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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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兮-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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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郎官”打断他的话,漫天酒气,话也说不清楚的说道:“停停停停停停停停停!停!皇天华日,荡荡乾坤,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葱?胆敢管爷爷的鸟事。爷爷我不管你是谁!快快把路让来!”

    沈三从人道:“我让可以,可我的剑可是不想让。”

    “新郎官”道:“呦呵!哎!还是个胆大的。小的们,砍了他,剜出心肝肺,给爷爷下酒。”

    山匪小喽啰们听令便一发举刀而上。

    沈三那从人也拔剑迎上。

    试问小山匪们那里是沈三从人的对手?沈三那从人一剑一个,两剑一双。没几下便死掉一片山匪。

    惊得那“新郎官”酒醒。瞪大眼睛喊道:“停停停停停!停!停!好汉停手!好汉停手!”

    山匪小喽啰退回来。

    沈三从人收剑入鞘,道:“怎么?不拿小爷的心肝肺下酒啦?”

    “新郎官”赶紧上前,躬身道:“不敢!不敢!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沈三从人道:“明白就好!还不快快把人送回去。”

    “新郎官”道:“是是是!小人这就把人送回去!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三从人道:“那就好!”

    “新郎官”道:“还未请教好汉大名。不知”

    沈三从人道:“你给我听好了,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北斗卫蒋腾。”

    “新郎官”一听,更是惊慌,忙道:“北斗卫?呦呦呦!小人有眼无珠,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说罢,两腿一曲。一头磕在地上。便磕头边说自己有罪。

    蒋腾道:“起来吧!速速把人送回去,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行伤天害理之事。”

    “新郎官”起来,话还是说不利索,道:“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在我也不敢了!”

    蒋腾上马,一行人扬长而去。

    “新郎官”一屁股坐到地下。有个小喽啰上前问道:“爷!这人,咱送不送?”

    “新郎官”伸手一巴掌把那小喽啰打翻在地,道:“送送送!快他娘的送回去,以后再也不动她半分。快快快!”

    ————————————

    酒楼,左季。

    千杯求醉。

    然而,世事总也无常。平日里喝酒,到量时自然身醉,今日左季已经不知道自己饮下多少酒水,然而就是不醉。

    不醉是不醉,脑袋里所想之事,却是更加想不明白。

    他在回想着自己的旧事。

    那日。他的哥哥左叔,停尸在房。他父亲左知秋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由脸上蔓延到心里。

    “走!你走!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左知秋的话跟哪一个巴掌深深印在他心里。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喊过一声父亲,再也没听左知秋一句教诲,再也没跟左知秋一起杀过一次人。直到左知秋命丧黄泉,他也没能到坟前拜上一拜。

    这些事,时时刺痛着他的心。

    酒水一饮而下。

    他依旧想着自己的旧事。

    那日。平云岭之下。他被老者的剑法折服。他从未见过如此之剑。快而准,变化无常。连父亲也不是他的对手。

    父亲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不然也不会死在他的剑下。

    父仇如海,在自己肩上,在老者身上。

    不光是老者,那孩童的剑,显然是深得老者真传,他也不能不佩服。他十二岁时的剑法,绝对到不了这等地步,连他的哥哥左仲也不行。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老一少,是他的仇人,是他的对手,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剑客。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他的内心渴望对手,同时,也害怕自己不能够打败对手。

    他不知道天下谁的剑法还能比老者更胜一筹。

    他回忆老者的剑。

    老者握剑的时候,剑的世界里已经出现了一只蝴蝶,老者拔剑出鞘的时候,这只蝴蝶已经怕打了翅膀。

    惊人,更惊心。

    不过。

    还好!还好!

    他在心里也还有一丝庆幸。

    一丝老者给他的庆幸。

    老者为他指了一条道路。他虽然不知道老者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他必须要去试。

    因为他不允许自己的剑,止步在平云岭下。

    “你的剑够快,杀人可以,杀我却不行。”

    “总有一天可以。”

    “好!我等着!”

    “你可以等。”

    “天下克快剑的剑法,在司马家。你想提高,可以去找一下司马空。你若能杀了他,剑法必将精进不少。”

    “你等着!”

    “好!我等着!”

    ————————————

    于秀娟看看李敏,这是她所熟知的人;又看看踏云,这也是她所熟知的马。

    她不能不回忆以前,不太远的以前。

    就在数月之前,在中秋佳节之前。

    李胡两家还是那么的亲近,那么的好。

    可是如今?

    如今

    如今又能如何呢?

    杀夫之仇,江湖之人岂能不报?

    “唉!”于秀娟叹了口气,道:“把马牵到马厩里去吧!喂着。”

    又看看李敏道:“找个郎中,医好他。我要好好跟他评评理!评评理!”

    下人们赶紧应了一声,各自按吩咐去做。

    然而,郎中仅仅能医李敏的外伤,却无法让他从昏迷中苏醒。

    于秀娟把他放到了柴房里。

    她全然没有料到他的儿子会那么快找来,就在第二日的晚上。

    那天晚上,她挑灯去柴房,李敏还是没有醒。

    她看着李敏,胡边跟他的往事,一件件浮现在她的脑海。

    于秀娟开始回忆。

    开始诉说。

    她开始一件事一件事的诉说。

    她诉说这些事,眼泪一件事比一件事更多,情绪一件事比一件事更激动。说到最后,她竟然拔出佩剑来,指着李敏问,为何要杀她夫君?为何要杀她夫君?

    ————————————

    李鸿来到乔县胡家的时候,残月西楼,明晃晃的挂在天上。

    他跳上墙头,跃上屋顶。

    一声马的嘶叫传入他的耳朵。他熟悉这声马嘶,来自踏云的嘶叫。

    他认定了父亲就在胡府。

    他在房顶上小心的找寻,找寻着他的父亲。

    突然,他看见的灯光,来自柴房的灯光。

    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胡府,他熟悉这里的房屋与道路。

    他小心的潜到柴房旁边。

    突然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女人手握长剑,呼喊着“你为何要杀我夫君?”向前刺去。

    李鸿心惊,他知道剑下的是他的父亲。

    他不能等,他拔剑,他冲进柴房,他出手,他的佩剑与于秀娟的佩剑相交。

    “铛!”

    一个人情绪激动,一个人救父心切。

    两个人激斗起来。

第21章 少年善学赌抢恶() 
贾羽望见踏云带着李敏进了胡府。

    他将马辔头一拉,回头离开。

    贾羽问贾仇道:“会剪径了吗?”

    贾仇道:“会!”

    贾羽道:“不错!跟我走!”

    说罢,一路快马,把贾仇带到一个岔路口。

    贾羽说道:“这里人来人往人很多,你试一次?”

    “剪径?”

    “对!”

    “好!”

    “我可要告诉你,抢金银就行,别杀人。”

    “听你的。”

    说罢,贾仇拿出了黑纱,蒙在脸上,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抱剑而立。

    正如贾羽所说,这条路上确实有很多来往过路人。

    没过多久贾仇就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一个买卖。

    他拦住路上,他学着贾羽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他抢到了人生中第一笔银钱。

    三十两。

    过后,贾羽夸赞他道:“不错嘛!以后没钱花知道怎么做了吧?”

    贾仇道:“就这样?”

    贾羽道:“不然呢?”

    贾仇道:“好!知道了。”

    贾羽道:“但是你是不会缺钱花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你是你爷爷的孙子。”

    “哦!”

    “走吧!”

    “去哪?”贾仇问道。

    贾羽道:“会抢钱了,还不会花钱嘛!走,带你去花钱。”

    贾羽带贾仇来到醉花楼。

    乔县最大的风流之所,里面既有赌场,也是青楼。

    当然,这也是胡家的场子。

    贾羽一声胡哨,飞身入内。对贾仇说道:“你有三十两银子,自己去玩吧。只是,不能离开乔县。过两天,咱们还有事做,你见门外柳树上刻个‘十’字,就来找我。”

    说罢,贾羽将脸,依偎到女人的胸脯上。

    ——————————————

    阳州城外。

    马烈,押车而行。

    身后五六匹快马渐行渐近。

    马烈正遇上李瑞华,李瑞安等人。

    两队人行到一起。

    打招呼,行礼,寒暄,同行。

    李瑞华向马烈讲诉了来阳州城的意图。

    马烈听罢,道:“少侠真也是仁义君子。”

    李瑞华笑道:“马镖头这不过去无奈之举罢了。”

    马烈道:“马某人从不奉承谁人,但你李少侠今日之所作所为,马某人佩服。”

    李瑞华道:“马镖头缪赞了。”

    李瑞安道:“唉!张先生见我们不见,还不好说!”

    马烈道:“二位少侠,马某人有话直说,莫要介意。”

    李瑞华道:“马镖头这是什么话?至诚君子,自然是坦坦荡荡。马镖头但说无妨。”

    马烈道:“张老先生,年岁大了,如今正是看淡江湖事,只做医病人。何况三阳堂悬壶济世数十载,江湖名望何其之高,谁人劝的动?前些时日北斗帮沈帮主,请张先生医治戴斯,老先生就是不医,沈帮主也奈何不得。”

    李瑞华道:“这个我明白。马镖头无需多说了,这其中道理,我懂得。”

    李瑞安道:“都怪我当年气盛,不更事。”

    马烈道:“谁年少时还没做过几件错事,不妨碍,不妨碍!少侠今日去阳州城,便是知错就改,真君子也。”

    李瑞安道:“马镖头”

    李瑞华插话道:“马镖头,瑞华有一不情之请。”

    马烈道:“请讲。”

    李瑞华道:“我担心张老先生不见我等,我兄弟二人若见不得张先生,如何解李胡之怨?”

    马烈道:“少侠之意?”

    李瑞华道:“请马镖头去三阳堂跑一次,向张先生告明我兄弟二人来意。”

    马烈道:“好!”

    马烈说完“好”字,他背后镖师上前道:“镖头!”

    说罢,使个眼色。

    马烈会意,向李瑞华等道:“二位少侠且行,马某有些事要安排。”

    李瑞华道:“好!我兄弟二人,在前方等马镖头。马镖头若帮不得瑞华,直说也无妨。”

    马烈道:“哪里?哪里?且等一会儿我。”

    说罢,一拱手,驾马跟那镖师走去一旁。

    那镖师道:“镖头,答应这件事,若惹得张先生不高兴,可是不好。”

    马烈道:“这个我知道,可大家同在江湖,帮一下又何妨?何况三阳堂礼仪之地,我们仅仅去将李瑞华来意说与他知,无妨!”

    那镖师道:“无妨就好,但怕有妨。”

    马烈道:“无妨,无妨!到了阳州城,你们走你们的,镖车交由你管。我事后去追赶你们。阳州城是平安之地。大可安心行走。”

    “是!”

    “行,走吧。”

    说罢,两人纵马追赶上去。

    马烈追上李瑞华等人。

    道:“李少侠,我们走吧。”

    李瑞华听后,翻身下马,李瑞安等人也跟着下马。

    李瑞华拱手行礼,道:“有劳马镖头了,李瑞华代表李胡两家,谢谢马镖头。”

    马烈也下马,扶着李瑞华道:“少侠这就见外了,大家江湖人,能帮则帮嘛!走,上马,我还要押镖,早去早回。”

    说罢,一行人上马,向着阳州城快马奔去。

    ————————————

    三阳堂,人来人往。

    马烈只身一人前往,先见了张不休。

    张不休见他道:“马镖头,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马烈道:“别来无恙,别来无恙!不休先生,我是个粗人,有话就直说了,我一次来是有事相求。”

    张不休道:“哪里什么求不求的,好说,好说。镖头里面请,咱们到后堂去说,这前面人来人往的。”

    两人一同走入后堂。

    佣人上了茶水,张不休问道:“马镖头?何事?”

    马烈道:“我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不休端起茶杯,做个“请”的手势,道:“直说就行。”

    马烈道:“不休先生可听说了江湖上李胡两家的事?”

    “李胡?那个李?那个胡?”

    马烈道:“胡就是胡边,李是”

    张不休又一次端起茶杯,静静的滑动杯盖,杯盖在杯沿上磨出“沙沙”的声响,张不休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神情默然,声音毫无温度的说道:“张不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马烈一脸尴尬,道:“是。这个我明白。可是”

    马烈搓搓手,又将手猛地向他膝盖上一拍,道:“不休先生,我有话就说完了。”

    语速飞快,竟不容张不休插嘴。将路遇李瑞华及李瑞华所求之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马烈道:“马烈知道这事也许,不该前来,然而马烈答应了李瑞华,不得不来。见与不见,还请不休先生给个话,我传了回去。日后,马烈再来向张先生赔礼。”

    张不休道:“不见。”

    说罢举杯喝茶。不再理会马烈。

    马烈起身,道:“不休先生,马烈告辞了。日后再来赔罪。”

    说罢起身离去。

    当他刚走出三阳堂的时候,里面一个伙计跑了出来。叫马烈,道:“马镖头,且等一等。”

    马烈等他。

    那伙计道:“马镖头,我们东家说了,礼待不周,马镖头不要介意,日后莫要再说这件事。马镖头以后有事来三阳堂,三阳堂照旧欢迎。只是不要再提及今日之事。”

    ————————————

    醉花楼。

    贾仇输光了他所有的三十两银子。

    他第一次知道,花钱远比赚钱来的容易。

    他想赢回来,可是没有本。

    于是,他又想到了剪径,想到了抢。

    他拿剑离开醉花楼。

    他奔到大街上。

    他将剑搭在别人脖颈上。

    他抢到钱再回去醉花楼。

    他输光了再去抢。

    他发现花钱抢钱也不是太难。

    贾羽却是不赌,他只依偎在女人的胸脯上,喝酒,喝的醉生梦死。

    贾羽旁边有伙计在谈论江湖琐事。

    他们常常在哪里谈论江湖琐事,贾羽从来也听不见。

    不过,这次,他却听得真切。

    其中一个说道:“听说了吗?李家的李鸿只身杀进了咱东家府里。”

    另一个道:“这么厉害?”

    “厉害什么呀,还不是被东家关起来。”

    “关起来了?”

    “对啊!听说跟他爹关一起了。咱东家在江湖上好歹也是一群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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