
林捕头站住脚步,罗氏也跟着停住了脚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什么,安静的让罗氏莫名的紧张。
过了一会儿有辆带蓬的马车跑了过来,赶车的是个老汉,他手法娴熟的勒住丝缰,把马车稳稳的停在林捕头身边。
林捕头语气温和的对罗氏说道:“上车吧。”
上车?罗氏有点发懵,但又不敢多问,身边站着一圈的衙役声势迫人。她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乖乖的上了车。
车里空间不大,只能坐五六个人,除了她和林捕头之外还有四个衙役。马车跑的并不快,路况也不错,并不算颠簸。
布帘子遮着也看不清车外的景物,根本分辨不出东西南北,不知道这是要把她拉到什么地方去。
很快就听不到县城里的喧嚣之音了,四周很是寂静,只有轱辘辘的车轮声和叮当当的马铃声不断的传进耳朵。
面对未知的事物,难免心底慌乱。罗氏几次想要问问林捕头到底要去什么地方,话到舌尖又憋了回去。
罗氏只觉得这难熬的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有了减速的迹象,听得马夫长长的一声‘吁~’,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林捕头一摆手,四个衙役全都下了车。罗氏闷得一身是汗,此时正想下车透透气,见林捕头没有发话,她又不敢乱动。
林捕头未曾开口先轻轻的叹了口气,罗氏满眼疑惑的望向他,他又叹了一声才开口道:“你莫要心惊,今天中午陈福禄和吴庆在街上相遇,两个人大打出手。”
罗氏瞪着大眼睛盯着林捕头,林捕头继续往下说道:“陈福禄失手把吴庆给打死了。”
“啊?”罗氏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她颤了颤嘴唇,似是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眼神中布满了惊慌迷乱。
林捕头接着说道:“陈福禄也当街自尽了,百姓把这件事报到了衙门,县太爷命人把他们俩都拉到义庄,由家属领尸回去各自安葬。”
“什么?”罗氏只觉得眼前发黑,不似听到一句话,倒好似当头炸开了巨雷,轰隆隆一阵耳鸣,头晕目炫中力不可支的倒了下去。
林捕头没想到她竟然能昏过去,也避不得嫌疑,凑上前去掐住她的人中,口中唤着:“醒醒,醒醒。”
罗氏哼了一声,猛的睁开眼,像炸尸了一般倒吓了林捕头一跳。见她醒了过来,林捕头向后挪了一下。
“你说他们,他们”罗氏真的不敢相信陈福禄和吴庆两个人都死了。
“他们都死了。”林捕头替她把她没有说出来的话给说全了,接着告诉她:“这里是义庄,他们就停在里面。我们联系过吴家,吴家的人说吴庆是因你而死,他的后事要你来料理。陈家并没有别的亲族,老爷说也由你来认领。”
两个人都死了,两条鲜活的生命一瞬间全都消失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这场祸患正是因她而起。
两个人的后事都要她来料理,这是她的责任也是义务。于情于理她都必须把两个人的后事给料理好。
横死的人不能进祖坟,陈、吴两个人活着的时候因她而争斗,死了也因她而不得安葬。
此时她已经想不了太多了,她根本就什么都没想,不是不愿意想而是不会想了,思维在这一瞬间停滞住了,就像是傻了一般。
她醒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进了义庄,她只觉得身周冷嗖嗖的,并没有风,却令人不寒而栗。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好几排尸首全都用白布覆盖着。她眨了眨眼睛,转了转眼珠,这时林捕头一伸手,对她说道:“他们在里面。”
罗氏的脸都白了,紧紧的咬着牙,一提罗裙小心翼翼的跟着林捕头往里走,每走一步都像踏在火上,又像踩在薄冰上。
“那就是。”林捕头向前一指,罗氏顺着他的手向前望去。
两具尸首全身都被白布覆盖着,左面的牌子上面写着‘陈福禄’,右面的牌子上写着‘吴庆’。
第64章 陈夫吴郎()
第64章陈夫吴郎
听到消息时的震惊,远不如亲眼目睹现状时的悲伤来得汹涌。罗氏望着眼前并排摆放着的两具尸首,眼中的景物渐渐消退。
身周的环境渐渐的被忽略掉了,身边的衙役、捕头以及义庄的人都渐渐的淡化了,眼中只剩下了两块白布以及白布覆盖下的尸首。
两块白布慢慢的也只剩下了一块,罗氏不知道自己怔愣了多久,无声中早已泪流满面。
“夫哇!”罗氏一跺脚朝着陈福禄的尸首狂奔过去,尸首前面并没有蒲团等物,她就直接跪在了地面上,扑到尸身上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
两个衙役上前把她拉开:“别嚎了,你说往哪儿拉?我们帮你拉过去就完了,谁耐烦陪你耗着?”
当差人没有收到一点好处,自然没什么好气,他们急着办完差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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