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天书。
我变得软弱,变得喜欢躲避,作诗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事情了,没有之一。
人生的灰暗岁月出现第一缕晨光的时候是我十二岁那年。
有一位青衣长衫的男子来我家做客,父亲尊他为上宾,我听旁人说,那是大周冠华将军,赵括。
那确实是位风姿卓越的男子,妹妹躲在屏风后面看了一眼之后,回我就与我说,“哥哥,日后我要嫁给向他那样伟岸的男子!”
我失笑,摸了摸她的头。
我进入厅堂,与他见了一礼。
然后,他扶着我的头顶说,“贵公子天资惊人,何不送往儒门好好学习一番?”
这句话令我心喜不已。什么叫天资惊人?
我这个忘记一切的废物还有什么天资?
父亲淡然的点了点头,待冠华将军走后,拉着我在书房激动不已,眼角隐隐有泪光。
“如此,如此那人的眼光绝不会错,冰儿,你确实是我横澜的希望!”
就是这么一句话,从此之后,我的生活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十年后。
我的属下告诉我,赵将军之女在宋国边境出现。
我的脑海一下子想起了赵括的风姿,忽然之间,我对她有了莫大的好奇心。
她喜欢戴着面具,偶尔会看见真容。
说实话,我受到惊吓了。
没有人长得这么黑,没有。
有时候会想,这么黑的女孩怎么会是赵括那样风姿逼人的女儿?
实在不可思议。
我观察了她三年,渐渐发现她身上许多有趣的事。
她很爱笑,即使在面具的遮挡下,我也经常会看见那双黑亮眼睛闪现的笑意,如同阳光一般,很温暖。她还会布阵法,时常会看见她在山野之间用石头鱼树枝做些简单的阵法,阵法一旦启用,便是谁也近不得身。她其实会喝酒,因为赵括自周夫人死后数年便一直在饮酒,她在赵括身边数年,对于酒的研究丝毫不弱于酒坊里的工人。她还喜欢在山野之间找些地方,一睡便是一上午,阳光散落在她身上,似乎都消失不见。
观察她成了习惯,每当空闲时候,我总会与她一起晒太阳。
当然,她看不见我。
…………
在登山的时候,我知道她在看我,我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见我,她会怎么看我呢?
好在,我的天赋灵告诉我,她很欣赏我。
我心里一跳,莫名其妙的开心。
在山上与她同行,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最令我吃惊的是,那一步台阶我陷入困境时,她的表现。
她会作诗。
每一句都惊才绝艳。
那一段的黑暗岁月随着她的每一句诗词都开始渐渐消散。
心仿佛空了,整个世界都是她的声音。
如果,如果那时就遇见她,会不会好过许多?
临走时,我将玉佩送给她了。
那玉佩是横澜家的夫人才可以持有的,其权利甚大,我给她了,丝毫不后悔。
因为有一天,我会再遇见她,然后慎重告诉她,你可以和我一起吗?
第一百零四章 我是承包商()
桥板上的侍卫异常威风,拿着佩刀双眼炯炯盯着岸边的百姓。
“我先去参加比赛了。”何所惜看着落在后面的赵区区,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这人怎么这么不相信他呢。。。。。。。他棋艺真的很不错的!
怀着这满满的自信,他带着阿许走向另外四艺的比赛场地。
无论是彩头,还是诗会的魅力,汴梁人民对于这种比赛都有热烈的反应,人群拥挤之间,有一处是空地,上方坐着几位长衫老人,皆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何所惜看了一眼最右边的老人,嘴角不由的一僵。
“阿许。”他侧过身子,遮着脸,小声说道,“事情有变,我不能参加棋赛了。”
许忙忙一脸呆愣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你去上,一定要夺魁首!”
“我,真的,不会。”许忙忙有些无措,低下头,声音如蚊子一般。
何所惜当作没听见,仔细看着场地中间那个唱诺的,讲完一堆废话之后,一声锣响。
咚!
“报名开始!”
何所惜,将许忙忙使劲往前一推…
一个趔趄,刚好扑到那人怀里。
“小娃子,当心点”那人将他扶了起来,对着外方一双双炙热的双眼,拿起手上的笔,“报名的赶快啊。”
话落,几个年轻人一马当先的站了出来。
“我来。”那年轻人落落大方的报上自己的姓名,“江云醒。”
记录那人迅速记上他的名字,后面的人也开始往前挤,许忙忙站在一旁,呆愣而傻气。何所惜在外面急得跳脚,一边捂着脸,一边无声呼喊。
“快,报,名!”
许忙忙静静的看着他,沉默良久,随即看向场外的赵区区。
赵区区没工夫理会他。趁着乱子。她已经去了趟小摊,买了几个热乎乎的包子蹲在驴车上啃,好不自在。
许忙忙眼里掠过一丝羡慕。
就在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江云醒也注意到这个人群拥挤之间站的稳如泰山的小孩,一时兴起,他上前搭话,“小孩。你在这干嘛?”
许忙忙对于陌生人的问话依旧是迟钝无比,十秒钟之后。他才抬起头,“啊。”
等了这么久,就等了一个啊,江云醒不由得一笑。转身离去。
何所惜不知何时已经穿过人群,蒙上面巾,在记录那人帮阿许报了名。
这下好了。不想下也的下,此獠露出猥琐笑容。面巾未遮挡的眼睛险恶无比,站在最右方的老人心里一惊,毒辣的小眼睛死死盯着何所惜。
………。
棋赛是午时左右举行的,这时候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一群百姓饿得肚子乱叫,就是不肯挪步,拥挤的人群之中时而传来阵阵叫好声,赵区区在旁边睡的很不安生。
她很不能理解宋国为什么还能生存到现在,如果她是邻国的将军早就下手了…这样一个文化比武力更强盛的国家难道不应该早死早超生么?
当然,这只是被吵得睡不着后的吐槽。
一个国家自然有生存的理由,也许是时机不到,也许是这个时代的君主都很仁慈,她懒得再去想太多,转了个身,继续睡。
难得一阵静寂声,她却有些心神不宁,似乎……有人在看着她。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猛地坐起身,目光盯着某处,却什么也没看见。
是错觉吗?
“你,醒,了。”许忙忙从驴车后面走过来,看着她。
赵区区见他走过来,疑惑问道,“你不是去下棋了吗?”
说到这个问题,许忙忙明显有些不开心,难得见他撇着嘴委屈说道,“我,真的,不会下。”
赵区区扶额,正想说些安慰的话,人群中响起一阵热烈的鼓掌声,掌声落下,有人大声喊道,“最后一位,许忙忙!”
“叫你呢。”赵区区低声说道,“管会不会,先去啊。”
许忙忙十分茫然的望着她,赵区区叹了口气,站起身,将驴车拴好,拉着他走到场地中间。
此时,场地之间坐着一位年轻公子,神态隐隐有几分欣喜。
外围人员一阵叫好声。
“看,这位就是江家小公子,下棋可厉害了,连胜十三局!”
“天呐,这样一来,今年的棋魁非他莫属了!”
“是啊,听说这次是江家大少爷接到请柬,不愿意带他来参加诗会,这小公子便另寻了一个方法。”
“哈哈,原来如此。”
眼见着好事者扯得越来越远,江云醒皱着眉头说道,“最后一位呢?”
“这里!”赵区区干着和何所惜一样的事,将怀中的许忙忙不客气往前一推,正好推到江云醒对面。
许忙忙一站出来,周围便一阵哄笑声。
“哎哟,这是哪家来的小娃娃,莫闹,莫闹。”
“快回家吧。”
许忙忙对于旁边的笑声充耳不闻,视线静静落在面前棋盘之上。
上面有一局残局,正是上一位落败者留下的。
江云醒看着面前的这小孩,嘴角抽了抽,不愿意多说话,想着速战速决,伸出手准备将棋盘清之一空。
“别动。”许忙忙抬手制住了他,另一只手在空中划了几下。
江云醒疑惑的望着他,不太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莫不是大哥派来埋汰他的?
不管了,反正今年的诗他一定要参加!
“你,下一步,会落在这里。”许忙忙看着残局,指了指某处白子的位置。
江云醒挑眉,看着他,“那又如何?”
许忙忙沉默,一只手在不停的演算。许久,伸出手,夺过江云醒手上的棋子,在棋盘之上开始自嗨,一手白子,一手黑子,他一个人下的不亦乐乎。
江云醒睁大眼睛。“你在干嘛?!”
“…………”
一阵小声讨论中。许忙忙用完了棋子,忽而抬起头,“你输了。”
江云醒望着棋盘。看着上面的情势,心惊不已,上面的确是白子呈弱势,他输了半子。
可这样又如何?
又不是他下的!
他笑了起来。看着许忙忙,“一个人下棋。总会有偏颇,你把我下输了,有意思吗?”
许忙忙摇头,“不。我是,按照你的套路,下的。”
江云醒呵呵一笑。不作理会,将棋盘上的棋子扫了个干净。
“有本事。光明正大和我下一盘。”他扬起嘴角,自信无比。
许忙忙困惑了,他退后一步,摇了摇头。
“认输?”江云醒微笑。
许忙忙低下头,没有说话,赵区区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不会。”
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这话,赵区区看着他为难的样子,也不太忍心逼他,索性拉着他退出了赛场。
“江云醒获胜!”
台上一位老人站了起来,大声宣布。
又是一阵热烈响声,赵区区带着阿许退回驴车地方,享受寂寥。
…………
一阵脚步声传来,驴车旁边不知何时跑过来一位年轻的小公子,白皙无比,清秀的脸蛋上面布满汗水。
“听…听说你用我的残局胜了江云醒?!”
赵区区抬起头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位…小姐?”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令这位女扮男装十分不成功的小姑娘涨红了脸蛋。
“胡说!本公子…”
话未说完,赵区区就制止了她,“得了,喉结没有,小馒头没遮住,肌肤这么娇嫩,想骗谁呢?”
小姑娘被这暴露话一下子臊的更红,跺了跺脚,眼角硬是给逼出泪光。
“……”赵区区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她的脸色。
唔,长得还不错,红成这样还挺讨喜。
她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你来干嘛?想讨教一下为什么你赢不了的棋局被我家阿许赢了?”
“是…是的。”小姑娘对于这个事情倒是坦然的很,“我下的时候,明明每一步都是死路,你是怎么做到的?”
许忙忙装聋作哑,望向一旁。
小姑娘对这个态度也不在意,依旧穷追不舍的问,“你怎么下的?能不能教教我?”
“……”依旧沉默。
赵区区撇嘴,“别问了,输了就输了,赶紧回家在学两年,这孩子也不会下棋。”
“不可能,既然都胜了江云醒,怎么不会下?你骗人!”
小姑娘也是个娇嗔性子,一边忍受着许忙忙的沉默,一边对赵区区的话表示强烈不满。两只猫眼瞪得老大,看起来可爱至极。
赵区区笑了笑,推了推许忙忙,“告诉她,你会不会?”
对于赵区区,这孩子有莫名其妙的依赖性,见她问话,也不装了,淡淡说道,“不,会。”
小姑娘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
“骗人…呜呜。”
赵区区皱眉,也不知道怎么哄她,索性任她在那儿哭。
谁知道,这一放任,还没完没了,这小姑娘坐在驴车后面,哭的异常带感,往来百姓总要瞧上一眼。
赵区区淡定无比的坐在前面,装作不认识她。
许忙忙却有些烦躁。
“滚。”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愤怒的情绪,赵区区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头。
哭声戛然而止,小姑娘怯怯的看着他,眼角泪水无声落下。
“……”赵区区叹了口气,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态度这么好,说什么都不听,有人恶声恶气,倒是听话的紧。
“好了,哭也哭完了,赶紧回家找妈妈。”赵区区依旧春风和煦的说道。
这一下子倒是安慰到了小姑娘受伤的心灵。
她擦干眼泪,听话的离去,亦步亦趋的回头,看着许忙忙,似乎要记住他的样子。
赵区区含笑的看着爱哭鬼离去,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搞忘了。
许久,她坐起身,看着许忙忙,“何所惜呢?!”
这货去哪儿了?
一阵静寂,阿许望着她,呆愣的摇头。
…………。
靠近岸边的一艘大船,甲板之上,何所惜临风而望,从背后看,颇有几分玉树临的味道。
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艘举办诗会的船,这货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上来了。
何所惜看着汴梁河畔,龇牙咧嘴,从这个视线看去,正好可以看见驴车的位置。
“老王,去请他们过来。”他轻声说道,指着赵区区他们。
后面的老人扯着袖子摸了摸未干的眼泪,应了声好,旋即踏着步子就奔了出去。
赵区区这边望穿秋水,搜罗人群中那袭猥琐的身影,未果。
“这厮!到底去哪儿了?”她皱着眉。
咚咚咚。
又一阵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哟呵,老头子。
“贵干?”赵区区疑惑的看着他,心说也不认识啊。
“我家少爷有请。”老王弓着身子,看起来异常和善。
赵区区挑眉,“你家少爷谁?”
老王十分上道的报出了何所惜的大名。
“去哪儿?”她轻声问道。
老王指着河中的那艘大船,“请。”
…………。
就这样混上了船。
靠着走后门。
赵区区拉着阿许坦荡荡的走了上去,中间遇上了江云醒,这厮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你…怎么上来的?”
不是输了吗?
赵区区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跟着老王继续往前走。
江云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老王,眼里掠过一丝亮光,大约明白了什么。
甲板上,何所惜站的笔直,从未有过的笔直。
“装逼。”赵区区暗自嘟囔了一声。
何所惜早就换了身锦衣长衫,头发用玉冠高高竖起,转过身的那一刻,赵区区承认,有那么一丝丝人模人样。
“区区。”他淡淡说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难道没有太崇拜我?我跟你说,诗会不是想参加就参加的咧,整个汴梁就只有七十二张请柬,加上四艺魁首,也不过七十六人,怎么样,在没背景没才艺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进来的感觉,如何?”何所惜挤眉弄眼,就等着她的夸奖。
“你怎么进来的?”赵区区尽量忽视这货的得意之色,换了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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