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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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神探-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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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才一上来就高呼自己没有杀人,而县官老爷问他从昨天戌时开始都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又无言以对了。

    既然白秀娟的事还没有人知道,他就不能宣扬的人尽皆知,那样等于把白秀娟往死路上推一样。

    被逼无奈之下,他宁愿选择承认自己杀了人,宁愿替那个万恶的凶手背黑锅,也不想让白秀娟名节尽失。

    如果两个人中注定有一个要去死的话,那就自己去死吧,男人是要护着女人的。孙大壮坚定了决心就开始认罪,他几次阻止白秀娟说话,可是白秀娟到底还是把实话说出来了。

    白秀娟听说孙大壮被抓,就心如火燎的坐立难安。她跟家人一起跑过来观审,但由于衙役们把守着,百姓都靠不上前。

    只能看得到人,却听不到声音。身边的人都小声的议论着,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孙大壮杀了人,都在指责他。

    白秀娟知道孙大壮没有杀人,可是孙大壮自己却不肯为自己解释,眼见着县官老爷举起了令签,她就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老爷的令签一下就是要动刑,这点常识白秀娟还是知道的。如果孙大壮澄清了自己,大老爷不会动刑的。

    事出紧急她一定要阻刑,于是就趁人不备疯了似的冲破了衙役的防线。衙役们站在外围也只是虚应着,谁想得到真的有人玩命的往上冲?

    为了看个热闹担上被打板子的风险?那人是得有多抽啊。只有看着孙有德那边的衙役真的上心,防备着那老两口会往上冲。

    谁看着自己家的人受刑都会激动,这是人之常情。至于街坊邻里,那就真的是看热闹而已了,衙役也就是站在那里维持一个秩序,禁止高声喧哗罢了。

    周宁再怎么也想不到这其中的曲折,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前天夜里的石西村还真是故事大暴发的夜晚。

    老牛家娶亲,老张家死人,老刘家有人失踪,老孙家有人出逃,老白家还有一出干柴烈火的鸳鸯戏。

    这些事都集中发生在同一个晚上,哪件事是独立的,哪件事是彼此相连的?周宁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这简直是乱如麻。

    老牛家娶亲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来往宾客没有细查,也列了个大概的名单交了上来。

    老张家死人,这是最重大的事,周宁就是为这桩凶案赶过来的。

    老刘家有人失踪是刘大柱上山被蛇咬伤了腿,因此他没有办法独自下山。

    老孙家有人出逃是一场误会,孙有德是误把出去谈恋爱的孙大壮当成了杀人凶手,才连夜打发孙子逃出石西村。

    老白家的这出鸳鸯戏,周宁看他们彼此爱慕很重情义,倒是有心成全。这件事一经公开,白秀娟的性命堪忧。

    大靖王朝的女人并不开放,虽然少有裹脚的恶习,贞操观念还是很严重的。绝大多数的人会把贞操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好在这虽然是公开审案,但能听清的人并不多,除了衙门里的人,几乎没有人会知道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把她带下去,仔细验伤,严加看管。”周宁特意给陆清递了个眼神过去,陆清点点头跟在衙役们的后边走了。

    孙大壮的嫌疑是洗清了,张家的命案却是线索全断。周宁推断这是熟人做案,村子里在案发后离开过的人都没了嫌疑,现在该怎么办?

    周宁让张保正把孙、白两家的人找来,白秀娟的父母和孙有德夫妇都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孙有德恭恭敬敬的朝上鞠了一躬,其余的三个人则慌里慌张的‘噗通’一下跪倒,胡乱的朝上磕头。

    周宁一摆手,衙役拿了条板凳过去让孙有德坐了。四周围观的人顿时哗然,秀才的地位就是高啊。

    孙有德坐在板凳上就跟坐在火盆上似的,他以为孙子的罪行都交待完了,人都被关了起来,看来小命难保了。

第47章 先道个歉() 
第47章先道个歉

    老白家的两口子更是忐忑不安,一个没留神自家闺女闯了上去,然后也不知道都说了些啥,只看到闺女交出一本书,会不会是罪证?

    杀人这种事白秀娟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她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能力,况且张刘氏也说得明白,她撞见了那个凶手,虽然没看清脸,最起码可以确定是个男人。

    看来凶手真的是孙大壮了,平时白秀娟跟孙大壮就走的近,他们还想过上孙家探探口风,如果孙家有意思的话,他们还想跟孙家结亲呢。

    在石西村能跟孙有德的长孙结亲也算是脸上大大有光的事,虽然大壮只是粗识几字,好在他人不错,憨厚老实没什么坏心眼。

    现在是什么都不用想了,孙大壮连命都保不住了,还结个屁的亲。关键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娟子给卷进来啊。

    娟子这丫头也是的,主意也够正的,有什么事也不跟大人商量一下,这么大的事就敢自己做主往上闯。

    就算是掌握了孙大壮的罪证,也不能当众交出来啊。知县老爷查清案子立了功,人家拍拍屁。股走了,咱还得在石西村活着不是?

    得罪了孙家不说,这告密的事向来为人所不齿,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白秀娟的父母没有什么法律意识,大是大非面前也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他们的想法是事不关己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胡乱招惹是非给家里添麻烦就行了。

    周宁只是简单的问了问白家夫妇俩是什么时间去的牛家,什么时间去的张家,又是什么时间回到自己家的,途中可曾遇到生人等等。

    这时陆清从柴房里走了出来,张家的大黄狗冲着他‘汪汪’叫了起来,张刘氏朝大黄狗一摆手,那大黄狗退回到狗窝里不再动也不再叫了。

    周宁回头望了一眼,忽然想起刚刚衙役们押着孙大壮进柴房的时候,大黄狗也叫了两声。

    “公子,我查看过了白秀娟肩上确有发簪留下的刺伤,孙大壮肩头、后背的抓痕也并不严重,连皮都没破。”

    陆清走过来,悄悄的对周宁附耳低语。周宁‘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张刘氏明确的说过,她狠狠的朝那人后背上挠了一把,当时指甲缝里还留有肉丝。

    从伤痕上就可以断定孙大壮绝对不是杀人凶手,那么真凶在哪里?周宁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的上翘,他隐隐的感觉到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啪!”周宁狠狠的一拍惊堂木,吓得孙有德激灵一下从板凳上蹦了起来。

    此时周宁早已心知孙有德是误会了孙大壮杀人才故意让他逃走的,也是这个理由他才出尔反尔的不肯帮张刘氏写状子。

    “孙有德,你身为黉(音hóng)门秀才竟不知王法为何物么?”周宁沉下脸来,吓得孙有德魂不附体的乱颤。

    孙有德哆嗦了半天也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人心虚自然就没胆。

    周宁冷哼一声:“你明知孙大壮伤人,为何纵容他出逃?”

    见大人已然点破,孙有德也无从遮掩了,他匆忙跪倒朝上磕头:“大人恕罪,念在大壮年纪还小,饶他一条命吧。”

    “要我饶他容易,事主饶不饶他我却不知。”

    孙有德一听此言转着脑袋四处张望,张刘氏也被带进了正房,没有周宁的吩咐,当事人也不能在附近听着。

    孙氏也四处的寻找张刘氏,听大人的意思只要张刘氏肯松口,孙大壮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

    他们谁也没看到张刘氏在哪,正是慌张之时,周宁又开了口:“事主若是肯饶他,我何必多事?事主若是不肯饶他,我也不能不管。”

    “大人放心,我这就去找她。”孙氏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就是杀人偿命吗?我老婆子给她顶命。”

    孙有德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又胡说什么?这不是闹的地方。”

    孙有德宁愿散尽家财去赔偿张刘氏,也舍不得用人命去偿还血债,救回孙子搭上老伴,切肉切皮都是一样的疼。

    “啪!”周宁又重重的拍下惊堂木,刚要张嘴嚷叫些什么的孙氏顿时把话噎了回去。

    “杀人?这话从何说起?”周宁盯着孙氏,孙氏脸色苍白,两眼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孙有德也懵了,县太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壮没有杀人吗?没有杀人你抓他干什么?没有杀人你把他关起来?

    不只孙有德夫妇发懵,老白家两口子也跟着发懵,不都说是孙大壮杀了张彩霞吗?大人这话风不对劲啊。

    再说孙大壮杀没杀人都跟他们老白家没有关系的,怎么就把娟子给牵扯进去了?他们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叫了过来。

    他们也正心怀忐忑,暗自祈祷不要有祸事降临。

    “白秀娟状告孙大壮深夜伤人。”周宁将桌子上的画册卷成筒状握在手里晃了晃:“前天晚上他二人因争夺一本画册大打出手,孙大壮用发簪扎伤了白秀娟的肩膀。”

    孙白两家人都惊讶得如同鸭子听雷般呆呆乜乜的,白家人不知道闺女受了伤,孙家人不知道大壮背上的伤竟是白秀娟挠的。

    白家人听罢很是愤怒,自家闺女被人给欺负了,这如何能忍?孙家人听罢则是惊喜交加,这么点小事算个屁啊?

    跟杀人比这算是事吗?这连个屁也算不上啊。老两口四拳相握,听说孙子把白秀娟给打伤了,他们不仅没有一丝的惶恐,反而简直的就是喜形于色。

    “现在你们两家人都在这里,有什么想法只管讲在当面,本官自会裁处。”周宁这就是调解的态度,调解就是大事化小。

    孙有德怎么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见大人这是向着他说话,他赶紧的一拉孙氏,满脸赔笑的对白秀娟的父亲开了口。

    “贤侄啊,大壮这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不疼你也疼,是不?”孙有德一个劲的扯孙氏,孙氏才反应过来要给人家赔礼道歉才能息事宁人。

第48章 目击证狗() 
第48章目击证狗

    孙氏就是这样好,发飙的时候那绝对是疯妇一个,典型的河东怒狮,讨好人的时候那绝对拿得下身段、放得下脸面,典型的逆来顺受。

    “哈哈哈哈”孙氏未曾说话先是满脸堆笑,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哪怕你说的是好话,若是沉着脸必然也是不讨喜的。

    就是骂人的话你笑着说,对方也未必会恼。孙氏笑嘻嘻的上前抓过白氏的手放到掌心里轻轻的拍着。

    “我说她婶子啊,小孩子家好了恼了的都是家常便饭,你可别太往心里去。大壮有什么不对的,你就是他亲娘!打也打得,抽也抽得,你下不去手我来,打不死他个小兔羔子。”

    白氏从来也没经历过这种过山车式的心情变变变,先是娟子突然闯上‘公堂’,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焦急的要命。

    后是见娟子被押走了,她跟着担心的要命,紧接着又被大老爷给叫过来问话,她怕得腿软身颤直打哆嗦。

    突然之间画风一抽,原来她家娟子是上堂告状的,孙大壮没有杀人,但是却打伤了她的宝贝闺女。

    本来以为闺女惹了祸,没想到闺女是告状的,这证明咱占着理啊。百姓们有一种错误的认识,大多数人都认为原告就很牛,被告就很逊。

    白秀娟如果是上堂指证,那就是出卖邻里,也就是说哪怕孙大壮真的杀了人,也不应该站出来指证,而是应该互相包庇隐瞒,这就很‘义气’。

    白秀娟现在是上堂告状,那就不一样了,女娃子家敢上堂告状,这是多了不起的事?!威风气简直不亚于民族英雄。

    白氏见老孙太太那张脸都笑成了花,她猛的一下把手抽了回来,沉着脸说道:“娟子是多老实本份的孩子,你不是不知道吧?要不是把她欺负急眼了,她能上堂告你孙子吗?那么大个小伙子跟小姑娘动手也不嫌臊得慌。”

    “是是是,娟子是十里八村数得着的好姑娘,都是大壮那小兔崽子欠揍,你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们还以为”

    为了把后半句话噎回去,孙氏差点把舌。头咬下来。他们还以为孙大壮杀人了呢,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让他逃跑。

    这话可以在心里说,能宣之以口吗?当然不能,只要还没疯都知道这话不能说,所以孙氏硬生生的把话茬停住了。

    纵然她停住话头,意思却也表达得十分清楚了。以为什么?后面的话说了和没说也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懂。

    这个‘以为’,只怕不光是他们两口子这么‘以为’,县官大老爷肯定也是这么‘以为’的,不然怎么会派人去抓孙大壮?

    难道抓孙大壮是因为他打伤了白秀娟吗?这是绝无可能的,扯蛋也不是这个扯法。孙大壮被捕在先,白秀娟上堂告状在后。

    老白家两口子和孙有德夫妇几乎同一时间想通了这个关节,如果不是白秀娟上堂来‘告状’,孙大壮杀人的这个误会就难以澄清。

    哪怕孙大壮说出花来也无法取信于人,因为他逃跑是事实,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就洗脱不了嫌疑。

    虽然光凭嫌疑不能定罪,但是光凭嫌疑就可以羁押,扔到大牢里待审就是遥遥无期的事。

    一瞬间他们就想到了,原来白秀娟上堂告状是假,其用意是想要救大壮于危难之间。

    老白家老两口子隐隐觉得娟子对大壮这是有情啊,往大堂上闯那得多大的勇气,娟子这是为了救大壮拼了。

    老孙家两口子更是对白秀娟充满了感激之情,多亏了这丫头蛋子了,不然大壮最起码是要挨上几大板的。

    这些还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时间问题,这两个孩子是前天晚上打起来的,还不是一般的晚,是深夜。

    这么敏。感的时间段,他们在一起做什么?谁都年轻过,谁都知道孤男寡女夜里相会代表着什么。

    孙有德也直起了腰板,微笑着跟白秀娟的父亲说道:“也怪我,我看他身上有伤就问他跟谁打了架,他不肯说话,我一时气急抽了他一顿,也是抽得狠了,他跟我赌气就半夜跑了出去。”

    白氏还想端个架子,她老公则不然,赶紧的就坡下驴。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只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在石西村最好是不要得罪孙有德。

    “孙叔,这是怎么话说的?都是娟子不懂事,回头我非得好好骂她一顿不可。”

    “……”

    两家人越说越和气,最后简直的亲如一家。

    周宁被他们晾在一边好久了,见他们越谈越和气,他顺势开口说了句:“孙大壮和白秀娟倒是年貌相当般配得很呐。”

    “大人说的是,这几天我和他奶奶正商量着要去白家提亲的事呢。”

    从冤家到亲家原来只差一句话的距离,转眼之间两家人就从相杀变成了相爱。周宁一句话给搭了个桥,孙有德就势委婉的提出了结亲的意思。

    白家人也赶紧的趁热打铁,白秀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想嫁给别人也难了。谁家敢要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媳妇?

    连大老爷的公堂都敢闯,一般人家能治得住吗?媳妇还是听话的好啊。

    顺利的解决了孙白两家的矛盾,接下来就是张家的命案了。周宁也没想到来审个凶杀案还能顺手成就一对鸳鸯。

    周宁叫过林捕头吩咐了两句话,让他把四周的衙役撤回来。衙役人手本就不多,全都横着水火棍拦阻着围观的群众。

    衙役们一撤,围观的圈子向内缩了一大块。人们的好奇心爆发起来,那绝对是城墙都挡不住的。

    衙役们撤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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