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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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两万里-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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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遇难失事的地方去看。这种暖昧不明的行为更让人相信他们是曾经虐待过船中的遇难人员,他们也正是好像伯杜蒙·居维尔要给拉·白鲁斯和他的苦命同伴报仇似的。但在26日,土人由于得到了礼物,并且知道他们不至于受到任何报复,他们这才带领船副雅居诺,到了船只遇难的地方。

在这个地方,五米至六米半的水深处,在巴古和万奴两岛的礁石间,堆积着的锚、炮、铁块和铅块都被石灰质的沉积层粘住了。浑夭仪号的大艇和捕鲸船开到了这个地方,费了很大气力,船上人员才把一个重一千八百斤的锚,一门口径八分的铁铸大炮,一大块铅和两尊铜炮打捞上来。

杜蒙·居维尔详细询问土人,知道拉·白鲁斯在岛附近暗礁上损失了他的两只船后,又造了一只较小的船,他乘新造的船出发,第二次又失踪了……在什么地方失踪呢?没有人知道。这位指挥浑天仪号的船长于是在一株红树华盖下,建造了一座衣冠墓,纪念那位著名的航海家和他的同伴。家是一座简单的四角形金字塔,建筑在珊瑚石的基地上,上面没有竖立什么可以引起土人的贪心的铁架。

杜蒙·居维尔要离开这岛出发了;但他的船员受了海岛不良气候的影响,很多人患了热病,他本人也病得很厉害,一直到8月17日才拔锚动身。

当时法国政府怕杜蒙·屠维尔不知道狄勇的工作结果,派出巴沿尼号小战舰到万尼科罗群岛,战舰由列哥郎·德·土浪美林指挥,当时停在美洲西部海岸。巴沿尼号在浑天仪号离开了几个月后,开到了万尼科罗岛面前,并没有找到什么新的材料,仅仅看见土人对于拉·白鲁斯的墓没有破坏。

上面就是我给尼摩船长说的关于这件事的材料。

“那么,〃他对我说,“在万尼科罗群岛失事的遇难人所建造的第三只船,究竟在什么地方遇难沉没了,人们还是不知道吗?”

“人们还是不知道。”

尼摩船长并不答话,他对我做个手势,要我跟他到客厅中去。诺第留斯号潜入海水下几米深,嵌板打开了。

我急急走到玻璃隔板面前观看,只见珊瑚礁石的基地盖满了菌生植物、管状植物、翡翠海草、石竹小草,在它下面,在成千成万物十分可爱的鱼类《鲍鱼、雕纹鱼、卿筒鱼、裂骨鱼、金鱼)中间,我认出了打捞机无法打捞的一些残废物品,如铁马磴、锚、炮、炮弹、绞盘架、船头废料等等,全是遇难船只留下的东西,现在都披上活生生的花朵了。

当我注视这些使人心中难受的遇难船只的残骸时,尼摩船长用很严肃的声音对我说:

“拉·白鲁斯船长于1785年12月7日率领了罗盘号和浑夭仪号两船出发。他最初停泊在植物湾,访问了友爱群岛,新喀里多尼亚,向圣克鲁斯群岛出发,停在哈巴衣群岛的奈摩加岛面前。然后,到了以前不知道的万尼科罗群岛的礁石上面。电子书。走在前头的罗盘号撞在南边海岸的礁石上。浑天仪号前来援救,但也碰上暗礁。第一只船罗盘号立即撞破沉下去,第二只船浑天仪号搁浅在下方,仍然支持了好几天。当地土人对遇难船员相当欢迎,善意招待。遇难船员便住在岛上,利用两艘破损的大船,把材料拼凑起来,建造了一只较小的船。有些水手愿意居住在万尼科罗群岛上,不想走了。别的船员,体弱有病,跟拉·白鲁斯一同出发。他们向所罗门群岛开去,他们所有的一切,身体和财物,都在这群岛的主岛的西部海岸,失望呷和满意呷之间沉没了。

“您怎么知道呢?”我喊道。;

“这不是我在那最后遇难失事的地方所找到的文件吗!”

尼摩船长给我看一个白铁盒,上面印有法国国徽的标记,全都被盐水所侵蚀了。他打开铁盒,我看见一卷公文,虽然纸色发黄,但字迹还清楚可读。

这公文是法国海军大臣给拉,白鲁斯船长的训令,边缘还有路易十六亲笔的批语呢!

“啊!”尼摩船长于是说,“对于一位海员来说,这真是死得漂亮:这座珊瑚坟墓实在是太幽静了!愿上天让我的同伴和我不要葬在别样的坟墓中!”

       

第二十章 托列斯海峡

12月27日至28日夜间,诺第留斯号超速度急行,离开了万尼科罗群岛海面。它向西北方开行,在三天之内,它就走过了从拉·白鲁斯群岛至巴布亚群岛东南尖角的七百五十里。

1868年1。1日大清早,康塞尔在平台上向我走来,这个老实人对我说:

“先生,我给您拜年,祝您一年顺利,好吗?”

“那还用问吗,康塞尔,就跟我在巴黎,在植物园中我的工作室中那样。我接受你的祝贺,我感谢你。不过我要问你的差别误认为是实质上的差别。,在我们目前所处的情况下,你说的一年顺利是什么意思。这是将使我们在船上的囚禁结束的一年呢?还是仍然继续这奇异的游历旅行的一年呢?”

“我的天,”康塞尔回答,我不知道怎样对先生说才好。我们的确是看到许多希奇古怪的事物,两个月来,我们一点没有感到厌烦。最近一次离奇的事也是最惊人的事,长此以往,我真不知道将来怎样结局。可是我觉得我们永远找不到这种机会了。”·

“永远找不到了,康塞尔。”

“此外尼摩先生,正如他的拉丁语的名字所表示的意义一样,好像并无其人似的,一点也不碍事。”

“康塞尔,你的意思是怎么说呢?”

“如果先生让我说,我想顺利的一年,就是可以让我们看见一切的一年……”

,‘康塞尔,你想看见一切吗?那需要的时间太长久了小尼德·兰的想法又怎样呢?”

“尼德。兰的想法恰好跟我相反,”康塞尔回答,“他是很实际的人,同时食量很大。看鱼和吃鱼,并不能使他满意。没有酒、面包和肉,对一个真正的萨克逊人来说,是不舒服的,因为牛排是他的家常便饭,喝适量的白兰地或真尼酒并不使他害怕!”

“康塞尔,在我个人,使我苦恼的并不是吃喝问题。我对于船上的饮食条件很能适应,很快就习惯了。”

“我也一样,”康塞尔回答,“因此,我想留下,尼德。兰师傅却想逃走,所以,新开始的这一年,如果对我是不顺利的,那么对他将是顺利的了;反过来也是这样。那么我们两人中总有一个满意的人。最后我总结我的诺,我敬祝先生随心顺意。”

“谢谢,康塞尔,不过我要你把新年送礼的问题搁下来,现在暂且好好握一下手作为新年的贺仪。我目前只有这个在身边。”

“先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慷慨。〃康塞尔回答。

说完这话,这老实人走开了。

=月2日,自我们从日本海出发到现在,我们已经走了一万一千三百四十海里,即五千二百五十里了。现在诺第留斯号的冲角面前望见的,就是澳大利亚洲东北边岸珊瑚海的危险海面。我们的船在距离几海里远的地方沿暗礁脉驶过去;1770年6月10日,库克率领的船几乎在这里失事沉没,库克自己乘的船碰在一座岩石上,船所以不沉,那是由于一种特殊的情形,就是有一块珊瑚石因船捡上去而崩下来,堵在被冲破的船身上,船因此得以保全。

我很想看一看这条长三百六十里的暗礁脉,暗礁脉上常有波涛汹涌的海水冲击,奔腾澎湃,十分凶猛,好像隆隆的雷声。可是,这个时候,诺第留斯号转动纵斜机板,把我们带到水底很深的地方,我没有法子看到这座珊瑚造成的长城。我只能看我们的鱼网所打到的各种不同的鱼类。我在打到的许多鱼类中间,看到了嘉蒙鱼,这是跟鲸鱼一般大的鳍鱼类,两侧浅蓝色,身上有横斜的带纹,鱼逐渐长大,带纹也就隐役不见了;这类鱼成群结队地陪伴着我们,把特别美味可口的肉供应我们。鱼网又打到许多青花绸鱼,这鱼长半分米,味道像海绊鲤。又打到锥角飞鱼,这鱼是真正的海底飞燕,在黑夜的时候,放出磷光,轮流在空中和水中照耀。我又在鱼网眼上得到了属于软体类和植虫类的各种不同的翡翠虫、海渭、糙鱼、马刺鱼、罗盘鱼、樱子鱼、硝子鱼。鱼网打到的植物花草有飘浮的美丽海藻,刀片藻和大囊藻。这种藻身上有从细孔中分泌出的一种粘液。在这种海藻里面,我又采得一种十分好看的胶质海藻,这海藻在博物馆中归人天然珍宝的一类。,走过珊瑚海两天后,1月4日,我们望见了巴布亚岛海岸。这时候,尼摩船长告诉我,他打算经托列斯海峡到印度洋去。此外,他什么也不说。尼德·兰很高兴,觉得这条路是渐渐使他跟欧洲海面相接近了。

托列斯海峡之所以被认为是很危险的地带,不仅由于有刺猬一般的暗礁,而且由于住在这一带海岸的土人。托列斯海峡把巴布亚岛(又名新几内亚岛),跟新荷兰岛分开了。

已布亚岛长约四百里,宽约一百三十里,面积约四万平方里。它位于南纬0度19分和10度之分,西经128度23分和146度15分之间。正午,船副来测太阳高度的时候,我望见阿化斯群山的高峰,一层一层地高起,绝顶是峻峭的山峰。

这岛于1511年为葡萄牙人佛朗西斯。薛郎诺所发现,以后接着来的,1526年有唐·约瑟、·德·米纳色斯)152宁年有格利那瓦,1528年有西班牙将军阿尔瓦·德·萨维德拉,1545年有尤哥·奥铁兹,1616年有荷兰人舒田,1753.年有尼古拉。苏留克。塔斯曼。胡每尔。嘉铁列、爱德华、布几威尔、库克、贺列斯特,1792年有当土尔加一斯朵,1823年有斗比列,1827年有杜蒙·居维尔;雷恩兹说过:“巴布亚是占据全部马来亚的黑人的集中地。”我很相信,这次航行的偶然机会,已经把我拉到可怕的安达孟尼人面前来了。

诺第留斯号于是驶到地球上最危险的海峡口上来了,这海峡,就是很大胆的航海家也差点儿不敢冒险通过,路易·已兹·德·托列斯从南方海上回到美拉尼西亚群岛时,曾经冒险穿过,1840年,杜蒙·居维尔的几艘船搁浅在那里,几乎全部都要沉没了。诺第留斯号虽然可以超越海中所有的危险,现在也要来试试这珊瑚礁石群的厉害了。

托列斯海峡约有三十四里宽,但有无数的小岛、岛屿、暗礁和岩石堵在里面,给航行带来很多困难,几乎没法前进。因此,尼摩船长为了安全通过这海峡,采取了必要的措施。诺第留斯号浮在水而上前进,它的推进器像鲸鱼类的尾巴一般,慢慢地冲开海浪。

乘这个机会,我的两个伺伴和我都走上总是没有人的平台上来。在我们面前是领航人的笼间,如果我没有搞错,那是尼摩船长本人在里面,他亲自指挥诺第留斯号。

我面前是很详尽的托列斯海峡地图,这图由水力工程师,从前是古往·德波亚号的海军少尉,现在是海军上将的文生唐·杜日兰所编制,他在杜蒙、·居维尔的最后一次环球航行期间,曾是参谋人员之=。这地图跟金船长制的都是最完善的地图,可以把它当作良好的向导来避免危险,通过这狭窄的水道,我很小心地查看这些地图)

在诺第留斯号周围,海水汹涌湃澎,翻滚沸腾。海浪从东南奔向西北,以两海里半的速度冲在处处露出尖峰的珊瑚礁上。

“真是凶恶的海!”尼德·兰对我说。

“对,是可憎恨的海,”我回答,“像诺第留斯号这样的船都不好应付呢。”

“那位怪船长,”加拿大人又说,“一定是十分熟悉他走的航路,因为我看见有一堆对珊瑚礁石,一不小心,触上了可就幢的粉碎。”

对,我们所处的情形十分危险,但诺第留斯号好像有了魔法、在这些凶险的暗礁中间安然滑过去。它并不沿着浑天仪号和热心女号所走的航线驶去,那是使杜蒙·居维尔受到过厉害打击的。它从北边一点走,沿着莫利岛,再回到西南方,向甘伯兰海道驶去。我以为它分明是要走这海道了,但忽然它又回向西北方,穿过许多人不知道的小岛和岛屿,驶往通提岛和凶险的水道。我心中正想,尼摩船长简直粗心到发疯了,要把他的船走人杜蒙·居维尔的船几乎要沉没的险道中去。忽然它又第二次改变方向,正指着西方,向格波罗尔岛开行。

时间是下午三点。波浪汹诵,大海正在高潮。诺第留斯号走近这个岛,就是现在,我眼前还现出这岛上很好看的班达树林的边缘呢。我们沿岛走了两里左右。突然一下的冲击把我震倒了。诺第留斯号碰上了一座暗礁,它停住不动,靠左舷轻微地搁浅下来。当我站起来时,我看见平台上来了尼摩船长和他的船副。他们将船的情形检查一下,彼此用我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

我们目前的情形是这样:距右舷两海里远的地方是格波罗尔岛,这岛的海岸从北至西作回环形,好像一只巨大的胳膊。南边和东边,已经看见一些由于退潮露出的珊瑚石尖我们的船是整个地搁浅在海里面,而这里的潮水平常不高,这对于诺第留斯号要重回大海是很不利的。不过船、井没有损坏,因为船身非常坚固。但是,虽然它没有沉没,‘没有损坏,可是它免不了要永远搁浅在暗礁上,尼摩船长的潜水船不是就完蛋了吗?

我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尼摩船长很冷静,好像一点也不激动,一点也不失望地走近前来,他总是那样胸有成竹。

“出了什么事故吗?我对他说。

“不,是偶然的事件。〃他回答我

“是偶然的事件,”我又说,“但它或者要使您重新做您不愿意做的陆上居民呢!”

尼摩船长拿奇异的眼光注视我,做一个否定的手势。这就足够清楚地对我说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强迫他又回到陆地上去。一会儿他又对我说:

“阿龙纳斯先生,诺第留斯号现在还没有损坏呢。”它仍然可以送您去看海洋的秘密。我们的海底旅行仅仅是一个开端呢,我很荣幸能够陪伴您,我不愿让旅行这样快就结束了。”

“尼摩船长,”我并没有注意他这一句话的讽刺语气,我又说,“但诺第留斯号是在高潮来的时候搁浅了。一般说来,太平洋的潮水上涨时是不高的,如果您不能把诺第留斯号浮起来——在我看来这是不可能的——那我就看不到它有什么法子,能够离开暗礁,重回大海。”

“太平洋的潮水涨得不高,教授,您说得对,”尼摩船长回答我,“但是托列斯海峡,高潮和低潮之间,仍然有一米半的差别。今天是1月4日,过五天月亮就圆了。如果这个讨人喜欢的月球,不掀起足够的水量,不给我出一把力做我只想由它来做的这件好事,我才十分奇怪呢!”

说完了这话,尼摩船长和跟在他后面的船副,又一同回到诺第留斯号船中。至于船,仍然是停着不动,好像那些珊瑚腔肠类动物已经把它们的牢固的洋灰在船身上堆砌起来了:

“先生,,怎么样呢?”尼德,兰在船长走开后,到我面俞来对我说。。

“尼德好朋友,是这样,我们要耐心等待9日潮水到来,因为那一天,好像月球会很殷勤乐意地把我们送回大海上去。”

“是这样吗?”

“是这样。”

“这位船长不把锚抛到海中去,不把链索结住机器,准备把船拉出来吗?”

“既然潮水可以做到,当然用不着了。”康塞尔简单地回答

加拿大人看着康塞尔,然后他耸耸两肩,这是一个水手要表示他是内行的意思。

“先生,”他又说,“您一定可以相信我,我告诉您,这堆铁块再也不能在海面上或海底下航行了。现在除了把它论斤卖掉外,没有别的用处了。所以,我认为跟尼摩船长不辞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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