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孟承飏看她这样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坐在一旁兴致很高的看完了这一盘碟片。之后起身拔掉衣云青手上的钉子把她放到地上,再在伤口上倒了小半瓶酒精杀毒。即使这样强烈的刺激下,衣云青依旧昏睡着。看着女人狼狈的卷曲身体缩在墙边,他极为满意。她凄惨的处境取悦了孟承飏,他把碟片开了无限循环的模式,吹着口哨就走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房间依旧完全漆黑,只有前方电视屏幕发着光出着声。那部关于人类训狗的纪律片已经来回放了好多遍了吧,以至于衣云青昏迷时做的那些个斑斓梦境都是极为类似的情节。她趴在地上,透过眼前头发间的缝隙模糊的看着屏幕里活动着的身影,不知为什么就和自己重叠了起来。她想起朗战在雪山给自己喂的那块肉,想起他忍受自己睡在他的身边,甚至想到了那几次不甚明了的交/配行为……她想起的越多,越发觉得自己无助的厉害。她想,在最不经意的时刻,她掉入朗战为自己制造的陷阱中,她却甘之如饴的缩在这个如此粗陋的陷阱里面,任他对自己或是利用或是怜悯。无论是那种情绪,身为狼族的自己都觉得这是极为不耻的。
衣云青把朗战当做是自己的伴侣,所以对他百依百顺。朗战对衣云青却像是对待一只宠物,所以才总是这么的有恃无恐吧。有些事情在不知道其中要害关节时,每每思量却总是想不明白。可当知道最核心的事情,剩下的疑虑也都自行解开了。说来是真的可笑,自己在雪山上就看不懂朗战这个人,哪怕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久她也还是看不懂他,原本她以为是生活经历不同所致。现在看看根本就是立场不同,自己如何能罩着朦胧迷雾看的清他。如果把朗战单纯看做一个氏族首领,衣云青是佩服他的。不冒进,不退缩,有智谋,懂隐忍。可把他当成一个鲜活的个体,一个雄性,他却是恶劣的。可这又如何,一开始他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他的伴侣,又怎么可能对自己好。或许有一天他真正喜欢上其他人,他应该会是一个好伴侣,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如何爱护自己的女人。
这夜,衣云青就这么缩在地板上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出着神。耳边还模糊的响起来烟花在天空爆开的声音。她想着,这个男人又为了自己的未婚妻大放烟花了,那些有节奏的响声依旧在传递着信息。可是她动都不像动,她不想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通风口去说话了。她一直有身为狼族的骄傲,却不喜欢旁人把她当做宠物或者畜生来看啊。她的突然懒的四肢百骸像是僵住了一样,一动都不想动。听着耳边持续不断的烟花声,她其实挺想看看的。她从烟花中听到了信息,却连烟花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很讽刺不是吗。孟承飏说烟花很美,却很短暂,不知道他说的话到底可信度是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新了啊~~~~~~
妹子们表捉急,狼妹子就要被救出来了,可是救出来却不能代表不虐了啊
☆、第二十四章
窗外的天气阴沉的厉害,破天而来的无根水像是要把萧城刷个干净一样,从昨夜凌晨下到了现在,带着呼啸的风席卷着这个城市,亦如朗战此时的心情,阴郁而狂暴。
偌大的议事厅里只坐了两个人,主位是朗战,而长桌的对面则是一脸笑意的孟承飏。
“朗战你真是好兴致,把我约在这里是来赏雨不成。”他笑的开怀,似乎是看见了好笑的事。
倒是上首的的朗战,表情如同冰封一般,眼角眉梢无一丝变化,他整个人坐在那里,面容淡淡,竟有些宝相庄严的味道。这种情境出现在一个嗜血冷酷的人身上,那种奇妙的违和感让人恐惧又迷惑。他像是最冷最幽蓝的火,不动声色却引的人想要去效忠、争夺或是摧毁。
“游戏规则而已,你输了,我自然就要收掉你手里的权利。说的大度或是无谓,那是你的自由。我只看结果,至于过程中你是洒脱或是跋扈都与我无关。”
孟承飏顷身,眼中带着戏虐和残忍:“不要说的这么无所谓嘛。”
男人依旧是这个动作,只是两片形状极好的薄唇微微动了动:“你这个人对我而言,确实是无所谓的。”
男人轻挑的冷哼,“那你还处处制约我?!说大话总要说些旁人不知道的才能唬住面子啊,朗大外傅。”
“从头到尾我看重的只是孟家,而非你孟承飏。”
孟承飏听了这话眼神变得阴毒:“这其中有区别吗?”
这时朗战已检查完手有关孟承飏部分资产移交的资料,确定并无遗漏之后签上名字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的看了孟承飏一眼,唇角带着冷酷的笑意:“没了孟家,你孟承飏什么都不是。”
说完直接走出了会议室,全然不理孟承飏的气急败坏。他朗战自己心情都是极差的,为何要去管他人死活。不找个人撒气,他都怀疑自己会在失去理智时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
昨天晚上朗战连放两个小时烟花,他也在朗氏大楼的观景台等了两个小时。这么久的时间里,衣云青却没有给他任何回音。是她没有听见还是不能回复自己?无论哪个原因都让朗战如坐针毡、无法静心。他每天都在处心积虑的一点点收回孟派手里的势力,明的暗的一起来。原本处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就不能只讲仁义的。每从孟派多拿回来点东西,孟承飏在孟派的压力就越大。人在那种情况下,总会做些铤而走险的事。朗战派人全天紧盯着孟承飏,自然也发现了些马脚,只是哪怕知道哪里是他孟承飏坚固的‘城堡’,可他依旧不知道资料在哪里,衣云青在哪里。资料如果不见了,大不了多花几年时间肃清派系,可衣云青要是出事了,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才好。如今为了衣云青的下落他投鼠忌器,实在无从下手。而如今这家伙没有音讯,朗战他根本不敢深思其中缘由。
因为这样,朗战觉得自己的耐性也快告罄了,如果衣云青再不发消息过来,他想以自己的性格,应该会制定一个精密的计划,然后强攻硬闯。
*********************************************************
这几天孟承飏情绪并不好,自然又把气撒在衣云青身上,如今她手掌脚掌都被钉过钉子了,她猜测不出后面还会遭遇些什么。倒是孟承飏这个人最近很古怪,他会拿好多碟片过来,然后锁住自己四肢,不让自己动弹。他会坐在自己一旁,跟自己一起看那些碟片里的东西,有时候一看就是好久。那些碟片讲的都是有关人类的事情,他们的节日、饮食、风俗,他们喜爱的那些衣服、电影或是明星。这些东西都是衣云青从前在朗家时从未看到过的。朗战只会让她学与搏击厮杀有关的东西,真正人类的生活其实她从未踏入过。她不知道什么是货币,什么是炒菜也不知道正常人类的娱乐方式,也不知道原来人类会相爱然后结婚、组建一个家庭生活下去。也不知道原来他们的孩子很小就要去有很多人的学校读书,会在课堂上学很多科目,学美术音乐这种她全然陌生的东西。
孟承飏说:“你看,这才是人的生活,你我这样过日子其实跟鬼差不多。”
那个时候衣云青已经知道什么是‘鬼’了,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孟承飏强迫着看了好多国家的恐怖片。那个时候也是孟承飏告诉了她,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生活的大陆,还有许多其他国家的人。他们住在别的大陆上,有不同的肤色,说着不一样的语言。
衣云青想,朗战教会了自己在人类社会以最原始的状态活下来,而孟承飏却告诉了自己怎么像人一样在这个社会生活下去。
因为衣云青很清楚,孟承飏也想跟电视上的人一样,活的像个人。她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活的这么挣扎而痛苦,而她也无力去想,因为她现在活的无可奈何。而这也就是孟承飏为什么迟迟没有杀她的原因吧,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人,比他自己活得还要狼狈,甚至是比他还要狼狈的多。孟承飏看着衣云青身上的笑话与悲剧,为自己不平衡的心理找着慰藉,看她愤怒伤心,他才有片刻解脱。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其实衣云青也记不得了,她只记得每天孟承飏都会过来看碟片,每晚都有漫天烟花的声响陪自己入睡。她像是坠入迷梦的人,即使梦境苦痛却连醒来的力气都没有。是什么时候她突然从梦中醒来的,或是从孟承飏开始全天全天的听戏开始吧。这个男人像是疯魔了一样,他穿着白大褂,站在这间白色的牢笼里一遍遍的唱着戏本的戏,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可是衣云青知晓,这个人怕是已经预知了自己的结局。这个牢笼或许锁住的不光是衣云青的肉体,更是锁住了孟承飏的灵魂,他逃不掉也躲不开。而她自己不想变成如孟承飏一般的执着和疯魔,看着他,她明白了自己要去做什么。
于是那晚,趁着烟花的声响,衣云青把孟承飏藏东西的地方告诉了朗战。第二天晚上,他却又询问自己的位置,一遍遍的不厌其烦。衣云青心里是吃惊的,她原本想着知道资料的位置,这个人应该就不会再管她了。她想,这个人比自己心里想的要仁义的多,于是她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他。
衣云青本以为自己会被朗战救出去的,却不想当天夜里,这个孟承飏给她换了一双手铐,然后拖着赤身裸体的衣云青往外走。他把衣云青带到了别墅后面的的林子里,漆黑夜幕下,他的一双眸子晶亮的吓人,嘴角带着癫狂的笑意,像是一头嗜血的兽。就在这时,衣云青听到了远处宅子中传来的枪声,她一僵,随即恢复了表情。倒是孟承飏,在瑟瑟寒风中,他额头竟都是汗珠。他狠狠的扯了一下衣云青的手臂,她一个不备竟然给拉倒在地。然后孟承飏蹲在她面前往她手里塞了一把手枪。
“我答应过她不自杀,所以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在也不用呆在那间屋子里了。”孟承飏语气急促中带着疯狂,像极了电影里的疯子。衣云青虽是不解,却异常果断的抬起手冲着男人就开了一枪,她却没有打中他的要害,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杀不了他。衣云青觉得或许是在孟承飏身上看到自己,一样可怜的厉害,所以她反而下不去手。
孟承飏半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伤口,双眼血红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他愤恨她的软弱无能,恨她不能让自己解脱,于是他抢过衣云青手上的枪,拿枪口对着女人说:“既然你不杀我,那我给你十秒的时间,如果你能跑的了,我就放你走。”
衣云青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男人的双眼,她坚信他不会放过自己,一下秒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打死自己。于是在男人扳动手枪的前一刻,她化身了。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化身,同时一口咬住他拿枪的手臂,一只利爪抓瞎了男人的双眼。待男人昏过去之后衣云青转身就往林子里跑,可没跑几步路她就头晕眼花。长时间经受虐待,她的四肢都已受伤,而且化身时,手铐早已脱落可原本死死扣在她脸上的铁制口罩却卡在了她的狼脖子,她越发呼吸困难。晕倒前一刻她想的却是,自己没有被孟承飏虐待死反而被一个口罩憋死了,这种死法实在说不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被救出了,你们善良的心是不是舒爽了一些啊~~~
我今天也更新了啊~~~~~
☆、第二十五章
朗战收到衣云青信息前,那晚他整个人都是焦躁不安的状态。他不停的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一遍遍的修改脑中准备强攻突袭的方案,已确保万无一失。正在他想着要不要再把方案的时间调前几天时,屋子里的小一小二突然就开始冲着他叫唤。也亏的他好记性,仅一遍就把衣云青要说的话记住的仔细,再依照自己手中现有的对孟承飏家的资料,他决定当夜执行计划,越快越好。他不想再拖,也等不下去了。衣云青已经被囚一个月,她还活着算是给朗战最大的动力去按部就班的扳倒孟派的势力。而如今,孟派从前的风光早已不在,他们手里的资源也被自己收归或是分化了。今天又知道了衣云青被关何处,如今总是是可以接她回家了。
那夜,他亲自带队去了孟承飏的那座传说中的‘城堡’。过程虽是血腥却也没有想象中的血雨腥风,想来孟承飏这个人可能也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并不见得会好,所以如今也放弃了抵抗。等他们一行人冲破大门,行至宅子大厅时,里面空无一人,寂静的可怕。朗战当下心里一紧。他吩咐老莫去二楼侧首的房间去找资料,袁策带着人手保护老莫,而自己则带着袁呈直奔地下室。
孟承飏的地下室入口极为难找,入口竟然在他卧室卫生间的暗门里。暗门一打来,是悠长的走廊,里面灯光昏暗还充斥着潮湿腐朽的味道。而走廊的尽头就是一扇密码门,朗战自然没有耐心破解这东西。这门是袁呈拿小型炸弹直接给炸开的。可一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入眼的除了凌虐的工具、长长的锁链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再也没有其他东西。看着地上还未干的血还有器具上干涸的血渍,朗战只觉得自己心脏开始疯狂的鼓噪,大脑一瞬间的空白。下一刻,他命令所有的人去找孟承飏和衣云青。
他朗战害怕了,生平第一次这么怕,怕自己来晚了,而剩下的他却不敢再多想。
大批的人去各处搜查孟承飏的下落,很快就在宅子后的林子里发现了孟承飏,那时他双眼被毁,一只手臂断在一旁,像是个血人,却没有断气。朗战只看了他一眼便吩咐人把他送到医院,且一定要救活。之后他就带着那两只狼犬直奔树林,此时朗战腿已好的差不多,奔跑的速度是极快的。他循着那两条狼犬的踪迹往林子深处走,身后跟着一众保护他的人。
朗战第一眼看见衣云青时她早已化作狼形委顿于地,双目紧阖,无半点活气,脖子上还卡着个东西,只是夜里太黑,他看不仔细。他想他从未认真看过身为狼身时的衣云青,可在黑暗中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朗战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把这灰狼裹住,探了下鼻息,心道还好她还活着。这时听见身后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他冲着对讲机说:“全部原地驻守。”,然后关掉了对讲机。而他身后的所有人,令行禁止,停于原地,瞬间林子里静的好似只能听见呼吸声。
黑暗中,为方式解锁时弄伤衣云青,朗战努力把手伸进口罩和衣云青皮肉紧贴的地方,拿着消音手枪冲着锁扣开了一枪。即便枪法如他,在这样的环境下,对着紧贴皮肤的地方开枪,他手心依然被子弹弄伤,虽不重却也是一片血迹。他依照自己最近学的动物心肺复苏给衣云青做了一套,看她呼吸慢慢缓了过来后,伸手摸过灰狼全身,并没有大剂量出血的症状,他才放心了。他坐在地上抱着依旧狼身的衣云青,等着她慢慢恢复,同时嘴里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衣云青刚喘过来气,下意识的就想去袭击近自己身的这个人。而朗战反应也快,就在衣云青堪堪要抓向朗战面门时,他说:“是我。”
女人想起方才那短暂的窒息和周身的疼痛,瞬间觉得委屈,爪子一收,把狼头贴着朗战的脖颈,一动不动。男人低声叹息,侧脸摩挲了下一旁的狼头,收紧怀抱,轻轻拍着灰狼的背脊,温柔至极。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朗战边问又边伸手检查她身体各处,衣云青没有动,任他这样细致的检查自己。
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又加之她现在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虚弱,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