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这样,在没找到解药之前,你准备怎么安置南营呢?”
我低头,“不知道。”
“那就这样定下吧。”蓝亭又将我拥到怀里,叹声道,“出来了这么久,我要回去了。”
在他怀里“嗯”一声,环着他的手不禁收紧了些。
他回应似地也紧了紧手臂,“我向老龙王要了那件夫人留给你的衣服,等我把那件衣服练成天衣,你以后就穿那件吧。”
不满的嘟囔一声,撇嘴道,“老龙王怎么给你了?我问他要的时候,他还说替我放着。”
“我是神子,我开口要,他怎么会拒绝呢。”
“是啊,你是神子,有着身份的优势……”
“怎么?不高兴?”
“没……”
不知道蓝亭是否知道,娘亲做的那件衣服其实是为我准备的婚服。
蓝亭把婚服练成天衣,是想让我以后每天穿婚服么?
不过,我整日穿红色的衣服,娘亲的手艺又是如出一辙,是不是婚服,根本就看不出来。
蓝亭替我修复好天衣后就走了,神界事物颇多,他多在东海呆一分,都是强挤出来的。
老龙王率领众人去送蓝亭,我没跟着去。
道别的话已经说过了,众人都在场,我去了也只有看着别人说话的份儿,不如不去。
一个人回到和娘亲的家,在门口却碰见了解语。
看见解语的时候,他正着急的在门口打转。
我走上前问他怎么在这里,他拉着我神秘兮兮的进了屋。
把屋门关上,解语有些不自在的问,“神针还在你身上没?”
我把神针化的筷子簪子抽下来,递给解语,“给你”
解语不接,讪笑道,“我就看看。”
“看看?”我疑惑道,“就只是看看?”
“厄……就只看看。”
“哦。”我把神针重新插回头上,“你看也看过了,赶紧跟蓝亭回神界去吧。”
“就知道神子”解语鄙视我道,“那只小狐狸差不多要醒了,你自己担着点。”
我了然道,“睡的够久了,也差不多该醒了。”
“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解语郁闷道,“我以为你听到会很开心,还特意跑来告诉你。”
“你跑过来不是看神针的?”
不自在又回到了解语的脸上,“跟它呆着一起那么久了,早就看够了。”
我好奇道,“狐昔会醒过来你早就说过,时隔那么久,早就该醒来了,还值得你撇下蓝亭特意来告诉我一声?”
“是神子嘱咐的。”
不等我问,解语又道,“狐狸狡诈,你小心就好。”
解语风一样的飘走了,开了的屋门又重新合上,我不解的从戒指里拿出狐昔的缩身。
摸样还是那个摸样,据天劫已经过了太久太久,这一觉他也睡了太久。
醒来,也是好事。
…
眨眼又是十多年,现下,四海局势已定,修整工作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南营和清水的解药虽然还没找到,但有冰冰的悉心照料和大荒各种名贵的药草养着,俩人不但都醒了,伤势也稳定了,只是还不能出玄冰之地。
十多年来,我东海、玄冰之地、大荒,…一线的跑着,过的也是充实。
十多年唯一没变的,还是狐昔。
蓝亭的身份特殊,不能时常跑来东海同我见面,倒是解语来的勤。我和蓝亭的相见,大都是在梦里,这也应了以前解语说的话,想见主人?做梦吧
就在前几天梦到蓝亭时,蓝亭说,狐昔差不多就是这几天醒了。
可我等来等去,也还不见他醒。
昨天领了冰冰开的药单,今天又要一大早的去大荒找迷谷采药。
这些年,大荒的名贵药差不多都被我糟蹋了,身为看管的迷谷不但一点也不心疼,每次我去还窜唆我多采点,我严重怀疑,他是想我采光药草,这样就不用看管大荒了。
拿个空酒坛,提去院子里,把封在地下的酒坛拿出,倒一坛给迷谷准备的桃花酿。
娘亲走了,留下的酒也越来越少了。娘亲留的那坛庆功酒我一直藏着没开,准备等到南营和清水好了之后再喝。
迷谷嘴刁,为了顾好迷谷那张嘴,我托解语在神界采了桃花,摸索着给他酿酒喝。
好在有娘亲留下的酒引,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反反复复几次后,也有个酒味了。
给迷谷试了几次酒后,迷谷只夸神界的桃花就是不一样,只字不提,酒的味道怎么样。
我怀疑是酒不好喝,但给解语试酒,解语说,味道还行,然后毫不客气的拿走了一坛,说是要给蓝亭尝尝。
结果当晚蓝亭就来了我的梦里,笑我说,酒的味道甚怪,不过虽然怪,却也好喝。
我被蓝亭这样说,心里好气。
心道,迷谷和解语,都不是好人
一个不说真话,一个不说假话
提上倒满的酒坛,趁着太阳还没升起,赶着去大荒。
路过龙门,侍卫看我提着酒坛,笑问是不是又要去大荒。
我言道是,侍卫呵呵笑道,“迷谷仙人真是有福,姑姑每次去都给他带酒。”
每次听到他们叫我姑姑,我就忍不住想杀人的冲动。
都怪老龙王,分什么年龄等级。东海的老水族经过上次大战死了太多,老龙王就把余下年长的水族当做稀有品的供着,说那是东海沧桑的证明。
又以一个纪年为标准,在东海年龄到了却还没有称号的,都按照年龄的称号叫。
每族的生存纪年不同,悲剧的是,我的年龄从前年开始,已经从姑娘变成了姑姑。
没有称号的我,现在被人见到了都叫姑姑,我向老龙王反抗了几次,老龙王每次都说,“等你越了龙门,有了称号,他们就会改口了。”
龙门要等到东海修整完才会举办,闹的我现在每天都想着龙门快点建好,让我早日摆脱那个老名字!
卷二,四海之主东海家 076 狐昔醒了
076 狐昔醒了
到大荒的时候,迷谷正在那里东张西望着,见我来,马上迎过来问,“有没有看见一只狐狸崽子跑过去?”
我心道稀奇,东海何时出现过狐狸。
迷谷气咻咻道,“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只狐狸崽子,竟然趁我不注意,跑进了大荒,偷衔了几株灵药,敢在老头我眼皮底下闯祸,这还了得”
看迷谷这气成这个摸样,我不禁好笑道,“是什么狐狸这么上样,欺负到你头上了。”
“那谁知道”迷谷一甩袖子嘟嘴道,“不知道哪来的白毛狐狸,欺人太甚了”
“白毛狐狸?”
“怎么?你知道是谁?”
把酒坛塞给迷谷,我从戒指里开始翻狐昔化的吊坠,前几天,蓝亭又说狐昔要醒了,我特意把他放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这会儿去看,那里空空如以。
发现狐昔不在了,心里是喜悦的。
迷谷看我一个人傻笑,稀奇道,“你笑什么?”
“那狐狸我认识,他偷了你什么草药,我赔给你。”
“好呀我就说,是谁那么大胆,原来跟你认识。你一人采也就算了,还叫认识的人来采,整个大荒都要被你掏空了。”
“哪有,大荒那么大,怎么可能被我掏空。再说,你还巴不得我把大荒掏空呢……”
迷谷嗔怒一声,“你这姑娘,怎么一下子就看透了老头我的心思呢。”
“好啦,狐昔偷了你什么?我赔给你。”
“哪用你赔。”迷谷笑道,“那草药也没什么大用处,很少人用得着,不过既然是被他撞见的草药,那就说明跟他有缘,衔走就衔走吧,这里也不缺那一两根。”
我感激的去扯迷谷的小胡子,“我就知道迷谷你最好了”
迷谷让我肆意的虐待他的小胡子,不停的笑道,“念着我的好就行,下次来,多带点桃花酿就行了。”
“你就知道喝酒,也不怕醉死”
迷谷打开酒坛,举坛小吟一口,幽幽道,“难得一场醉……”
不理迷谷装深沉,我朝大荒的入口走去。
迷谷见我不搭理他,叫喊着跟了上来。
一进大荒,花草味儿顿时扑鼻而来,猛吸一口气,我朝一旁抱着酒坛嗅的迷谷道,“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我说,每天闻着这些花草味儿都是美的,你怎么就这么不情愿看管大荒。”
迷谷毫无兴趣的瞥我一眼,“你要是乐意,我跟上头申请一下,大荒交给你看好了”
“我现在没这闲空,若是以后老了有空了,整天呆在这里养养花草也好。”
迷谷在前面走,毫不客气的回道,“等你老了,才不会有这个念头。”
我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我老了不会这样。”
迷谷回头,一脸沧桑道,“我也年轻过……”
好吧。一个胡子都白了的人是比较有权利说这句话,不过,我的晚年,他怎么猜得到。
冰冰药单上开的药除去两个新品,有几味已经采过很多次了,找起来很快。
不到一会儿,就集齐了药单上列的草药。
迷谷看我的药篮装满,打趣道,“龙清水和南营这俩小子吃了大荒一大半的药,等他俩好了,我一定要他们关在大荒给我打理草药,不关上几百年,我心里就不舒坦。”
“哈哈,我回去转达下,或许他俩有兴趣,还会主动过来。”
迷谷瞥我一眼,“你就会逗我老头”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我去清扫下泥塑堆,弄完就回去了,冰冰还等着我送药呢。”
迷谷笑呵呵的摆手道,“去吧去吧,老头我这些日子没空,也没顾得及去清扫那里,你勤快,替老头我把活干了吧。”
“好嘞”
应了迷谷的话,我把药篮子装进戒指里,朝泥塑堆走去。
泥塑堆是蓝亭在大荒时弄的,里面全是他捏的泥人,一大部分都是没成的瑕疵品,一小部分是成品,不过成品也都是些没五官的泥人。
我还曾问过蓝亭,为什么不给泥人捏上五官,蓝亭说,他不会。
我嘴上说着不信,他也不愿多做解释。
大荒清静,虽然养着花草树木,但也没什么落叶垃圾,虽然泥塑堆很久没清扫了,但也没什么需要清扫的。
迷谷说的干活,是说把泥塑堆的那些瑕疵品清理掉。蓝亭捏泥人是用大荒的土,为了捏泥人,他挖了好几个大坑,现在他拍拍屁股去神界做神子了,把土再填回去的功夫,就要交给迷谷做了。
用法术移动泥人,牵制着泥人走到一个临近的大坑前,将泥人放进去,再解散,把泥人重新分解成一堆泥土,一道工序下来,也是个费力气费法力的活。
来来回回七八趟,我已经累得有些喘气了。再朝大坑里放一个泥人,我顺势倒在泥人身上歇息,准备歇息完了再解散泥人,然后回东海去。
刚靠上没一会儿,突然觉得泥人下面有谁在喘息,粗粗的喘气声听起来像是被压的不行。
我好奇的挪开泥人,想看看下面是什么,这时,那声音突然止住了,挪开泥人后也没看见有什么东西。
仔细的寻找一圈,确定了下面除了土还是土。
对自己的生疑突然觉得好笑,或许只是有些累的,听晃耳了。
解散泥人,铺好泥土,今天算是填补了一个大坑。
拍拍身上的脏土,天衣就是好,随便整理一下,身上的脏污马上就没了。一番忙活下来,也就手上有点脏。
就这储水戒指里的水洗洗手,拍干手后,起身回东海。
刚没走几步,突然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屏住呼吸仔细听,发现那声音确实就在刚刚被我填了的那个大坑里。
心里顿时觉得有点心虚。
不由得猜想到,大荒里到处是灵物,莫不是我把哪个灵物给压在了下面?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仅仅是闪一下,我就忍不住的转身又回去了,如果真的把什么灵物压在下面,我罪过就大了。
拿起工具重新刨大坑,土本来就松软,刨起来很轻松。
越往下刨,那声音越大,等到完全的看到那个发出声音的东西时,我激动的铲子差点从手里脱落。
被我压在土里的那家伙,不是狐昔是谁
狐昔看见拿着铲子的我时,一双小眼湿淋淋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我扔下铲子,把他从土里扒拉出来,边往外扒边问,“你怎么跑到土坑里面去了,迷谷刚刚还在外面找你呢。”
“呜……”
狐昔哽咽一声,埋着头不说话。
他的一身白毛丝毫没有受泥土的污染,依旧亮白似雪,把狐昔抱在怀里,我忍不住的问道,“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呜……”
狐昔又是哽咽一声,我好奇的捏起他的头问他,“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越修炼越倒回去了,人话都不会说了。”
狐昔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爪子上前挠我一下,小嘴一张,“呜……”
看他的那双小爪子,爪心上通红无比,顺势在去检查他的肚子,一样的发红,我伸手按按他的肚子,发现里面涨的很。
“草药吃坏肚子了?”
狐昔哽咽着低头,“呜……”
我不厚道的笑出来声,狐昔的头埋得更低。
用法术把土重新填回去,我朝怀里的狐昔道,“让你一出来就偷嘴吃,现在吃坏了吧。”
“呜……”
“好了,别装可怜了,我带你去找迷谷,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解了你肚子里的东西。”
抱着狐昔去找迷谷时,迷谷正抱着酒坛窝在树枝搭成的窝里睡觉,呼噜声惊动天地。
我连喊他几声都没反应,只好不厚道的去夺他手里的酒坛。
我手刚碰到酒坛,迷谷马上警觉的把酒坛往怀里缩了缩,却还是没醒。我又叫他几声,还是没反应,起了逗他的心,却又碍于狐昔在怀里不停地呜咽,听的心急。只好突兀的推醒了他。
迷谷揉着眼睛看是我,疑惑道,“你不是要回去了?”
没等我回话,迷谷又看到了我怀里的狐昔,不由得笑道,“这小狐狸崽子,怎么被你给捉到了。”
“我正是为了他来找你呢。”我问迷谷,“狐昔吃了什么草药,为什么他说肚子不舒服?”
迷谷马上急了,“什么肚子不舒服,我大荒的草药难道还会吃坏人不成。”
听迷谷这么说,我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问问,你不是看到他偷吃了什么草药么?”
迷谷贼笑两声,一双眼溜着看狐昔,“他吃的那几株草药可是有些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看迷谷这样,我心里突然觉得狐昔吃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连狐昔都感觉到了,又是一阵低声呻/吟。
“他吃的究竟是什么?”
迷谷捋着胡子道,“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草药,吃一株,可抵上千年,他刚刚偷吃了两三株,看他当时的修为,现在差不多回到了幼年。”
“什么?”
我惊讶的同时,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深,惹得受疼狐昔尖叫一声,连忙用手给狐昔顺毛,嘴上不信的说道,“这世上还真的有返老还童的草药?”
“我老头说道,那还有假?”
看怀里的小狐昔眨着那双无辜的小眼睛,我苦笑道,“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天劫之后刚苏醒,又误吃草药返老还童了,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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