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春- 第46部分

等到晚上，苏梓夜和都落天悄悄离开苏府，一人一匹快马，飞奔往城阳杨县。

第一卷　第九十三章　谁丫的不孕不育

第九十三章　谁丫的不孕不育

琴音渺渺，婉转流长，轻吟弹唱间，指下百转千回，一曲《虞美人》唱响古楼亭宇。

“好好，娘子的琴技又有很大的进步，歌声更好听。”楼允宣携妻带妾住在杨县驿站后面最大最精致的小院里。因再有一段路就要到南林，怕上任后不能休息，又担心丹娘在这北边水土不服，于是打算在杨县多呆几日。反正离正式上任还有一段时间，也不着急。更何况，这杨县民风淳朴，又环绕在山下，风景宜人，又加上初秋季节，正是出游的好时机。

“夫君，你又不着调了。”丹娘玉手轻扶一下古琴，黛眉轻蹙，一双美眸映出担忧的神色。楼允宣忙上去搂住她，低声道：“可是还在担心音儿？”

“嗯。”丹娘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音儿从小习武，身子骨比一般女子不知好上多少。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水土不服。这两天才吃了几口粥，别的一碰就吐。”说到这，她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脸颊绯红，羞涩的道：“当初看音儿胃口不佳，还有晕吐症状。我还以为她是有喜了呢，高兴的不行。这请了大夫来看，才知道是水土不服，幸亏我当时没有声张，不然又要闹笑话了。”嫁给夫君这么多年，自己还未给夫君添子，如果妹妹能为夫君开枝散叶，也是好的。

楼允宣抱了抱妻子，没有说话，然心底却是禁不住嘀咕起来，身边的一妻一妾已经娶进家门三年，两人肚子皆没动静。又想到年少时收房的那个通房丫头，也是多年没有怀孕，一个，两个，三个全这样，该不会自己有毛病吧？可是，自己一个正常的男人，又是年轻凶猛，身子骨好的不行，常常会把丹娘折腾的晕倒，哪里是不行的样子？

他心里正想着是不是该找个大夫偷偷给自己瞧瞧身子，那边小厮已经急匆匆的在门外叫唤，“大爷，大爷，驿丞请您过去。”

“可知是什么事情？”楼允宣正和自己小娇妻耳鬓厮磨，哪里舍得美人。

“说是有什么信件到了，可不知是谁家的，请您过去瞧瞧。”刚才有人发现在驿站院子里站了一只小黑鸟，脖带金锁，腿绑锦帛，俨然是只信鸽，但就不知是哪家的，没办法驿丞只能一家一家的去请。

楼允宣听的雾里水里的，本不想去管闲事，但丹娘推了推他，柔声道：“夫君还是去看看吧。可别耽误了正事。”听娘子这么说，楼允宣只能起身离开。到了门口，小厮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到那金色的小金锁时，他眉头就跳了跳，等到院子门口看到独一无二的楼家雕花长命锁拴在个小黑鸟脖子上，他就嘴角直抽抽。他跟这个庶妹从来没有什么交到，一来是他从十几岁去京城上国学时这个小庶妹才刚会走路，之后即使他偶尔年节回南林楼家，这个文静的妹妹也一直呆在角落里，让人很容易忘记她的存在。二来大家族里嫡庶有别，男女不同，他作为楼家的嫡长子，下一代的家主，哪里会去关心一个庶妹，更何况他知道自己的同胞妹妹对这个庶**爱的不行，哪里还需要他？

而且，在他印象中，他的这个庶妹和自己那个骄纵的幺妹一点都不一样，她很懂事也很乖巧，既然如此，用这么特别的手法来找他，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到底是自己的妹妹，想到她的平安，心里一紧，忙从驿丞手里接过丝帛和金锁，谢过后就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小院里。

撕开锦帛，打开苏梓夜的书信一看，气的狠狠拍一下桌子，“愚不可及！”身旁的小厮一个哆嗦，那小金锁是什么他不知道，但等楼允宣拿在手里时，他细细观察过，上面的镂空雕花是楼家特有的标志。难不成是府里有事？“大爷，不知是何事让大爷如此生气？”

楼允宣看了他一眼，沉着声道：“请师爷过来一下。再跟大*奶说一声，晚膳我不过去吃了，让她和音儿一起用饭就好。”他微微一怔，又道：“哦，跟厨房说，用鲜鱼汤做点蔬菜杂烩，专门给音儿备着，她吃了几日的白粥，也不是个事。再问问驿丞，有没有治水土不服的土方子。”

小厮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都说蔷姨娘最不讨大爷喜欢，但看这样子倒是不像呢。不过，蔷姨娘是大*奶的族妹，大*奶可疼惜这个妹子了，或许看在大*奶的面子上也不能博待了蔷姨娘。又想到蔷姨娘一张冰山脸，看谁都冷冷的，心里一颤，忙应声下去了。

小厮刚走出门口，就从角落里翩翩走来一个漂亮女婢，笑着对他道：“言小哥，大爷可是有什么吩咐？如果言小哥忙的话，不如让我来帮忙？”

“哦，琉璃啊。”小言淡笑着点点头，“这样也好，我还要去前面请师爷。麻烦你告诉一下大*奶，爷今儿晚膳不在那边用了，还有通知一下厨房，做完鱼汤底子的蔬菜杂烩专门给音姨娘备着，晚膳时端上去。”

“好的，我知道了。”琉璃点点头道。“那就谢谢了，我这还去忙呢。”小言一拱手，忙往师爷的屋里走去。

琉璃望着回廊尽头遥远的一扇门，轻声呢喃，“鱼汤？杂烩？”她眼底一黯，走到厨房，吩咐厨房的婆子道：“大爷说了，今晚膳备份鱼汤蔬菜杂烩。哦，对了，千万记住别加姜。”

“不加姜？那鱼汤岂不是要腥死？”婆子皱皱眉，不解的道。琉璃不耐烦的一挥拍子，瞪着眼说：“我们姨奶奶不喜姜味，要是怕腥，就多加点醋。”

婆子又道：“这位姐，蔬菜杂烩要是加多了醋，那菜就不清爽了，会蔫的。”“叫你加醋，就加醋，哪那么多废话！”琉璃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婆子直到琉璃走了，才慢慢转身准备做汤，小声嘀咕道：“这加醋也不会去腥啊，大户人家的小姐娘子们，事事可真多。”

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福公公到了

第九十四章　福公公到了

师爷看着手里的书信，手指轻轻敲着桌案，“大爷，这事其实也不难办。若贡珠出了事，福公公那里也不好交代的。想要安抚他倒是容易的很，只要多给些银子，让他别因为这事跟咱们分了心就好。但是，有件事，还是要打听打听。”

“什么事？”

“不知大爷听说了没，福公公这次特意遵旨北下，不单单是收贡珠，还带了内库里的一堆破旧玩意卖给苏家。听说，皇上要了二十万白银。”

“什么？这事我倒是不知。”楼允宣诧异道，心里想这不是摆着明抢么？苏家虽是商贾，但却是江宁首富，在北边也算的上是有名的大户，能代表一方商贾，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失了民心。

“更有趣的是，这事的起因是一枚小小的堆纱花。”师爷摸摸自己的羊须胡子，接着说：“听说楼二小姐，也就是您的妹妹，设计了一种堆纱花，在北边十分盛行，让苏家狠狠赚了一笔。怕是有人眼热，　捅到上面去了。不然，天高皇帝远的，圣上为何突然注意到苏家？”

楼允宣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半晌才说：“先生是说，苏家得罪了什么人，这才有了这一遭？”

“嗯，我猜大概就是这样。但宫里到底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是人有意为之还是别的什么，还要好好探探福公公的话。这，才是最关键的。”师爷眼底精光乍现，苏家靠一枚简单的堆纱花捞了银子，怕是遭了同行的嫉恨，才会有如此横栽。但，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上面那位知道的呢？八成是通过宫里的哪位贵主，毕竟堆纱花是女人的东西。然，太子渐渐涨势，宫里几位贵主对皇后都忌惮的很呢，楼家和苏家可千万别摊上这浑水才是。毕竟，楼家可是瑞王一派的。

楼允宣和师爷商议到了半夜，决定要好好拉拢一下福公公，尽量让他瞒下贡珠混淆的事，毕竟要是上面查下来，也会办福公公一个亵渎公职的罪。这可是谁都得不到好。待两人说定后，等了两天，才见到福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和几箱子珠子到了驿站。

“福公公安好啊？”楼允宣得知福公公已经到了，立刻赶上前去，“早闻公公会经过此地，特置办了一席酒菜，还请公公赏脸。”楼允宣拱手道。

福公公这厢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点受宠若惊，他就一个内贡府的副管事，而眼前这位可是瑞王爷的小舅子，怎么会专门站在这里迎接他，还为他特意准备了席面？他忙躬身谄笑道：“楼大人安好。不知楼大人在这里，咱家真是幸会，幸会。”

“哎，公公何须见外。公公旅途劳顿，不如请公公稍待休息，然后咱们三味居见？”

“好的，好的，有劳楼公子了，咱家受宠若惊，受宠若惊。”福公公一挥手，请楼允宣先行一步，然后随着驿丞踱步走到自己下榻的小院。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楼允宣会对他这么客气，吃饭怕只是个幌子，看他的态度，难道是要拉拢自己？这又是为何？自己管着北边一应皇商的供应，这次还去了趟苏家，难道是怕他为难苏家？不会啊？要说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那可是圣旨，也赖不到他啊。

想不通索性不去想。反正他没干得罪人的事，他在宫里也就管着那么点小芝麻事，人家楼大公子可是瑞王的人，反正是不能得罪的。于是，他带着一个小太监，装扮了一番，来到三味居。

想不到这位楼大公子颇知他的爱好，叫的菜肴都是些生猛海鲜。福公公是海边一个县城长大的，最爱吃的就是活海鲜。但入宫后，京城不靠海。那些新鲜的活物少的可怜都是给宫里各位主子吃的，他也就能吃点风干后的海鲜。

看着桌上的醉虾，麻辣蟹，清蒸龙虾，新鲜的生蚝，等等。他巴不得扑上去吃个一干二净。但他也算是宫里的老油子，这菜肴越是珍贵，越对他的胃口，这顿饭就越不简单。等到看着楼允宣亲自替他斟酒，他心肝颤了颤，忙道：“楼大人，咱家自己来，自己来。”他忙拿起酒壶先给楼允宣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再笑着道：“楼大人，这……不知叫咱家来，到底是为何事？”

楼允宣一愣，忙笑着道：“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妹婿。”

苏二公子？他又怎么了？福公公还想再问，楼允宣却就此打住。又叫小二叫来一群伶人，唱了几出戏。全都是福公公的家乡曲。福公公顿时忘了先前的疑问，吃的欢快，听的更欢快。楼允宣在一旁暗笑，幸亏这厮是个太监，不然恐怕还要叫几个姐儿来助兴。

等到吃完喝完唱完。楼允宣才慢慢道出原因。福公公心里一惊，手里的酒盅就掉到地上。楼允宣看到福公公的失态，微微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福公公，何须如此惊慌。我那不争气的妹婿已经在来的路上，再过几日就带着原本的贡珠过来了，到时候人不知鬼不觉的把珠子一换，谁又能知道贡珠曾经混淆过？”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推给福公公，“小小诚意，还请公公笑纳。”

福公公这时肚子里已经压了一肚子火，但碍于楼允宣在这里，也不好发出来，要是苏梓夜在这，说不定他就能扑上去揍他一顿。贡珠混淆，多大的事啊。那个苏二公子竟然也不先检查一番就把货交给他。想到这，福公公也耐不住性子，把盒子往楼允宣那一推，道：“咱家不敢当。还是等苏二公子到了之后，仔仔细细验过货之后再说吧。”

“那是一定，一定。”楼允宣脸色也不好看，但到底是自己人理亏，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耐着性子陪着笑脸和福公公吃完这顿饭。

接下来的几天，福公公和楼允宣都焦急的等着苏梓夜的到来。

几天以后，苏梓夜和都落天两个人压着一箱子贡珠终于到达了杨县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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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由女人们发生的冤案

第九十五章　由女人们发生的冤案

福公公接了贡珠。和苏梓夜都落天一起细细检查完，确保无误后，便打算第二天上路。当天晚上，苏梓夜特意又置办了一桌酒席，照葫芦画瓢的叫了几个伶人来唱几个小曲。又特意从自家的珠子里捡出个大圆润的一袋子珍珠，送给了福公公算作是赔礼道歉。这才让福公公露出笑脸来。

楼允宣也没忘记师爷说的话，陪着自家小舅子给福公公灌酒，又乱拍了一顿马屁，把福公公哄的乐呵呵的，一来二去就把话给套了出来。

“啧啧啧……”福公公嘬了一口上好女儿红，把酒盅放在桌上，单手慢慢拍着桌子，对着苏梓夜道：“我说苏二爷，这事，其实啊，您也别怨内贡府，更别怨万岁爷。”

“那是，那是，这是万岁厚爱，厚爱，苏家才能有此荣幸。”苏梓夜忙赶着表忠心。开玩笑！就算心里怨皇帝老子干强盗的活，嘴上也要感激涕零才信。

福公公半眯着眼，大手在空中乱划拉，“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啊……”福公公明显喝高了，抬起头，瘪着嘴，红着脸，一副可惜的道：“苏二爷，其实啊，这二十万两银子，是您背了黑锅。这锅，本不该你背啊。”福公公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苏梓夜。苏梓夜愣了愣，这是话里有话啊，到底该不该问清楚？他回头看了一眼楼允宣，见他朝他轻轻点头，又转身笑着对福公公一拱手，“小子不太清楚，还请公公指教则个。”

“哎，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福公公倒了一盅酒，抬眼道：“你倒是想想看，那堆纱花的钱，是被谁家赚了去？”话说完，也不看苏梓夜，又一口酒满满喝下去，见苏梓夜脸色越来越青，这才微微一笑。“就这么说吧，这二十万两银子啊，苏家是替方家掏了，原本万岁看上的是方家。”

苏梓夜都落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他们猜测的答案是同一个。楼允宣看到两人的互动，又想到福公公所说的方家，难不成真是惹了竞争对手的眼？他亲自倒了一杯酒对公公道：“我这妹婿方弱冠之龄，年少轻狂不懂事，照公公这么说，莫不是招了哪家的嫉恨不成？”

福公公双手恭敬的接过酒一口喝光，挥挥手道：“不相干，不相干。”

“不相干？”三人对望一眼。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相干。其实这事啊，实在是冤，冤的很呢。”福公公夹起一筷子葱爆龙虾，砸吧砸吧嘴，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江宁知府夫人和宫里的淑妃娘娘是堂姐妹。淑妃娘娘膝下的九公主是元宗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前段时间这位公主年满十岁，是个整寿。知府夫人就在玲珑坊订了许多用贡纱做成的堆纱花作为寿礼之一送给了淑妃娘娘。宫里的女人们，是在银钱堆砌的奢靡中生活的。满满二十只精巧华贵，花样新鲜的堆纱花引来了这些寂寞女人们的炫耀，攀比。最终变成嫉恨，妒忌。于是乎，“由一枚堆纱花引出的血案”闹到了皇帝那。皇帝派皇后去淑妃那里查清原因。淑妃育有三名皇子和一名公主，娘家兄弟又是边疆大吏，她虽不敢对皇后不敬，但也不害怕她。更何况，方家玲珑坊里有知府夫人孝敬的两成红利，她哪里会断了自己的财路。便瞒下方家，替上了苏家。

可不巧，皇后娘娘因感激瑞王爷救下自己儿子的恩情，早年想把自己的胞妹许给瑞王爷做王妃，但瑞王爷那会年纪轻轻，又常年在外征战，等他回来再想说亲时，却不想瑞王爷以战功邀赏，求皇帝赐给自己的侧妃一个封号。好嘛，这自古到今，还没听说王妃有封号的，还是个侧的。谁成想皇帝大笔一挥，“瑞璐”两个字成了瑞王侧妃的封号。大家一看就明白了，“瑞”是王爷的封号，“璐”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