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升起……
“阮暨岑,等你醒了,我一定要找你要十万两……呃……一百万两银子的劳务费!”我双手拢嘴,郑重其事的大声向他宣布……
卷一 第二十八章 慧心窥得‘翠’情思
快至午时,觅兰与翠儿将煎好的药汤端了过来。翠儿眼眶尚且有些红肿,一眼便能瞧出是哭过了。我抬眼看了觅兰,觅兰朝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翠儿已经不再使小性子了。
我稍稍将袖口挽起,又摸了摸阮暨岑的额头,虽已不若之前那般滚烫,但这药汤却是不能不服的。遂开口唤道:“翠儿,将退热的药汤递给我吧。”
“福晋,王爷尚处于昏睡之态,喂食药汤之时难免会有所外溢,莫要弄脏了福晋的衣衫,还是让奴婢来做吧。”翠儿朝我盈盈打了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真真是‘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至时才发觉原来翠儿也生生是一个美人胚子,而她今日所着之装则是在我出嫁之前娘亲差人为我制的新袄,因为一次制了许多,我见穿不过来便分了觅兰和翠儿一人一件。袄服蓝衣紫裙;裙子镜面和底边均镶黑色绣花栏干;袖口镶白底全彩绣牡丹阔边,将本就有几分姿色的翠儿突显得更加娇俏可爱。
不知为何,心底竟有些不愿意让翠儿替我喂阮暨岑喝药汤。“他如现在这般全是因我而起,本就是我亏欠他的,喂食汤药之时我小心一点便是,不碍事儿的。”我嘴上应着,精神上却扇了自己一百零八个大嘴巴子,好端端的揽这活儿干啥?只得安慰自己这么做全是因为内疚感在作祟。
“如是这般福晋便小心着点莫被药汤烫了手哦。”翠儿点点头,依旧盈盈笑着,将托盘中的陶瓷嵌金如意碗垫了锦帕才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我。
接过如意药碗便有一股浓郁的药气扑入鼻间,我微微皱了皱鼻,只觉得这中药之味太过难闻。遂道:“觅兰,待会儿你便走一趟‘桐善堂药铺’,问问曾大夫,可否能将这药汤的方子制成药丸?”
“是,奴婢一会儿便去。”觅兰欠了身,点头应道。
我回过头来,用银质小勺舀了一勺药汤,放在嘴边吹了吹起,又用嘴唇试了试药,确定温度入口合适才轻轻的托高了阮暨岑的后脑勺,将药汤一点一点的喂入他的口中。哪晓得这阮暨岑既然及不赏脸,药汤尚未入喉,便全数溢了出来。
。翠儿拿了锦帕,赶紧替阮暨岑将嘴角溢出的药汤擦净。拧着秀眉看着我道:“福晋,王爷意识尚且不清,这药汤好像难以入喉……”
我将银勺搁入碗中,又将药碗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将双手的袖口挽起,抓住阮暨岑的肩膀吃力的将他拽了起来。“快……快在他身后塞两个软垫……”
翠儿闻言,慌手慌脚的在床榻旁捡了两个软垫塞到了阮暨岑的身后,将他垫高了些。觅兰心思细腻,尚未待我开口之时便已将矮几上的药碗端起站到了我的身旁。
我舀起半勺药汤,不禁回忆起当日赵妤茹病重魏锦替她喂药时的情景。想必那时,他两人便已经心意相系了罢,自己却傻兮兮的被蒙在鼓里,还等着盼着魏锦上门提亲娶自个儿过门呢。真真是应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的意境。
“福晋,当心药汤洒出来了。”
翠儿开口唤我,我才如梦初醒,急急将有些倾斜的银勺拿正,才用勺尖轻轻撬开阮暨岑的嘴,重新将药汤灌了进去,又将他的下颚微微抬高,一手狠命的拍着他的后背。然……阮暨岑猛烈咳嗽了几声,药汤还是很不给面子的溢了出来……
“咦?”怎的?这方法咋搁在阮暨岑身上便不灵验了咧?我又努力回忆当日魏锦喂药的情景,并无遗漏之处啊,又接连喂了几勺,均未入喉便被阮暨岑吐了出来。
顿时觉得很没有面子……你好歹也咽点下去呗,看来咱不使出绝招这药汤愣是灌不下去了。为了咱那一笔金额不菲的劳务费,咱……拼了!
直接将银勺搁在了矮几上,从觅兰手中接过药碗,暗自咽了两沫口水,如同赴刑场一般壮志激昂的喝了一口药汤含在嘴里,将阮暨岑的嘴唇微微掰开,遂低头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和着被浓郁的中药味刺激出来的唾液一起渡进了他的口中……
在咱为自个儿的初吻和口水就这么英勇就义而反复默哀的同时,一碗药汤总算见底了。
……
曾大夫的药方果然有效,阮暨岑在服用退热药之后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体温便已降了下去,但意识仍旧尚未清醒,还处于昏睡之中。
我心中亦稍稍舒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阮暨岑可能会烧成脑膜炎变白痴,若不然这一百万两银子的劳务费咱跟谁要去?还枉送了咱如此矜贵的初吻……
“福晋,王爷该服用医治手肘伤势的药汤了。”觅兰手执托盘,上面又搁着满满一碗黑漆漆的药汤。
我隐隐有些作呕,方才为阮暨岑渡药之时,便苦得咱险些奔泪,至时口间还残留着中药之味,现下又来一碗,唯有‘欲哭无泪’四字方能形容咱目前的心情了!
“福晋身子亦尚未痊愈,不宜操劳,还是让翠儿喂王爷服药罢。”翠儿见我面色不好,在我耳边劝说道。遂又像忽然想起些什么似的,红着一张俏脸小声再道:“翠儿只是想替福晋分忧,绝无他意,福晋莫要多心……”
我本无他想,但闻翠儿这么一言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她似乎对阮暨岑特别上心。
“今日你与觅兰忙活了一上午也该累了,这边也没什么需要伺候的,便先回房歇着好了,我若有事再唤你们。”我浅浅一笑,否了翠儿的话。
“福晋,可是奴婢还……”
“是,奴婢们便先回房了……”
翠儿话未说完便被觅兰打断,遂朝我打了千,牵着她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看着翠儿婀娜的身影,顿然心中滋味百生。她本就是我的陪嫁丫鬟,阮暨岑若是喜欢自然可以向我要了去,翠儿看来似乎对阮暨岑颇为有意,而我与阮暨岑也不过是为期半年的契约夫妻,倒不如成全了翠儿,将她给了阮暨岑……但,为何我心中又有一番苦涩?
我回过神来,看了矮几上搁着的药汤,释然一笑,想必今日是苦药喝多了罢……遂,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含在口里,低下头贴上了阮暨岑的嘴唇。
刚将口中的药汤全数灌进阮暨岑嘴里准备起身之际,却见阮暨岑正凤眼流盼眼中带笑的盯着我看……
卷一 第二十九章 春恨秋悲皆自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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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暨岑发热昏睡不醒,喂食药汤亦无法入喉,为了一百两银子的劳务费,咱只好抱着大爱无疆的奉献精神,牺牲咱的初吻外加口水,将药汤一口一口的渡入他的嘴里。哪晓得渡着渡着竟发现他正睁着一双含春凤眼直勾勾的盯着咱瞧……
时间瞬间仿佛定格一般,我与阮暨岑就这般唇碰唇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的愣住了。随即六神归位,我犹如被雷劈了……准确的来说应该叫做五雷轰顶似的‘噌’的弹了开来。
“这……不是你想的这样,希望你能明白。”看了阮暨岑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急忙解释道。
“芸儿心意,岑又岂会不明白?”阮暨岑暧昧的用左手大指轻轻蹭了蹭自己的嘴唇,一副‘你要亲我,哪里用得着偷偷摸摸?’的样子。
居然还说自己明白?这明摆着就是想跑偏儿了。我耐着性子,慎重其事的再次解释:“我方才是在替你喂服药汤,并没有想要什么什么你的意思,你千万别想歪了。”
“哦?原是芸儿以为岑想歪了?”阮暨岑面含浅笑,方又看了我遂道:“不过岑倒是颇为喜欢芸儿替岑喂服药汤的方式……这余下的药汤,芸儿且继续吧……”
“继续什么?”我问,有些没听得明白。
“替岑喂服药汤啊!”阮暨岑脉脉一笑,嗔视了我一眼应道。
……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咬着牙瞪了阮暨岑重申一遍道,真想伸手将阮暨岑这对狐媚子眼挖出来泡酒喝。
“芸儿以为岑是怎样想的?岑不过想请芸儿继续替岑喂服汤药罢了。”阮暨岑一脸无辜的朝我眨了眨眼。
你便在这儿演戏吧!给了他一记白眼,知道再多做解释也毫无意义,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便收回了视线不想再与他将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眼睛一瞥,正好看见了矮几上摆放着的满满一碗药汤……顿时,计上心头!
我回以阮暨岑盈盈浅笑,故作‘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的美态,欠了欠身,柔声说道:“芸儿明白了,替王爷喂服汤药本就是芸儿分内之事。”随即端起矮几上的药汤舀起一勺递到阮暨岑嘴边。
由于态度转变得太快了些,阮暨岑挑了眉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王爷,来,喝药吧!”梨涡一绽,轻声唤道。
阮暨岑又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药汤,遂张嘴……饮下……喷出……一气呵成!
“嗳!”一声惊叫届时响起,不过却是出自我口……
“好烫……”随即再是我于阮暨岑的同声惊呼。
我跳起身来,赶紧的扯动着胸前被沾染上药汤的锦绣衫衣,所幸尚且隔着衣服,若不然肌肤定要被烫红了。
“芸儿可有被烫着?”阮暨岑亦随我起了身蹙着眉头紧张的询问,慌手慌脚的替我擦拭着胸前的药渍。
“还好不是被烫在脸上。”我摇摇头答非所问,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赵芸儿一身子的皮包骨,要胸没胸,要臀没臀,就只有这张脸蛋生得还算俏丽,若是惨遭不幸再毁了容,咱这辈子的幸福可算是真真正正被阮暨岑给毁了!
想到罪魁祸首,赫然发现自己正被他大赤赤的单手袭胸袭得不亦乐乎……
“啊!”届时发现自己竟还有唱女高音的潜能。
“你是故意的!”我急忙退了两步双手环抱护住胸口。眼瞧着这赵芸儿已经胸无二两肉了,再被他给这么一拍拍,都快平了!心疼得我泪奔不止,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阮暨岑可怜兮兮的瞅着我道:“烫在你身,疼在岑心。岑亦被药汤所烫,岂有故意之说?芸儿……你又误会岑了。”
不得不承认,阮暨岑若是生是现代绝对有被封做影帝的潜力,对上他的眼睛,竟发觉有些移不开了。那双眼睛里面,好像有股情愫强烈的吸引着我,越看越深,越深却越想往里看……似乎深入了阮暨岑的内心,好想,进入里边探究一番。
“福晋,发生什么事情了?锦衫怎被药汤打湿了?若不赶紧换去,很容易生病的。”我的惊声尖叫将觅兰和翠儿引了来,觅兰进门见我胸前湿了一片便絮絮叨叨念叨起来,赶紧着用锦帕替我擦拭着胸前的药渍。
我撇了撇嘴,瞪了阮暨岑一眼。
“奴婢给王爷请安……”觅兰进屋并未注意到阮暨岑,只是一个心思的放在我的身上,随着我的眼神才见了阮暨岑,自知失了礼节,神色慌张的向他跪地请安。
“翠儿给王爷请安……”翠儿盈盈向前迈了两步,芊然一笑,在觅兰身旁跪了下来。
我心中一紧,翠儿……竟未以奴婢自称。
阮暨岑一双脉脉含情目扫过觅兰,落在翠儿身上,成功的被她吸引了注意。
“嗯,起身吧。”阮暨岑微微蹙了眉,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遂吩咐道。
“是。”翠儿应道,缓缓起身,羞涩的抬起一张俏脸看着阮暨岑。
觅兰咬了咬嘴唇跟着起了身,拧着秀眉看着翠儿却不能吱声。
看着翠儿娇俏的身影,我心中顿时百味俱生。也许,是时候将翠儿给阮暨岑了吧。这样,既能成全了翠儿,亦能让我名正言顺的早些日子解除契约恢复自由,离开王府……离开阮暨岑。
“觅兰,我有些不舒服,你先扶我回房吧。”我唤了觅兰,牵强的挤出一抹自以为尚且算得上自然的笑容对翠儿说道:“翠儿,你便留下来照顾……王爷……”话还尚未说完,便有一股苦涩窜入口喉。
嘴里似乎失了所有的味道,只剩下苦涩。好苦,为什么连心里也是这般苦涩?然而这个房间仿佛就是苦涩的根源,让我只想快点离开。
“芸儿……”阮暨岑深锁眉头看着我,唤道。
我牵了觅兰,祥装没有听见,逃跑似的头也不回往寝屋走去。只听得觅兰在我耳边叹了口气悠悠而道:“福晋,您这又是何苦呢?”
卷一 第三十章 蓦然心清明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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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侧寝的路上,觅兰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我便是一句话也未听进耳里。只是在脑子里将我与阮暨岑相识这些日子以来的片段反复回放着,梳理着为何心中这般苦涩的缘由。
照理说阮暨岑若是与翠儿对上了眼,我该高兴的。想来他成日里予我找茬闹腾便是因为身边里缺个女人,而今又正处于太平盛世,日子过得不焦不愁的,皇帝赐婚,给他找房媳妇,平日里被奉承惯了突然遇见像我这种油盐不进的傻大妞,难免觉得一时新鲜,所以才会出现觅兰所言的‘对我好’的假象,待新鲜劲一过,我的命运便是打入‘冷宫’,看他人前人后美人伴,我却独泣神伤无人晓,听天由命,枉度此生……我才不要!
{文}蓦然回神,发现自己竟差点跌进迷障里,好在我天资聪颖,秀外慧中,巧思敏捷,老谋深算……等等,等等,老谋深算切掉,应该是神机妙算,如今已是心清明如镜,才不上他的当呢!
{人}若是此时有个女人出现分散阮暨岑的注意力,那我岂不解脱?况且翠儿是我身边的人,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阮暨岑身子虽然差了点(在别人看来,我可不这么认为),但这王爷的身份可真真是地动不摇,雷劈不开的,跟了他,翠儿此生既可锦衣华服,不为生活所累,我亦可以提前与阮暨岑解除协议,恢复自由,说不定他阮暨岑一高兴,再给我千儿八百两的黄金作为谢媒礼,让我赚得生平第一桶‘金’……
{书}觅兰伺候着我将被药汤弄脏的锦绣衫衣换下,怕我受凉,又在房间内点了几盏熏笼,见我自入了侧寝之后便未发一语,还咧着嘴流着口水傻笑不止,以为我是受了刺激过度,总算忍不住开了口:“福晋,奴婢这便去将翠儿唤回来。”
{屋}届时我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觅兰一眼,问她:“将翠儿唤来做甚?”
“翠儿……翠儿她答应过奴婢……”觅兰抬起眸子咬了咬唇看着我,一句话也说得半清不楚。
“翠儿答应了你什么?觅兰,我们没有剥夺翠儿喜欢别人的权利。”我自然明白觅兰想说些什么,晓以大义开始说道。
“可是,她喜欢上的不是别人呐……”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真真是形容得无比贴切,却见觅兰抖着嘴唇,眼泪再也蓄不住,一颗颗的往下落。
我悠悠叹出一口气来,瞧觅兰哭得这眼泪四溅的模样,像是翠儿在抢她老公似的。咱都还挺得住呢,她倒是先扯着嗓子嚎起来了。
为觅兰抹去了脸颊上的泪痕,又牵着她落了座,才徐徐道出:“觅兰,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并不能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便可以抹杀了别人去爱人的权利。我知道,你气翠儿喜欢上的人是阮暨岑,因为他是我的相公,是王爷,是你们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