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想上却倍受折磨,仿佛过去了千万年之久,孤寂难耐。
此时,她就像回到了那个时候,那种孤寂的感觉让人有些窒息,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的时候,轰然一声,座椅似乎落地了,而四周也终于明亮起来。
她诧异的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花海,那是一片山茶花的世界,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山茶花很美,大朵大朵的花瓣在阳光下开的艳丽无比。
千贞颜脑海有些混乱,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了,不断的场景切换让她很头晕,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晕,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否则很容易陷入幻境里,被幻魔吞噬了心神。
前方花海中,隐约传来声音,是个男子的声音,渐渐的。两条人影似从天边而来,逐渐现出在千贞颜的视野里,但她依旧不能动,只能睁着眼睛张望。望着那两条人影由远及近。
那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金色耀眼的长袍,竖领翻起,前面中空,现出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他一头金色长发如瀑披散在脑后,眼珠碧蓝。皮肤如白瓷,毫无瑕疵。
千贞颜愣了,这男子不就是她之前猜想的鲛人王形象?难道她猜想的竟是真的?
这不可能啊,她有些晕眩的甩了甩头,幸好脑袋还能动,可这一甩也没让她清醒一些,只好暂时不去想这些,凝目继续观望。
男子身边的女子穿着一件洁白的鲛纱衣,显得芙蓉玉面,倾国倾城。但她的眼珠不是蓝色,是正常人的墨黑色,长发也不是金黄色,是海藻般的深蓝色。她的身形看似高挑修长,待走的近了,千贞颜才发现她居然是人身鱼尾,只是衣裙曳地,挡住了下面的鱼尾而已。
他们俩似乎根本看不见自己,而她就像一个观众,独自坐在电影院里观看。她隐约觉得这就是那个幻魔的记忆,或许能从这些记忆里找到它的弱点,不由精神一震。
中年男子看起来精神不错,挽着女子的手臂柔声道。“流歌,你看这花都开了,都是我亲手栽种的,你可喜欢?”
叫做流歌的绝色女子神色平淡,似不为所动,也没有回答的意思。
男子轻叹了一声。道,“你还是忘不了他吗?他若心中有你,怎会一去万年?流歌,我虽然将你强行掳来,却待你如珠似宝,你难道就不能稍做停顿,看我一眼吗?”
流歌目光闪动,似有动容,却依旧没有说话。
“你已经是我的王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见她一直不说话,男子忍不住音量提高,眸含怒意。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做你的王妃。”流歌轻声说道,然后甩开他,转身离去。
这个叫流歌的女子好生无情,千贞颜不由心想,等她再凝神看时,场面居然又切换了,这次是在琉璃宫内,紫玉珠帘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微的流光,映的整座宫殿紫光流溢,温馨如梦。
流歌正趴在窗台上,目光毫无焦距的望着院中的花圃,偌大的花圃里也种满了山茶花,五颜六色,各式各样,开的十分艳丽。
有个小鲛人侍婢端着盅碗进来,一边喊道,“王妃,这是大王去千里之外的碧寒潭中取得的‘罗汉果’,对你安胎极有好处,请您趁热服了吧。”
安胎?千贞颜愣了愣,这么快就有孩子了啊,这个流歌不是心不在鲛王身上吗?怎么会怀了他的孩子?难道是意外?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浮起琉璃的身影,她和那鲛王长的很像,难道……
砰一声,是杯盘落地的声音,千贞颜抬头去看时,已见满地的碎片,那鲛人侍女跪在墙角,浑身抖的如筛糠一样,显然极是恐惧。因为在她面前,刚才送来的盅碗摔的粉碎,滚热的汤药洒在地面,还冒着轻烟。这么珍贵的药汤被打碎,她定是会受到严厉处分,所以这样害怕的吧?
反观流歌只是静静的坐在窗台边望着地面散落的汤药,依旧神色淡淡,仿佛方才打碎盅碗的不是自己。
果不其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鲛王愤怒的声音,“灵枝,你敢打碎孤给王妃准备的汤药,还不去监刑司领罚?”
闻言,那个叫灵枝的鲛人侍婢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立刻有两名鲛人侍卫冲进来将她拖了下去,另有两名浑身颤抖的小侍婢上前打扫地上的残盅断碗,抢在鲛王进入内殿之前收拾完后匆匆退下。
流歌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动容,她抬头望着急步入内,脸色铁青的鲛王,徐徐道,“灵枝照顾我也有两百余年,你……不要难为她吧。”
鲛王神色稍缓,扬手一挥,又有个鲛人侍婢端着一碗盅汤进来,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就料到她会打碎第一份盅碗似的。
流歌无奈的接过侍婢倒好的汤碗一饮而尽,任由汤渍残留在唇角,扭头继续看向窗外。
因为灵枝,她才被迫饮了这碗汤药,可千贞颜分明看到鲛王眼中一闪而过的愉悦,是啊,他终于能够掐中流歌的软肋,逼她服下安胎的汤药,保住她腹中二人的结晶,怎能不愉悦呢?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却是在那宽阔无匹,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满地都是鲛人的尸体,尸骨如山,鲜血横流,鲛王正用手紧捂着胸口,那里有一个硕大的血洞,红色的血液正汩汩流出,他的脸色也苍白如纸。
而在大殿中央,流歌正被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紧紧搂住,但她却似并不情愿,一双美目正凝望着鲛王,眸中满是复杂的挣扎。站在千贞颜的角度,可以看到流歌已是大腹便便,看来快要生产的模样。
“凌光,你还有何话可说?趁我不在抢走流歌,将她圈禁在琉璃宫三百多年,你这鲛王可真是胆大包天!”青年男子长的极是帅气,只是神色太冷,让人感觉阵阵寒气迫人。
那鲛王叫做凌光。千贞颜心中默默念道,有些替琉璃可惜,若是她早生一百多年,也许还能够享受到鲛王的宠爱,即便流歌因为鲛王的强抢不满,不会对这个意外的孩子太关注,可鲛王定然是欢喜的。
凌光苍白的脸微扬,目光却只是落在流歌身上,沉声道,“青练,你别忘记当初是你先抛下流歌的,你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突破桎梏独自离开,让我替你照顾流歌,你可知道我也一直心系流歌,我对她的真心并不比你分上一分半点?如今你突破归来便要灭我全族,抢夺流歌,我竟不知,你们龙族何时这般强势霸道了?”
龙族?千贞颜一怔,是传说中的龙凤二族?这个叫做青练的男子,难道真的是生长在龙宫里的种族?
在地球上,有关龙凤的传说都很神秘,神秘到以龙为尊,以凤为后,可她从未想过在这个世界里居然真的有龙族,而且看气息,也是一个修士,和她们这些人族修士一样,逆天修行,力争飞升仙界,与天同寿吧。
青练这才垂目望向流歌,语声虽清冷,眸光中却掩饰不住一抹温情,“流歌,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现在就带你回龙宫去,我会迎娶你做我的太子妃,你可愿意?”
原来他是龙族的太子!千贞颜震惊了,这个流歌真是太幸运了,不但得到鲛王的珍爱,居然还和龙族的太子纠缠不清,真是红颜祸水啊。而且看情形,鲛人族很有可能就是被青练所灭,难道他已经突破桎梏,达到了飞升仙界的标准?否则怎么可能独闯鲛人的圣地,将所有鲛人灭族呢?他这样杀戮,难道不怕遭受天谴?
很快地,千贞颜就知道自己猜错了,鲛人族并不是青练所灭,因为从琉璃宫外面冲进来很多的将士,这些将士都穿清一色的战盔铠甲,大刀长枪,头上都长着一对角,很显然是龙族的战士,是来绞灭鲛族的。
这些龙族将士当中,走出一个方脸阔目,剑眉横天的男子,浑身杀气凛然,显是刚刚杀了不少鲛人,只见他扬手指向凌光道,“鲛王,我南海龙族一直与你比邻而居,从不侵犯,岂料你竟敢勾结龟相,企图覆灭我南海龙族,统一南海,你这是以卵击石罢了,若非你野心勃勃,鲛族怎会全灭?”
哦,原来是因为凌光贪婪,企图灭杀南海龙族,统领南海海域,难怪遭到龙族反击,令鲛族全灭了,千贞颜一时无限感慨,既为人心不足蛇吞象感到不满,又为琉璃年幼失父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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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是祸是福()
原本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擅织幻的鲛人必败无疑,南海龙族将统一南海海域之时,忽然听见凌光大笑三声,仰天而起,他那一直捂着伤口的手挪开,胸口的血洞突然消失了。他将大手一招,九个年老的鲛人突然从龙椅后现身,二话不说就一起唱起了歌。
歌声缥缈悠扬,却令时空凝固,感觉时光流逝如流星坠落,沧海桑田不过弹指之间。
这就是鲛人圣歌了,鲛人的歌声是最厉害的武器,凌光之前一直假装受伤,为的就是让龙族以为他已经无力反抗,只待等死。可原来他早就集齐了鲛人族最厉害的九位长老,一起吟唱鲛人圣歌,那圣歌虽是音律,却能移山倒海,天崩地裂。
南海的海水剧烈沸腾起来,强大的水压令无数龙族的虾兵蟹将爆碎成灰,方才还厉声质问的龙族将军变了脸色,挥起手中的大刀就要冲将上去,却被青练伸手拦住,他脸色沉重,将怀中的流歌推给那将军照料,便身形一动,化成了一条硕大的青龙盘旋在整座大殿上空。
这座大殿足以容纳十万修士,却还不足以容纳青龙的真身,可见其庞大无比。却见他摇头摆尾,龙嘴中吐出一道凌厉的水柱,疾冲向正在吟唱圣歌的十个鲛人。
却见金光一闪,是凌光身穿的金色龙袍散发的光芒,自动化成了光罩将十个人护在了里面,水柱撞击在护罩上如撞在坚硬的石壁上,全部冲散,水花四溅。
青龙震怒,仰天长嘶,飞快的抽动龙尾,一下又一下击向那个光罩,试图将它击碎。
整座宫殿因为这些剧烈的对撞摇晃起来,可宫外的杀戮仍未休止,不少龙族将士死在鲛人圣歌的威力之下。就连涌进大殿里的数万龙族将士也被这圣歌震的耳膜震痛,七窍流血。
那将军大急,挥手打出一道水色的壁幛拦在殿中,暂时延续了圣歌的攻击。护住了那一万将士。
青龙仍在不断急甩龙尾,抽在光罩上啪啪巨响,犹如山崩。
千贞颜虽置身事外,也是看的气血翻涌,分不清楚谁对谁错。人本贪心。凌光想要一统南海海域不能算错,自古帝皇之路都是踏遍尸骨与鲜血的,鲛族想要壮大就必须先统一南海海域,方能继续扩大领域,向凡界进军。
青练为了南海龙族攻打鲛族,抢回爱人也没有错,反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难分出对错。
只是这时,一直窝在那位将军怀里的流歌却倒在了地上。满头大汗,捂着隆起的腹部大声呼痛。
羊水顺着她玉脂般的双腿流下,剧痛令她脸色苍白,眼神溃散。
青龙终于停下了攻击,慌忙现出人形想要去扶她,却不料鲛王先一步窜了过去,伸手便将流歌护在了怀中。
“凌光,收手吧,为了给你的孩子积德!”青练没有趁人之危,而是温声相劝。
凌光却冷笑。“收手?你们南海龙族将我们鲛族赶到这南海海地窝居一方,可曾想过我们也是南海里的种族?我们也需要壮大,需要更多的海域生存。你们只想把我们当成属民,可曾问过我们愿不愿意?这几万年来。我们委曲求全,为的不就是自强自立,不要说那些废话了,流歌是我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这场战争已经是不死不休。”
“好个不死不休。”那龙族将军往前一站,厉声道,“凌光,你看看现在,你们还能如何反击?我龙族此次不过是出动了五万将士,已让你鲛族覆灭,你难道以为凭借你们十个人,就可以击退我们,重振鲛族吗?真是赤心妄想。殿下,不要同他多说,赶紧杀了他夺回琉璃宫才是最要紧的事,龙王还等着我们回去覆命,其他几位殿下还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青练没有说话,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毕竟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流歌此刻又命悬一线,鲛人生产极为困难,多数都会难产而亡,尽管流歌不是鲛族,而是一只红鲤精,可她怀的是鲛人的血脉,一百年才能将胎儿孕育成功,却依旧要面临着难产而亡的危险,他怎忍心?
见他久久拿不出主意,那将军急了,扬手一挥,殿中的一万将士便冲向了那九位长老。
没有鲛王,圣歌威力大减,九位长老又不精通法术,顷刻便被砍的肢离破碎,气息奄奄。
凌光怒极,一边从掌心输出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已经昏死过去的流歌腹中,一边大喝,“青练,你有种同我单挑,不要为难我的臣民!”
“好,我就与你单挑。”青练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便扬手祭出一颗青色的珠子飞到半空,珠子周身散发着朦胧的青光,渐渐将流歌笼罩进去,护住她的心脉。
“殿下,你……,”看他用内丹去保护流歌生产,那将军大骇的喊。
青练却挥手阻止了他说下去,看着凌光缓缓起身,二人赤手相对。
鲛人没有法术神通,只有幻术,所以凌光一挥手,打出的就是一个幻境,那幻境瞬间就将青练笼罩了进去。
青练若能保持心境突破幻境便可生,若是无法保持心境被心魔吞噬就得死。可相对的,若青练突破出来,凌光会遭受极厉害的反噬,也是只有死路一条。这些讯息不知怎地就传到了千贞颜脑海里,仿佛无师自通。
站在外人的角度,她根本看不清楚青练身处怎样的幻境里,她只看到一个洁白的光圈,青练被那白光笼罩,身影已经消失在殿中。
凌光只是冷冷的看着,目光不时落向被青练内丹护着的流歌,她此时有了些神智,正扬手祭出一道洁白的鲛纱围住自己,当着数万男子的面生产,她怎能淡定?
可是千贞颜却可以清楚看见流歌生产的过程,她面目涨红,脸色惨白,汗水早已密布,额上的蓝发都被汗水染湿冒着淡淡的雾气。她的鱼尾正剧烈的扭动,似是痛的无法抑制,阵阵白光从她腹部内窜起,每一次窜起她都会痛的昏死过去,可是没有人能帮她,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将孩子生下来,否则母子皆亡!
千贞颜从未想过鲛人生产是这样的困难,简直比正常人类生产困难了千百倍,而且这时间也太长了吧?
十天十夜过去了,青练还未从幻境中出来,流歌也未将孩子生下来,凌光眼中的焦虑越来越深。
这时,千贞颜看见那龙族将军悄悄向凌光后背潜伏了过去,她心中一凛,知晓他是要快刀斩乱麻,只要杀了凌光,困住青练的幻境就会立刻破解,出于对主子的忠心,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可是,千贞颜一想到琉璃还未生下来就要面临着父亲猝亡的事实,心中总是酸涩,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心!”
她似乎忘了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些零乱的记忆,根本不是重返现场,所以这一声喊不但没有提醒到凌光,还让时空扭曲,两面全部被打碎,就像一面镜子突然被铁锤砸中,无数记忆的碎片轰然破裂,眼前重归一片荒芜的黑暗。
所以,那个结局究竟是怎样的已经无比考察,因为千贞颜发现自己能动了,可她也发现五百米外出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