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神手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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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神手无相-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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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道:“放心吧!大龙哥,这是我们份内的事,您先同这位大爷喝点茶,酒菜马上来?是不是同时开四桌?”

  余大龙道:“同时吧!免得啰嗦!”

  小二走后不久,人也都一个个来了,乌压压的坐满了四桌!

  酒菜陆续的上,一间不算大的房子里,顿时成了闹哄哄的蜂窝!

  战飞羽非常平易温文的,与每一个小弟兄们谈着,他特意将车笃与杨孤叫在一桌上,与他二人谈了不少!

  他知道车笃是在这绿杨村一个大家庭的独子,家中甚为殷实,以耕织为生。

  杨孤,却是个孤儿,平日依靠着他的叔父生活。

  酒过三巡,一个个都面红耳热,声浪更嘈杂了!大伙儿也都与战飞羽渐渐混熟了,闹酒,在逐渐的向沸点腾起,战飞羽虽已干了不下近百杯,犹似没事人儿般的,依旧谈笑风生。

  这是战飞羽特殊的地方,他知道,一个人要想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是最好办了!只要表现出一种做岸不群的冷漠寡情来,那就会失去所有附近的人。

  当然,他也知道,一个人若能够撤除冷漠的藩篱,真诚的与人相处,毫不表露一丝儿“架子”,那么,只要你微微的露一点儿和煦的笑容,即将会赢得附近所有人的友情!

  最初的友情!战飞羽本不是个虚伪的人,只因为行走江湖方便,无形中养成了一种赤寒冷漠的姿态。

  但今天他知道是一个不同的环境,为了余大龙,他将他的霸气隐藏起来,放散出丝丝温煦,顿使这间不大不小的酒室里,充满了祥和,欢乐与无比的愉悦。

  就在这时——当声浪阵阵向屋外扩散,欢乐亦渐渐沸腾扩展之时——

  酒室门口,突然闯进了个不速之客——一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混混!

  首先发现的人是车笃!

  他走至门口,宏声道:“喂!你找谁?”

  来人斜眼上撩,一派有恃无恐的架式,与平日神态不大相同,且据做轻蔑至极的道:“余大龙那小子!”

  虎吼一声,车笃扬掌就待打去,口中怒吼:“他娘的你算哪棵葱?到这里来充人王?”

  一句轻柔而清晰的声音,阻止了车笃:“车笃兄弟,让他到这儿来!”





神手无相四十七、借毛、代筹、探就里



四十七、借毛、代筹、探就里

  这是战飞羽的声音!

  声音不太大,但却清晰入耳,声音中那股威严的魅力,使车笃顿生敬凛之心,恭应一声:“是!”然后道:“走啊?狗尾巴!”

  那个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家伙,那种有恃无恐的架式,突然在战飞羽那轻柔的话后,消失无踪,呈现在他面上的是一种惊凛。

  斜瞪着的眼球,正了!转了!机灵的转!

  如同一只出洞老鼠,向四周搜索,最后终于停留在余大龙那一桌上。

  与他相对的,是一对冷漠孤寂,森寒的眸瞳,眸瞳中射出的那股冷凛的神煞晶光,使他自心底里生出一股寒意。那煞光使他脚底心如同踩在冰山上,一股浸澈骨髓的森森冰寒,从脚心循股胫,经五脏六腑,而直冲顶门。

  脑中如巨钟轰鸣,“轰”然巨震,震得他头晕脑胀,连锁的反应,现于行动,眼不转了,怔怔的傻站门口,双腿不期然的索索抖颤,簌簌不停,就如同筛子里的秕糠。

  这种形状,直看得酒室中的小伙子们,一个个也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惊奇不止。

  车笃他火了,怒吼道:“狗尾巴!你他妈的是怎么啦!刚刚还像个人熊,现在叫你过去,你他奶奶的倒长虫(蛇)吃扁担——盲了眼啦!你还不长虫过道——快行。”

  车笃的怒吼,震醒迷茫茫的狗尾巴。

  头一摇,似被冷水喷醒般的,瞪着一双余悸犹存的狗眼,上下牙齿犹自交战的惶声道:“余大龙,我们头儿,约你明天正午在龙王庙后解决以往过节,不去的是歪种,是窑姐儿养的——”

  “揍!揍你这个不说人话的尾巴!”

  酒室中愤怒的吼声与跃起前扑的十余条身影,尚未到达门口,那狗尾巴混混早在话落后,似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一闪即没入门外。

  车笃拧身赶出,一刹儿,即扭着后颈衣领,半推半拖的将那狗尾巴混混,给掳了进来!

  似缩头乌龟般,佝偻着身子,边挣扎边咧咧的吼叫:“车笃!你将我姓胡的请进来想干什么?”

  用力一推,将混混推在酒室中央,踉跄两三步,差点跌地,车笃却宏声道:“胡敬,你他奶奶的,平日里跟着大熊那个痞子混混屁股后,头似狗颠屁股般的摇尾乞怜,今日晚上,你敢在我们这儿耍熊,那是你倒霉!我想干什么——揍你!”

  一旁卷起袖子的一个似半截黑塔般的小伙子叫道:“狗尾巴胡敬,你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忘记了小爷上次的老拳滋味?你既敢讲那种脏话,就有硬骨头受得住摆弄!来!来,再尝尝小爷的拳头,是不是生铁味?”

  四周围本都是怒目相向的小伙子,此时却齐声哄起:“对对,大虎哥,给他个狠的!”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放臭屁……”

  “鼻子!鼻子上给他一家伙,叫他尝尝吃酸枣的真正滋味!”

  “把那说脏话的舌头给他扯出来,下巴颏上来一拳,要他自己来个狗儿磨牙!切断算了!”

  “对!……”

  “动手啊!……”

  额头突突冒汗,狗尾巴胡敬脸色蜡黄,惊震的望着满室的怒容,突地转身向余大龙道:“大龙哥!我……狗尾巴不过是来给你送信的……你……你怎么……不管……你……”

  那一副熊样子,直看得所有的人泄气!卷起袖子扬起拳来的大虎,不由的“呸!”的一声,掉头回座而去。

  “歪种!”

  “窝囊废……”

  酒室中的小伙子,一个个坐了下去,发狠的对着面前的酒杯,桌上的菜肴猛喝穷吃!

  余大龙道:“狗尾巴!嘴是两片皮,上下一合好坏随你说,你自己掂量着,去回复你们头儿!明天我准时赴约!”

  畏畏缩缩的,那份倨傲,有恃无恐的架式,变成了见了猫的耗子,扭头转身,飞也似的跑了!抱尾巴胡敬的行动,引起了无比的鄙夷!嗤之以鼻,络绎不绝!

  战飞羽蓦与余大龙咬咬耳朵。

  余大龙诧异之色渐渐变为欢愉,向战飞羽笑笑!

  战飞羽倏然长身,道:“各位弟兄,请在这儿多饮几杯!

  我告个便!”

  未待众人有何反响;灯影闪晃之下,战飞羽已没了影儿!

  全室中,不期然的一声惊呼:“啊——”

  余大龙笑着站起,向大伙儿道:“我们吃喝我们的,战大哥是武林人!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各位只将此事存在心头,以后我们再慢慢的谈!”

  年轻人谁不好奇,余大龙这几句话并不能阻止了他们的议论!

  当然,最急切的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战大哥是武林人,武林中人是不是都如战大哥这样的神出鬼没?

  余大龙的答复是:武林中人虽也有如战大哥如此身手的,但并不多!或许没有!

  有人更提出了大家共同关心的问题:战大哥哪儿去了,去做什么?

  余大龙笑笑,道:“战大哥是去……”

  战飞羽晃身出了酒室,有点后悔自己不该忘记他们都不是武林人,这样施展轻功跃出屋来,有点孟浪且迹近炫耀;这不是他的本意。

  继而一想,早晚可能要暴露身份的,既然露了,也就算了!

  人想着,身体却已射落街上。

  借着路旁灯光阴影的遮掩,向左右张望一眼,只见那狗尾巴胡敬,正自“四方”出来,扭头就向南走了!嘴中嘟囔着,似是有着满肚子的怨气,狠狠的声音,虽听不清楚说些什么,但那股发狠的劲儿,影影绰绰的还能够看得出来。

  战飞羽待他走远,即借街角隐蔽,稍作遮掩,尾随其后,向前淌进。

  不多时,狗尾巴胡敬,来到了路西的那处客栈,字号灯笼晃悠悠的,看得出乃是“悦来居”。

  “说来居”门口,此时已无人影,当狗尾巴胡敬,到得近前,却突然冒出一个青皮,一见狗尾巴即大叫:“嗨!狗尾巴,你他妈的是怎么了,在头儿面前充壳子,讨差使,吹得天花乱坠,说是马上回来,这倒好,上面已催了三次啦……”

  狗尾巴胡敬一瞪眼,骂咧咧的道:“你他妈的沙窝地的豆苗——穷秧(嚷)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挺胸凸肚的,大步迈进客栈,狗尾巴胡敬突然又变了个样子,似乎已将在四方馆的那种窝囊样子忘了。

  青皮一怔,望着狗尾巴的背影骂道:“你他妈的乡巴佬不认得贞节牌坊——好大的架子。”

  战飞羽微微一笑,自暗影中,走出来,慢腾腾的走近悦来居,向里一望,只见里面偌大的厅堂中,空空的,竟然只有一个店小二在那儿俯着打盹儿,一点一点的那颗脑袋,差点碰上果面。

  战飞羽眼珠儿一转,迈步进入栈房,微吭一声,店小二蓦然惊醒,抬头一看,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脸上讪讪的露出了谄笑的道:“客官!您老……”

  战飞羽俯身对他轻轻的说了二句,店小二突的嘻嘻笑道:“就在后面,向左一拐,您老自去,那个茅草房子就是!我这就去准备……”

  战飞羽顺手递去一块碎银,笑笑,一晃无踪。

  店小二傻愣愣的望着手上的银子,突地眉开眼笑,打躬作揖的道:“谢谢大爷!谢谢……”

  抬起头来,已经不见战飞羽的影儿!自言自语的道:“敢莫是遇了鬼?”

  摇摇头,将手中银子向口中一凑咬一咬,咬一咬指头,凉、疼使他知道是真不假,这才道:“管他呢!他娘的,自这些青皮混混霸占不走,一个客人也不敢上门,难得我今晚交了好运,还是准备房间去吧!莫待这位大爷上茅厕后回来,等急了不住,那岂不是自挡财路!”

  提起墙上的孔明灯来点上,向后院去了!喜滋滋的。

  战飞羽晃身进入客栈,略一打量,拔身腾跃,一溜灰烟般,落于客栈第二进的屋顶,只见在栈右靠后院底角的一处假山阁子里,人影摇晃,灯光外泄,人声汹汹,远远传来!

  战飞羽略一作势,人如大鹏般飞掠而下,循着暗影,转动如狸猫般,三晃两闪业已接近假山。

  原来此处乃是“悦来居”的假山后院,小桥流水,假山亭台,在这绿杨村中,竟有如此的客栈,倒是出乎战飞羽的意料之外。

  战飞羽略一打量附近形势,长身而起,人如夜鹰掠空,闪眼落干亭阁之上。

  轻悄悄的毫无声响,微一俯身,轻捣瓦片,一抹光影透射空际,旋为战飞羽身躯阻遮。

  战飞羽向下望去!

  只见这是一处八角亭子间成的阁楼,阁中摆了两桌酒席,不多不少,一桌八人,一桌十人,上首坐的正是下午他同大龙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络腮胡,环眼阔嘴,塌而小的红鼻子高壮彪形大汉。

  下首,一个三角头的汉子,脑袋尖尖的,阔腮上一块明疤,斜挂右颊,明光光的约有三寸长,寸半宽,上尖下宽的脸,那一对眼睛离太近太挤,右半的疤痕,接连唇角,阔嘴就像是歪斜到耳朵。但人却看得出壮实得很,唯独那个胖突突的水桶身子,矮得使人看了难受。

  下首桌子,就有刚刚在店外接狗尾巴胡敬的青皮,和下午站在栈门口的几个混混。

  狗尾巴胡敬却坐在上首桌,与下午簇拥那彪形大汉的几个人杂在一起。

  这时,狗尾巴胡敬,正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在吹着大气,看他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就好像是得胜回朝的将军。

  狗尾巴胡敬正说道:“他奶奶的,咱这么向余大龙面前一站,脸一仰,大刺刺的一抱时,向余大龙那小子就说了话了!”

  身旁一个混混,调侃的道:“不用说,余大龙一定是洗耳恭听,连声称是,你可是怎么说的!尾巴!”

  瞪了混混一眼,狗尾巴胡敬道:“你不说话,没人认为你是哑巴!”

  那混混一瞪眼,旁边那水桶刀疤汉子一摆手道:“说下去!”

  狗尾巴胡敬看了一眼混混,得意的道:“我说!余大龙,我们头儿要我通知你一声,明天中午,龙王庙后面,了结过节,不去的是歪种,你就是个窑妞儿养的!”

  “哈哈……”

  “哈哈……”

  那个塌鼻络腮胡子彪形大汉,首先笑出声来,水桶形的三角脑袋亦跟着打哈哈!

  刚刚的混混,突地轻声道:“余大龙那小子怎么说?”

  众人本待随着谄笑的刚刚出来的“哈哈”之声,戛然而止,就好像刀切豆腐一样的整齐。

  狗尾巴一看,更是得意,伸手抓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脸,喝个精光,嘴,长吹一口气,慢慢吐出,然后一挺胸,扬声道:“他敢说什么?他能说什么?还不是混充行子的叫了那么不软不硬的‘好!’,就恭送我胡大爷出来了!”

  众人一听,突地面露诧容,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大是不信。

  突地,那个混混,轻轻一拉狗尾巴胡敬的衣服道:“怎么个恭送法啊!”

  狗尾巴胡敬,眼一横望了望全阁之人道:“怎么?不信?

  他余大龙站起来,向我一抱拳,就这么说声:请!咱就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连说带做,那股子英雄气概,真正装得英武之极。

  身旁的混混,突然又一扯狗尾巴胡敬道:“我看你不像是大摇大摆回来的吧!”

  狗尾巴胡敬,蓦地眼一瞪吼道:“尖辣子!你是什么意思……”

  尖辣子道:“什么意思!我看你是大爬大滚的回来的!”

  蓦然的吼一声,退后一步,狗尾巴胡敬道:“尖辣子,你平日常找我姓胡的碴,我都让着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守着我们的贵客——铁掌熊大哥,出我的洋相,来来;早晚都是解决,咱就当着我们头儿弄个明白,把事情摆平!”

  尖辣子轻柔的道:“事情早已摆明了,事实胜于雄辩,你说的再好听,我也是说你是连爬带滚的回来的。”

  虎吼一声,狗尾巴胡敬道:“你凭什么胡说八道,含血喷人,你这个狗操的!”

  尖辣子尖声道:“你他奶奶的说大话也不看时候,恭送?

  恭送你一身灰上,一件破褂子!真他娘的不害臊。”

  狗尾巴胡敬低头一看,抬头强辩道:“这是我刚刚欢喜的走急了,不小心被桌角儿挂破的,你他妈的就拿来垫嘴子了!”

  尖辣子冷哼一声道:“衣服是走急了挂破的,脊梁上的灰也是走急了?跌了个仰面朝天沾上的了?”

  狗尾巴胡敬,气得怒瞪两眼道:“尖辣子!来来!平日里你因为头儿对我好,你就妒忌,想找机会摆弄我!现在没什么说的,我们算算总帐!省得……”

  尖辣子猛的长身而起,道:“你狗尾巴只会摇晃着讨人喜欢,我毕庆早就看不惯了,既然你吹牛吹大了,砸了锅,想用这个遮掩遮掩,难道我毕庆还是个怕你的!你说吧!要怎么个干法!”

  蓦地!那个水桶般的三角脸汉子,右脸上的刀疤一明一暗的借着灯影闪晃,长身而起,指着两人,咧着阔嘴,咧得那刀疤连成一起,就像是半边脸都成了一道口子,怒声骂道:“我操你两个的先人!老子爹我给你们俩才吃了几天饱饭,就他妈的忘了姓什么!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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