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马上解决的他直接提笔就写好解决方案,有待调查的放到一边,有需要向上报告请求指示的放到另一边,有疑点不明的另放一处……
陆清带上两个人回到客栈把他们的东西全都拿到大理寺后宅,当官的没有自己的宅子,都是住在衙门里的。
张全利执意要送给周宁一套四进的宅子,周宁死活不肯接受。一来是周宁坚持无功不受禄,二来是当官的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被调走,弄个宅子弄一堆家人多有不便。
他一个人住在衙门里挺好,他也没什么怕人知道的事,没必要弄套私宅。
周宁以为今天一开衙立马就会有人冲上来递诉状,没想到一整天就这么静悄悄的过去了,竟没有一纸诉状送到他的书房。
不仅如此连一个来打扰他的人也没有,昨天来给他贺喜的人那么多,今天也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
来给周宁贺喜的人也好,准备要来告状的人也罢,对周宁都不是很信任。谁也不知道或者说谁也不看好周宁,他官升的太快了。
俗话说来的容易去的快,他这么年轻能不能戴得长远没人料得准,不多考查,起码看他几天再说。
告状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与其忙三火四的把状纸递给一个不靠谱的愣头青,不如等几天,看谁能坐得住这个衙门再去投状。
周宁本来没怎么注意谁去给他贺喜的事,自从知道了安国候和沈国舅打官司闹得全城衙门都闭衙了之后,他特意清点了一下东西。
发现安国候和沈国舅谁也没有派人给他贺喜,也不知道这两家是在有意避嫌还是怎么回事。
放告牌一直在大理寺门口高高的挂着,却一直没有人来告状。大理寺平时的事务并不多,周宁上任之后一直在处理前任积压下来的旧事。
时光如水悄悄的流逝,十天转眼之间就过去了。除了上朝以外周宁一直都在大理寺里处理手头的工作。
这十天他只做了一件私事,那就是有一天下朝的时候托相爷林明德给林莺莺捎了一封信柬。
信里也没写什么,就是告诉她自己做了大理寺正卿,已经不在客栈住了,搬到了大理寺后宅,自己一切都好,让她不要牵挂自己。
找岳父代传情书的人才古往今来大概只有周宁这么一个,林明德还真的就替他传了这封信。
林莺莺收了也就收了,既没回信也没回话。大家闺秀怎么能做出跟男人传书递柬的事来?
纵然心里有多少种想法,也只能起个念头罢了,回信是万万做不出来的。看天气日渐转凉,这一天细小的雪花都飘了下来。
林莺莺捻线拈针给周宁绣了个大团花的肚兜,她自己不方便出去就让玉儿给送了过去。
周宁自小失母,从来也没有人在细节上这么关心过他。白天这肚兜紧紧的缠在腰间,从不离身。晚上躺在床上,还是舍不得放下,拿着它不住的抚。摸。
这些天周宁也有暗中调查柳墨锋,柳墨锋向外放高利贷的事根本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那就是明摆着的事。
大靖王朝的律法也没有规定官员不能往外放高利贷,这是合理合法的事。但是骗别人贷款就不是合法的事了,只是周宁心知肚明却没有掌握相关的证据。
有个意外的收获就是虽然周宁没有查到柳墨锋骗贷的证据,却查到了柳墨锋私开钱庄。
这点大靖律法上是明令禁止的,官员不可以开设钱庄也不可以参与其运营。
周宁知道光凭这一点是不能把柳墨锋怎么样的,最多是查封掉他的钱庄而已,他换个地方照样接着开,对他来说几乎就是没影响的。
周宁没有毛燥的马上就打本上朝去参他,而是继续在暗中盯着他。周宁已经知道他大量的钱都运往唐阳郡去了。
周宁上任的第十一天,他和往常一样的早起,一样的上朝。跟平时不同的是,今天在金銮殿上他终于是看到了传说中的安国候和沈国舅。
这两个人像商量好了似的,不上朝都不上朝,上朝就一起来。周宁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闹。
这两个人差点把金銮殿给闹翻了,最后皇帝无奈的甩下一句话:“民词诉事自去大理寺诉告,休得再到金銮上聒噪。”
周宁低着头暗暗的撇了撇嘴,这是什么皇上?人家官司都打到金銮殿上来了,他不解决问题倒把问题往别人身上推。
皇帝都不能解决的问题推到周宁身上,周宁不应该马上犯个羊角疯什么的吗?满朝文武都在心里默默的数数,看周宁什么时候犯病,出乎意料的是周宁如聋似哑毫无反应。
周宁什么也没做,没犯病也没站出来找理由推卸责任。
第302章 状纸留下()
第302章状纸留下
周宁如傻似呆的表现令皇帝很满意,皇帝升他的官就是找个人替自己背麻烦的。升了他的官,麻烦还是在自己身上背着,那要他这么个官还有什么用?
周宁没什么感觉,当官就是解决各种麻烦的。周宁从来没想过当官会过的很舒服,当官就是要让黎民百姓得到更多的安乐,就是要洗雪冤屈,查案审案本就是份内的事,这有什么好说的?
查不清审不明是你的能力问题,不敢查不敢审是你的态度问题。周宁或许可以原谅自己能力不足,但绝不能原谅自己勇气不够。
无论什么样的案子,无论涉及到什么样的人,如果头上戴着乌纱,身上穿着官服,却不敢接状,那就是良心不正。
不敢,说到底就是私心太重,若无私念又有何惧哉?
安国候和沈国舅今天到大殿上来闹也是来看周宁态度的,如果他这就打了退堂鼓,那没去大理寺告状就算对了。
去也就是多个犯病的,区别不过是犯病的时间而已,你早去他早犯病,你晚去他晚犯病。
如果他能顶得住,说明他愿意接手这桩官司,那去找他还行,他们俩闹是闹的,他俩毕竟也是想解决问题,不是想逼大靖朝的官都犯羊角疯。
周宁这几天也有调查这两个闹人的大人物,案情没有半点进展,关于他们的人际关系倒是捋出了个七八成。
安国候的爷爷是开国元勋,家族势力熏天,一直维持着边疆安定,手握重兵连皇帝也要给人家三分薄面。
皇太后认安国候为干儿子,安国候这个御儿干殿下平时跟皇帝都是称兄道弟的。
安国候本人骁勇善战是一员虎将,而他的独子在家里却是娇惯成性,小候爷简直就是色中的恶鬼,花里的魔王,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妇女。
唯一一个好的品质就是不挑不拣,无论人妻还是处子,只一样不超过八十就中。
沈国舅的姐姐正受皇宠,沈妃是对皇后构成最大威胁的人物。沈父任太子太傅,掌管上书房是众皇子的老师,沈家在朝堂上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跟安国候比起来也算得上是伯仲之间。
沈家是书香门第,沈父是天下才子的榜样、状元里的魁首,沈妃也是知书达理端庄贤惠的娘娘。
唯独这个沈国舅不学无术还游手好闲,从来就没有着正调的时候,弄了个混号人称花花太岁。
安国候一代名将奈何生出个儿子愣是被家里人给宠成了流。氓,沈太傅才冠九州偏偏自己的儿子自己教不了,书香门第却出了个街头地痞。
安国候只有一个儿子,再不成才也是亲生子,小候爷承袭世爵,别看人家没本事,人家是候爵,一世的荣华富贵是铁打定的。
沈国舅也是上无兄下无弟,沈家也是这么一个独子,皇帝好歹的给了他一个官做,封了他一个三品闲职,就算是白吃饱也有俸禄可拿,一辈子的安乐也是天注定的。
捋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网,周宁也大抵知道皇帝为何会头疼了。他们一个要报杀子仇,一个要消害妻恨,皇帝动哪一个都为难。安国候背后站着老太后,沈国舅背后站着沈妃。
清官也难断家务事,皇帝也是凡夫俗子。母子情、夫妻义,哪一样他都伤不起。
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件事推出去,由下面的官员来审这桩案子,谁是谁非自有公理。
别人可以秉公而断,他不能。他无论怎么判,皇宫都有人不依不饶的跟他理论。
周宁却没有什么顾虑,只要有人来告他就去查,只要查出实据便依法而断。至于其他周宁连想也不曾想过,为公理而遭难的话,周宁不拒绝遭难。
人活一辈子总要有自己的坚持,周宁的坚持就是要让公理站住脚。这也是他为官的初心,他就是想做个良心官,如此而已。
下朝以后周宁直接回了大理寺,他吃了点东西,陆清捧茶给他,一盏茶才端到嘴边,就听得有人脚步勿勿的走过来。
周宁放下茶盏,门外小厮高声报道:“安国候驾到!”
人家没击鼓,这不是来告状的架式。周宁明知道他是为官司来的,也不能直接升堂。
“动乐相迎。”周宁只好依礼相迎,他带着大理寺的少卿、寺丞、寺正、主簿、录事等人走出大理寺的大门。
安国候端坐在八抬大轿之上,轿子并没有落下,轿前轿后轿左轿右全都是人,外围的军士们个个钢刀出鞘寒光闪闪。
看着这前呼后拥的全副仪仗,周宁暗暗的冷笑,你跑到大理寺门口摆什么谱?只听说过坐堂的给打官司的人下马威,头一次见这打官司的人跑过来给坐堂的人送个下马威。
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既在矮檐下就没法不低头。周宁还真就得受人家这个下马威。
“下官周宁恭迎安国候,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周宁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底。
安国候看都没看周宁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还真是识时务,怪不得乳臭未干就升了官了。”
周宁就纳了闷了,这叫什么话?按礼制候爷驾临必须要动乐相迎,怎么恭敬你还恭敬出错来了?
“周宁升官是陛下的恩典也是周宁的功劳。”周宁缓缓的站起身,我官大官小是皇上封的,关着你什么事了?
“好一张利口,我且问你你打算怎么给我儿子报仇?”安国候倒是来了个直接的,上来一句废话没有,什么情况都没有说明就让周宁替他儿子报仇。
周宁是大靖的官,是皇帝的官也是百姓的官,但周宁不是他安国候家养的‘官’,不是替谁报仇的工具。
周宁要维护的是律法的尊严,不是利用律法给别人撑腰的,要撑也是给老百姓撑。
“我不明白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您要告状的话就呈状上来,不告的话就请回府。”
安国候万没想到周宁会是这个态度,他猛的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告状就把状纸留下,不告就拉倒。”
第303章 客客气气()
第303章客客气气
安国候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人给噎得上不来下不去的,这个周宁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这是升官升太快让他忘乎所以了吧?从七品官升到四品官他就以为他一步登天了,小小的大理寺正卿就让他如此的目中无人了,他可真是见识短浅。
安国候怒火三千丈怎么也按捺不住了,他指着周宁一声暴喝:“大胆!”
“哈哈哈哈”周宁仰天大笑,真有意思,在大理寺门口吓唬大理寺正卿,你这是跟谁俩呢?
周宁抬手指着头上的匾额:“收起你候爷的威风,看清楚了这里是大理寺,不是候爷府。”
“大理寺?”安国候咬牙切齿,气得直哆嗦:“你还真拿这个破庙当回事了,大理寺便怎样?金銮殿上某照样”
“金銮殿上我管不着,大理寺由不得你撒野。”周宁绝对不惯任何人的毛病,你有天大的权势在我面前都抖不着。
“啪”安国候猛的一拍轿杆,把轿夫压得险些跪下,他横眉立目的吼道:“休要放肆!信不信我拆了你这大理寺!”
周宁向后退了一步,回头吩咐身后的人:“闪开。”
周宁身后的人立马向左右闪开把大理寺的正门完全的让了出来,周宁向左侧跨出一步,一伸右手恭恭敬敬的说道:“请。”
“你?”安国候指着周宁愣是说不出话来。
周宁依然保持着店小二最常见的姿态,伸手做着‘请’的动作:“请候爷不必客气,有多少力气都使上,不把大理寺拆个七零八落周宁不服。”
安国候差点被周宁给气吐血,做梦也想不到他小小的人竟然真敢跟他杠上,他半步不退的紧逼,愣是把他给将到这儿了。
他安国候再牛逼,当真的敢动手拆大理寺吗?他不敢,他当然不敢,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岂容得半点亵渎?
“大胆周宁,候爷亲自过来是给你脸,你别不识抬举。”候府管家见自家候爷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急忙站了出来。
周宁扭过头看了张义一眼,张义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张义也站直了腰,针锋相对的对候府管家说道:“闭嘴!大人说话轮不到你聒噪。”
绊嘴这回事周宁并不怎么擅长,而且周宁也不会跟一个管家对战,这本身就是有失。身份的事。
“回府!”安国候气恨恨的一声暴喝止住了候府管家和大理寺少卿之间的唇枪舌战。
在大街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安国候又不是来骂街的,他本意只是想用威势压住周宁,让周宁对他服服贴贴。
现在看来他是打错了算盘,这一局败了个稀里哗啦。周宁的气焰比他想像的要嚣张十倍百倍,根本不是他能够打压得下去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说下去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了,与其在街上丢人不如赶紧回府的好。
“不送。”周宁说罢转身就走进了大理寺正门,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给安国候留。
安国候这一趟算是涨见识了,他第一次知道这世上还真有不畏强权的人。安国候莫说亲临,就是二指宽的一张字条,到哪个衙门口不得像圣旨似的被捧得高高的。
周宁这不亚于是当众打安国候的脸,把个安国候气的手都发颤。安国候跟周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就想不明白周宁何以如此。
难道是沈家给了他什么好处?他背后必有倚仗,不然他一个十九岁的毛孩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周宁之所以这么对安国候,并不是因为有谁给他撑腰,也不是因为跟安国候有什么过节,而是纯粹的不喜欢安国候的强势。
周宁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安国候上来就想压着别人,想让别人对他都有敬畏之心。
碰上周宁这么个宁折不弯的人,自然就碰撞出了火花。
周宁回到后宅刚刚坐稳,端起刚才没来得及喝的那半盏茶,茶盏才送到奔嘴边,又听得有人报道:“沈国舅驾到!”
周宁也料到他会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来的这样的快,周宁真的很想知道他有没有跟安国候的仪仗撞上。
“动乐相迎。”周宁也不急着出去了,他‘咕咚’‘咕咚’喝光了一盏茶,然后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原班人马都还没有走远,基本上喊一嗓子人就齐了。周宁又一次带着大伙走出大理寺的正门。
沈国舅的仪仗也不小,连人带轿子的铺了半条街。周宁悄悄的做了个深呼吸,看来来者不善。
周宁做好了针尖对麦芒的准备,大不了就像气走安国候一样的再气走一个沈国舅呗,还能怎样?
周宁就不信得罪了他们两个还不能活了,为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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