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强忍痛疼,遵嘱牢记路线,极力撑持,就在内力冲至足底心之时,两股正反力道,似在做最好的决斗,战飞羽蓦地加强内力攻入。同时,外间传来叶媚的一声怒吼,战飞羽心神略滞,内力倏停即起,口中道:“大娘勿动,小心戒备大龙!”
身形已转的余老太,突感老脸一热,轻身转至大龙身后,大龙此时突地睁开双目,头上已无微微的蒸气外冒,看到战飞羽的情形,启口道:“战大哥……”
战飞羽轻声道:“勿讲话,再运行一周,即出屋去助叶姐姐!”
双目神光十足,大龙却点点头,遵嘱运行。
余老大心中大定,双目注视战飞羽,翼身大龙,面露笑容。
战飞羽蓦然轻“嘿”一声,车笃与杨孤二人,突感一阵巨痛,自脚底传入,身体猛颤一阵,即闻战飞羽道:“循刚才路线,导相自身气息运行十二次。”
车笃与杨孤,刹时进入忘我之境。
战飞羽似无事人般地轻轻转身至门口,向外窥视一眼,即转身道:“大娘请在此为三人护法,我去接应媚媚,大龙醒来,让他到外面历练历练吧,房中有二个敌人呢!”
说罢,即穿身自后窗出屋而去。
屋中外间,叶媚正注视着那假曲少英时,突见他眼露异色,叶媚惊觉的以眼睛余光,向屋外望去,心中不由的暗哼一声。
只见有两个劲装人,一人手提单刀,一人空手,正轻灵的,鬼鬼祟祟的蹑手蹑脚的自他身后,潜入屋中。
蓦的,执刀人抡刀跃去,斩向叶媚。
另一劲装人却一跃,蹿跃疾扑假曲少英。
叶媚娇叱一声,闪身拦截,刹时将那人阻于屋中央,执刀之人一见自己落空,跃身扑向假曲少英。
叶媚又是一荡,适时阻出,立身假曲少英身前,怒目瞪着二人。
三人似都存了不愿惊动屋中战飞羽的心理,仁立对峙须臾,二劲装人,倏然同时进击,叶媚双掌翻飞,双臂抡起,刹时间掌影飘忽,如天女散花,身形灵动如狸鼠腾起,将二人阻于身前。
二人似是极为愤怒,猛然间执刀之人,舍身向叶媚不顾命的扑击,叶媚一闪,另一人适时攻向叶媚,一抡急攻,将叶媚缠住,执刀人却一竖单刀,堪堪刺向假曲少英,刀尖,差那么一寸,阴阴的挑过,急匆匆的,单手向假曲少英身上,一掌拍下。
假曲少英蓦地身躯颤颤,急呼道:“住手,这是战飞羽的独门手法,你解不开,背我出去!”
叶媚一听本是大为急躁的心情突然一松,挣不脱另一劲装人的缠斗的局面,顿时改观,挥洒自如的两掌,将劲装人逼退,飘身来至执刀人身前,一掌削向敌手肩胛。
执刀人顺手一挫身,猛然一刀扫向叶媚下三路。
如此迫近,叶媚倏然纵身后跃。
就只此一空隙,空身劲装人,飚前双手抡起假曲少英,背负着冲向屋外,叶媚娇叱疾截,然却为执刀人适时迎上,一连即是十八刀拼命的招数,逼得叶媚,无法截击,叶媚心中大急,柳眉一竖,本待拼命,立施杀手的,但倏然见门口光线一暗,黑影倏现,挡在门中央,叶媚顿时精神大振,娇叱一声,杀手连施,直逼得执刀人怒吼连连,而又不得不退。
战飞羽冷冷地道:“阁下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动投降!”
假曲少英道:“将我放下,设法冲出去!”
劲装汉将假曲少英,放于地下,挺身吼道:“战飞羽,你不要认为不错,别人怕你,我翻天掌勤双可不在乎!”
战飞羽冷凛地道:“有种,你手上的活儿,不知比口上的如何!”
突地,大龙自旁房中走出,道:“马上就可以晓得了!”
翻天掌勤双回瞪大龙一眼道:“小子,你还不够资格说这句话!”
战飞羽道:“你们来此不就是对付他吗?你能动了他,不正是大功一件?他岂仅是有资格呢?”
翻天掌勤双道:“你就是杨大龙,飞燕金枪的后人?”
杨大龙道:“不错!”
翻天掌勤双扭头向战飞羽道:“我提你个醒儿,战飞羽,你不会成功的,我这就先解决了这小子,你就等着吧!”
战飞羽蓦地后退一步,俯身在门房拖过两人道:“你是指这两位贵同行吗?成不成功,这就是证明,我也提个醒儿,并且让你捡个便宜,你若能将大龙赢了,放倒了他,那位冒牌货的曲少英,同你,还有其他人,都可以走,安然无损地走,否则,你们就通通留下!”
面色一变,翻天掌勤双道:“你有这个把握,你未免大……”
战飞羽道:“我战某人向不说空话,看!那就是证明!”
“啊!”一声凄厉的惨吼,执刀劲装人歪身倒地,一条右臂,齐肩脱下,刀扔得远远的,头上冒出斗大的汗珠,如高山上的流泉,那歪曲的面容,煞白透青,已不像个人了!
翻天掌勤双面色不由大变!
神手无相五十八、昆弟、自残、狐阋墙
五十八、昆弟、自残、狐阋墙
叶媚突地冷哼一声,以不屑的眼光,望向翻天掌勤双的脸上,那是一双点漂的眸瞳,但自那眸瞳中,露出的是一股极度轻蔑的神色,饱含着鄙夷与讥诮,这种眼光,比眼前的情势,使翻天掌勤双感到尤为难以接受,那种神色较犀利的兵刃,尤为刺心。
双目一瞪,翻天掌勤双朝叶媚怒声暴叫:“叶媚,你不用瞪你那对桃花眼,待会,我要把你那对蛇眼给挖出来!嚼成糜酱,再给你塞进去,叫你那对毒珠子,再也不能和现在一样的看你大爷!”
叶媚冷冷地,鄙夷地,娇叱:“你现在动手也是一样!”
蓦地虎扑,扬掌挥向叶媚,翻天掌勤双吼道:“臭婊子,你以为我不敢!”
适时,大龙大步一跨,扬掌迎向勤双,“膨”的一声暴响,翻天掌勤双,被震得暴退三步,抬头惊异的望向大龙。他可没有想到大龙的掌劲,竟然是如此的沉雄。
大龙怒哼道:“翻天掌你口里干净点!”
这是一种教训的口吻,翻天掌勤双突似被点燃的爆仗般,怒火冲天,暴烈的道:“他娘的我不干净,你又怎样?”
大龙沉声道:“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你就是那种料子!”
突地大笑,勤双道:“小子,你在教训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他娘的怕福怕病?你小子是失心疯?还是个白痴?”
大龙道:“人总有个人样子!像你这种狗没急就跳墙的货色,实在不配在江湖上混!”
神色一怔,勤双道:“怎么才配在江湖上混?就如同你们现在的样子,三个人堵我一个?”
笑了,大龙道:“放心,你的对手只是我一个,我再给你一次保证,只要你不脚上抹油,他们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勤双道:“在这种情况下,你的保证和放屁差不多,我走?我走得了吗?”
大龙点点头道:“看来你是走不了,除非你赢了我!”
勤双冷哼道:“赢了你?怎么样才算赢?哼!”
眼珠一转,大龙道:“勤双,你不用想在嘴皮子上玩花样,你们的目标是我,将我放倒,你就可以走了!没人拦你!”
一怔,翻天掌勤双道:“这可是你说的!”
大龙不耐烦的叱道:“废话!”
翻天掌勤双道:“有种!小子,你确实像个闯江湖的汉子……”
大龙怒吼:“勤双,你是靠嘴混的!”
怒吼着,勤双突然猛扑大龙,口中吼喊:“小杂种,你尝尝翻天掌的滋味!”
掌风呼呼,身影矫腾,排山倒海的劲气怒啸中,身形与掌影,混合成一股冲力,疾扑大龙。
大龙一个跟斗翻起,双掌如两把利剑,在他的身躯跃临勤双头顶的同时,直直的插向翻天掌的双肩。
飞燕金枪的后人,毕竟不同凡响,“燕剪掠空”的姿势,美妙已极,“双龙出水”的枪招,更配合的奇妙!
大龙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能将两种功力,合而为一的密接运用,看在战飞羽眼中,大为赞赏,也为他对将要来临的难关的冲破,具有了充分的信心。
翻天掌勤双的感受,却恰恰相反,刚刚对了一掌,被大龙震退三步,在他以为不过是这小子取巧,是以他套住了大龙的话头,单打独斗,自以为凭你翻天掌在江湖上的磨炼,与挣得的名声,本身具备的功力,对一个在江湖上藉藉无名的半大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身形甫动,眨眼间失去了敌人的踪影,心惊挫势的刹那,头顶上突然疾刺上两股犀利如刀的劲风,不由得大惊失色,不逞多想,扭身反掌,猛旋疾迎,打眼望去,只见敌人如天神下降般,倏然反弹而起、迅疾落地,那两股疾风,犹在双肩上留下隐隐的微痛,敌人那反弹落地的身法,美妙飘忽至极,使他大为惊凛。
翻天掌勤双,顿收轻敌之心,不敢莽撞轻率,双目如隼般,盯视大龙,瞬也不瞬。
一招甫过,大龙信心顿增,凝视勤双,缓缓的迈步,轻轻的落足,口中轻声道:“勤双,这才像条汉子!是个江湖人物!”
勤双狠毒的道:“小子,不要认为你那一手就配说这句话,你越如此,越表现出你嫩,你生,我不会含糊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物。”
大龙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也正等着。”
牙齿挫得“咯嘣”响,勤双的面孔扭曲着,那是气急的憋扭像,口中拼出来的语声尖冷如箭:“小子,你等着了!”
猛一挺身,勤双形容狞厉如鬼,双掌一前一后,幻化着,不带一丝儿风声劲气,出乎武术常理之外的前后倒蹬着直插向大龙。
就在人影快就扑到的刹那,突然合掌猛翻,“吱”的一声,一股奇异的力道,自双掌揉搓的刹那出现,直冲大龙前胸。
勤双的双掌,便同两道钢箍,左右斜砍向大龙腰际,怪异力道似流瀑倒泻冷电倏射,劲力胜双掌,这是翻天掌勤双的独门绝学——凝掌力,形成了三面环攻。
微微偏身,闪过勤双的右掌与凝力,双掌翻飞处,大龙疾迎以勤双左掌。猝斩如电,往下横切。
凝掌行功,猝然暴旋,勤双的身体如旋转的陀螺,双臂如怒飚中的风车双翼,切向大龙的脖颈。
突地蹲身,双掌晃动,左搂右削,“咔嚓”声中,大龙的招式,就像田里的农夫,割麦子的形状,疾似闪电般,切削向勤双的双腿。
庄稼汉的庄稼把式;真正的运用成武术绝招,直看得叶媚娇声叫好!
恍如电硕般,那突来的刺心痛楚,让翻天掌勤双僵窒了,他就像泥塑木雕也似的呆呆的,仍然延续着尚未中掌前姿势,右手高,左手低的停在身前。
腿颈如火烧针刺,动也不能动,豆大的冷汗,自脸上涔涔滑落,风苍的肌肉腮帮子;抽搐着,扭扯得眼歪嘴斜,勤双的肉体刺痛抵不住精神的崩溃,折断的腿骨撑不住身躯的重量,在惊骇、惊悸、惶恐又激动的错纵复杂的表情下,颓然跌翻,那微微的,但却清脆的骨折声,紧接着逼出了勤双的惨痛凄吼!
那是一种无助的,悲愤的,而又泄气的惨吼!
“噗嗤!”
“噗嗤!”
“噗嗤!”
惨吼后,紧跟着三声肉碰肉,骨碰骨的声音。
战飞羽的脸色变了!
叶媚的脸色也变了!
大龙不禁惊咦出声!
假曲少英、断臂劲装人、与翻天掌勤双,竟然在眨眼间,几乎是同时,自碎天灵,血肉模糊,脑浆迸流的自杀而死。
战飞羽俯身挟起门旁的两个俘虏,进得屋来!
“防备着的点,战大哥,莫再让这两个自尽!”
内室走出的余老太,恰恰望见刚才的一幕。特意的提醒战飞羽。
战飞羽将二人放在地上,点了两个人的软麻穴,然后将二人拍醒。
那是两个中年劲装汉子,清醒后,转眼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景,互望一眼,颓丧的俯首无言。
战飞羽沉声道:“朋友,战某人请教两个问题,望两位合作,免得皮肉受苦!”
久久不见回音。
战飞羽面色一变,俯身将其中之一的头搬了起来,只见那人的唇角,紫血滋滋外流。眼中流露出一股狠毒的煞光,那是一种极度的怨恨神色,犹如噬人的困兽狰狞之目,令人望之心悸神颤,战飞羽无须扳开两人的牙齿口唇,就知两人是将预置口中的毒药弄碎,而嚼舌自尽,紫血是最好证明,懊恼万分,满脸羞怒,在余老太警告之后,未能防止,心中那份难受,实是难以形容,狠狠的将二人摔倒地上,战飞羽怒嘿一声,长身而起。
余老大道:“人有失神,马有失蹄,吃饭还有不掉饭粒?
吃烧饼还有不掉芝麻粒的?偶一失算,谁也免不了,否则岂不成了神仙啦!战大哥,这没什么值得懊恼的!”
不甘心地,战飞羽道:“除了晓得一个翻天掌勤双外,其余的竟然一个也未能落实认出,尤其是这个假扮曲少英的,我至今未想出江湖中有同他那种形象类似的人物。”
余老大一笑无语。
叶媚深意的道:“江湖之大,武林之广,岂是我们能够全都了解的,你所想的,思索的,不外一些有名有姓,曾在江湖上有过踪迹的,一些隐逸山林,或暗中行动的鬼崇人物,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知道的,不过……”
战飞羽道:“不过什么?”
沉思的,但却甚为斩绝的叶媚道:“谜就将揭开了……”
战飞羽心思一转,恍然道:“是的,谜就将揭开,有头就有尾!不怕他不来!”
车笃与杨孤,此时亦已出来,精神熠熠的,容光焕发,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看上去虽不相称,但却毫无高下之分,杨孤的精神头,并不输车笃。
大龙招呼他俩人,动手要将五具血淋淋的尸身搬走。
战飞羽道:“且慢!大龙!我看搬到那里去住吧!”
余老太点点头。
战飞羽道:“将需要的东西带走,余下的,就放把火烧了算啦!弄些尸身出去,也不好处理。”
余老太点头道:“就这么着吧!二十年的时光倒有点舍不得这些破烂,这就是人!”
大龙同车笃杨孤在余老大的指点下,把东西整成了几个包裹,叶媚帮着余老太收拾她自己的东西,人多手快,不多时已准备完备,在杨孤与车笃的点燃下,首先将存的食油,泼洒尸身之上烧起,逐渐的蔓延开来,三间茅屋,很快的冲起浓烟旺火,引得田里的农夫,都急急的跑来,经大龙的解释,一个个都又回到田里,朴质的农夫,守望相助的传统,实在显示了大龙母子为人的成功!
望着冲天的火焰,余老太叹息着,脸现依依之情。
大龙点点头,一行人,走向绿杨村。
曲少英真的在等待着,在战飞羽的居处。
他也真正的为余老大带来了药,那是他特意炼制的。不是余渣的提炼物,巧得很,他真的同假曲少英一样的为大龙冶炼出一种增强功力的药,完成了战飞羽的嘱托。真正的医者,是不尚吹嘘的,他保留的说,药效能增强功力,但绝非假曲少英说的那么神。
战飞羽将经过情形,略向曲少英说过后,笑道:“起初我还真为那家伙唬住了,我以为是你抄捷径,走近路去给我特意地开玩笑呢!”
曲少英笑道:“飞羽,玩笑我们倒是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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