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皇上恕罪,是臣失言了!”
魏藻德不敢再硬顶,连忙低头认错。
崇祯沉声道:“诸位爱卿,你们也都是朝廷的股肱之臣了,朕不要求你们每个人都有朱杰那样经天纬地的盖世才能,人力有短长,不能强求,但是朕要你们都要有镇国公那样敢担当的气概,他也可以跟你们一样,抱着镇国公的爵位吃喝不愁,优哉游哉的过完一辈子!只要他想,真相信,用不了三五年时间,他甚至就可以富可敌国,甚至拥有的财富超过朝廷的国库,可是他这样做了吗?你们一个个就知道勾心斗角,鸡蛋里挑骨头,南京城哗变怎么了?沉珂必用猛药,温塘慢火有用?那南京城的勋臣们就那么容易就范?有朕在,京城的勋贵们都敢跳出来跟朱杰对着干,更何况距离京城两千里之外的南京城?你们哪一个敢打保票拍着胸脯说可以将南京十四卫训练成天威军或者关宁铁骑那样的精锐,朕就立即调回朱杰,让你们走马上任!”
朝中的众臣们纷纷一缩脖子,还是算了吧,让我们去南京?那我们岂不成了众矢之的?那数十家勋臣可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了得,即便是不成为众矢之的,过去之后和光同尘又如何?皇上你会任由我们在南京城逍遥快活?怎么可能?
“可是!”
李邦华涩声道:“皇上,镇国公功勋卓著不假,才华横溢也不假,胆魄过人同样不假,可是这并不等于他犯下了过犯,就可以免于惩处啊,如果这样的话,未来朝野上下,谁还拿着朝廷的法纪政令当回事?而且如今哗变爆发,更是影响恶劣啊,皇上,如果不加以惩戒,如何服众?”
崇祯狠狠的瞪了李邦华一眼,这个老家伙才能是有的,不过,就是脑子太死板了,难道就不会转个弯?
孙传庭沉声道:“李大人,即便是要惩戒,要查办,也要给镇国公一个分辨的机会吧,你们得到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兵部都还没有收到相关的奏章呢,你们如何就先行得到了消息?这消息准确与否?消息从哪里来的?经过核实了吗?是不是有人恶意栽赃陷害?”
崇祯眉头一扬,眼睛之中闪过两道精芒,喝道:“李邦华,兵部都还没有得到从朱杰或者从南京兵部传来的奏章,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没有奏章,竟然就敢妄自上奏参劾朝廷重臣,你们可知罪吗?”
李邦华吃了一惊,光着急上本了,这件事情倒是给忽略了。
“启奏皇上,臣是从兵部侍郎李遇知那里的得来的消息,现在群臣之中已经传遍了,至于南京的奏章,只怕现在镇国公尚在全力处置哗变之事,没有精力拟写奏章吧?”
李邦华连忙答道。
“你们呢?”
崇祯冰冷的眼神看向了其他人,魏藻德等人暗暗叫苦,这次可是麻烦缠身了,光顾着着急参劾了,竟然忘记了时间,不是南京的奏章,仅仅凭着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就满朝文武出动参劾重臣,这件事情是最受皇上忌讳的了……
“你们都给朕说话啊,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兵部都没有收到急报与奏章,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奏章!”
崇祯真的生气了,怒声吼道。
朝中的重臣一个个心惊肉跳,天子之怒可不是那么容易抵挡的,现在皇上追问下来了,消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钱谦益的消息?钱谦益如何跑到了京城?单单是私自入京,就够钱谦益罢官流放的了!
崇祯怒气勃发,好啊,狗曰的,你们原来都是没有确实的根据啊,就是靠着传言,就敢参劾堂堂的国公?还真的是反了天了!
“你们!你们!”
崇祯好不容易方才将心头的怒火给压制了下来,怎么办?处置这群人?怎么处置?法不责众啊,难道将这些人都给罢了官?那朝廷还怎么运作?挑一只替罪羊?可是面对着李邦华这个挑头的,崇祯还真的有点下不去手,这个臣子可是真的两袖清风,公正廉明,将他给惩处了,那朝廷能干事的人就更少了……
(本章完)
第465章 骤起波澜 明枪来袭(三)()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暂时搁置,即便是朝廷要处置,也要等到朱杰的奏章上来之后,才行,起码也要有南京兵部的奏章吧?”
崇祯无奈道,也只能暂时压下这件事情了,对于朝臣们也不能逼迫过甚了,毕竟这段时间来,朱杰惹下的事情也不少了,那个牌楼、处置锦衣卫的人、斩杀韩赞周、斩杀左小青,一桩桩,一件件,每次都在朝堂上引起了纷争,这个朱杰啊,还真的是不让真省心啊!
“皇上!”
魏藻德心头依旧有些不服,这整个大明朝,在皇上面前,能够跟自己争宠的也就朱杰这一个人了,实在是令人嫉妒得很了,这么大的过犯,即便是没有下面的奏章,也不能一点动作都没有啊!
“好了,魏藻德,你给朕住口!”
魏藻德只好退在一边,旁边的陈演心头暗自庆幸,在它看来,本来这次出马就是莽撞的很,仅仅凭借着钱谦益带过来的消息,就想将朱杰扳倒,怎么可能?现在好了,白白的挨上一回撅吧?不自量力,想要扳倒朱杰,那必须寻找到最佳的时机才行,现在还远远没有到时候!
“好了,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如果没有的话,那就退朝吧!”
崇祯有些疲惫的说道。
话音刚落,值班的太监就急匆匆的跑了上来,急声道:“启奏皇上,南京兵部与总督衙门六百里加急奏报!”
崇祯心头一惊,来的这么快,仅仅比风传的信息晚到了一天的时间啊!
“传旨,让来人觐见!”
崇祯沉声喝道。
时间不长,兵部郎中钟涛走上殿来,跪倒在地,说道:“启奏皇上,南京兵部与南京总督衙门共同发来六百里加急奏章,臣不敢耽搁,只得入宫奏报!”
“呈上来!”
曹化淳不敢怠慢,连忙接过奏章,放在了龙书案上。
崇祯缓缓的打开奏章,仅仅看了几眼,脸色就变了!
“臣镇国公、南京吏部尚书、南京总督朱杰,臣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恭请圣安,臣等奉旨整顿南京军务,日夜操持,不敢或忘圣恩,然则,南京诸卫百病缠身,各部为勋臣侵袭日久,矛盾丛生,各部兵力严重缺员,营中将领贪墨军饷之事,屡有发生,军备松弛,半年难得训练一次,军中军械、火器多年未曾更换,损坏者众,战力十不存一,整顿军务,整武强军、裁汰冗员,已是刻不容缓;然则,军中各部将领与勋臣勾结,为了维持一己私利,山东麾下将士聚众闹事,参与兵力达到五千人之众,影响之恶劣,百年来无出其右者;十月初八日,臣朱杰持上方天子剑,镇压哗变,逮捕军中主事将领自指挥使林涛、朱峰以下将领共计三百余人,诛杀首恶三十七人,余者,交由南京刑部法办!变故已出,臣朱杰、史可法责无旁贷,伏请陛下降罪……”
崇祯心头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逮捕军中各级将领三百余人,斩杀三十七人!五千卫所将士聚众哗变,可以想见,现在的南京城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了!朱杰啊,朱杰,你倒是给朕消停一点啊,如此下去,哪怕是太祖皇帝重生,也受不了你这么折腾啊,满朝的文武大臣可是都看着那!朕总不能徇私包庇你太过吧?
崇祯现在哭死的心都有了,满朝的文武都在,自己刚刚将他们训斥了一番,这些人中不服气的有的是啊,这份奏章一到,那还不在此掀起狂风暴雨?
“皇上,皇上?”
魏藻德低声道:“这镇国公与史可法大人的奏章到底是怎么说的?”
众位大臣的眼光全部定格在了崇祯的身上。
“方岳贡,你是兵部尚书,军务之事,你先来看看吧……”
崇祯现在也只有先让方岳贡看看了,方岳贡起码也是内阁大臣,又是兵部尚书,在军务上的话语权,自然是最重的,而且先让方岳贡看了,起码方岳贡能够有所准备,接下来几个人好面对满朝文武的问诘啊,能缓一步算一步了!
方岳贡看着崇祯的脸色,心头暗叫不妙,不过,如今奏章已经到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想要找点回旋的空间,已经是不可能了!
方岳贡接过了奏章,还没有看完,脸色就已经成为黑锅底了,怕什么来什么,这特么的比风传的还要严重啊,斩杀各级将领三十七人啊,还有两百多人被送入了刑部候审!
方岳贡看看崇祯,满脸的无奈,崇祯无奈道:“看完了?那就交由臣工们都看看吧!”
魏德藻上前一步,自己是首辅大臣,方岳贡先自己看一步,到时说得过去,下一个总该轮到自己了吧,可是方岳贡偏偏没有给魏德藻,一转身,竟然将奏章递给了身边的孙传庭!
“方大人!你这是何意!”
魏德藻勃然变色,怒喝道。
方岳贡愕然道:“额,魏大人,孙督师乃是国之名将,于军务最是精通不过,又是兵部侍郎,给孙督师看一看有何不可?您不会如此小气吧?国家重事为重,些许浮名,先放在一边吧……”
方岳贡就是摆明了不交给魏德藻,笑话了,自己能够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如果皇上不偏不倚的话,那这奏章第一个就应该交给你了,交给我,那就是让我们两个赶紧想对策啊……
孙传庭看吧,轻轻探口气,神色暗淡,递到了魏德藻的手里,朝中的重臣一个个都传阅了一遍!
鸦雀无声!
这个朱杰还真的敢干啊!特么的,一口气斩杀三十七人,还有两三百人关入了刑部大牢,只怕这些人也在劫难逃了吧?两百多人啊,这可是两百多人的将领,整个南京十四卫只怕都要被拆散了架子了,从指挥使到百户,十四位一共方才多少将领?六百人?撑死了!一下子就给拿掉了接近一半了,那南京十四卫还怎么运转?
“皇上,皇上啊!朝廷绝对不能让朱杰如此横行无忌,肆无忌惮啊,这、这是要谋朝篡位啊!皇上,请皇上即刻下旨缉拿朱杰回京法办,严惩不贷!”
(本章完)
第466章 骤起波澜 明枪来袭(四)()
魏藻德首先总震惊之中反应过来,跪倒在地,气急败坏的奏道。
“请皇上即刻下旨,缉拿朱杰回京,严惩不贷!”
有了魏藻德带走,大殿之中的大臣们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向着崇祯再次弹劾朱杰,这一次,比之刚才的攻讦更加的凶猛,崇祯的处境则是更加的艰难了!
崇祯呆呆的坐在龙椅之上,刚才自己还有理由搪塞过去,现在呢,可是如何是好?
崇祯将眼光看向了方岳贡与孙传庭,向着两个人问计。
两个人现在同样是急的满头大汗,刚才起码还有几个人在支持皇上,支持自己两个人,现在呢,一个都没有了!一口气斩杀这么多朝廷将领,逮捕这么多朝廷将领,这个朱杰是疯了吗?不要说朱杰,即便是皇上,也绝对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啊,即便是皇上下旨,六部与内阁也绝对会给他封驳回去的!
可是,即便是在不愿意出头,这个时候也必须要站出来了,不然的话,皇上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皇上,虽然哗变是任何人不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镇国公跟史可法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然则,毕竟是事出有因,奏章中已经写明了,是有人暗中唆使,方才发生了哗变,而不是因为镇国公整顿军务不当造成的,臣以为皇上下旨警告一下镇国公跟史可法就行了,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反而是,唆使哗变的幕后主使才是朝廷要严加惩戒的!”
方岳贡躬身奏道。
“方岳贡!你什么意思?即便是哗变是有人在暗中唆使,此事也是有朱杰而起,如果不是他整顿军务不力,如何会激化军中矛盾?五千人的哗变啊,如果是放在别的地方,五千人足以占领一座府城了!事关大明江山千秋万代,岂能呵斥几句了事?”
魏藻德厉声喝道。
一旁的李邦华附和道:“魏大人说的不错,方大人,虽然镇国公功勋盖世,能力卓越,然而,有功则赏,有过责罚,这是不容置疑的,五千人的哗变,大明立国以来,都未曾发生过,更何况,镇国公未经请旨就直接斩杀军中将领三十七人,更是肆无忌惮,他眼中还有皇上吗?不予以严惩,日后各地督抚纷纷效法,如何了得?皇上,臣以为必须严惩不可!”
李邦华向来严正端方,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对于朱杰这样的行径实在是深恶痛绝,三十七条人命啊,说杀就杀,如此严苛,想要逼迫南京卫所造反吗?
方岳贡仅仅几句话,就激起了朝中十数位大臣的反驳,一个个言辞激烈,连方岳贡都给卷入了进来,方岳贡都要哭了,特么的,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崇祯脸色铁青,看看,看看!朱杰这个小子啊,在朝中,哪里还有人待见他?简直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群情激愤,可是如何是好?而且,如此在南京大开杀戒,哪里能成?那里可是南京,不是北京,天高皇帝远,没有自己这个皇帝镇着,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那可不是逼着南京的勋臣们造反吗?有人唆使?那是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是勋臣们在背后捣鬼啊,可是这些勋臣,一个都有丹书铁券傍身,处置一个,到时还可以,全部都给处置了,怎么处置?这大明朝的江山可是人家祖上帮助太祖皇帝跟成祖皇帝打下来的,现在将这些勋臣都给收拾了,那天底下的人还不都得骂朱明家的人忘恩负义,寡恩薄情吗?
“你们真的都想让朕严惩朱杰,将其召回京师?”
崇祯缓缓的说道。
“皇上,难道我们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副都御使杜禅愤声道,“一到南京,就一永兴银行收敛钱财,逼迫南京数十家钱庄倒闭或者搬迁,目无法纪,此罪一也;私闯文渊阁,将文渊阁中《永乐大典》库藏搞得乱七八糟,此罪二也;一到南京,杀人立威,斩杀指挥使段科等七人,残暴不仁,此罪三也;未经请旨,斩杀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兵部侍郎左小青,此罪四也;五千人将士哗变,此罪五也;未经请旨,缉拿南京勋旧卫国公徐洪基等人,此罪六也;未经请旨,斩杀军中指挥使以下将领三十七人,此罪七也,七桩重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安天下臣民之心!臣请皇上将朱杰缉拿归京,交由三法司共审,处以极刑!”
崇祯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这是听到的最残酷的弹劾了。
“处以极刑?杜禅,你让朕将朱杰处以极刑?一旦满洲鞑子入侵,你率兵抵御强敌吗?”
崇祯怒气勃发,狠狠地一拍书案,站立起来怒吼道。
“皇上!”
杜禅脖子一梗,答道:“鞑子入侵,自然是有将领抵御,臣是文臣,不谙兵事,然则,不能因为这个,就不严惩朱杰了,难道堂堂大明就再也没有能臣名将了吗?不诛朱杰,如何安抚天下民心!”
孙传庭站了出来,喝道:“杜大人,此言差矣!第一,你说朱杰借机敛财,可是永兴银行在南京从无强买强卖,其他钱庄竞争不过,怪得谁来?下官到时听说兖州候吴玉昌等人差点就将皇上亲赐的牌匾都给拆了,到底是谁仰仗权势欺行霸市,强敛钱财?第二,你说私闯文渊阁?文渊阁遭遇暴徒袭击,文渊阁的衙吏守护不力,天威军方才及时出手保护,何来破坏之说?第三,段科等人身为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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