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生你的气……”林如海转身捧住萧哲麟的脸,“只是你能不能别动不动拈酸吃醋的,你还看不出来么?我这辈子也只能接受你一人了,还这么患得患失的,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当真?”萧哲麟听了这话,不由大喜,一把将人拥住,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眼眶一热,顿时有了一股流泪的冲动。能得如海这句话,可真是不容易啊!虽然想过与如海厮守终身,也无数的幻想如海能对他说些甜言蜜语。可是真的听到这些话,仍是让他无法抑制的激动、兴奋。萧哲麟自己都感觉得出来,连他说出的话都带着微微的颤音。
“如海,如海,如海……”萧哲麟拥着爱人一遍遍的轻唤着。此刻,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这一声声亲昵的呼唤,才也稍解他心中的不安与兴奋。
“嗯……”林如海低应了一声,轻声道:“你先放开……”
萧哲麟轻轻松了手,双目仍紧紧盯着林如海,温柔而深情。
林如海被他看得不觉红了脸,仰头看看,又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低点”。萧哲麟忙微微蹲下神,与林如海平视。林如海双手按在他肩膀上,郑重的道:“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可记住了。以后不许吃那些乱七八糟的飞醋,我林如海今生若是注定要爱上一个人的话,绝对是你萧哲麟……”
“啊……你干嘛,还不放下来!”林如海话还未说完,便被萧哲麟一把抱起来转了个圈,吓得忙抱住对方的头。萧哲麟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笑不拢嘴的抱着人转了好几圈才放下。不等林如海喘口气,便吻了上去,直吻得林如海面红耳赤,方心满意足的退出来,抱着对方喘着粗气。
“如海如海……”萧哲麟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浓重的渴望。
林如海忙推了推他,道:“此刻你可不能胡来,官员们还都等着宣读圣旨呢?”
萧哲麟深吸几口气,骂了句粗话,才捡起散在地上的衣服,给林如海换上,自己也穿了那件卫士的衣服。林如海又喝了茶,一切收拾停当,便宣众官员进来。林如海立于大厅正中,萧哲麟执刀在其身侧,他本就生的高大雄壮,此刻一身卫士的装扮看起来威风凛凛,倒有一股大将之风。好在众官员本就低着头,注意力也多在林如海身上,倒没人注意他。
由于林如海是代天子巡狩江南,众官员先是三跪九叩的请了圣上的安,林如海道了声“圣躬安”,众人便起身。接下来又是跪听圣旨,圣旨宣读毕,众人又起身,最后才是给林如海行礼。张淮也在苏州,自然也在这官员之中。林如海叫起后,便令众人各回衙署,只留了张淮。
苏州知府杨震却低头不动,待众人走后,便满面堆笑的上前道:“卑职苏州知府见过大人。大人一路辛苦,卑职已命人打扫了别院,请大人移驾休息吧。”
“倒是有劳知府大人了,本官把这里的事处理完就去。”林如海道。
知府见此,也不敢多言,恭恭敬敬的告退了。
张淮却是认得萧哲麟的,况他向来是八面玲珑之辈,见此刻已无外人,忙磕头道:“臣张淮见过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走,萧哲麟便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又要拉林如海坐下,林如海执拗不过,更不想被张淮看出端倪,只得坐下。萧哲麟笑眯眯的看看林如海,眼角扫过张淮,漫不经心的道:“平身吧!在外面哪来这么多规矩?以后只把朕当成普通卫士就得了,不可被人看出破绽,你可记住了?”
张淮先是连称“不敢”,转念一想又磕头道:“臣记住了!”
萧哲麟倒被他这样子逗笑了,笑道:“你到底是不敢还是记住了?”
张淮又是磕头:“臣记住了!”
“你既记住了还不起身,难道想让朕扶你不成?”一句话说的张淮忙站了起来,连臣不敢。林如海悄悄拉拉萧哲麟的袖子,示意他收敛点。萧哲麟趁势抓了林如海的手,借着袖子的遮掩轻轻揉了揉,眼也不看张淮,便令其退下。那张淮应了一声,也不敢抬眼,忙躬身推了出去。
一时卫士进来禀报,被陈忠在外面拦住了,二人在门口嘀咕了一会儿,陈忠便进来。林如海问他何事,陈忠道:“车马已备齐了,外面派人来问大人可要上岸了?”
林如海点点头,便命上岸。
☆、47
林如海上了岸,早有准备好的小轿子等着了。
上了轿;底下官员便鸣锣打鼓的全副执事摆开;吓得百姓们纷纷让道;也有大胆的;指指点点要看钦差大人的。林如海素性恬淡;不喜这般招摇;不过钦差大臣出巡;向来是这规矩,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费了这规矩;那不是藐视皇权吗?想着林如海看了眼帘外骑着骏马的萧哲麟;虽然某个皇帝不会怪他;不过;他可不做这出头鸟!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穿过几条街,来到一个极雅致的园子。
刚住了轿,苏州知府杨震便小跑着过来,亲自掀起帘子。林如海下了轿,抬眼看正门上的匾额,却是烫金的“雅轩”二字,暗道这名字也雅致。眯着眼又瞅了瞅,下面还有几个小字,刻得却是留字之人的名字,原是前朝一个有名的大家。这倒有些意思,林如海不由又多瞅了两眼。
苏州知府杨震不明何意,期期艾艾的问:“大人,可是这两个字不好?下官马上命人换了……”杨震本身就吃得肥硕,刚刚小跑了一阵,此刻说话还有些喘吁吁的,一脸恭谨的模样,颇有些滑稽。
“这倒不是……”林如海意味深长的笑笑,又道:“这两字写的很好,不用换了。对了,杨大人,这是谁家的园子啊?”
“这园子原是前朝的一个郡王所建,后来收了官,赐给了一位王爷。后来那王爷坏了事,又归了朝廷,如今还没主呢?从这里穿过一条街就是苏州衙署,卑职想着住这里方便些。”杨震暗自拍了拍胸口,点头哈腰的道。每次上头来人他都得小心翼翼的,何况这次可是钦差大臣,伺候好了,有他在圣上面前的一句话,指不定自己就平步青云了。
林如海官场浮沉数十年,什么人没见过,杨震的这些想法他又岂能不知?他若有些自知之明也就罢了,不然……
“如此倒是有劳杨知府了。”林如海似笑非笑的道。
萧哲麟也下了马,站在林如海身边。
林如海深知再说下去萧哲麟指不定得生气,这知府的小命怕也不保了,便抬步进了大门。杨震正要跟上,被萧哲麟凌厉的一眼吓得退了回去。可巧封思成也下马过来,瞅了杨震一眼道:“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说到这里封思成便住了嘴,同情的摇摇头走了,轻视中带着一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杨震骤然变了脸色,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钦差大人是个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吗?难道竟是误传不成,不然如何解释封大人这话里的意思……
杨震如何忐忑林如海自是不管,他回去后就将各地官员叫了来,询问灾情。又将张淮留下,同萧哲麟一起,三人商量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定下了总体的措施。林如海劳累半天,连饭都没顾得上好好吃一顿。萧哲麟看得心疼不已,命陈忠将带来的燕窝粥熬了一大碗,亲自端了来。
彼时已是夜间,林如海正襟坐于案前,看张淮送来的公文。案上摆着的几根蜡烛俱结了烛花,不时发出一声噼啪声,光线也暗了不少,林如海只埋头看公文,也不去剪。萧哲麟看着他在烛光下影影绰绰的身影,心内暖暖的,迈开步子,几步走到面前,将燕窝粥放下,一手揽了林如海的肩膀,笑道:“先放着罢,喝点燕窝粥,一会儿我看。”
林如海抬起头,笑笑,“这倒不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此刻也没什么急事,明天再看罢。”
萧哲麟听了这话乐了,挨着林如海坐下,笑道:“这倒好,快喝了吧!”
林如海答应一声,端起碗便慢慢的喝了起来。萧哲麟拿起案上的剪子,将那几根蜡烛上的烛花一一剪了,便盯着林如海。林如海又送了一汤匙粥进嘴里,抬眼便看到萧哲麟痴迷的双眼放光兼垂涎欲滴的表情,不自在的红了耳根,推他道:“作什么这样看着我,可见是讨打!”
“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萧哲麟笑得痴痴的,只是话音未落,便被林如海一掌拍在头上,厉声道:“说什么呢,男人能用好看形容么?再如此说,我可不客气了!”
“如海别生气,我以后不这么说了。”萧哲麟笑眯眯的拉着林如海的手,他是早知道如海不喜欢别人用好看形容他的,自己一直都很注意,唯恐如海觉得不舒服,方才也是一时情迷才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看来以后还要注意啊!
林如海本来也没有生气,见萧哲麟认错态度良好,也没说什么,低头又吃了几口粥,便将碗盅擎到萧哲麟面前:“我吃饱了,余下的你吃了罢!”萧哲麟刚要说不要,就见林如海擎了一小银匙粥到他嘴边,哪里还有什么推辞的话,张嘴便含了。萧哲麟心里美滋滋的,咧着嘴呵呵笑了几声。
林如海撇撇嘴,似乎是见不得他这种傻乐的表情,将碗盅往他手里一推,不客气的道:“你有手有脚的,自己吃!”
“不要嘛,如海。~~你喂我吃,要不我喂你也行!”萧哲麟抱着爱人撒娇。
林如海皱皱眉,起身走了,都是男人,腻腻歪歪的像什么样子!
萧哲麟也不吃了,放下碗盅就追了上去,拦腰将人抱住,贴着耳根吹了口热气,笑道:“粥都不肯吃完,如海这是迫不及待了么?”说着抱起人便进了内室,双双倒在榻上。正要有所行动,不想林如海突然冒出来一句:“我累了……”
萧哲麟恨得捶床,心知林如海说的是实话,只得罢了。
赈灾刚刚开始,正是一团乱麻的时候,林如海身为赈灾大臣,自是不能不管。就是有自己帮忙处理,很多时候还得如海亲自出面才行的,毕竟此刻如海代表的是自己这个皇帝,估计这几日都忙不下来吧!萧哲麟叹口气,这个时候,又怎么忍心折腾他,少不得自己忍着些了。
“我们不做,就躺着说会儿话。”虽如此说,萧哲麟还是狠狠的在林如海脸上亲了几口,便抱着不撒手了,“今儿遇到的那小子你还没跟我说呢,上一世你跟他到底有什么瓜葛?”
“哪有什么瓜葛,不过我是以魂魄之体在贾府飘荡的时候见过几次罢了。”
“他跟贾府有关?”提起贾府,萧哲麟的眼角闪过一丝狠戾。
“现在应该还没关系……”林如海想着,略略侧身。萧哲麟又将他拉了拉,二人脸贴着脸悄声密语,林如海便将上一世所见柳湘莲之事跟他一一说了。萧哲麟听完笑道:“如此说,这柳湘莲倒是个意气中人,跟贾府也并无多大的瓜葛。你可知道这人能力如何?不如我们引为己用……”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见他行事,倒是个敢作敢为的,就是性子放荡了些。最多只能算块璞玉,仍缺乏雕琢,若能好好历练一番,倒是个栋梁之才。如今说这些还为时尚早,等回了京,再好好观察一番吧!”
林如海边说边随意的将手搭在萧哲麟腰间,慢慢的闭了眼。
萧哲麟感受着他无意识的举动,心里涨得满满的,悄悄捏捏林如海的耳垂,便天南海北的说着什么,林如海只“嗯嗯”的应着,在问便懒懒的拿头在他脖颈蹭着,并不说什么。萧哲麟只当他困了,摸摸他的背,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道:“困了罢,好好睡,我不吵你了。”
“没有,你说,我听着呢?”林如海动了动,眼也不抬。
“你想听什么?”萧哲麟好笑的问。
“什么都行,你说吧,我喜欢这样……”
爱人都这么说了,萧哲麟自然是要奉陪的,况且他也喜欢这种淡淡的满是温情的氛围,就是纯聊天也不错。从上辈子他就无数次的幻想能这样抱着如海,真实的触摸到他,逗他开心,哄他睡觉。如今,这一切都实现了,此生,他萧哲麟别无所求。
在萧哲麟温柔的细语中入睡,林如海美美的坐了一个好梦。梦里的他徜徉于一片花的汪洋,一双宽厚的大掌紧紧的包裹着他的双手,他们玩闹、奔跑。无边无际的花海,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三个人,一粉色的小人儿正向他们跑来。近了,近了,林如海认出来了……玉儿,他叫道。
翌日一早,林如海注视着眼前之人,脑海中回忆着昨夜的梦。自己这是将他与玉儿放在同等位置了?想着林如海慢慢的摸上他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抚过,鬼使神差的凑上去在嘴角吻了一下。正要退出,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压在了下面。
“如海,你要吻我直接说就行了,下次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萧哲麟笑眯眯的道。
“放手,谁要吻你了!”林如海红着脸吼了一句,“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林如海只觉得脸上烫的发烧,却不知那什么反驳,毕竟他确实是趁萧哲麟睡着的时候……不,不对,那家伙一定是在装睡,就是再如何机警,也不可能反应那么迅速。
“别胡说,总之我是没有的……”林如海气急败坏的将脸埋到被子里,第一次偷亲就被抓个现行,真够羞人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好好好,没有没有,如海你快起来,别闷坏了。”萧哲麟好笑,这么不禁逗,再说更亲密的事都作乐,承认偷亲他有什么好害羞的。
萧哲麟正要去拉他,不想林如海突然坐起来,板着脸看林如海:“不许笑,我就是亲你了,你能怎么样?”
萧哲麟见他满面通红仍故作镇定的样子,一阵好笑,又不敢笑出声,也忍得脸通红。林如海恨恨的踢他一脚,“起来,想笑就笑,别再我面前装,看得人闹心。”说着自己已起身穿了外衣,萧哲麟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忍着笑给林如海束发。
自从微服出巡以来,林如海的生活都是萧哲麟亲手照料的,各种活计坐起来都得心应手,看得陈忠暗自啧啧称奇不已。不多时陈忠在外面叫门,萧哲麟便令他进来,又问:“正房外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没有?”
陈忠手脚麻利的准备好盥洗用具,低头道:“回主子,没有。昨儿奴才将那些不相干的下人都打发了别处去了,正房也加派了人手,主子放心,除了我们带来的人,旁人断进不来的。”
萧哲麟点点头,对这事他倒不担心,也不过是白问一下罢了。陈忠若是连这点子事都办不好,还真该告老还乡了。
陈忠伺候二人收拾好,便去正厅用餐。林如海刚坐下,便有小童报说外面有人来拜,却没有拜帖,只送来一个小锦盒。 林如海接过仔细看了看,却怎么也打不开,便问:“他送了个盒子,可松了钥匙?”
“那人说没有钥匙,让老爷自己研究……”小童期期艾艾的说。
“呵……”林如海浅笑一声,将锦盒递给萧哲麟。萧哲麟研究了一会子,发现底部一个按钮,轻轻一按,锦盒开了,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林如海眼睛亮了亮,忙道:“快请……
☆、48
萧哲麟见林如海拿着玉佩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中不爽;一把夺过玉佩连盒子一起仍的远远的;霸道的将人揽住;气冲冲的道:“不许拿着别人的东西笑;老三真是胆大妄为;敢私自出京;看我不把他打回去!”
原来那玉佩便是三王爷萧凌威常年佩戴在身上的;林如海认得,萧哲麟自然也认得。
想起自己这个三弟;萧哲麟便气鼓鼓的;真是胆儿肥了;连他的话都敢当成耳旁风!明明告诉他少招惹如海了,就是不听。时不时的就邀如海出去,什么喝酒、听书,这里淘个古董那里买个字画,林林总总的。自己消遣不就行了,每次都拉上如海,偏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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