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变- 第18部分

然后呢？

然后运气好可以在退休前混个主管后勤的副局长，止顶也就潘局长这个宝座。

其实这样的人生在李啸天看来毫无意义，他向往的英雄生活与金钱权势毫无瓜葛，就像传说中的独行侠，孑然一身，成功失败欢乐痛苦都一人承受。

想到这些，李啸天只能深深的叹息，良心和正义感在心里碰撞却让他愈发觉得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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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尚未完全黯淡，街灯正逐渐的亮起。

繁华的街道上不时有巡逻的警车驶过，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正在现场直播霍兴接受电视台的专访，这位六十多岁仍然神采奕奕的老人坐在他三十八层舒适的小会客厅里回答了记者的问题，他花了很多篇幅描述了霍氏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针对刚刚发生的血案，他没有过多的去渲染，只讲了一句：“不管凶手如何的狡猾，如何的残暴，我都不会离开林海，不会离开跟我一同艰苦创业的人民，而且我霍兴从来就没有惧怕也不会屈服任何罪恶势力，因为我相信林海人民，相信警方一定能够很快将凶手绳之以法。”

“这老家伙不去拍电影真是可惜。”肉丸子不屑的从电子屏幕瞥了一眼，回头看着跟在身后一脸惶恐的林一峰，骂道：“你他娘的怎么像个童养媳？”

“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张扬？你看这里到处都是电子眼。”林一峰小心翼翼的往头顶上指了指。

“怕是没有用的，要是通缉咱们还允许咱们溜达这么远？你的胆子怎么比芥菜子还小，靠，胖爷我都忍不住不斯文了，还记得胖爷的话吗？”肉丸子十分不满的教训道。

“什么话？”林一峰非常疑惑的看着肉丸子。

“你他娘的想气死我——还记得我跟你讲过咱们有神族血脉，你正在发生异化——不对，是已经发生了异化，在这个世界上难逢对手。”肉丸子为林一峰天真无邪的表情很是抓狂。

“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被人抓住关起来——对了，你一直没讲怎么会被人抓住的？”林一峰眨巴着眼睛问道。

“胖爷之所以被抓住是因为胖爷太大意，不小心被人打四枪，那个王八蛋枪法奇准，正好把胖爷的双手双脚给打了，你看——”肉丸子说着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伤疤：“想当初，英勇无比的胖爷就像一条死狗一样动弹不得，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就是嘛？动手动不过你，人家还不会动枪啊？也就是说，不管自己吹嘘多厉害，人家一开枪照样玩完。”林一峰总算找到反击的机会，嘿嘿一笑，不无讥讽的说道。

“那是两码事，将来你就会明白子弹也不可怕，不过——”肉丸子突然停住话头，也嘿嘿笑道：“你他娘的就想摸胖爷的底，反正胖爷是不会害你的。”

“我对你并不感兴趣，而且你说不会害我，那么现在怎么解释？”林一峰把头扭向一边，远远的可以看到一座外形如同出鞘宝剑的建筑，虽然与林立在周围的大厦想比不够高大，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无形的杀气。

那里就是曾经的森林大厦，只不过已经易主易名。

远远的望着被霓虹射灯装饰得五彩缤纷的森林大厦，林一峰并没有去想自己失去的富有，那种富有的生活一直离他很遥远，他也从未进入过这栋大厦，因为父亲不想他沾染太多奢华的习气。

就像不了解父亲一样，林一峰也根本不了解林氏集团，他的生活一直被控制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但是这栋近在眼前的大厦依然触动起他的悲伤，紧紧盯着尖顶上高高的避雷针闪烁不停的红色指示灯，他似乎能够触摸到父亲跃下的痕迹。

第三十六章捣乱

“难道你老爹就是从那里跳楼摔死的？”肉丸子从林一峰突然悲伤的神情猜测出大概，只不过他太过没心没肺，根本无法理解那种丧父之痛的悲伤，假惺惺的要安慰林一峰，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关怀，无奈身高有限，就象征性的拍了拍林一峰的屁股，用一种怜悯的口吻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死了还可以重来——再说他死了毫无痛苦，真正痛苦的反而是那些活着的仍然纪念他的人。”

肉丸子的话很有道理，可惜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配合怜悯的口吻，厚厚的肥肉堆积出来的分明是令人憎恶的笑意。

林一峰狠狠的蹬了一眼，心里很不痛快，尽管他知道肉丸子的笑容并不代表任何观点，试想一个从来不在乎被别人辱骂自己祖宗的家伙又怎会明白那种血肉相连的感情。

不理会肉丸子，他大步的朝着大厦走去。

“你也太张扬了吧，没看到那里遍地警察。”肉丸子从后面拖住他。

“你不是不怕的吗？刚才还说什么难逢对手？”林一峰停下来，皱了邹眉头。

“你以为胖爷害怕？”肉丸子笑道：“胖爷是想反正要去闹一闹，还不如先填饱肚子。”

肉丸子这么一说，林一峰觉得饿得更厉害，从晚上吃了两只烤老鼠到现在又结结实实的饿了一整天，若不是小时候跟着那个邋遢道士有长期饥饱不均的经验，肠胃训练出足够的耐力，否则这条小命肯定早给饿挂了。但是身无分文，总不能去下水沟里抓几只老鼠出来烤吧？

“去那里吃。”肉丸子一指街边的一家豪华餐厅。

林一峰只瞥了一眼就看到那家餐厅的招牌上有一个“霍”字徽标，要想在林海市看不到这个徽标真的很难。

“你是说到霍兴的餐厅里吃饭，然后再去找他的麻烦？”

“吃霸王餐难道不就是找他麻烦？走，咱们先去吃饱喝足。”肉丸子抬脚就往里闯。

在林一峰的羞耻观里，吃饭不给钱比嫖*娼赖账更可耻，但见着肉丸子已经闯了进去，他只好稍稍整理皱巴巴的衣服低着头跟在后面。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豪华餐厅里显露的就是一种高贵的气氛，虽然都是为了填饱肚子，蹲在地上抱着大海碗哧溜溜的狼吞虎咽跟衣冠楚楚坐在餐桌旁捏着闪闪发光的银质餐具慢条斯理本质的区别仅限于精神层面，一种叫活着，另一种叫生活，活着是为了不马上挂掉，生活则是学会享受。

装饰精美的大厅里面有一些看起来很有身份的食客，这些有身份的人最推崇高贵典雅，哪怕剥去那身行头只剩下一副人渣，他们仍然醉心于摆出一副高雅的气质，无论是坐在餐厅里吃饭或是蹲在马桶上拉屎都要展示高人一等的与众不同。

非常的安静，舒缓的音乐轻轻的在充满芬芳气息的空气中流淌，没有咀嚼的声音，没有餐具磕碰出的叮当脆响，更没有划拳闹酒摇色盅的噪音。

看到两位不速之客，守在门口的女服务员仅在眉目见闪现一丝惊讶，很快笑容可掬的迎接。

“您好，欢迎光临，两位先生有预定位子吗？”女孩礼貌的鞠了一躬，声音非常的悦耳动听。

“没有。”肉丸子大大咧咧的说道，穿着一件别扭的衣服配上矮冬瓜的身材在挺拔高挑的女孩面前愈发显得滑稽。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需要提前预定的，不然——”女孩非常巧妙的下了逐客令，她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乞丐一样狼狈不堪的家伙根本不属于里面任何一张餐桌。

“那里不是还有空位吗？”肉丸子根本没打算撤退。

林一峰灰头土脸的不敢见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好意思，那些位子有人订，要不您先排队等一等？”女孩子依然微笑着，看来霍氏集团的员工都经过高素质的培训，哪怕是面对真正的乞丐都一视同仁的彬彬有礼，要是在其他地方早被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轰出几里远。

“不，我要马上吃饭，你们开餐厅不就是让人吃饭的么？要不叫你们管事的来。”肉丸子杠上了，看来这顿霸王餐非吃不可。

林一峰只能暗自感慨：“想不到我也会落到这步田地，真他妈把人丢到家了。”

“不好意思，我们经理不在这里——要不您待会再来，好吗？”女孩显然也有点受不了这变态矮冬瓜的煎熬，脸上的笑容开始有些勉强，语气里透露出几分央求的意味。

“我不为难你，反正你去找个能管事的就行，没有经理可以叫主管，没有主管可以叫厨子，厨子不是管烧菜的么？我们要求不高，麻烦他帮忙烧几个拿手菜摆在外面台阶上吃就行了，不用占位置。”肉丸子依然一副百毒不侵没皮没脸的模样。

“这是不合规矩的，我们是不允许客人在台阶上吃饭的。”女孩的脸憋得通红，濒临崩溃的边缘。

“要是不能在台阶上吃，我们就到厨房里面吃吧，那里的菜最新鲜最热乎，还可以一边吃一边监视厨子是不是偷嘴，有没有把口水滴在锅里——是不是？”肉丸子满脸贱笑，还忘不了拉出无处可躲的林一峰：“兄弟，咱们就到厨房吃大餐。”

“不好意思，先生——”女孩急忙说道，她现在终于看出面前这两个家伙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傻蛋，而是故意来寻开心的，敢在霍兴的地盘上找乐子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对不起，先生，我们这个餐厅属于霍氏集团，你们应该听说过霍氏集团吧。”她把脸上习惯的笑容完全收敛起来，心想这两个家伙肯定是刚来林海的土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饿疯了便不知道死活的来找茬，她非常讨厌这种无知的人却还有恻隐之心，所以没有直接叫保安而是小心的提醒，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林一峰早就想撤退，虽然他不太清楚肉丸子跟霍兴有什么过节，却宁愿直截了当找到霍兴面对面的干上一场也不愿意死皮白咧的为了混吃混喝的目的刁难一个小姑娘，男人在女人，尤其是长得还算不错的女人面前首先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做掉价的事情真令人不齿。

“不就是霍兴那个王八蛋的餐厅么？”肉丸子轻蔑的说道，摆明了不肯依照女孩的想法做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

“看来两位是来捣乱的？”女孩的脸蛋顿时黑了下来，霍兴是备受推崇的人物，竟然有人敢在那个伟大的名字后面加上爬行动物的尊号，这种人身攻击是所有爱戴霍兴的人无法接受的。她不再跟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矮冬瓜纠缠，对着耳麦说了一句：“有人捣乱。”

很快，就有一些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身体强壮的保安冒了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没有马上动手，毕竟餐厅是个斯文的地方，不斯文的事情等到了外面大街上再说。

“对不起，两位先生，本餐厅不欢迎两位，请！”为首的一个汉子非常礼貌的说道，话里却充满威胁的意味。已经很久没有人在霍氏集团闹事了，他身后那群保安早闲的腻歪了，此时像打了激素个个亢奋，全不怀好意的盯着两位人体沙包，只等一出餐厅大门就好好喂饱自己饥饿的拳头。

“吃顿霸王餐有那么难吗？”肉丸子冲林一峰咧嘴一笑。

“吃白食总要付出代价。”林一峰只能苦笑，他知道有肉丸子在不会吃什么亏，但是为了吃霸王餐把人家打得落花流水总归是件没法站在道义制高点的事情。

两个的对话毫无疑问的让人觉得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见过不要脸的，但绝对没有见过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

“两位，有什么话出去再说。”为首的汉子阴沉着脸，他和他的兄弟们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若不是看在其他客人份上，早就噼里啪啦把那只猪头打成卤味，把不像猪头的打成猪头。

“我跟你没话说，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吃霸王餐，懂吗？霸王餐就是吃了没钱给，当然可以抵押赊账。”肉丸子拿眼睛一瞪。

“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为首的汉子气得脸都绿了，心想不能跟两个疯子干耗着，便低声说道：“先把他们拖出去，注意不要惊动客人。”

一声令下，其余的人马上屏住呼吸摩拳擦掌的上来拖人。

见对方冲上来，林一峰早有准备，有两个对付他，还有两个对付肉丸子。他知道脸已经丢下来，但是绝对不允许真的被人灰溜溜的揪住像条死狗拖出去扔到大街上暴打一顿。虽然已经在跟小混混们的打斗中摸索出闪避的诀窍，却也不敢大意，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扑向自己的两人手抓过来的角度微微一闪便避开了。

那两个人明明感觉已经抓住了猎物，但是眼前一花却扑了个空，来不及诧异，再次伸手去揪林一峰的衣领，眼前又是一花，这个瘦不拉几的家伙身形如同鬼魅，稍稍一晃便滑开了。

难道见鬼了？

两个人同时纳闷，他们在霍氏集团做保安可是练过一点擒拿手的皮毛，一伸手制住一两个人可不再话下。

去抓肉丸子的两个人也不好过，一般情况下长得高大威猛比较占优势，无论是泡妞还是打架都有好处，偏偏面对的是一个侏儒级的怪物，这两个长胳膊长腿的家伙吃不不小的闷亏，他们不得不弓起身子对地攻击，本来长得高大下盘势必不是很稳，所以行动上难免谨慎了许多，可这小侏儒根本不按情理出牌，历史上除了韩信肯受胯下之辱，他似乎也不在意从别人的腿*缝里钻过，钻一次还不够，他非要钻出个花样，前后左右绕来绕去不停迂回，速度奇快，神出鬼没，没几下便将两个大汉绕翻在地。

其他几个没有动手只在围观的保安本来等着看好戏，没成想会出现难以置信的局面，为首的汉子明白面前的两个家伙都不是善茬，便不敢大意，轻喝了声：“兄弟们，不要顾忌，先打残了再说，出了事我向于哥解释。”

一声令下，纷纷往手指上戴起专门打人的铜套。

第三十七章意外

一场混战即将展开，林一峰的心也算踏实了，相对那张红通通的A级通缉令，为了一次未遂的霸王餐来一场群P只不过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这样一想，倒也没了羞耻之心带来的精神负担，反正脸面已经被肉丸子全撂下了，这个皮肉之苦是万万不能再受。

对方只摆出了撕裂敌人的凶恶架势，却始终没有出击。

肉丸子依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嬉皮笑脸的藐视对手，他有这种藐视的能力，林一峰却不敢大意，他没有肉丸子那种强大的冲击力，连防御的主动性都把握不了，只能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在夹缝中求生存，虽然挨不上打却也只能疲于应对。

一群人冷静的对峙，为首的汉子始终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他还在掂量在餐厅里打架的后果，霍氏集团内部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因为霍兴爱惜集团的名声如同爱惜他自己的羽毛，因此任何有损集团形象的事情都被明确禁止，无论是非曲直，需要的是智慧而非简单粗暴的将冲突升级，哪怕是在忍无可忍的时候，至少要在表面上做得干净漂亮，不能惹人议论。

坐在里面吃饭的那群高贵人士都很敏感，最喜欢在细节上斤斤计较，一次偶然的打架斗殴并不会影响他们什么，却会在他们心里造成有损身份的阴影，就像不允许苍蝇蚊子臭虫和蟑螂出现一样，乞丐无赖地痞和流氓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么高贵的地方，否则就是自己不该来。

虽然夸下出了事自己担待的海口，为首的汉子四肢发达但并不太傻，这个担待可大可小，谁不知道霍氏集团的安全总管于四海是个笑面虎，年纪不大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阴冷的劲儿，一点都不逊色于当年以心狠手辣名震江湖的海东青，这两个人一明一暗都是霍氏集团的核心成员，自己在这餐厅里勉强算个小头目，可跟人家一比地位低下，正是拿来杀给猴子看顶缸背黑锅的好靶标，在林海市能在霍氏集团工作哪怕是扫厕所都是一件体面的事情，工作环境待遇薪水一直令外人羡慕，霍氏集团对自己的员工好是众所周知，可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好的背后还有一条非常严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