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在美国是晚上，他应该已经睡了才是。
想了片刻，唐妤还是决定不在这个时候拨回去，至少也要等到去了机场之后。
手机随手放在衣服荷包里，继续望着窗外。
在市中心的时候，有点堵车。唐妤心里有几分焦急，不想误了飞机，也不想一直在这种气氛之中面对他。
“现在看来，能不能按时到机场也难说。”郑嘉寅不冷不热地说，“唐小姐应该打个电话，让你的前未婚夫派飞机过来接你，也许这样比较省事一点。”
唐妤咬了咬唇，“那倒不必。真若晚了，再买下一班飞机就行了。”
他没有再说话，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唐妤时不时会将手机拿出来看看时间，却又徒劳。
郑嘉寅中间朝她这边瞟了一眼，嘴角扬起讥讽的笑意。
一向淡定从容的唐妤，也有这样着急的时刻，真是难得。
就算真是晚了又怎么样，也不是多大的一件事，她也不可能有什么赶时间的事情。
“唐小姐和欧阳先生分手之后，有过其他的想法吗？”他突然说，“比如结婚的打算。还是和从前一样，觉得结婚是件可怕的事情。”
唐妤想起一个前段时间追她的美国人，“大概有。”
郑嘉寅淡淡点头，“看吧，大家都会变。什么结婚可怕，都是年轻人的想法了。当然我从不会认为自己老，不过，至少该有点成熟的想法。”
唐妤没有回答。
看着时间慢慢地到了十二点半，道路才重要疏通了一些。
他的车速很快，一路上了高速，几乎在超速的边缘。
“唐小姐放心，应该还是有机会赶上飞机的。”他淡淡说。
唐小姐不用太紧张
唐妤又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五十。
还有十五分钟就不能办理登记手续了，按照他的车速，应该最多再有十分钟就能到达。心里仍然有急切的感觉，就像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唐小姐不用太紧张。”他不知觉带了一点笑意，“也不过就是一趟飞机而已。”
可惜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挥金如土的唐妤。
抵达机场的时候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唐妤立刻下车，拿行李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声谢谢，就直接快步进去，到排队最前面，向别人说明了情况，在最快的时间办好了登机手续，再才松了一口气，进了安检。
突然记起打电话问一问欧阳凌的时候，一摸荷包，手机却不在了。
脑子竟然有点空白，不记得是被偷了，还是掉在哪里，比如郑嘉寅的车里。
这个号码在中国才能用，也只有欧阳凌和梁辰知道。
她有随时删除信息的习惯，手机里也一直空白。
只要欧阳凌这个时候不再发一条彩信抱怨小魔女，哪怕真的掉在他车上也没有问题。
美国现在是半夜，欧阳凌应该不会这么无聊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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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嘉寅的车停在机场之外，眼睛盯着机场，看到偶尔有飞机岂非，她的那一班飞机也快了。
车里突然响起电话铃声，不是他的电话，是唐妤的手机。
他听得出唐妤的铃声，空灵的法国女声，多年都没有更换过。
也许是刚才在慌乱之中，从荷包里滑落了出来，自己却没有注意到。
郑嘉寅从副驾驶座上拿起手机，是欧阳凌拨过来的。
这个时候在美国是半夜，他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唐妤？
迟疑着，那个声音听得扰人心弦，他神使鬼差按下了接听键。
原本是打算在接通电话时就告知欧阳凌，唐妤已经去了机场，只是将手机丢了。
却在听筒还没有靠近自己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里欧阳凌的一声惨叫。
然后又是一阵小女孩清脆的笑声。
她什么时候有个女儿？
“阿妤——”
“为什么她不睡觉！”
莫名其妙的呼喊。
正要开口说唐妤不在，又听到欧阳凌气急败坏的声音，“阿妤，你现在必须上机，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推迟回来的时间。我已经快要受不了你的小魔女，为什么她对我的头发那么感兴趣！这是为什么？”
“她不肯睡觉不说，不打扰我就哭，你到底怎么教的……啊——”
又是女孩的笑声，听得他愣住了。
“你怎么不说话？”
随后又是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那边一阵混乱。
“小魔女，叔叔明天要开会，你能不能先睡，睡醒了你妈咪就回来了！”
郑嘉寅的脸色冰冰冷冷，不知道自己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妈咪？唐妤？
她什么时候有个女儿？
难道她已经结婚了？
那边的手机又重新被拿起来，“阿妤，你回答我，你到底会不会准时到！我早说过我搞不定了，她不折腾人是不会罢休的！”
“阿妤？”
郑嘉寅声音僵硬，“她已经上机了。”
“恩？郑，嘉，寅？”欧阳凌语气一变，“为什么阿妤的手机会在你这里？你们和好了？”
郑嘉寅没有说话，又听着欧阳凌那边的自语。
仿佛舒了一口气，“太好了，谢天谢地，我实在受不了小魔女的折腾，你快将她接走吧……老天，那个东西不能动。”
听到那边崩溃一般的声音，郑嘉寅脑中仿佛就回荡着他刚刚说的话，你快将她接走。
这句话，是在对他说？
唐妤离开这里不过两年，在那之前，她一定没有女儿。在那之后……
“等一等……阿妤是不是什么都没有说？”欧阳凌仿佛突然会意回来，一声压低的，“惨了！”
郑嘉寅脸色更沉，有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动了出来。
“欧阳凌，你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欧阳凌那边静了一刻，“打错电话了，不好意思，再见！”
这次玩大了
欧阳凌那边静了一刻，“打错电话了，不好意思，再见！”
他果断的切断了电话。
郑嘉寅立刻回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他一遍又一遍地拨过去，足足过了五分钟，那边才接电话。
“其实……我只是想确定一下阿妤上机了没有。”顺便能够让唐妤从电话里，安抚一下小魔女。
欧阳凌说话声音小心了一些，唐妤如果知道了，只怕想杀了自己。
他知道原因，知道这次不同寻常，不是一点吵嚷的小问题。
唐妤有时候态度异常的强硬，两年前他就决定，这一次郑嘉寅若是再来问什么，一定不要多嘴透露她的行踪。
可是这一次，郑嘉寅一次也没有因此骚扰过他。
欧阳凌意识到这次玩大了，两个人可能真的玩完。
但是唐妤却坚持留下了这个孩子。
这次自己若是激化了他们的矛盾，说不准……
总之后果无法预料。
欧阳凌非常清楚，如果郑嘉寅要孩子的话，唐妤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她绝对不会将女儿让他带走，如果他们注定不能走到一起的话。
“欧阳先生，你旁边的小姑娘是谁？”
欧阳凌支吾了一刻，“阿妤的干女儿！”
“干女儿……”他冷笑着，“欧阳先生，有些事情一旦揭出冰山一角，我想查，不见得查不出来。我再想问一次，唐妤的干女儿多大？”
“小魔女……小魔女你多大……”
他明白到了这一步，郑嘉寅肯定能够很清楚地查出来。
再骗下去，也骗不了几天。
“一岁三个月。”
‘撕……’
欧阳凌看着旁边的小魔女又开始进行破坏工作，已经无力阻止了。
郑嘉寅缓缓闭上眼睛，拿着手机走出了车外。
“她竟然瞒着我……”
欧阳凌遗憾地望着唐妤，语气有些遗憾，“作为一个认识阿妤近十年的人来说，她的做法是正常的。对她而言。”
要唐妤怀着孩子去找郑嘉寅解释，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魔女，还没见过你爹地吧
要唐妤怀着孩子去找郑嘉寅解释，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的所作所为又有哪一样是不正常的？”他一边往机场走，一边狠狠说着。
“她的所作所为全都符合她自己，了解她的人自然会知道。但是了解她的人也知道，她真想报复谁，或者她想故意做一些华家不能允许的事情去气死华家老天爷，是绝不会刻意牺牲色相去故意引诱谁。对她而言，那是最可笑的做法。”欧阳凌淡淡说，“再说明白点，她想故意引诱谁，也不会用那么拙劣的开端。”
郑嘉寅沉着脸色，切断了电话。
欧阳凌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被挂电话的手机。
“小魔女，还没见过你爹地吧，他小时候也像你这么能折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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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之后，唐妤到了美国，出了机场直接去了欧阳凌的别墅。
到的时候是下午，女佣说小魔女睡了。
“怎么这个时候又睡了，昨天一定又没好好睡。”
她觉得满身疲惫，刚才在飞机上睡睡醒醒，完全没有办法好好睡着。
真的不应该在上飞机之前还要见他。
唐妤直接上了楼，在她往常住的房间里先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欧阳凌才回来。
他有些闪闪躲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唐妤懒得多问，先去了浴室，打算泡个澡再接小魔女回去。
“欧阳先生，郑先生来了。”管家进来问的时候，欧阳凌一脸苦恼地坐在沙发上。
小魔女就在旁边，正是精神好的时候。
他转过看向小魔女，摇了摇她粉嫩的小手，“你想见你爹地吗，你妈咪真应该从你刚出生就开始对你进行各种教导，告诉你你爹地是个大坏蛋……”
不等他说什么，郑嘉寅已经闯了进来。
欧阳凌继续说，“看吧，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每次都是闯进来。”
小魔女仰起脸对着他笑。
郑嘉寅在离沙发十几米开完的地方，他是坐下一班飞机赶过来的。
在飞机上的时间里，他完全没有睡过。
千万不要上演一场夺女战
好像那个事实已经摆在了自己面前，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半晌还说不出话来，看着沙发上胖胖圆圆的小姑娘，头上还扎着一个小辫。
眉宇之间能看到自己的影子，笑得十分灿烂。
“郑……你又来！”
不等欧阳凌说话，小魔女又扑了过来。
他都快要习惯小魔女的突然袭击，准确的抓住了她的小手。
“不能这么粗鲁，不要再破坏我的头发……”欧阳凌耐着性子对她讲。
显然她根本听不懂，只等着欧阳凌松手，然后自己趁着机会一扑而上。
欧阳凌一只手抓住小魔女的双臂，一只手挡住她的脚。
保持着距离。
如果不是郑嘉寅在这里，他真想将她拎远一点。
但这毕竟是他的女儿，当他面不太好。
虽然这个女儿，跟自己一定比跟他还熟。
“郑公子，不来助我的一臂之力吗？”欧阳凌转向他，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
只能将这个难题解开，而不是让他们两个将这个结越拧越紧。
从他这么迅速就赶到这里就说明，至少郑嘉寅对这个孩子很在意。
千万不要上演一场夺女战！
郑嘉寅一步步往那边走过去，在到沙发的时候，看到那个女孩转过头来望着自己。
有点好奇的样子，更多的却是不认识。
他犹豫着伸出手去，却在碰到小魔女的那一刻，她立刻躲了过去。
欧阳凌支吾着，“这个……只能说，她不认识你，还是不要随便碰到她。哭起来声音大得不得了。”
她眼睛又重新移向欧阳凌，这是她最感兴趣的人。
每次欧阳凌看着小魔女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觉得可怕，那小家伙像看到猎物一样。
“欧阳，她昨天是不是……”
唐妤从浴室出来，穿着睡袍，头发有点湿。
走在楼梯的时候，话声戛然而止。
站在高处，隔着距离看着沙发那边站着的人。
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站在高处，隔着距离看着沙发那边站着的人。
他沉默站在那里，听到声音的时候抬头看着自己。
好像有点看不清情绪，怎么都让人看不清楚。
沉默着，欧阳凌突然站起来，让小魔女扑了个空。
“突然想起我有一个约会，先走一步。”他不敢再看唐妤，立刻快步从这里离开了。
唐妤的脚步就像钉在原地一样，突然之间看到郑嘉寅出现在这里，让人想起上一次他在这里的时候。
他疯了一样冲过来向欧阳凌要人，当时唐妤没有现身，却听到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并非真是无动于衷，只是不能。
欧阳凌迅速离开之后，佣人们也都撤了下去。
整个大厅里，几乎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唐妤的脚步还停在楼梯上，看着这个方向，没有一句话可以说出来。
沉默的气氛好像让周围结成了冰一样，全都冻结住，没有人能够动弹。
小魔女趴在沙发上，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又奇怪的人，又转过身，看到妈咪在楼梯上，没有过来的意思。
她突然就哭了起来，哭声划破尴尬压抑的沉寂，尤其的洪亮。
唐妤这才赶紧下楼，注意力移到了小魔女身上。
郑嘉寅伸出手，看着哭得惊天动地的女孩，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去哄一个小姑娘，而这个小姑娘显然也不许自己靠近。
“我……你……”
唐妤快步过来，将小魔女抱了起来，轻拍着她的背。
她的两只小手臂将她抱得紧紧的，使劲在妈咪的背上蹭着眼泪。
使劲蹭，哭声逐渐呜咽低下来。
郑嘉寅望着这个场景，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
就像有人在掐一样，疼得不能呼吸。
“不要哭，妈咪带你回去。欧阳叔叔做了坏事，我们下次揍回去。”她平静低声在女儿旁耳语。
郑嘉寅的双手捏得紧紧，几乎没有任何力气能够松懈下来。
“你要带她回哪里去？”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这种复杂的心理感受，几乎难以形容出来。
唐妤动了脚步，准备带小魔女上楼。
心里就像有什么融化掉【15更】
唐妤动了脚步，准备带小魔女上楼。
她背对着郑嘉寅，小魔女趴在她背上，吮吸着自己的手指，泪眼汪汪望着郑嘉寅。
那一刻，他心里就像有什么融化掉一样。
声音艰涩，“唐妤……”
唐妤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抱好了女儿准备上楼。
“唐妤！”他声音大了起来，已经难以想象此刻该是怎么样纠结的神情，“你要瞒我多久？”
唐妤顿了顿脚步，声音冷淡，“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
“跟我没有关系？”他几步上前，站在距离她不过几步的地方，“我是她爸爸！你说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没有说话，垂了垂眼眸。
似乎一时间很难说清楚，到底是谁的错，她也没有多大的立场去责备他什么。
只是到了如今的地步，也再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声音稍稍低了低，似乎有几分哽咽，“我是她爸爸……你凭什么这么做！”
仍旧是安静。
没有任何的回应。
良久，小魔女歪着脑袋，靠在唐妤的肩膀上望着郑嘉寅，学着一个字音，“ba……”
唐妤惊了一下，“你……你在说什么……”
小魔女笑了一下，又一声不吭。
这么久她都没说过话，只会依依呀呀，今天竟然……
她缓缓转过身，平静地望着这个人，“你可以回去了。如果是想来跟我争抚养权的话，我们法庭上见。”
“谁他妈跟你法庭见！”他气急，一声怒喝。
唐妤当即眉头一紧，听到小魔女一点哼声。
“你说话不能小点声音吗？”
她拍了拍小魔女的背，瞟了他一眼，又移步往偏厅走。
“唐妤！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郑嘉寅见她如此视而不见，几乎恼怒。
“带她上去睡觉吧。”唐妤将女儿交到女佣的手里。
等到她被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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