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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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依不饶-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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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沐天身世之谜和财产余波而一直蹲守的极其敬业的记者们。

在长枪短炮喋喋不休的记者面前,吴亮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脸都要丢光了,充满羞愧和屈辱的红潮由脸部蔓延至脖子梗直击心口,此刻的他宁愿被关起来,坐tm十年八年的牢,也不愿再呆在沐宅门口一秒。然而不管吴家人怎么大哭大闹,沐宅的大门依然巍然紧闭。

次日,吴亮和他父母在沐宅门口撒泼打滚的新闻果然上了头条,与这头条毗邻而居的头条便是骏山集团发表的公开声明,声明表示:骏山集团副总吴亮因为个人原因对企业不满,有违职业操守,社会法律和个人道德,四处造谣生事,不仅引起了集团内部的动荡不安,对企业形象也造成了极端不良的影响,但考虑到其父母年迈,家境贫寒,在骏山工作期间尚算称职,经过高层商讨,一致决定不再起诉吴亮先生,同意达成庭下和解,前提是吴亮必须主动辞去副总的职务,并向沐家全体成员和骏山集团发表公开致歉声明。

先用一丈红,再赏两个甜枣,吴亮这个活广告无疑让骏山集团的知名度更上了一层楼,而且金光闪闪,高端大气上档次,这可谓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真不知道蠢得死是肿么写的吗?!沐华拿着报纸都快笑抽了。

“你在傻笑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下了班的丁先生已经走进了餐厅,看着丁太太毫无形象的拍桌打腿,狂笑不已,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经过这个风波,不知还有谁敢把吴亮召进公司。”

丁默远挑了挑眉:“骏山的对手,所有恨沐家的人。”

“可你不觉得这样做的人会太过明显的暴露自己的立场吗?”

“时间,时间会让人渐渐地遗忘他,也会让我们放松警惕。”

“你打算怎么办?”

“先派人盯着他,如果他还不知悔改,贼心不死,到时候我就不会像今天一样客气。”

“你看着办。”说着,沐华的手已经伸向冒着热气,美味剔透的茄汁焖大虾。

“啪”地一声,丁先生轻轻拍了下丁太太白嫩的小手:“去洗手。”

“洁癖!”丁太太只能流着口水,眼泪汪汪的望了大虾一眼,不情不愿的走到洗手池边。

就在同一天,戴着墨镜,经过变装的夏婉青,牵着天天的吴莹,安城,顾岚几乎同时出现在玉山路的鉴定中心门口。

双方的母亲充满敌意的彼此瞪视一眼,好似于无声处的开战宣言。顾岚仔细打量了沐天片刻,不满意的撇了撇嘴,这孩子活象他妈,真是怎么看都不像她的儿子。

吴莹看了安城一眼,不禁一声叹息:都说红颜是祸水,男人也不例外,小白脸,中看不中用,又有什么用?!

而夏婉青呢,如果不是吴莹在旁边,她真想一头扎进安城的怀里。那俊逸的容貌,深邃的五官以及历经沧桑后淡然又忧郁的眼神,仿佛剔透易碎的琥珀般对她充满了致命的魅力。

这一切不再是无数次短暂的幻想,而是实实在在的真实。

“麻麻,这个叔叔是谁?”沐天仰起了小脑袋。

“他是……”沉溺于和安城重逢的喜悦当中的夏婉青一时失语,经历了那么多曲折和折磨,哪怕为眼前这个人去死,她也死得甘愿,死得幸福。

“进去吧。”

夏婉青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安城淡淡的阻断了她的话,然后微笑着看向两位母亲,“妈,吴阿姨,你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放心,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一起进去太过兴师动众,引人注目,很有可能对天天不利。”

顾岚和吴莹迟疑了片刻,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于是,夏婉青拉着天天,和安城一起进入了鉴定中心。

第85章

三人随意地坐在候诊室外面的长椅上;天天摆动两只小脚,偷偷看着身边这个长得很帅的叔叔。

夏婉青的目光始终停驻在安城犹如雕塑般曲线优美的侧脸上;久久不能离开。不管曾经失去了什么;忍受了多少难言的痛苦,终于有了一家团圆的一刻;这就足够了。

“麻麻;我们在等什么?”

时间在一分一分地过去;可安城似乎丝毫没有带着他们母子去做任何检测的意思;天天的问话让夏婉青从沉迷中清醒过来;疑惑的问道:

“我们还不进去吗?”

“不用担心,鉴定结果会出来的。”安城勾唇一笑。

夏婉青呆怔了片刻,望着眼前这个笑得有些俏皮惬意的男人;反问:

“我们坐在这里;就会有结果?”

“拖延时间,只是为了更像一点。”

“你是说……”夏婉青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她停滞的大脑这才缓缓转动起来:“不用做了?然后伪造结果?”

“定金我都付了。”安城揉了揉一直在偷窥自己的沐天的小脑袋,不对,应该是安天,捏了捏他红扑扑像苹果一样的双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在他面前晃了晃,“想吃吗?”

“嗯。”沐天的大眼睛随着棒棒糖摇来晃去,然后无比郑重的点了点头。

于是安城灵巧的剥开玻璃纸,将有着漂亮旋涡的彩虹色棒棒糖递到天天面前,天天小小软软的手从安城粗糙的指腹间滑过,有一丝丝温暖的火花在这一大一小之间来回地跳跃,融化了被冰冷包裹许久的安城的心。

“谢谢叔叔。”天天像小松鼠般鼓着腮帮子,红红的嘴一点点吮吸着大大圆圆的棒棒糖。

“为什么?”无声的看着这一幕的夏婉青极力控制住起伏的心绪,颤声问道。

“我不能这样做,不想侮辱你对我的感情,侮辱天天的存在。”安城敛去笑容,目光坚定而深邃的看向夏婉青。

夏婉青的双唇发颤,隔着墨镜,无人能看清她的表情,直到泪水再也无法控制,顺着脸颊潸然落下。

这就是安城。

这才是安城。

这是她爱得不能自拔,不惜一切用尽一生也要追逐的男人!

“谢谢你……”千言万语哽在喉里,只融化成了一句话,道完这句谢,夏婉青的心就像扑向春天初开的花的蝴蝶般斑斓、雀跃而颤抖。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会对你负责,对天天负责。”安城笔直的看向眼前这个像初恋的少女般紧张而娇羞的女人,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只是这丝不忍没有蔓延,随后即转瞬消逝,他连自己的心都不能主宰,更无法全盘接受她的感情。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但是——我做不到爱你,娶你,给你想要的安稳的婚姻生活。”

夏婉青绞尽了双手,脸色一点点变得青白,希望之火就像燃烧殆尽的星球般一点点黯淡,尚未感觉到甜蜜的滋味,苦涩的感觉已汹涌而至。在这个让她疯狂爱恋的男人面前,她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良久,才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不求你爱我,就算是为了天天……在一起不行吗?”

“婉青,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对我的感情,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除了沐华,我没有爱过任何女人。你我之间不过是个美丽的误会,我做不到欺骗你,也无法在自我欺骗中生活下去。”

“……”

“我没有工作,没有钱,为了能负担你们母子俩以后的生活。我会用沐华给我的补偿来偿还我对你和天天的亏欠。”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回到沐华的身边,反而让我生出了无谓的希望?!”夏婉青笑了,笑得苦涩无比。

“那是因为今生今世,我和她都永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是啊,他和沐华永不可能,他和自己……也永不可能。

夏婉青沉了沉嘴角,目光充满不甘和嘲讽,没关系!她都等了那么久了,不介意再等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永远的东西,既然爱情不可能永恒,不爱也不可能永恒。

“天天,我们走吧。”安城大大的手掌抚上了天天低垂的头。

沐天嘴里的彩虹棒棒糖只剩下了小小的月牙儿,他正埋头玩着植物大战僵尸。当伽刚特尔背着僵尸小孩出现时,遇瓜砍瓜,遇菜切菜,大摇大摆,登堂入室,分分钟之内,游戏就以失败告终了。

安城俯身好奇的问:“这一关你过过吗?”

天天抬眸,小脸满是委屈的看向帅叔叔:“没有,总是过不了。”

安城笑了:“和她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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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婉青心口一紧,她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也明白他心中的她是谁,那个她是她的宿命,命中注定的克星,是她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坎。

三人刚刚走出中心门口,顾岚就从对面的咖啡馆走了出来,焦急的看向安城:

“怎么磨蹭了这么久,结果拿到了吗?”

“妈,就算是加急,也要三天才能出报告。”安城微笑着安抚自己的母亲。

“哦……”顾岚淡扫了夏婉青一眼,似是警告,又似是质疑,冷冷的一瞥之后,拽着儿子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转身就离开了他们。

吴莹抱起沐天,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切,以为谁稀罕她儿子,有什么好得瑟的!连喝个咖啡也都问有没有打折的女人居然还这么傲,真是可悲又可笑!对她而言,天天既然不是沐山的亲儿子,失去了财产继承权,是谁的孩子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不让女儿步她的后尘,更重要的是让外孙过上更好的生活。

直到再也看不见安城的背影,夏婉青这才目光沉沉的看向她妈,似是看出她心中的想法,淡淡地说道:“安城说他会负责,会养活我和天天。”

“哈!”吴莹不怒反笑,“都快三十岁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大话说的轻飘飘的,吹牛倒是挺有本事的!”

夏婉青垂下眼帘,不再理睬母亲的冷嘲热讽,径直向前走去。

没有人能质疑她的爱情,包括她的母亲和她自己,对她而言,这段珍贵的爱情铭心刻骨,值得弥久珍藏。

初秋的阳光明澈通透,燥热中已有一丝清凉。安城踩着梧桐树叶的影子,陪着母亲走着林荫小道上,在顾岚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之前,轻轻出声:

“妈,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不放心。”

“天气这么好,不想辜负了。”安城眯起眼,仰头看着被密密匝匝的枝叶半遮住的湛蓝色天空,斑驳的阳光映照在他线条柔和而忧郁的侧脸上,也许是光影的错觉,顾岚觉得儿子仿佛恢复了一点从前的明朗。

作为母亲的心一下子被抽紧了,顾岚微微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至始至终,是她想着要报仇报仇,将仇恨的重担拼命加负于儿子身上。可有一点,最重要的一点却被她忽略了,自此以后,除了醉酒后的癫狂,日复一日的颓废消沉和自我毁灭,就再也没看见儿子真正的笑过闹过,甚至是哭过。

顾岚喉间一哽,点了点头,坐上了出租车:“早点回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安城勾了勾唇角,向母亲挥了挥手,当出租车只剩下一条直线时,他倏地掉转身大步向前方走去,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或许是长久没有剧烈运动和缺乏营养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虚弱,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沿着额头滑落,唯有那琥珀般剔透的双眸依然闪着奇异而炽热的光。

快了,快了,到了,到了……当目光触及那扇外形华美的铁门时,安城的脚步才停了下来,他的胸口起伏不定,汗水早已经湿透了衣衫,喘息着甚至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沐华、木木、我的小木木,安城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让这个名字如同空谷回音一般连绵不绝地在耳边回放,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舒缓横亘于心的深深的思念。

思念如同是一条长河,在这片孤寂的黑色水域里,只有沐华的影子如同长长的水草般温柔的环绕在他的脚踝,伴他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要耗尽多少力气才能走到尽头。记忆中她瑰丽的容貌动人的笑颜已无法缓解他苦闷到极点的心,无法遏制的想见到她的冲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安城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他想大哭大笑大吼,所有的声音却梗在喉间,消弭于无形,只剩下眼底片刻的模糊,被痛苦拧干了贫乏已久的感情,就这么被泪水润泽得发亮。其实他不在乎沐天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只是想一切归于平静,只是想让她得到本该拥有的东西,只要她能幸福,从此一切圆满。

安城在沐宅对面的转角站着,他知道沐华不一定会出现,可他不在乎,只有今天,这个暂时摆脱母亲和过去的今天,他会像很久以前那个为她守候的少年一样,用一生来赌,赌他还有没有再见她一次的可能,哪怕只有一个照面的瞬间。

时间、空气、水、阳光和行走于光合作用下的路人仿佛在安城漫长的等待中缓慢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日暮西垂,晚风习习,穿过阵阵绿意,吹干了安城身上的最后一滴汗水。

不管安城多么地不愿意,转眼间,天色还是暗沉了下来,就像是没有人能阻止希望渐渐地变成绝望。双腿已经近乎麻木了,他软软的靠着墙,搁在口袋里的手机不知何时就震动个不停,可他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透过乍然亮起的路灯,他近乎干涸的视线里只剩下那扇不知何时才能开启的大门。

这世上,如果真的有四大皆空,那么又何必有开始,中间和结局。从最初见面时两个你追我赶的小包子,到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你侬我侬,从私奔时的不顾一切,再到知道真相时的晴天霹雳爱恨两难,生命就像一本小说一般按着时间顺序一页页的揭过,无法狂奔,无法跳开,那些美好的灿烂的悲哀的黑暗的,全凭命运挥毫泼墨,浓描重彩,任你再怎么挣扎也无力回天,过去的如同逝去的流水般再也回不来了。

沐华不知道为什么,从下午开始心里就有一种忐忑不安,那种似乎稍不留意就要失去什么的感觉,她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渐深渐浓的夜色,都快九点了,丁默远还没有回来,打他手机关机,办公室电话和秘书的电话也无人接听,这让她越发的心烦意乱。

“小姐,沐先生还没有回来,要不您先吃晚餐吧?”

“不,我再等等。”

沐华对李妈微微一笑,心里却更加不安了。她深呼了一口气,索性带着手机走出客厅,去花园里透透气。

已是秋天,晚风不时夹带着落叶飘落而下,虽然天天有人打扫,沿着小径,薄拖鞋下依然不知碾碎了多少花瓣。她心不在焉的在花园里转了两圈,几乎每隔一分钟都着急地看一下手机屏幕,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沐华眼睛微微一亮,七上八下的心在瞬间安定下来,她几乎立刻奔了过去。

隔着车窗,丁默远看见飞奔而来的沐华,微微一怔,急忙停了车,打开车门,大步走下来:

“怎么了?”

“你怎么才回来?打你电话也关机!”

丁先生勾了勾唇,揉了揉丁太太的脑袋,满意的看着她的头发比在草丛里打滚的爱丽丝还要乱糟糟的模样:

“高架道堵车,手机正好没电了,我真高兴……”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丁太太白了一眼丁先生,

“你会担心我了。”

丁太太傲娇的一转身,依然留个丁先生一个背影,唯有雪白的耳垂泛着薄薄的红色,借着黑夜的掩护,逃脱了所有人的眼睛。

没有人知道,就在不远处,有一双深情的目光正静静凝望着她,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却仿佛要将她刻在自己的脑子里,烙在心上,至死方休。眨眼间,飘逸的长发,裸色长裙的已飘然远去,消失在花园深处,随着缓缓闭合的大门再无踪迹。

安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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