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云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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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云鬓-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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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人看了江天涛那等自若神情,笔走如飞,丝毫不顿地写出各种药名的情形,也不
由得不相信这位卫代表果是一位学过奇门医学的人了。
  江天涛一口气写好药方,看也不看一遍,将笔轻快的一放,神气地望着富乔丽,谦
和地道:“请帮主派人将药煎好,立即给总督察服下。”
  金钗富乔丽,忙不迭地连声应是。
  老尼、老道、四位老大夫,由于好奇心的驱使,俱都忍不住探首一看。
  啊,一看之下,面色大变,脱口一声轻啊,俱都愣了。
  麻衣老人一定神,立即震惊地急声道:“总督察四日不食,玉体已极纤弱,怎能再
服此药?”
  富乔丽、皇甫香看了老道:老尼,和四位老人的惊惶神色,不由同时吃惊地问:
“是什么药?”
  绣衫老人立即惶急地道:“是一剂凉茶!”
  凉茶二字一出口,金银二钗,三位堂主,俱都忍不住脱口一声惊啊!所有人的目光,
一齐盯在江天涛的俊面上。
  江天涛觉得他们一嚷更好,彩虹龙女既然已知他的来意,听了外间的惊叫,自是不
会再喝这剂凉茶。
  这时见众人一齐惊疑地向他望来,不由淡然一笑,道:“在下的奇门医术,讲求的
是灵不灵当场试验,好不好事后方知。你们不妨将药煎好送进去,好在一两个时辰之内,
在下还不至下山。”
  如此一解释,众人自是再无话说,虽然心中迷惑,也只好去煎药了。
  金钗富乔丽,知道诸事已经完毕了,立即谦和地道:“午时已过,请卫代表回厅入
席吧!”
  江天涛起身应是,即和富乔丽并肩走下楼来。
  三位女皇主疑信参半,默默的跟在皇甫香后,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提心吊
胆,深怕“彩虹龙女”的生命危险。
  走完一段回廊,越过两重精舍,方见青龙堂主堂美剑客和白虎堂堂主俞存信,以及
斑豹堂堂主元子健,候立在百尺桥的彼端。
  通过百尺飞桥,美剑客等人立即迎了过来。
  江天涛礼貌地含笑点点头,继续和金钗并肩前进。
  美剑客三人,发现除江天涛一人神情爽朗外,帮主,统领、内三堂主,似是俱都怀
有心事。
  尤其,总坛的六位大夫:个个紧皱眉头,俱都忧形于色,似是极为不快。
  因而,一俟江天涛等人过去,立即跟在六位大夫中,谨慎地悄声道:“诊断怎样?”
  六位老大夫,俱都无心回答,事实也无法回答,因而都黯然摇了摇头。
  美剑客三人:看得十分不解,自是不便再问。
  众人默默前进。片刻已达席后,阵阵阔论欢笑,径由厅内传出来。
  富乔丽和江天涛一进后厅大门,谈笑立时静下来。
  江天涛举目看,只见厅中早已摆好十数桌酒席,中间一桌尚无人坐,各堂男女香主
和其余近百高手,早已依序入席。
  这时一见富乔丽,纷纷由席上立起来。
  来至外厅无人的一席上,富乔丽立即请江天涛上座。
  江天涛也不推辞,礼貌地一领首,随即坐在首席上,左有金钗富乔丽,右有银钗皇
甫香,内外三堂,分坐两侧,六位大夫,正面相陪。
  富乔丽一声欢筵开始,全厅顿时活埋起来,杯着齐动,猜拳行令,一片高呼干杯之
声,气氛至为愉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钗富乔丽,首先举杯,感激地道:“三妹沉病,数日不食,
乔丽和二妹以及诸位堂主大夫,无不日夜焦虑,寝食难安,今日卫代表热诚自荐,叩脉
投方,三妹如获重起,可谓天降神医,富乔丽谨以水酒,敬卫代表一杯,以表谢意。”
  江天涛急忙举杯,故意谦逊地道:“抚指挥笔之事,何足帮主挂齿,只要不疑在下
有意调侃总督察,或另有阴谋,在下也就安心了。”
  如此一说,麻衣老人和美剑客等人的脸,俱都变红了。
  金钗富乔丽,娇靥绽笑,略现窘态,正待说几句致歉话,蓦见皇甫香,举杯致歉道:
“昨夜接获俞堂主报告,已是二更过后了。由于天色太晚,故末请卫代表前往宾馆,以
致让卫代表委屈一夜,心甚不安,务请见谅。”
  江天涛已看出银钗的心意,一方面有意岔开话题,一方面有意令他在席前难堪,因
而佯装愉快地哈哈一笑,道:“谈起昨夜圆韵楼的事,实在有趣极了,当时在下急欲觅
找一位贵帮弟兄,即夜将拜帖送进山来,恰闻俞堂主在楼上听歌,是以在下也登楼一聆
那位名歌女冷萍的歌喉,没想到竟被人议为章台楚馆之徒了。”
  说罢,又是一阵自我解嘲似的哈哈一笑。
  俞堂主听了江天涛的话,很不好意思,其余人等听了,有些莫名其妙,只有银钗皇
甫香的娇靥顿时红了。
  同时,她也感到心惊,这话是她昨夜对小芬两人讲的,难道这位卫代表是无意间说
中了?
  金钗富乔丽,也不禁黛眉一绉,心有所动,因而,有意岔开话题道:“卫代表任职
九宫堡.可知贵堡少堡主江天涛,擅长什么武功?”
  江天涛略一沉思说:“很多……”
  美剑客有意离间,畜意挑拨,故意插言问:“以卫代表的高绝武技,与贵堡少堡主
江天涛相比,哪一个强,哪一个弱?”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我家少堡主,家学渊源,独树一帜,论轻功,我俩在伯仲之
间,较内力,在下略逊,比剑术,不怕诸位见笑,在下还差得远呢!”
  此话说完,富乔丽等人,俱都面色一变。
  白虎堂主金钩剑俞存信,一直钦佩江天涛惊人的内力,这时一听,有些不信地急声
道:“卫代表在九宫堡前,单掌震伤力拔山,那等浑厚的内力,倘不是贵堡少堡主的对
手,令人赏在难以相信,须知现在江湖上的豪杰们,无不赞誉阁下……”
  江天涛末待金钩剑说完,立即淡然一笑,故意风趣地说:“说我是甫离师门的少年
高手?”
  金钩剑俞存信,似同意似不同意地点点头,但坐在江天涛身边的银钗皇甫香,却觉
得事情不太简单了。
  第一句“章台楚馆之徒”,可以说是无意间说出来,但这第二句“甫离师门的少年
高手”,绝非俱是偶然巧合。
  继尔一想,心中蓦然一惊,娇躯不由一颤,心想:昨夜在他投帖之后,莫非曾来探
山不成。
  回忆昨晚说那句话时,正是刚刚出浴之后。
  一想到出浴,她的心,立时跳个不停,娇靥排红,直达耳后。
  假设,卫明投帖以后,果然暗中探山,根据他说的那两句话,昨晚入浴的一幕,必
然完全落入他的眼帘。
  一念及此,羞怒焦急,如坐针毡。
  继尔一想,总坛桩卡密布,警卫森严,他的武功虽然不凡,但绝不可能不被潜伏的
桩卡发现?
  蓦然,她的双目一亮,顿时想起枢机小径,不由威凌地去看白虎堂主。
  由于众人正在交谈,她只得一俟众人话落,立即望着白虎堂主,威凌地道:
  “俞堂主、你昨夜由哪道出口入山?”
  白虎堂主俞存信,乍然间不知何意,因而一愣。
  江天涛却着实吃了一惊,他知道皇甫香对他的那两句话,已动了疑,但他却佯装不
解,也不去注意。
  只见白虎堂主,迷惑地回答道:“由启德山口进入。”
  皇甫香继续威凌地道:“还有什么人?”
  白虎堂主俞存信,心知有异,立即肃容道:“还有吴香主和钱香主两人。”
  皇甫香一听,愈加迷惑了,她知道俞存信和其它人同行时,绝不敢走枢机小径,姓
卫的自是无法尾随,但他那两句话,为何那等凑巧呢?
  金钗富乔丽等人,发觉皇甫香神色有异,问得突然,俱都茫然不解地望着银钗和俞
存信两人。
  就在这时,靠近厅门的几桌人众,正在兴高彩烈地碰杯呼干,蓦然间轰地一声站起
来。
  其余几桌高手,虽然不知何事,但断定必是来了地位极高的人,因而也纷纷由座位
上立起来。
  江天涛看得非常不解,金银二钗等人也不禁有些迷惑。
  就在这时,一个守在店外的年轻警卫,已神色慌急地穿过前面几桌酒席之间,径向
这边匆匆走来。
  银钗皇甫香一见,凤目不由一亮,脱口兴奋地道:“一定是我父亲回来了。”
  江天涛一听是玉扇秀士皇甫阳,不由惊得浑身一颤,面色立变。
  所幸金钗等人,纷纷起身,准备迎接来人,是以无人注意江天涛的神色。
  这时,匆匆走来的年轻警卫,已到了桌前,神色慌急地面向金钗一躬身,按着急声
说:“启禀帮主,总督察来了。”
  江天涛一听,一颗紧张的心,顿时平静下来,但听说是彩虹龙女萧湘珍,心情又不
免有些激动。
  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老道、老尼,四位老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由同声惊异地道:“你说什么?”
  年轻警卫再度恭声道:“总督察来了!”
  话声甫落,靠近店门的几桌高手,已暴起一阵声震厅瓦的热烈欢呼。
  紧接着,一个秀发如云,粉碧衣裙,身体娇小,体态轻盈的绝色少女,径由厅外从
容地走进来。
  江天涛定睛一看,正是卧病在床,四日不食的彩虹龙女。
  只见彩虹龙女,娇靥绽笑,凤目闪挥,神情愉快地向着欢呼的高手们,频频领首,
方才悄悄还给她的那支紫血玉钗,赫然已插在蝶首上。
  金、银二钗,六位堂主,以及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看了神情愉快、步履轻盈走
来的彩虹龙女,早已愣了。
  尤其六位老大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老眼睛,卧病四日,不进饮食的总督察,
吃了卫代表的一剂凉茶,居然好了。
  尽管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宜摆在眼前,彩虹龙女在刻意梳妆之后,已走到桌
前了。
  彩虹龙女一到桌前,六位老大夫急忙闪开,在热烈的欢呼声中,潇湘珍面向金、银
二钗,检枉一福,恭谨地道:“丽姊、香姊,小妹已经好了。”
  金、银二钗,又惊又喜,忙不迭地笑着道:“三妹快些谢过卫代表。”
  说话之间,肃手一指立在身边,俊面含笑的江天涛。
  彩虹龙女娇靥含羞,粉颈半垂,面向江天涛检枉一福,感激地道:“多谢卫相公!”
  众人一听卫相公,乍然间俱都不由一愣。
  江天涛虽然装得神色自如,俊面含笑,但内心里却无比紧张,他怕彩虹龙女不懂他
的示意,而当众指出他就是江天涛。
  这时见彩虹龙女谦和地呼他一声卫相公,一颗不安的心,顿时定下来,急忙关切地
道:“这些小事,怎敢言谢,萧姑娘玉体初愈,不宜辛劳,还是回楼休养为是。”
  彩虹龙女深情地望着飘洒俊逸的江天涛,谦逊地道:“卫相公仁心奇术,愈我沉病,
岂能不来一谢……”
  话末说完,富乔丽立即偷快地道:“三妹如感体力能支,就请入座吧!”
  彩虹龙女毫不迟疑地领首应了个是。
  这时,早有数名侍女,移来一张漆椅,并增了一副杯着,摆在富乔丽的身侧,与江
天涛仅有一人之隔。
  彩虹龙女入座就席,首先举杯,面向江天涛,感激地道:“卫相公请饮此杯,聊表
拜谢重生之德!”
  江天涛连说不敢,欣然举杯,仰颈一饮而尽。
  美剑客杜靖云和斑豹堂主元子健,两人看在眼里,又妒又气,又莫可奈何。
  三位女堂主较为心细,暗窥两人的表情眼神,觉得这中间似有蹊跷,只是三人都不
敢当众点破。
  金、银二钗,虽觉事情传奇得令人不可思议,但玉钗的病却真真实实地好了,因而,
在高兴之余,也懒得去多想了。
  六位精通医学的老大夫,俱都感到颜面无光,但也只能暗暗不服。
  由于彩虹龙女的翩然到来,大厅上的气氛,愈显得活跃热闹了。
  彩虹龙女坐在金钗身边“不时深情地看一眼英俊挺拔的江天涛,想到他归还紫血玉
钗的机警、沉着,芳心深处,既佩服又觉得好笑。
  她早在江天涛轻抚她的右耳,吶吶自语念诗时,便断定江天涛的治病,只是一种混
进她香闺的借口而已。
  至于,江天涛在九宫堡中何以避不见面,如今又为何伪称掌院前来拜山,她这时自
是不便多问。
  心念末毕,蓦见“斑豹堂主”元子健,双目冷芒一闪,转首望着黑衣老人,显得极
关切的问:“庞大夫,本堂属下张头目的病况可有起色?”
  黑衣老人见问,老脸不由一红,立即不好意思的道:“张头自己经奄奄一息,老朽
已另开了一剂药方,但仍无转机。”
  江天涛何等聪明,一听元子健的问话,便知对方用意,果真再抬来一个病重的人,
势必当场出丑。
  心念末毕,只见元子健的唇色,已掠过一丝冷笑,按着,面向金钗,恭声道:
  “启禀帮主,本堂有一张头目,身罹奇疾,将近一载,至今尚未好转,不知可否请
卫代表再烦神诊治……”
  彩虹龙女一听,顿时慌了,末待元子健说完,立即驳斥道:“奄奄一息,已是病入
膏盲,在总坛治了一年都末痊愈,怎好再请卫代表治!”
  江天涛虽然内心焦急,但表面仍装得神色自若,这时见彩虹龙女为他拒绝,深恐露
了脚,立即俊面展笑,极偷快的笑着道:“即然张头目久病不愈,在下断无见死不救之
理,稍时元堂主不妨引在下前去。”
  如此一说,元子健反而楞了,金钗等人,连声赞好,只有彩虹龙女,迷惑的望着江
天涛!
  就在这时,一个劲装佩刀的魁梧大漠,穿过前面桌前急步走来。
  江天涛和金钗等人,俱都发现了,因而一齐停杯等待。
  只见魁梧大汉来至桌前,面向金钗富乔丽,抚刀躬身,朗声道:“启禀帮主,现有
九宫堡堡丁荆德禄,有紧急大事,要面见该堡左掌院卫明。”
  江天涛一听,面色立变,他断定堡中必然出了重大事情,否则,绝不会派专人前来
见他。
  心念末毕,蓦闻金钗富乔丽,谦和地道:“那人现在何处?”.大漠恭声回答道:
“就在厅外!”
  金钗富乔丽立即含笑急声道:“快请他进来。”
  大漠恭声应是,转身大步走出厅外。
  这时,附近几桌的高手,已经发觉了,俱都停杯望来。
  江天涛微皱剑眉,目光注视着厅口,心中极为不安,他离开九宫堡时,曾经怀疑到
毒娘子建议他来东梁山,是别具阴谋,看来,也许被他猜中了。
  他一直不放心毒娘子,他早已看出,当她一切理想幻灭时,她会孤注一掷,极尽狠
毒之能事。
  心念末毕,只见方才佩刀的魁梧大汉,已领着一个身穿崭新蓝衣劲装,面带风尘的
中年人走进来。
  江天涛一看,心情愈加激动,果是九宫堡的堡丁。
  九宫堡的堡丁荆德禄,一见高居首席的江天涛,急上数步,抱拳躬身朗声道:
  “左外院庶务荆德禄,参见左掌院。”
  江天涛微一欠身,即对堡丁荆德禄,沉声道:“这三位就是富帮主,总统领和总督
察,快快见过!”
  堡丁荆德禄,再向三钗抱拳躬身,朗声道:“幕阜山九宫堡,左外院庶务,荆德禄
参见富帮主,总统领和总督察。”
  金、银、玉,三钗,同时含笑谦和地道:“荆庶务远道赶来,旅途辛苦,就请入席
饮酒!”
  堡丁荆德禄,急忙恭声道。.“多谢帮主,小的急事在身,不敢稍停,现有我家小
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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