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的盛情。
群豪知道张石头已有了信心,欢呼之中愈加热烈。金面哪托看了这情形,心中突起杀
机,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腰间的暗器,但当看到张石头一身横练功夫时,心中愈加焦急。
张石头生得五短身材,肚皮如鼓,他蹲身站在正面,伸臂抱住狮体,凸出的肚皮,恰好
抵住玉狮的两腿。群豪一见,欢呼立止,俱都摒息静观张石头如何举狮。江天涛和朱彩鸾,
均极关心张石头能否将玉狮子举起,因而,情不自觉地由椅上立起来。
原来坐在最后几排的人,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移至厅阶前。这时,张石头展开姿势,抱紧
狮身,暗自凝功,运足平生气力,飞眉瞪眼例大嘴,厉嗅一声:“起 ”起字出口,直腰
柠身挺肚皮,呼的一声,玉狮子应声上升两尺。
群豪一见,欢声雷动,震撼群峰。金面哪托心头猛然一震,面色大变,额角上刚刚自乾
的冷汗,再度滚出来。但张石头虽然已将身挺直,可是留在木槽中的尾座,至少尚有半尺。
立在平台下的布衣老人和大力罗汉,不由兴奋地大声道:“张大侠,再起几寸!”张石
头用力一提玉狮子,便深信大力罗汉说的不虚,玉狮子非但特别沉重,而且沉沉下坠,因而
断定其中必已动了手脚搞了鬼。
这时一听布衣老人和大力罗汉说再起几寸,只得再鼓馀力,挺了挺屁股,果然又升高了
两寸。群豪一见,厉声呐喊,猛力挥拳,群情有如疯狂。大力罗汉和布衣老人一看尾座仍有
部分留在槽内,俱都万分焦急,不由再度厉声疾呼:“张大侠,再来一次。”
张石头傻人有个傻劲,他还真不服输,哼了一声,竭尽所有气力挺了挺肚皮,玉狮子又
升起一寸。这时,群情激奋,欢声震天,纷纷突破红绳线,直向场中玉狮前奔来,情势顿时
大乱。金面哪托面色如土,汗下如雨,紧紧握着双拳,冷芒闪闪的目光,一直盯着玉狮子,
对势如潮水奔来的群豪,他已无心去管。
群豪来至玉狮子近前,纷纷呐喊,俱都为张石头加劲。但已经气尽力竭的张石头,再地
无力抱紧玉狮子,双手一松,咚一声,玉狮子又坠进木槽内。群豪一见,纷纷踩脚,一齐发
出一声懊恼和惋惜的叹息。
只有一颗心已提到腔口的金面哪托沈奇峰,悄悄呼了一口长气。一向争强好胜的朱彩
鸾,一见张石头没有将玉狮子抱起,羞惭得红飞满面,哪里还顾到江天涛的地位,玉手一堆
江天涛,立即催促道:“涛哥哥,你去!”话一出口,群豪轰动,纷纷振臂欢呼,声震厅
瓦,大地颤动,久久不歇。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知道无法推辞,只得拱手朗声道:“诸位请安静,让在下也试
试。”试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一跃数丈,直向七八丈外的玉狮子前飞去。江天涛到达
玉狮子的上空,一个“云里翻身”,飘然而下,徐徐降落。
群豪一见江天涛的惊人轻功,欢呼之声,更烈了。金面哪托一看这情形,心知不妙,目
光一阵闪烁,杀机再起。江天涛在欢呼雷动中,飘然落在巨木平台上。
他从容地走至玉狮前,面向金面哪托一拱手,谦和地笑着道:“沈山主,在下献丑
了。”金面哪托面色如土,眉透煞气,强自抱拳说了个请。江天涛略微看了一眼玉狮子的蹲
坐姿势,微一躬身,双手紧握玉狮子左右前足,大喝一声:“起!”
呼的一声,巨影凌空,玉狮子应声而起。数千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恍如春雷的疯狂
欢呼,同时,也有不少人立在当地,完全惊呆了。在这群情疯狂的一刹那,没有一个人想去
看玉狮子的尾座底面下,究竟有什么秘密。
就在这时,蓦然一道蓝光,挟着慑人厉啸,如电一闪,已到了江天涛的胸前。群豪一
见,俱都愣了,只听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响,玉狮子已坠在巨木平台上,真是地动惊天,
接着群豪大乱。
朱彩鸾和张石头,一见玉狮子条然坠在平台上,误以为江天涛中了暗器,同时一声惊
呼,飞身向平台上扑去。但就在他两人飞扑的同时,蓝影一闪,江天涛已凌空跃起,越过广
台群豪的头上,直飞魏峨大厅的厅脊。
吆喝大乱的群豪循着江天涛的身形,举目向厅檐上一看,纷纷暴声呐喊。“沈奇峰逃走
了!”“大家快追呀!”
“不要放走这个无耻家伙!”朱彩鸾首先刹住身势,回头一看,顿时大怒。只见神情惶
急,面色如土的金面哪托,正飞身登上厅檐。
于是,翻腕撤剑,寒光电闪,同时脱口一声厉叱;“恶贼,纳命来!”厉叱声中,身形
腾空而起,直向厅檐上追去。金面哪托沈奇峰暗中打出一柄喂有剧毒的柳叶镖,断定江天涛
必死无疑,同时他也早已准备好对忖朱彩鸾和赵沛丰等人的追去。
这时,双脚一踏上厅檐,迅即握满了一把七孔柳叶毒药镖,一见朱彩鸾凌空飞来,右手
一扬,数道蓝光,直向朱彩鸾射到。朱彩鸾身形正在上升,无法左右闪避,只得挥剑疾封,
一阵叮当声响,溅起无数火花,柳叶镖纷纷四射,朱彩鸾的身形,也同时降落。
广台上的群豪一见击落的柳叶镖,纷纷纵跃闪躲,一齐惊急怒喝。神鞭赵沛丰和双笔判
韦长顺,以及布衣老人王有远等人,虽然怒火高炽,跃跃欲扑,但金面哪托,居高临下,俱
都知道无法扑上厅去。
金面哪托沈奇峰一见朱彩鸾被击下,愤怒的群豪又对他束手无策,不由发出一阵得意的
哈哈大笑,同时,朗声笑着道:“诸位,请恕沈某不陪了。”了字出口,右脚猛的一踩瓦
檐,魏峨的厅脊上,突然高张出一个两尺见方的小门来。
群豪一见,虽然掀起一阵惊急骚动,但却无任何人发声,而且,俱都以愤怒的目光望着
他。金面哪托沈奇峰心知有异,回头向厅脊上一看,身形一颤,面色大变。只见厅脊上刚刚
张开的小门旁边,赫然立着剑眉如飞,朱唇晒笑的江天涛。
江天涛冷冷一笑,道:“沈山主,你没想到在下早已对你提高了醒觉吧?”金面哪吐沈
奇峰的确慌了,目光惊急一阵游移,心头一横,大喝一声,飞身向江天涛扑去。同时,右手
一按腰间,寒光一闪,一柄柔钢如带的锋利缅刀已撤出腰外。
就在他飞身前扑的同时,朱彩鸾、赵沛丰;布衣老人,以及韦长顺等人,一声怒喝,纷
纷飞上厅檐。金面哪托沈奇峰只想夺门逃走,已无暇后顾,迎空一挥缅刀,迳向江天涛斩
去。江夭涛条然撤剑,即演“寒星一点”,彩华一闪,疾如奔电,直刺金面哪托沈奇峰的前
胸。
金面哪托沈奇峰大吃一惊,足尖一点,身形再退五尺,身形落处,险些与刚刚登上瓦面
的布衣老人撞个满怀。王有远霜眉一轩,怒声大喝:“沈奇峰,快还我儿的命来!”
大喝声中,一挥手中练子鞭,猛向金面哪托的肩背抽去。金面哪托恨透了布衣老人王有
远,怨毒地一声冷哼,疾演“脱袍让位”,缅刀反劈向布衣老人的练子鞭削去。江天涛见布
衣老人已与沈奇峰动上了手,自是不便再追过去,为防金面哪托逃走,飞身退回,准备守住
背上的心门。
但就在他飞身后退的同时,喳的一声轻响,溅起数点火花,王有远的练子鞭,竟被金面
哪托的锋利缅刀削断,江天涛暗呼不好,但他的身形仍在后退中。金面哪托原形毕露,早萌
杀机,这时凶睛一瞪,厉喝一声:“老狗去吧!”
厉喝声中,振腕挺刀,猛向王有远的前胸刺去。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疯狂怒吼。就
在这时,一声娇叱,红影电闪,挟着一道寒光已到了金面哪托的肋间。
金面哪托大吃一惊,他知道扑来是朱彩鸾,如果不避不闪,虽然可以杀了王有远,但自
己也势必吃朱彩鸾一剑。心念电转,只得跨步闪身,右手缅刀,反臂一挑,疾削朱彩鸾的玉
腕,左腿飞起一脚,猛踢布衣老人王有远。
秤的一声,王有远闪躲不及,恰被金面哪托踢中,一声闷哼,身形凌空而起,直向厅下
坠去。厅下群豪一见,顿时大乱,纷纷扬臂去接王有远。这时,厅瓦上的金面哪托和朱彩
鸾,已激烈地打在一起了。
朱彩鸾求胜心切,剑剑不离金面哪托身上的要穴。金面哪托仗着玉狮绝学,似是没将朱
彩鸾放在心上,但由于群豪愤怒,心中不免有些慌乱,恨不得插翅飞出大洪山。
江天涛看得剑眉紧蹙,知道朱彩溅要想胜“金面哪托”已不是易事,决心将朱彩鸾替下
来。但,就在这时,神鞭赵沛丰已面向厅下,沉声大喝:“德儿,拿金鞭来。”喝声甫落,
广台上的赵怀德,抖手一扬,一柄瓦面金钢鞭,幻起一道金光,直奔赵沛丰的身前。
江天涛看出金面哪托的功力,确有诡异独到之处,怎能让赵沛丰出手,因而,急声高
呼:“赵世伯请稍待,让小侄先会会沈山主。”高呼声中,仗剑而出,同时,再向朱彩鸳,
大声道:“蝶妹请稍歇,让小兄领教领教沈山主玉狮绝学。”
任性的朱彩鸾哪里肯听,正待发话,机警的金面哪托,发现江天涛已离开了小门,突然
一声大喝,缅刀乘势扫出,立即将朱彩鸾逼退五步。紧接着,一柠身形,飞身向厅脊上扑
去,同时,缅刀一招“横扫五岳”,猛向江天涛的腰际扫去。
江天涛朗声一笑道:“沈山主,如不下厅将事情说个清楚,休想由此逃走。”说话之
间,闪身跨步,丽星剑趁势挥出。金面哪托目露凶芒,震耳一声厉喝:“姓江的小子闭嘴,
仗宝刃取胜,算不了什么英雄,须知沈某从末将九宫堡的丽星剑法放在眼内。”
江天涛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道:“在下念你情势所逼,可能有难言之隐,给你一
个向群豪解释的机会,没想到你竟如此执迷不悟……”
金面哪托自恃玉狮绝学,似是果真没将江天涛看在眼内,这时,末待江天涛话落,继续
厉声道:“少说废话,看刀吧!”吧字出口,刀法条变,较之方才与朱彩鸾交手时的刀法,
又自不同,只见一片寒光,滚滚逼来。
江天涛朗声哈哈一笑,道:“自恃自大,井底之蛙,在下要你知道天下之大。”说话之
间,旋身如飞,一招“丽星满天”,一片耀眼彩华中,幻起寒星点点,飞洒而下。金面哪托
沈奇峰,心头一震,面色再变,乍然间,分不出何处是丽星宝剑,心慌之下,疾演“天外有
天”。
但任他舞成一座光幕刀山,而在他的身左身右,脑前脑后,却仍盘旋飞洒着丽星点点。
金面哪托一见,心中大骇,这时才知道玉狮刀法,还不如丽星剑法厉害。就在这时,蓦闻江
天涛,震耳一声大喝,接着一道耀眼彩华,透过刀林光幕,直奔胸前。
金面哪托大吃一惊,脱口一声厉嗅,旋身右倒沙的一声轻响,左肩上的绒衣,立被江天
涛的剑尖划破了一道长缝。拥挤在厅前的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声如雷烈采。
金面哪托心胆俱裂,侧身一旋,惊嗅一声,手中缅刀,照定江天涛的面门,猛抽而下。
江天涛无心伤人,旨在迫使金面哪托就范,这时见他一刀劈下,身形一闪,疾演“星云电
闪”,丽星剑直削金面哪托的双肩。
彩华过处,又是一声裂帛轻响,金面哪托双肩前的胸襟上,应声裂开了一道长约八寸的
剑缝。群豪一见,再度暴起一阵快意欢呼。金面哪托怪嗅一声,飞身暴退,落身之处,恰是
朱彩鸾的身前不远。
但这时的金面哪托,面色苍白,汗下如雨,青灰无血的双唇,不停地微微颤抖,一双凶
芒尽露的眼睛惊恐怨毒地瞪着江天涛,完全惊呆了,因而早忘了身后是否有人。当然,朱彩
鸾师出名门,义骨侠女,即使金面哪托沈奇峰阴狠无比,她也绝不会暗箭伤人。
江天涛见金面哪托没有再挥刀反扑,立即正色诚恳地道:“沈山主,在下对你决无恶
意,只希望你下厅去将事情解释清楚……”立在金面哪托身后的朱彩鸾一听,立即轻蔑地
道:“他若不做亏心事,何必怕人看座尾……
话末说完,金面哪托浑身一颤,突然一声大喝,手中缅刀反臂向身后扫去,寒光一闪,
疾如奔电。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正待飞身扑救,蓦ㄕ雇m鸾一声冷笑,竖剑封刀,铮的
一声清响,溅起无数火花。紧接着,一声娇叱,剑光电闪,直奔金面哪托的前胸。
江天涛面色大变,脱口疾呼:“鸾妹不可 ”但是,已经迟了。剑光过处,鲜血飞
洒,金面哪托沈奇峰一声凄厉嗅叫,撒手丢刀,翻身栽倒,登时气绝。群豪一见,又是一声
恍如春雷的泄忿呐喊,历久不歇。
江天涛急忙扑了过去,低头一看,只见金面哪托沈奇峰的前胸,由肋骨至右肩,俱被剑
锋挑开了。“双笔判”一看江天涛的神色,似是有怨朱彩鸾出手太狠之意,因而沈声道:
“江少堡主,像“金面哪托”沈奇峰这种人,死而何惜?假设举狮之际,少堡主无备而中了
他的毒药镖或朱姑娘被他狙然一刀击中,试问那时又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话末说完,趟沛丰也接口道:“江贤侄,沈奇峰的为人如何,不应由他的外表谈吐来断
定他的心性,可由大洪山三位坛主以及数十香主竟无一人出手援助,即看出他平素对部属是
如何的作威作福!”
江天涛诚服的领首应是,同时,趁收剑之势,觑目看了一眼粉面上煞气仍末褪尽的朱彩
鸾。蓦闻仍立在玉狮旁边的张石头,突然大声嚷着道:“喂,你们快下来嘛,这座玉狮子下
面果然有秘密。”江天涛等人低头一看,拥挤暄哗的群豪,正纷纷向玉狮子前挤去。
赵沛丰立即催促道:“江贤侄,我们也下去吧!”于是,众人相继纵落在厅下,广台上
的各路英豪,除赵怀德和大洪山的三位坛主以及数十香主外,俱都去场中看玉狮子去了。
江天涛见紫袍老人蒙乐昌,中年儒士傅玉青以及清瘦老人孙元湖,和大洪山的数十香
主,俱都面色凝重默默地端坐椅上,立即一拱手道:“今日之变,始末料及,请三位也去看
看玉狮子吧!”三位坛主,同时起立,恭声应是,由蒙乐昌回答道:“少堡主请,赵老英雄
请。”
于是,众人走下广台石阶,迳自向场中走去。喧哗的群豪,有的赞叹,有的叫骂,有人
大声嚷着道:“老天,如此暗中灌铅,这座玉狮子谁能举得起来。”“就是钩拐双绝力拔山
也没有把握。”
“难怪大力罗汉搬都搬不动。”蓦闻张石头,神气地大声道:“不是俺张石头吹牛,这
座玉狮子如果不灌铅,俺举起来根本不成问题。”江天涛一听,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
蓦闻群豪一声呐喊:“江少堡主来了。”呐喊声中,纷纷让开一条通路。江天涛一面前
进,一面展笑领首,频频致意。
来至巨木台前,只见玉狮子的头部已倒在台下,尾座底面恰好向天。江天涛首先请赵沛
丰和韦长顺登上平台,于是紧跟而上,这时才发现玉狮子的尾座内,灌满了铅。布衣老人王
有远,虽被金面哪托沈奇蜂逼下厅檐,但被广台上的群豪伸臂接住,因而受伤不重。
这时见江天涛等人登上台来,立即指着玉狮尾座谦恭地道:“请少堡主看,这灌铅的部
分,就是孕藏小狮子的地方。”江天涛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由于整个尾座俱都灌满了铅,
断定玉狮腹部中空,底部以方玉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