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赵区区便转头望向如老僧入定一般的许忙忙。
怎么回事?山沟沟出来的孩子这么不省心,什么时候惹上了汴梁小霸王刘渊?
“逝者已矣,你还想干嘛?”也是奇怪。这个时候,许忙忙也不反应迟钝了,一双呆愣的双眼睁开来。还带着几分亮光。
“你俩认识?”赵区区站起身,走到阿许旁边。
刘渊逼近。双眼阴狠的盯着许忙忙,“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忙忙露出诡异的微笑,看的房间里的人一阵恶寒。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笑的这么渗人呢!?
“你也配知道?”阿许像是中了邪一样,浑身都透着几分古怪,这盛气凌人的话说了出来,赵区区便是一愣。
刘渊双眼闪过一道寒光,劈手就砍了过来。
赵区区下意识挡住,许忙忙浑身却绽放一道白光,锋利无比,直直的袭向刘渊面门,砰的一声,这个汴梁街头霸王被砸到外面走廊,晕头转向,站都站不稳。
“啊”何所惜怪叫一声,连忙跑了出去,对着下方鸦雀无声的场子大喊,“没事啊,你们继续!”
刘渊被砸出来,下方眼尖的人看见的不再少数,呆愣之后居然响起一阵叫好声。
“嘿,砸的好!”
气氛一时热烈起来,何所惜古怪的回头,看了一眼额头流血的刘渊,心说这是有多不招人待见吶!
“将他拖进来!”赵区区下了命令,看了一眼许忙忙,心下多了几分主意。
何所惜点头,压下好奇的心思,将晕沉的刘渊给扶了进来。
赵区区拉着许忙忙,指着昏迷的刘渊,认真问道,“他与你有旧仇?”
“无。”
“那他刚才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阿许沉默。
“既然你这么厉害,何必要跟着我们!”赵区区见他一副冷淡样子,火气冒了出来。
许忙忙对于她的怒火显得茫然无措。
“明天我们就各走各的!”赵区区狠了心,咬牙说道,“何所惜回家,我去大秦,你随意!”
许忙忙开始撇嘴,学会撒娇,“不,要。”
何所惜在一旁乐的看戏,这时候也起了几分逗他的心思,笑着说道,“什么不要不要,我们又不熟,带你出来玩玩就行了,总不可能一直在一起,而且你看你,神秘兮兮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有人来找你麻烦,啧啧”
话落,许忙忙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何所惜表示很不服气,这是什么态度?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就这么不尊重何叔叔呢?
教训!必须要教训!
“我们就不带你玩了!”他大声说道。
许忙忙看了一眼赵区区,发现她毫不在乎的样子,眼里掠过一道光芒。
他站起身,走近何所惜,在他惊奇的视线里,伸出了软绵绵的小手,啪的一声,打了何所惜手背一下。
“哈哈”正想为这幼稚的行为放声大笑时,手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糟糕!
他低下头,看着肿起来的双手,泪流满面。
砰,又倒了下去。
时间不过半盏茶,许忙忙轻轻松松干倒两位汉子。
赵区区目瞪口呆,连忙跑了过去,准备查看何所惜的状况。
“最好,别动他。”许忙忙轻声说道。
赵区区收回了手,看着可怜的何土豪肿胖肿胖的双手,压住了火气,“你下毒?”
许忙忙茫然的看着她,摇了摇头,“种下,印记,走不丢了。”
赵区区疑惑不已。
“你看,这里”许忙忙拿起何所惜的手,献宝似得拉上他的袖子,手腕之上有三瓣莲花紧紧相依。
赵区区一阵心惊。
第一百零七章 呼之欲出()
“这是什么?”她瞳孔一缩,仔细望着上方的莲花印记,脑海中对于刚才刘渊的话多了几分猜测,她复杂的望着许忙忙,忽然就觉得陷入了一个怪圈,“你与莲华,什么关系?”
“是那个只会下棋的,呆子?”许忙忙对于她的询问倒是不怎么抗拒。
“是的。”
“不过学了,些许演算之术,罢了,没有,关系。”阿许一双眼睛细细的瞧着她,带着亲切与儒慕,“你,别,赶我走。”
赵区区冷静了一些,低声说道,“想与我一起,就必须坦诚一些!”
许忙忙转过头,有些不开心。
咚咚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赵区区皱眉,“谁?”
“是我,横澜月。”
“进来。”赵区区一脸淡定的看着惊讶无比的横澜月,“什么事?”
“你把他怎么了?”横澜月望着倒在地上的刘渊,目光有几分焦急,踏着步子赶紧走了过来,“醒醒!”
赵区区挑眉,合着这两人是老相识?
“你是谁?”横澜月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怎么从未见过你?”
赵区区戴着面具,压低了声音,“这与你何干?”
横澜月不怒反笑,指着她便道,“怎么与我无关,也不怕你告密,刘渊是我留在这里对付楼下那群酒囊饭袋的后手!你现在将他打晕了去,第三关我如何过?”
果然如何所惜所说,横澜月简单又粗暴,横眉竖目的样子真与知书达理的世家子弟天差地别。
不过,赵区区就喜欢这坦诚样子。
她莞尔一笑。开口说道,“刘渊何德何能,能帮你扛过第三关?或者说,他扛过第三关与你有什么好处?”
“这厮才思敏捷,可惜喜欢藏着掖着,我父亲说了,整个汴梁城就他与我哥哥能比较一二!”
“哈哈”赵区区拍桌大笑。指着刘渊说道。“他?他比的上横澜冰?”
横澜月这时候倒是冷静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与我哥哥认识?”
“见过。”赵区区也坦然说道。
横澜月笑了起来。纯真而亲切,“那就好办了。”
赵区区挑眉,疑惑不已。
“既是老相识,你就帮我一下吧。哥哥如今不在汴梁,我实在找不到人帮我了…”后面几个字接近哽咽。横澜月一双美目带着泪光,无比哀怨的瞧着她,“我不知道你与刘渊有何过节,但今日。你就暂且放下恩怨,帮帮我吧…过几日,我必有重谢!”
这姑娘直性子。偏偏,赵区区看的一阵无语。
“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赵区区皱眉。
横澜月正准备开口。门外就响起一阵低喊,“小姐,第二场笔试落下了,获胜的是江云醒,马上就要第三场了,你快出来吧。”
横澜月目光一凝,拉着赵区区的袖子继续泣不成声,“你帮帮我吧。”
“怎么帮?”
话落,横澜月面色喜悦,在怀里掏出一张纸,“你先拿着,冒充刘渊的名义,将这诗交上来。”
就这么简单?赵区区狐疑的看着她。
横澜月被瞧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赫然说道,“这诗是我自己写的,到时候肯定会受到质疑,只希望您能打消这些质疑声,赢得第三场比试!”
“第三场比试,作诗?”赵区区古怪的看着她。
“嗯。”横澜月点了点头,旋即踏着步子从后门出去,临走前,依旧恋恋不舍的说了句,“恩人,你可得帮我一把,月儿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罢,便离去。
赵区区摊开手里的纸,看着上面的诗句,嘴角抽了抽。
若这诗也能夺得魁首,她真该好好鄙视一下这所谓的书生天下了!
不是她看不起横澜月写的诗,只是脑海里带着无数前人的妙句,这首诗看起来,并无出彩之处啊。
她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将目光放在一脸疤痕的刘渊上面,这人,真如横澜月所说,深藏不露?
怎么这么不信呢?
………。
事情急转直下,赵区区莫名其妙的替代了刘渊。
帮人就要帮的像模像样,赵区区嘱咐了许忙忙一声,“你在这里照顾何所惜,我去刘渊房间坐着。”
阿许愣愣的看着她,“要一起。”
赵区区皱眉,心说这孩子怎么有些粘人?
最终还是拗不过许忙忙,两人偷偷摸摸的下了二楼。
楼下的试题早就抛了出来,如横澜月所说,这题是作诗,不过这次的评审官却不是她本人,而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个老头子,坐在一楼的最上方的案台上,看起来颇有几分气势。
场下的公子哥这次也收敛起来,看着上方的几位老先生,开始执弟子礼。
“我等代替横澜先生前来把关,诸位可要认真以待啊”
这些人平时也多有交集,几个书院的老院长坐在一起,下方全是弟子,讲的话自然也直白易懂,这话一出来,下方的年轻公子也开始一一严阵以待。
“听说这第一场夺魁的是刘渊?”案台上的一位老先生揪着胡子疑惑不解,“他的字能这么好?”
场下的人开始暗喜,终于有人开始质疑了。
“老师,刘渊的字我等不好评价,请横澜姑娘拿出来鉴赏一二便知。”
这话一落,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不过多是看好戏。
几个老头子纷纷皱眉,“来人,请横澜小姐出来一下,我等要看看刘渊的字。”
语气显得有几分傲慢,却无人敢懈怠。
二楼的横澜月也是气愤不已,望着下方那几位老头子,恨恨道,“气死了!嫁人的是我,又不是你们这些老不死的,管我怎样!”
犹是如此,她还是沉下心,给了上来那人一个说法。
“我第一场,考的可不是书法,而是胆量,刘渊可以不惧仁宗字迹在上,敢第一个交卷,我便是欣赏他这性子,如何?”
来人皱着一张苦瓜脸,听了这说法,也是不甘不愿的下去回了话。
案台上的老头子听了这话,也是一张苦瓜脸,但终究还是放过了这个话题,在许多人不甘心的目光下,说出了第三场的考试题目。
第一百零八章 名动汴梁()
第三场考试题目,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端看个人水平。
不过是即兴创作一首月夜之诗罢了。
相信读了点书,有点文艺情怀的汉子总会在某个迷人的夜晚拿着小酒杯吟上两句。
这首诗场中的人都做的出来,这便是易,难得是谁能一举惊艳拔得头筹?
一时间,场下之人踌躇不定,或坐或立,或皱眉或低语,舷窗外的月光都静了下来。
唯有案台上的几位老先生揪着胡子笑兮兮的望着他们的纠结的样子。
赵区区探首,看了一下楼下许多人的面容,摇头叹了口气。
“这等便秘难堪的样子也能写出好句?”
“显然,是不行的。”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与何所惜的话吓着旁边这位不爱说话的孩子还是怎样,许忙忙开始积极主动的融入她的世界,她说一句,他就接一句。
可爱又认真。
赵区区笑道,“你能写吗?”
“不能。”许忙忙认真的摇头,模样呆愣有趣。
“你觉得我能吗?”
“……。”
这时候沉默是几个意思?赵区区抿嘴,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待会给你见识一下!”
时间过的很快,一盏茶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动笔写了。
…。。
二楼,隔间。
横澜月急的走来走去,身旁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纷纷上前劝道,“小姐,你不要着急。既然已经将重任交给刘少爷了,就放下心吧。”
“刘渊?”横澜月嗤笑一声,心说那家伙现在都让人揍成那样了,还帮她?
就知道是不靠谱的东西,都怀疑父亲那句话是不是说着玩的。
刘渊怎能与她的哥哥相比?
“小姐,您千万别着急,即便今天晚上选出来了。过几天少爷回来。也会帮你挡回去的。”小侍女充当暖宝宝,继续说熨心的话。
“我还不急?”横澜月冷笑,“汴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走到哪儿都要遭白眼,我还不急?”
这话虽说是有自黑的嫌疑,可前一部分确实不假,小时候见过大周冠华将军一面的她还怎么将汴梁这群书生放在眼里?婚姻大事耽搁至今。横澜钦都急了,这次借诗会之由头开始给她选亲。都做到这步了,嫁不嫁也是一句话的事了。
横澜月坐在椅上,静静的望着窗外河水流淌,神思悠远。面容哀伤。
“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何不随便找个人寥寥度过余生?”
这个念头浮上心头。她的泪水一下子便出来了。
不行!
她是横澜月,凭什么要嫁给一个自己毫不喜欢的人?
这次若能熬过去。她一定会去大周一趟,去看看那个人的家!
…………。
“各位可要抓紧了时间!”
话落,场下有人手一抖,一团墨水便滴在了纸上。
催什么催?
写首诗还要催成这样?
烦!
焦躁的情绪传染的很快,特别是在不会作的人中,传的更快。
寂静的船舱内开始响起阵阵低骂声。
低骂声过后,江云醒忽然站起身,“学生已经作好了。”
说罢,便将手中的纸张交了上去,那淡定自若的样子,让许多人恨得牙痒痒,当然,最不服气的就是江云柯了。望着江云醒智珠在握的神态,他的心底开始冒着凉意,若…若这次让他得了先机,攀上了横澜家,那江家可还是他来……做主?
江云醒很出色,会下棋,长得也周正,通身的气派看起来不低于任何一个名门公子,当他交上那一首诗之后,案台上的一位老先生一句赞扬更是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处。
“不错。”老先生抚着胡子,笑意盈盈问道,“你是哪家子弟?”
江云柯打翻了手中的砚台,墨水浸湿了他的白衫,便是白皙的手背上也多了一团乌黑,他慌张的站起身,将手缩在袖子里。
江云醒自然看见他的狼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哥哥,你怎么了?”
案台上的老先生教的大多是嫡子,见到江云柯站起来,自然识得,再加上江云醒一句哥哥,大抵已经推测出他的身份,几个老头子面面相觑,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交试卷的人越来越多,江云柯坐在一旁盯着江云醒,一动不动。
他忽然发觉了一件事。
横澜家他如果没攀上,也不打紧,他还有江家。
若是江云醒攀上了,江家也没他份。
两厢权衡之下,他觉得,自己的主要目标还是得放在这个不省心的弟弟身上,无论如何,江家,必须是他的!
两个人坐在一起,静默无言。
…………
案台上的白纸摆放不一,几个老先生窃窃私语,显然也没有决定好哪一首诗可以一举夺魁。
一盏茶之后。
“还有人没交吗?”最左边的老先生站起身,开始整理一叠白纸,淡然的说道,“既如此,我便说出结果了。”
台下众人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紧张气氛蔓延开来。
寂静的氛围中,有人扑哧一声笑了。
虽然小,但许多人都听见了。
纷纷抬首,望向楼上声源处。
一张白纸轻飘飘的落下,落在站起来的老先生案台上。
很打眼,真的很打眼。
老先生皱眉,下意识捡起那张从楼上飘下的白纸。
接下来,许多人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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