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达范桐的中年书生,正待闪躲,这时一听,惊得慌不迭地伸手去接。
由于事先惊慌欲躲,这时又畏于说话女人的命令去接,达范桐心中一慌,加之冲力
过剧,妖媚侍女的浑圆双股,着实撞在他的前胸上。
又是咚的一声,按着闷哼娇呼,达范桐身形踉跄后退,两手紧抱前胸,哇的一声张
口吐出一口鲜血。
妖媚侍女就地一连数滚,挺了几挺,终于晕死过去,只跌得灰头土脸,钗横发乱,
花衣也破了几个洞。
江天涛挥臂甩掉了抓在剑身上的多刺莲钩,转首一看,星目不禁一亮。
只见精致富丽的小轿前,赫然立着一个秀发高挽,卷曲如云,上插凤钗珍珠,两鬓
缀满了瑰丽宝石的绝色丽人。
绝色丽人看来年仅二十一二岁,身材窈窕,婀娜多姿,两道纤细而修长的柳眉下有
一对勾魂夺魄的眼睛……
她的樱唇微微牵动,分不出是惊是喜尤其穿着一身乳缎,绣满了各式奇花的云棠长
裙,愈显得有一种难以抵抗的吸力。
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似震金玉,令人不自觉地陡起违思,同时,余韵中,含有引诱
挑逗的意味。
江天涛看罢,愈加相信恩师海棠仙子和梵净山金拂盲尼的话说得不虚,这真是人世
间,最具魔力的尤物。
绝色丽人,微含娇嗔,略带塭色,那只勾魂夺魄的澄澈眸子,不时闪烁着柔辉,一
瞬不瞬地望着江天涛。
江天涛虽然早已有了戒心,但仍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无形中似有一股压力。
江天涛虽然距离绝色丽人尚有三四丈远,但双方的目力,仍如在光天化日的大白天,
景物清晰可见。
蓦见绝色丽人,明眸柔光一闪,轻启樱唇,似冰冷,似含情地娇声问道:“你是谁
的门人,小小年纪,心肠竟是如此毒狠?”
江天涛只准备与她动手,绝不与她谈话,这时见问,却不由自主地沉声回答道:
“我是谁的门人,你管不着。”
绝色丽人柳眉微微一挑,明眸抚媚地一标,淡雅的唤了一声,荡人心神地无声笑了。
江天涛看得心神一荡,顿时驾觉中了她的圈套,他记得金拂盲尼说过,遇到这个尤
物,切忌和她交谈,劈头先剌她三剑。
心念一转,不自觉地震耳一声大喝道:“少施媚术,别摆姿态,须知少爷可不是那
种人……”
话末说完,绝色丽人突然举袖掩口,立即发出一阵划空银铃般的咯咯矫笑,只笑得
娇躯颤抖,衣光闪烁。
江天涛神志一阵恍惚,心头抨抨跳动,突然感到胸间窒息,呼吸有些喘气。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知道再不劈她三剑,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了。
心惊之余,急忙排除杂念,不由慌得厉声大喝道:“你笑什么,快些亮出兵刃来!”
绝色丽人咯咯地笑得更清脆更响了,同时极尽柔媚地笑着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话之间,竟轻移莲步,款摆纤腰,极缓慢地走向江天涛身前。
江天涛怒哼一声,大声道:“哪个不知你是云南花坪山,长乐宫中的蛮花香妃茗芷
苓。”
绝色丽人茗芷苓故意一皱柳眉,既幽怨又关切地道:“你自信是姊姊的对手吗?”
江天涛俊面一红,立即怒声道:“你是谁的姊姊,你要再胡言乱语,可不要怨我手
辣心狠!”
说着,立即将手中的长剑,闪了两闪,但他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蛮花香妃见江天涛虽然目光有些呆滞,但仍知发怒挥剑,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像
如此镇定自恃的少年人,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时见江天涛忿怒挥剑,再向前走了几步,故意明眸一转,两颗晶莹的泪珠,立即
滚下来,绉眉幽怨地说:“你已经够狠心的了。”
说着,举起握着一方粉红丝帕纤纤玉手,指着趴在路旁的汤卜和,倒在血中的史先
锋,以及灰头土脸的妖媚侍女,与两手抱胸的达范桐,继续幽幽地道:“你看……”江
天涛虽然仍竭力镇定,但神志已有些恍惚,同时蛮花香妃对他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力,
他虽然明知对方在施媚术,但却不知如何应付!
这时,情不自觉地随着蛮花香妃的指向转首望去。
就在他搏首的同时,晚风中,蓦然飘来一阵甜甜腻腻的香味。
江天涛条然惊觉,急忙回头一看。
只见蛮花香妃,柳眉一挑,媚眼圆睁,脱口一声娇叱:“尔等还不与我拿下。”
说话之间,玉腕疾扬,一方粉红丝柏,迎风一展,其大如盖,直向江天涛的俊面罩
来。
江天涛大吃一惊,心知上当,厉喝一声,飞身跃起。
但那方其大如盖的香甜丝柏,也同时罩在他的头上。
“蛮花香妃”见丝巾罩住了江天涛的头,顿时大喜,不由再度娇声疾叱:“尔等还
不快下手,发什么呆!”
几个发愣的中年书生一听,同时一声大喝,各挥枣木大折扇,齐向腾空跃起的江天
涛扑来。
江天涛被丝巾罩住了头,心中也不禁慌了,一股浓重的甜腻奇香,熏得他心浮气躁,
呕心欲吐。
慌急间,暴喝一声,举手将头上的丝巾扯下来。
紧接着,身形疾泻而下,手中长剑,顺势一招“风扫落叶”,立将扑来的几个中年
书生逼退。
但他的双脚一着地面,突然感到浑身颤抖,两腿发软,身形一连几晃,险些跌在地
上。
蛮花香妃见丝巾落在江天涛手里,心中十分焦急,但看了江天涛摇摇欲倒的身体,
不由咯咯笑了。
同时,柔媚地笑着道:“小兄弟,你已中了姊姊的五步断魂香了,知道吗?”
江天涛听得浑身一颤,面色立变,他似乎听金拂盲尼说过,凡中了五步断魂香的人,
不出五步,便即晕倒,尤其,半个时辰之内如不及时服下解药,立即气绝,七孔流血而
死。
由于心中一慌,立感头昏目眩,不但两腿发软,内力也感不继了。
同时,手心、额角,顿时渗出汗水来。
蛮花香妃一见,抚媚艳丽的如花矫靥上,立即掠上一片光彩,按着柔声说:
“小兄弟,你的功力虽然深厚,但时间一久,仍免不了晕厥,那时,即使姊姊救活
了你,你的武功也废了。”
江天洛一听,心中又惊又怒,但他知道他没有晕倒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曾服了三
颗朱仙果。
一想到朱仙果,他立即闭上了有些旋冒金花的星目,迅即运功调息。
心念一动,口诀立生,一阵朱仙果的清凉异香,立时弥漫喉间,丹田的真气也随之
凝聚起来。
蛮花香妃误以为江天涛到了难以支持的地步,慌得急忙在花衣上的花蕊中,取下一
个粉红色的珠子来。
按着,漫移莲步,径盈地向着江天涛身前走去,同时,柔媚地道:“小兄弟,快吃
下这粒解药,否则便无救了。”
江天涛的神志逐渐清醒,真气逐渐凝聚,他根不得挺剑剌死蛮花香妃。
他微微睁开一线眼线,发现蛮花香妃离他已经不远了,嫩白如春葱般的纤纤玉手,
轻巧地捏着一粒粉红色的珠丸,那双极富撩拨,醉人的媚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那张最具吸引力的鲜红樱唇,含笑微合,充满了诱人的魅力。
江天涛看得心旌摇摇,抨然跳动,五步断魂香的余毒,再度分窜漫延,因而,心中
一惊,立即闭上了眼睛。
蓦闻蛮花香妃娇声说:“小兄弟快服下这粒解药,乖乖地跟姊姊走,姊姊绝不会亏
待你……”
江天涛见蛮花香妃一口一个姊姊顿时大怒,脱口一声厉喝:“贱妇闭嘴……”厉喝
声中,长剑疾演“白陀吐信”,猛向蛮花香妃的璇玑穴刺去。
蛮花香妃没想到江天涛濒临晕厥之际,尚能出剑猛刺,的确吃了一惊,一声惊呼,
仰面挺身,莲足一橙,娇躯斜升飞起。
江天涛决心为武林除害,哪容蛮花香妃逃走,一声怒哼,进步追刺。
就在剑尖将要刺中蛮花香妃的同时,蓦听一声大喝,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书生,折
扇一挥,已经飞身扑上。
江天涛一心想置蛮花香妃于死地,因而对横里扑来的白衫中年书生,仅用左手中的
丝巾,猛挥封出!
红光一闪,丝巾的一角,恰好击在白衫中年书生的粉面上。
白衫中年书生,大吃一惊,厉嗅一声,飞身暴退一丈,咚的一声,着实跌在地上,
仅翻了一个身,立时晕死了过去。
江天涛一见,顿时愣了,他的确没想到蛮花香妃的五步断魂香,竟厉害得如此惊人。
其余几个中年书生,见江天涛竟用他们香妃的“迷魂巾”迷倒了白衫中年书生,俱
都吓呆了。
就在这一迟疑间,蛮花香妃得能逃脱剑下做鬼,于是,翠袖一挥,飘身纵至晕死过
去的白衫中年书生前,急忙伸手捏住对方的两颊,立即将那颗粉红色的珠丸放进白衫书
生的口内,接着,缓缓立起身来。
她黛眉如飞,娇靥铁青,那等抚媚艳绝,令人一见神迷的娇美面庞,这时突然变得
凄厉怕人。
蛮花香妃目露凶芒,恨恨地沉声道:“无知小辈,看你能撑到何时,老娘就站在此
地,立等你七孔流血而死。”
江天涛虽然满腹怒火,但他不敢再耗真气,对蛮花香妃的恶毒言语,听如未闻,继
续闭目调息。
就在他合上双目之时,一声烈马怒嘶,径由来时的乡道上划空传来,同时,隐约听
到阵阵急奔蹄声。
蛮花香妃等人听得心中一惊,纷纷循声一看,只见正东一片漆黑,无法看清奔来的
马影,和究竟有多少人。
江天涛急于调息运功,因而,他连眼睛都没有睁。
又传来一声娇叱。
紧接着,正东黑暗中,一连闪出数点兵刃相击的火星,久久,才听到一声轻微的金
铁交鸣声。
同时,也现出两匹追逐狂奔,如飞驰来的高大马影。
江天涛听了那声娇叱,似是有些耳熟,因而睁开了眼睛,转首一看,只见两匹快马,
几乎是拼骑驰来。
又是一声娇叱,黑暗中按着是一月如银的翻滚匹练,两马一阵分台,继续向这面如
飞驰来。
江天涛看罢,断定是一对久有宿怨的仇人,狭路相遇了。
心念末毕,蓦见蛮花香妃茗芷苓,向着几个神色徨慌的中年书生,一挥手,紧急地
低声娇叱道:“来人不知是何路数,我们必须先将点子制服。”
说话之间,当先向江天涛身前扑去,其余几个中年书生,也只得硬着头皮,紧跟而
上。
江天涛一见,顿时大怒,一招“八方风雨”,长剑幻起一座剑林光幕,千百银锋,
分指八面,立即将蛮花香妃等人逼退。
就在江天涛逼退蛮花香妃等人的同时,一阵马嘶娇叱,两匹高头大马。
势如奔雷般已驰至了近前。
蓦闻一声清脆娇呼:“啊,卫小侠!”
按着又是一声熟悉娇呼:“啊,卫代表!”
娇呼声中,马嘶蹄乱,两匹健马猛的一顿,两道银绿身影,已誊空飞下马来,齐向
江天涛身边落下。
江天涛举目一看,面色立变,只见凌空飞下的两人,竟是含忿追他的银钗皇甫香和
名歌女冷萍。
蛮花香妃见沿途交手,纵马飞奔而来的两个持剑少女,俱都认识江天涛,着实吃了
一惊,尤其五步断魂香巾,落在江天涛的手里,更加慌急万分。
银钗皇甫香本来芳心暗恨江天涛,这时乍然见他被困此地,情不自禁地变得十分关
怀。
名歌女冷萍飞马离开启德镇的原因,就是前来追赶江天涛,由于和银钗的冲突,越
野飞驰,没想到竟在此地撞上了。
江天涛由于一直无法得到充分调息,是以不能尽将余毒驱除,因而,一剑挥出之后,
气血立即翻腾,无法同被击退的蛮花香妃等人追击。
这时见冷萍、皇甫香同时赶来,虽然有些心慌,但自觉在安全上有了屏障。
他不敢和银钗答话,也不敢问冷萍何以和银钗交手打起来,只得微微合上星目调息。
冷萍和皇甫香见江天涛俊面苍白,额角渗汗,俱都慌了,转首一看,发现立在路边
的花衣美女,竟是蛮花香妃,不由同时惶声惊呼道:“啊,他中了五步断魂香了!”
惊呼声中,回头再看,发现蛮花香妃的五步断魂香巾,居然握在江天涛的手里,不
由惊得花容一变,再度急声道:“这是断魂巾呀,卫小侠千万不可贯注真气挥动它。”
冷萍说罢,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搏首望着蛮花香妃,厉声道:“你这女性败类,还
不赶快拿出解药来?”
说话之间,手持长剑,缓缓向蛮花香妃身前逼去。
蛮花香妃茗芷苓,由于没有了断魂巾,早已趁机将史先锋丢至路边的盘螺铁棍捡起
来。
这时见冷萍仗剑逼来,不由冷冷一笑,要挟地道:“要解药不难,只要把断魂巾还
我。”
察看江天涛神色的银钗皇甫香一听,立即怒声道:“将断魂巾还给你,只怕你就不
给解药了。”
蛮花香妃冷冷一笑,有侍无恐地道:“那我们就眼看着他七孔流血而死吧!”
冷萍听得浑身一颤,顿时愣了。
银钗皇甫香,顿时大怒,黛眉一轩,毅然怒声道:“杀了你不怕在你身上找不到解
药来。”
说话之间,纤手再将悬在肩井上的描金折扇取下来,左手持扇,右手仗剑,径向蛮
花香妃身前逼去。
蛮花香妃一见皇甫香取扇,再看她银辉闪闪的服装,心中不由暗吃一惊,顿时想起,
她就是三钗帮的银钗皇甫香。
但她也看得出皇甫香虽然动了怒,而她仍顾忌着蓝衫少年的安危,是以才迟迟不敢
出手,希望能威逼出解药来。
因而,冷冷一笑,依然有侍无恐地沉声问道:“皇甫香,你自信能在片刻之间便可
杀我?”
银钗听得一楞,她自信能够战胜蛮花香妃,但要说在片刻之间使将对方制服,她的
确没有这份把握。
萤花香妃一见,立即得意地冷冷一笑,继续要挟道:“哼,恐怕不到片刻,他就要
七孔流血而死了。”
冷萍听得浑身一颤,花容立变,惶急中,不由厉声道:“皇甫姑娘,救人要紧,我
们俩儿一齐上。”
说话之间,一挥长剑,当先向蛮花香妃扑去。
皇甫香深觉有理,对付这些武林败类,根本不须顾虑什么武林规矩,于是毅然应了
个好,左手挥扇,右手挺剑,立取挟击之势。
蛮花香妃一见,的确慌了,她没想到一路缠斗而来的两个仇家,突然间又协力并肩
来对付她。
她没有了仗以慑人的“断魂巾”,就等于凶猛无敌的鹰没有了眼睛。
这时见皇甫香和冷萍两人挟攻扑来,立即将盘螺棍舞了个风雨不透,同时,厉声娇
叱道;“一群死东西,你们在等死吗?”
几个中年书生一听,慌得大喝一声,一齐扑向冷萍,因为他们知道皇甫香是名满天
下的三钗帮总统领,是以不敢当其锐锋。
冷萍见几个油头粉面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扑来,断定都是些无耻荒淫之徒,加之心切
取得解药,因而芳心条起杀机。
于是,一声娇叱,运剑如飞,娇躯转处,长剑已幻起一道森森光幕,立将扑来的几
个中年书生罩住。
几个中年书生,俱是些好色贪杯之徒,实际上根本没有真本事硬功夫,哪里抵挡得
住,一阵惊呼,纷纷暴退。
冷萍杀机已起,岂容歹徒人等逃走,一声娇哼,长剑疾演“彩凤展翅”,寒光闪处,
立即暴起一声凄厉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